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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电视剧版《红高粱》的改编

2018-01-26王静

卷宗 2018年36期
关键词:启蒙者主旋律红高粱

摘 要:电视剧版《红高粱》是以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的代表作《红高粱》为改编底本,同时又迎合现代大众的审美趣味,采用品牌营销的方式,吸收妯娌互斗的变相“宫斗”、“二男一女”的玛丽苏等情节来吸引观众的眼球。电视剧的收视保障离不开大众文化的吸收,但它的审核播出也离不开“主弦律”文化的监督。本文试图从“主旋律”文化的监督这一角度来探讨电视剧版《红高粱》的改编机制,研究电视剧背后的文化生成。

关键词:红高粱;主旋律;启蒙者

1 “主旋律”文化

“国家意志的表达,构成了国家主流的意识形态。无论任何一种社会形态,都必须有统治或整合公民意志的意识形态,它的合法性和权威性在持续的表达过程中,变为‘社会无意识”。“以明确的意识形态导向表达着国家的意识形态,这就是被称作‘主旋律的文化”,这样的“主旋律”文化是以一种强制的、无意识的方式为社会成员所接受的。如果说大众文化是一只隐形之手,文化工作者要时刻注意它的导向,要想让其“卖座”,则在作品中就要吸收这些流行的商业因素,让观众喜欢看,但这一选择吸收毕竟还是柔性的,如果想要完完全全坚持理想的自我,不被市场所蛊惑,也是可以出版发行的,也许会有少数知音懂你,但“主旋律”文化所代表的国家意志则是硬性的,你必须去关注,并使作品不背离国家的意识形态。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于2010年颁布的《电视剧内容管理规定》在第五条电视剧不得载有下列内容的第九小条中明确规定“危害社会公德或者民族优秀文化传统的”是不被通过的。影视剧的审查背后正是“主旋律”文化强有力的监督机制。

电视剧版《红高粱》在接受大众文化的娱性功能之时,也迎合了电视剧主旋律播出季的需要,塑造了一批高密东北乡的抗日英雄。朱豪三和妻子身藏弹药,为了保护余占鳌和其他士兵,主动与日本人同归于尽;九儿更是在高粱地里引吭高歌,用歌声把鬼子引到自己面前,引火和日本人一起自焚,这样的剧情安排使我们对革命先烈生出一种崇高的敬意,并传达了“铭记历史,不忘国耻”的主流意识。但是,“不能一提主旋律就是革命历史题材和当下英模人物。事实上,对人类基本价值有维护作用的优秀作品,都应该成为一个社会的主旋律,因为它们共同承担了提高人的素质、满足人们多样化艺术需求的功用”,从这个角度上说,编剧为了体现人类基本价值,确实在主要人物身上下了不少功夫。

2 以“失真性”求“合法性”

莫言的《红高粱家族》塑造了高密东北乡这样一个“最美丽最丑陋、最超脱最世俗、最圣洁最龌蹉、最英雄好汉最王八蛋、最能喝酒最能爱”的地方,他举起“高密东北乡”这面大旗,创建属于自己的文学王国,而剧版《红高粱》在追求真善美、伦理道德等人类基本价值的同时,使余占鳌后者的一面减弱,虽然剧中不断有人说他一身“匪气”,但他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坏事,相反,还有自己最低的道德底线——不伤害老百姓。在原著中余占鳌十六岁时因母亲与和尚私会,使自己蒙羞,因此在一个春雨之夜,把那和尚刺死在梨花溪畔,出于对美好女性高尚的爱恋,刺死了单廷秀父子,之后苦练“七点梅花枪”,杀死了花脖子为九儿报仇,为了埋葬九儿,抢了清朝一百岁的秀才的棺材……种种事件,都表现了他“最英雄好汉最王八蛋”的特质,而剧中则试图在这样一个两级中寻求平衡,对于母亲和郎中的私会,他也感到羞耻,但为了母亲的快乐,出于孝道,还主动修好了郎中和母亲私会的必经之路,后因郎中对母亲出言不逊,恼羞成怒,俩人在殴打中,郎中不小心撞到了石头上死去;之后为了九儿来到单家,只是想吓吓单扁郎,并不想杀他们,但无奈单扁郎自己从床上摔下,一命呜呼,而单廷秀听到动静进来,想要跟余占鳌拼命,却一头撞在了房梁上也丧命了,用两种相同的解决死亡的方式减轻余占鳌的责任。在落草为匪之后,他劫富济贫,安定一方,老百姓也赞誉有加。当朱豪三强行扣下九儿和豆官,想要以此为诱饵使余占鳌投降。在千钧一发之际,成军师建议在城门口绑人,见一个杀一个,以老百姓的生命威胁朱豪三放人,这一建议遭到了余占鳌的拒绝。他选择自己一人策马前去,“英雄好汉”气质被凸显放大。这样的人物塑造使编剧呈现出一种暧昧和尴尬的境地,既想表现原著的野性,又要兼顾人物的良知,试图在两者之间找到中庸的解决之道,即以“失真性”来寻求“合法性”,并设置了张俊杰这样一个劝导者角色。

