杏花倩影玉笛声

◎郭增吉

仲春时节，天气晴好，又到太行山区的河南林州市东岗镇八角村走了走。

正是杏花节期，依然是人流如织，依然是花开遍野。转过小巷一角，一堵石头根基黄土胚墙出现在眼前，墙头长满了纤纤青草。一扇用木棍随意编织的柴门，很懒散地竖在一个豁口，应该算是院门吧。院子里的景物很荒凉，想是已废弃了多年。一株老杏树默默地守护着，看来很有一把年纪了，弯曲的老干，交叉的枝条，一半儿已经枯死了，另一半却还生动着，缀满一丛丛粉白色的花朵。更吸引眼球的，是从柴门上方斜探出长长的一枝杏花，悠然绽放着，充满了张力与自信。

伫立墙下，仰脸，凝眸，怦然心动。很自然地想起宋人叶绍翁的千古名句：一枝红杏出墙来。再套用现代作家雪小禅的话：“放在最孤寂的地方，他不凋落，放在最热闹的地方，他不张扬。”这是春天的影子，这是花界的精灵，这是一道无法用言语表达的风景。

陆续有游客过来。一位长发披肩的年轻姑娘，侧身站在柴门前，摆出姿势，让男朋友拍照。低矮的黄泥墙头，粗糙的篱笆门子，映衬着一位娇艳的妙龄女子。小蝴蝶不飞了，大喜鹊不叫了，嫉妒的风儿也不走了。古老文化和现代文明的完美结合，穿越了千百年时空，定格为永恒。

作家雪小禅还有过一个绝妙的描述：“坐在花树下，坐久意未厌。一个人，也可以就着这连绵的杏花，吹个玉笛到天明。”是的，如果有可能，在明亮的月光下，着一袭飘逸的长衫，挂一领雅致的围巾，背靠长满狗尾草的黄土墙，端坐布满苍苔的青条石上，膝前卧一条灵巧温顺的花猫，捧一支坠着红丝穗的小巧竹管，“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这种场景，与寻常的赏花相比，更具风韵，更悸动心魄，更有透到骨子里的禅意。

徜徉在杏花的倩影下，不由得想起“杏林”的美丽传说，相传三国时有位叫董奉的医生，治病不求报酬，如果治好了，就让患者在医庐附近山上载杏数棵，数年之间就种植了万余株杏树。董奉在行医的同时，以杏子换谷，救济灾民，享誉一方。杏林也因此成为中医学界的代名字。杏浑身是宝，杏花是一味青睐女子的中药，有活血和补虚的作用，以杏花和桂花为主制成的甜品杏花露，清香扑鼻、美味可口，有乌发养颜、护肤祛斑之功效；杏的果实，酸酸甜甜，生津止渴，可润肺平喘；杏的果仁，可以祛痰止咳平喘，还能润肠通便。不过杏子虽美，不可多吃，对胃有一定刺激性，尤其是胃酸偏多的人，可能造成反酸；而杏仁有小毒性，更是应在医生的指导下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