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对“武统”表态凸显其大陆政策困境

■史晓东

正当两岸关系在僵冷中跨入新年之际，“武统”议题再次在两岸延烧。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因为祖国大陆某位“鹰派”学者厉言恫吓，也非祖国大陆某对台部门官员“从中作梗”，而是由于台湾当局领导人蔡英文两次接受媒体访谈主动挑起。一时间各方舆论一致认为，两次访谈中蔡英文对祖国大陆“武统论”表态立场迥异，甚至用“逆转”来形容。蔡英文对“武统”的态度果真发生外界所称的“逆转”了吗？两次貌似不同表述的背后有无相同之处？蔡英文两次“武统”言论传达出何种信息？本文试作探析。

一、所谓“逆转”纯系误读炒作，蔡英文两次回应“武统”问题都闪烁其词、避实就虚，反映出其本人对台湾安全的严重不自信

从新闻报道看，蔡英文两次面对媒体关于大陆是否会“武统”台湾的问题，确实采取了不同的表述方式。第一次是2017年12月29日在年终记者会上的表述，蔡英文的说法是“应该都不在他现在的决策思考范围”。第二次在2018年1月22日三立电视台播出的访谈中，蔡英文又称“没有人会排除大陆对台动武的可能性”。两相对比，乍一看确实容易造成“逆转”的假象。然而仔细分析蔡英文的谈话不难看出，即使在年终记者会上声称“不相信大陆会对台动武”，蔡英文也是以“代替决定”的方式，并且加上了“作为一个理性的决策者”这样一个前提，同时还使用了“我相信”“应该”等明显带有主观臆断的词语，显示这只是蔡英文一厢情愿的猜测。第二次面对郑弘仪“你觉得中国会打台湾吗？”这样直白的提问，蔡英文在表示“没有人会排除这个可能性”的同时又补充，“就要看他的决策者，是不是一个理性的决策者”。通过上述对比可以看出，蔡英文两次对“武统”议题的回应其实没有什么本质不同，如果说有什么不同，也仅仅是词句表述的不同，是闪烁其词的文字游戏，而非对问题本身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蔡英文两次回应“武统”议题有无共同之处呢？当然有，那就是显示出她对台湾安全的严重不自信。蔡英文上台以来，顽固坚持“台独”理念，拒不接受体现一个中国原则的“九二共识”。同时，在经济、文化和社会领域大搞“去中国化”。蔡英文当局这种小心翼翼蚕食一个中国原则基础的做法，虽暂时没有构成《反分裂国家法》列举的重大“台独”事变的要件，但其“去中、远中、脱中”的政策取向是毫无疑义的。对此祖国大陆当然不能坐视，反制是必然的。但是，对于祖国大陆如何反制，特别是是否会采取必要的军事措施，蔡英文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因此在面对记者关于大陆是否会“武统”的提问时，她很难给予肯定或否定的明确回答，只能玩弄文字游戏敷衍了事。

如果大家还不信，可以对比马英九1月24日在台南对该问题的回应。当记者对马英九提到蔡英文日前接受电视台采访时说出不排除中共武力攻台的可能性时，马英九只用一句话回应：“我任内没有这个问题。”

马英九的回应可谓言简意赅，之所以没有引起媒体炒作的冲动，是由于他率真自然，根本不需要遮遮掩掩，这符合马英九的一贯风格。蔡英文的回答之所以被炒作，是由于她心中发虚，虽费尽心机，虚掩矫饰，却难免自相矛盾，因而被媒体放大曲解。其实，稍加思考就会明白，在短短二十天时间里，一个死抱“台独”理念不放的人，能够让自己的基本判断发生惊天“逆转”吗？“兵者，国之大事”，苍生性命，岂容儿戏？一段时间内媒体对蔡英文“武统”言论误读百出，蔡英文当局却无一人出面澄清，恐怕也是担心陷入越说越说不清的境地。

二、“武统”议题早已沦为蔡英文当局政治操作的工具

蔡英文当局不放弃“台独”主张，不接受体现一个中国原则的“九二共识”，台海和平稳定就始终是个大问题。在这种背景之下，作为领导者的蔡英文在面对以下两个问题时就始终难以两全。首先，如何安抚台湾民众，让他们相信“台独”不是一场灾难？作为一个领导者，让民众相信自己推行的政策是安全的，不会给他们带来灾难，是蔡英文应尽的义务。退一步讲，即使她推行的政策主张可能会遇到困难，使民众蒙受损失，但这种困难至少是可以克服的，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因此，对于自己推行的政策是否是安全的，有无克服不了的困难，会不会付出不可承受之代价，不管蔡英文自己心里如何想，但是在公众面前，她必须表现出信心满满。否则，民众为何要支持你？