3 “启蒙者”形象

张俊杰在承担灰姑娘与白马王子爱情泡沫的幻觉文化的同时,也肩负着“主旋律”文化的“启蒙者”形象,正如编剧赵冬苓所说:“张俊杰这个非常正能量的角色原小说也没有,但如果要把九儿的情感命运发展写出来的话,这样一个白马王子一样的少女时期偶像就少不了。作为那个时代的有志青年,无论是寻找一种新的生活方式还是寻求民族的解放,都是很自然的事,这也包括加入早期共产党,我想我更强调他作为一个寻路者的角色。”作为一个寻路者,他很有自信,有着“五四时代”“少年中国”的英姿,从家庭出走,想要通过知识来改造这片愚昧的土地。他有强烈的救世者意识,他办义学普及文化,无奈来学习的人越来越少,在“生存”、“温饱”与“发展”之间,求“发展”以实现自我的完善是微不足道的。“教育救国”失败之后,他弃文从武,当兵剿匪,去余占鳌的队伍中给朱豪三当内应。在部队里他逐渐认识到余占鳌和别的土匪不一样,部队法纪严明,甚至为了保护他自己受伤。知识分子的启蒙意识使他开始在官匪之间两边游说,希望通过说服教育来改造对方。他一次又一次地劝说余占鳌让其走正道,想让朱豪三与余占鳌握手言和,剧中他的“中心话语”不断出现,即“你怎么能这样做呢?你不能这么做!你太让我失望了!”无奈有着“孩子气”倔脾气的余占鳌一心想要报仇,和朱豪三势不两立,而朱豪三也一心想要剿匪,“以野蛮治野蛮”。当两方都以自己的知识结构、理论说服不可改变之后,他选择离去。在纯粹的思想启蒙失败之后,再次回来的张俊杰也已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了,成了共产党的一员。他游走了许多地方,看到了中国落后衰败的现实,有了强健的体魄,精湛的枪法,又组织高密义勇军,整治部队,依旧在两方之间不断游说。他以民族大义来压制余占鳌和朱豪三情感上的冲动,最终使他们联手,共同投入到抗日救国的民族危亡面前。

4 结语

对文学作品进行再生产更重要的是符合现阶段大众的审美趣味,同时也要接受国家意识形态的监督,在共存中寻求利益的最大化,正如福柯所说:“重要的不是故事讲述的年代,而是讲述故事的年代”。传媒既是文化产业,也是国家意识形态工具,利用传媒会促进作品的经典化,但同时它的双重身份使文学作品在改编的过程中会部分地稀释掉原著的精神内核和文学性因素,这也是不可避免的“缺憾”。

参考文献

[1]莫言.红高粱家族[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

[2][美]约翰·费斯克,理解大众文化[M].王晓珏、宋伟杰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

[3]傅明根.从文学到电影——第五代电影改编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

[4]孟繁华.众神狂欢——世纪之交的中国文化现象[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

[5]陆扬,王毅.大众文化与传媒[M].上海:三联书店,2000.

作者简介

王静(1993-),女,山西晋城,山西大学文学院,2016级硕士,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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