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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学术语Intelligence汉译述评

2018-01-25路玮丽

文学教育·中旬版 2018年1期
关键词:情报工作情报学情报机构

内容摘要:术语命名与翻译规范与否影响学科发展。情报学理论的引进要求译者用准确的汉语译名指称引进的概念。核心术语intelligence在英文著作的汉译本中大多被译为“情报”,该汉译是否尊重知识的客观性和原文作品的定向性?是否具有理解的合理性和解释的普遍有效性?译名应该是什么?在建构主义翻译理论视角下,评论不同语境下intelligence的汉译,并建议根据原文的定向性,将其分别译为“情报”、“情报工作”或“情报机构”,或采取零翻译策略,即在译语中引进源语术语并加注释。规范术语汉译,厘清相关概念,有利于推进情报学健康发展。

关键词:建构主义 翻译 情报 intelligence

术语是在特定学科领域通过语言文字表达或限定科学概念的約定性语言符号,是科学知识在语言中的结晶[1]、科学研究的前提。术语规范与否直接影响着学科发展。因此,在科学研究中,规范术语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在翻译中规范术语译名同样重要。我国的术语翻译实践历史悠久,从汉唐的佛经翻译到明清的科技翻译,从五四时期的西学译介到当今各学科的国际交流,术语翻译都是其中的重要环节。

在情报学西学东渐的过程中,大量情报学理论的引进要求译者用准确的汉语译名指称引进的概念。我国的情报学理论得益于术语的引介和翻译,但也难免受到误译的消极影响。例如,情报学术语“intelligence”基本被译为“情报”,该译名是否尊重知识的客观性和原文作品的定向性?是否具有理解的合理性和解释的普遍有效性?译名应该是什么?建构主义翻译理论为我们回答上述问题提供了有益的视角。

1.理论框架:建构主义翻译学的翻译标准

翻译标准是一个饱受争议的话题,关于翻译标准的研究和争鸣从未停止。其中有代表性的标准有“忠实”和“等值”。忠实标准以严复的“信达雅”、傅雷的“神似”、钱钟书的“化境”为代表;等值标准以奈达的“等值论”为代表。不论是忠实还是等值,都是以原文为中心、力求译文与原文对等。建构主义翻译学摆脱力求对等的模式,提出了新的翻译评价标准。

建构主义翻译学以建构主义思想为指导,以共识性真理观和哈贝马斯的交往行为理论为基础,通过对语文学、结构主义、解构主义这三种研究范式的梳理、比较和批判,提出翻译是以语言为媒介的社会交往活动,并在此基础上为翻译提出了新的标准:尊重知识的客观性;具有理解的合理性与解释的普遍有效性;符合原文文本的定向性。[2]这一系列标准以客观世界、原文本、译者和读者主体世界作为共同参照,综合考虑上述各方面,更接近翻译的实际,体现了开放性与多元性、主观性和客观性的结合,能够更有效地指导翻译实践和研究。

2.Intelligence汉译分析

根据建构主义翻译观,在情报学术语翻译中应遵循三个标准:第一,尊重知识的客观性,熟悉专业知识,正确理解原文;第二,符合理解的合理性,以译文读者为导向,符合读者的思维习惯;第三,尊重原文文本的定向功能,再现原文的取向。

2.1尊重知识的客观性,熟悉专业知识,正确理解原文

学界对于“intelligence”和“情报”的定义大致有三类:一类认为情报是知识、情况或信息;另一类认为情报是经过分析、研判后的产品、成果;第三类是二者的综合,既将其定义为客观知识,又将其定义为研判成果。[3]关于“情报”的定义,在学界虽尚未达成共识,但不论是作为知识还是成果,情报都不是一种组织或活动。

然而,在情报学著作Strategic Intelligence for American World Policy(以下简称为Strategic Intelligence)的汉译本《战略情报:为美国世界政策服务》(以下简称为《战略情报》)中,由于多处直接把intelligence译为“情报”,从而导致在译文中情报成为了一种组织、一种活动,导致汉语译文难以理解。

出现这种误译,是因为译者不熟悉专业知识,没有真正理解原著中术语intelligence的内涵。译者首先是原作的解码者,之后才是译作的编码者[4]。要解码,就要先准确理解原术语内涵,这需要精通专业知识。

在《英汉大词典》中,intelligence一词与情报相关的义项有:“情报;情报工作;搜集情报;交换情报;情报机构;情报人员”。[5]也就是说,intelligence是多义词,对应上述多个汉语义项。

Strategic Intelligence中的“Intelligence is knowledge”[6]译作“情报是知识”[7],体现了译者对原文的正确解码;然而,“Intelligence is organization”[8]译作“情报是组织”[9],“Intelligence is activity”[10]译作“情报是活动”[11],却暴露了译者对原文的错误解码。英语术语intelligence在不同的语境里可以指情报、情报机构或情报工作。当intelligence成为organization时,显然意为情报机构;当intelligence称作activity时,显然指的是情报工作。在解码过程中应熟悉专业知识,准确理解原术语,选择对应的义项,不能不加区分一概译为“情报”,以免因错误解码破坏了原术语传达的语义。