因此我们看到，在竞选阶段，蔡英文就以“波平浪静”回应来自祖国大陆“地动山摇”的严厉警告。上任以后她多次表示，身为“中华民国”“三军统帅”，自己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就是守护“国家安全”。面对祖国大陆舰机一次次“绕台航行”，台湾当局多声称“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这些无非都是为了安抚台湾民心。因此，在年终记者会这样一个倍受台湾民众关注的场合，蔡英文表示不相信祖国大陆会“武统”台湾也是顺理成章的。当然，此处她很巧妙地设定了“理性的决策者”这样一个前提。这样做的另一个好处是，可以把台湾不安全的责任归咎于祖国大陆决策者。因为，如果他们那样做，就意味着“他们”是非理性的，甚至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然而，蔡英文又何尝不知道“台独”将会导致什么后果？因此我们看到，自从上台以来，突出军事战略的进攻性、努力加强武备、加紧研制和购买先进武器装备，始终是蔡英文当局的不二选择。然而为达此目的，她又不得不极力渲染大陆军事威胁，为自己的上述做法寻找借口。在上述两种动机驱使下，台湾事实上是更安全了，还是更不安全了？会不会发生诸如“武统”台湾之类的事件呢？那就要看蔡英文接下来想传递什么信息了。

在年终记者会回应“武统”议题时，蔡英文除了要求祖国大陆领导人应当保持“理性”之外，还大谈和平。她说，“事实上这区域所有国家，关切到这区域情势的一切国家都有一致看法，连中国都很难排除这样的看法，也就是说，两岸问题绝不是军事武力解决，而是要和平的方法来面对不同意见、立场”。这段话貌似不无道理，但却回避了一个关键问题，即两岸之间哪些分歧是可以和平解决的？哪些是无法和平解决的？如果祖国大陆以非和平方式制止分裂、反制“台独”是否是理性的？蔡英文当局如此操纵“武统”议题的结果必然是最终葬送台海和平，把两岸民众特别是台湾民众逐步推向深渊而不自知。这正是当前两岸关系最让人揪心的。

三、 对“武统”议题的回应折射出蔡英文当局“欲‘独’不能”的无奈窘境

蔡英文当局死抱“台独”理念不放，但“台独”成功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对此，恐怕蔡英文本人也不知道，或者即使心里知道也不便于明言。随着2018年、2020年各种选举临近，蔡英文的挑战也纷至沓来，甚至“急独”势力也开始逼宫了。于是，绿营智库纷纷公布其难看的民调；“独”派大佬辜宽敏要她别再连任，2020年让给赖清德选；陈水扁不满未被特赦，呛声要筹组“一边一国党”。在这种情况下，对于曾经给予“独”派以巨大希望、得到“独”派全力支持的蔡英文来讲，如何留住自己的支持者就成了一个大问题，接受三立电视台访谈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发生的，因而普遍认为这次访谈是蔡英文与“独”派的一次“交心”。

这次专访还透露出另一个信息，即李登辉日前曾应邀到蔡英文的官邸做客，显示蔡英文仍与这位“台独”精神领袖保持良好关系。但问题在于，面对三立电视台所覆盖的“独”派民众，蔡英文讲什么话才能使他们既对她抱有信心，同时又不被他们激进冒险的“急独”诉求所绑架呢？毕竟蔡英文不是陈水扁，她现在还说不出“我做不到，我就是做不到”那样的话来，否则2020年也就没法选了。因此，面对郑弘仪“你觉得中国会打台湾吗？”这样单刀直入的提问，以“没有人会排除这个可能性”来回应大概是比较妥帖的。这个回应与多年前马英九对“独”派势力的回应非常相似。当时马英九指出，如果台湾独立恐怕会引起两岸战争，被民进党政客痛批“帮助中国恐吓台湾人民”，而今天蔡英文不仅没有这个担忧，反而被吹捧为“高瞻远瞩”，台湾政治生态的扭曲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