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序言

○潘玉毅

序言通常都被用作一本书的开头，位于正文之前，或对整本书的内容进行提要，或对作者的生平以及写作该书的历程、缘由进行解析。我们惯常所见的序有两种，一种由作者本人所写，叫“自序”，另一种则由旁人代笔，称“代序”。

序言对于一本书来说就像是大戏开幕之前的序幕，其主要作用是将人们游离的眼神和注意力吸引过来。我想很多人去书店挑书的时候，除了看作者和出版社，序言想必也是他们另一个抉择的要点吧——由此足见它的重要性。

其实，不独书有序言，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有其序，譬如四时。每一个季节到来之前，都有前奏。这前奏便是季节的序。以当下的时令为例，当春意还未十分浓郁的时候，飘飘扬扬的一场雪，淅淅沥沥的一夜雨，若有若无的一段香，均会让人们心有所感，觉得春意已近眼前。可是当我们凝神看去，它仍未十分鲜明。于是，我们唯有静下心来，用意识去感知。

凝神以观，春天有可能藏在柳树枝头的一颗新芽里，有可能藏在村庄小路边的泥土里，也有可能藏在一缕浅浅的微风里。将出未出，将显未显，如在眼前，又很遥远，这序写得当真是颇得妙趣——仿佛姑娘家的含蓄，委婉，清雅。

除了这些大自然写就的序言，还有一些序言则由被称为“万物之灵”的人类写就。

春天近了，河里的水暖了，鱼肥了，山上的花开了，莺啼了，于是，踏青的、采风的人都来了。素日里人影稀少的河边上多了许多垂钓的人，钓钩轻轻地甩将出去，那条弧线仿佛春的双足，踏出了今春的第一步。

碰到晴天，小孩子脱去厚厚的冬衣，跑到长满草籽的田里，放起了风筝。随着童真一起被放飞的，是如万物生长一般的生机和活力！

碰到雨天，春意就更盛了。一年之计在于春，斜风细雨里，耕作的人们忙碌起来。农民在田里挥起锄头。翻飞的泥土，缭绕的春意，就像是劳作者给春天写的一篇序言。

此时，经历了一冬的休整，很多人的梦境也变得轻盈起来。夜来做梦，梦见桃花、李花都开了，风里已有春的气息，于是，这梦也便成了春的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