2.2符合理解的合理性,以译文读者为导向,符合读者的思维习惯

译者在正确解码的基础上,再作为译文的编码者,将原术语转换为符合译语读者思维习惯的术语。

汉语术语“情报”不如英语术语intelligence语义丰富,没有“情报机构、情报工作”的义项。《辞海》中的释义为:“获得他方有关情况以及对其分析判断的成果”。[12]《中国大百科全书》中的释义为:“被传递的知识或事实”。[13]汉语中的“情报”一词显然只是被传递的事实、研判成果,而不是“机构”或“工作”。因此,将intelligence直接翻译成“情报”貌似对等,实则并不符合译文读者的思维习惯。在汉语中,“情报是组织”和“情报是活动”这两个命题令汉语读者困惑不解。endprint

建构主义翻译观打破传统的译文与原文对等的标准,以译文读者为导向,重视译文读者的思维习惯。建构主义翻译观倡导的语义——语用模式,强调应同时遵循语言的构成性规则和协调性规则。遵循构成性规则,就是要确保术语的译文放在汉语语境中,在语义和语法上是正确的。在汉语语境中,“情报是组织”和“情报是活动”这两个陈述语义上显然是不正确的。遵循协调性规则,就是通过语言的转换,从意义和功能方面保证语用等值,进行文化互动和交流。中西方的文化差异导致思维习惯和表达方式的差异。按照译语读者的思维习惯把握翻译,达成语用等值,保证译文读者获得与原文读者相同的意义。

同时遵循构成性和协调性规则,确保语义正确和语用等值,可以根据语境,一词多译:“Intelligence is knowledge”可译作“情报是知识”;“Intelligence is organization”则应译作“情报机构是组织”;“Intelligence is activity”应译作“情报工作是活动”。也可以采取零翻译策略,在三句译文中都保留源语术语intelligence,并加注解说明intelligence与情报、情报机构、情报工作三者之间的对应。

2.3尊重原文文本的定向性,再现原文的取向

术语的译文要符合原文的定向性,遵守原文对译者的制约。译者要尊重原著的理论框架结构。肯特在标题为“Intelligence is knowledge”的第一章探讨的是情报;在标题为“Intelligence is organization”的第五章探讨的是情报机构;在标题为“Intelligence is activity”的第九章探讨的是情报工作。虽然用的是同一个术语intelligence,但其框架和上下文都表明该术语有不同的定向性,应该如上文所述,分别译作“情报”、“情报机构”、“情报工作”,或保留英语术语,加注释说明intelligence集“知识、机构、工作”三者于一体。

3.结论

英语术语intelligence与汉语术语“情报”内涵和外延并不完全相同,把intelligence不加区分地翻译为“情报”,未能正确解码,无法准确编码,违反了建构主义翻译观的标准,容易造成汉语术语的混乱。译者应尊重知识的客观性、以译文读者为导向、依据原文定向性,分别译为“情报、情報工作、情报机构”,或者采取零翻译加注策略。总之,我们应规范情报学术语,以推动情报学学科健康发展。

注 释

[1]冯志伟.语言学中一个不容忽视的学科——术语学[J].山东外语教学,2012(6):31-39.

[2]吕俊.共识性真理与建构主义翻译学——论建构的翻译学之真理观.外语学刊,2005(6):59-65.

[3]刘强.战略预警视野下的战略情报工作——边缘理论与历史实践的解析[M].北京:时事出版社,2014:28-30.

[4]司显柱.言语行为框架·翻译过程·文学翻译[J].外语教学,2007(4):83-87.

[5]陆谷孙.英汉大词典[Z].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915.

[6]Kent S.,Strategic Intelligence for American World Policy[M].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66:3.

[7][美]谢尔曼·肯特著,刘微、肖皓元译.战略情报为美国世界政策服务[M].北京:金城出版社,2012年:3.

[8]Kent S.Strategic Intelligence for American World Policy [M].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66:69.

[9][美]谢尔曼肯特著,刘微、肖皓元译.战略情报为美国世界政策服务[M].北京:金城出版社,2012:57.

[10] Kent S.Strategic Intelligence for American World Policy[M].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66:151.

[11][美]谢尔曼·肯特著,刘微、肖皓元译.战略情报为美国世界政策服务[M].北京:金城出版社,2012:123.

[12]辞海编辑委员会.辞海[Z].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2:1361.

[13]中国大百科全书[Z].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9:第18卷:183.

(作者介绍:路玮丽,国防科技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在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翻译、情报学)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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