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一个“美”字了得——《自己的花是让别人看的》文本解读

◇樊裔华

《自己的花是让别人看的》是人教版教材五年级下册的一篇精读课文，篇幅不长，却展现了一个相当广阔的世界：德国的人情风俗，其独特的养花方式，有花共赏的奇情异景。作者的求学经历及其独特而精深的思想感悟，使文本创造出一个浪漫温馨的美好世界。它和《威尼斯小艇》《与象共舞》《彩色的非洲》共同组成了一个主题为“异域风情”的教学单元。走进文本，就仿佛走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一个花的世界，一个美的世界，一个充满温情的世界，一个意蕴深远、耐人寻味的世界。季羡林先生从德国人独特的养花方式中，领悟到了一种至高无上的人生境界：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本文不同于一般写景物、风情的文章，不是纯粹描写景物，而是如拉家常一样娓娓道来，在讲述德国风景民俗的同时，用最精练概括的语言点明了通俗易懂又意味深长的哲理。初读文本，会使人产生一种淡淡的忧伤。但随着阅读的逐渐深入，弥漫在字里行间的那种重返故地的暖暖的快乐，那对德国民俗风情的赞赏跃然纸上，让人回味无穷。怎一个“美”字了得！

教学本文，可以以“美”为线索，循着“美”一路前行，但不能因其中明显的人文性而忽略其工具性。语文教学必须是整体的，因整体的文本阅读而有意义，因整体的文本感悟而有情趣。以《剪掉一半的窗帘》为拓展和本文进行比较阅读，构思单元主题，再凸显文本前面的“单元提示”，凸显本单元四篇课文的主题，不失为开阔学生阅读视野的一条佳径。

一 因为怀想，所以美——花儿和德国都很美

爱美是人之天性。美丽的事物人人爱，花儿堪称是美丽的代名词。作者开篇以简洁的文字、相同的笔法，写花在宇宙间美的事物中占重要地位，德国在爱花的民族中占重要地位。如此肯定、如此简短的语句显现出了花儿在季羡林先生心目中的地位，德国在季羡林先生心中的地位。对于一个心中充满对美的向往，对美好意象的思念的文人来说，还有什么能比这样的表达更为快意的呢？

因为怀想，所以美。在离开的这四五十年里，这里的花、这里的人一直是作者心灵深处最柔软的风景。触景生情，那思念的情感如这浓郁的花香一般在季羡林先生心中愈久愈香。

二 因为分享，所以美——“家家户户”“莞尔一笑”都很美

课文的第2、3自然段，是作者的回忆。他以优美的语言描述了早年在德国看到当地人家家户户都把花栽种在临街窗户的外面，让花朵朝外开着，给别人看。文中，“家家户户”“都”把“养花是给别人看的”这种美表达到了极致。

段末，女房东证实“我”猜想时的“莞尔一笑”堪称绝笔。这绝非无意之作，而是作者有意为之。这“莞尔一笑”是文中唯一一个描写神态的词，用得恰到好处。从文字表面看，证实了作者 “你这样养花是给别人看的吧”这一猜想，实为点睛之笔，具有丰富的人文内涵。“莞尔”即微笑时美好的样子，这般美丽的女人不正如花一般？女人如花，花香浮动，暗香袭人。如花的女人是最美的，此时女人如花，花即女子，这是其一；其二，由这“莞尔一笑”，我们可以感受到德国这个民族的简单、大度、为别人着想等优秀品质。古人云“一笑倾城”，而女房东的“一笑”也将他们民族的优秀品质展露无遗。如此美好，怎能不引人细细品味？在教学时，可以先请学生谈谈对“莞尔一笑”的理解，再请一个女孩子对着大家“莞尔一笑”，带领学生感受这微微一笑之美。如此想开去，这“莞尔一笑”所表达的美或许不能言传，但这不可言说的妙处一定会在学生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记。

三 因为境界，所以美——“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很美

“许多窗子连接在一起，汇成了一个花的海洋，让我们看的人如入山阴道上，应接不暇。每一家都是这样，在屋子里的时候，自己的花是让别人看的；走在街上的时候，自己又看别人的花。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第3自然段中，作者的描写也可谓浓墨重彩，将丰富的视觉描写与诗意的想象和理性的思考融为一体。段落中丰富的颜色让人目不暇接，又有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而作者又绝非写景，写“人”才是意图所在。他要追寻的是“花美”背后人性的美。所以，诗情画意的描写戛然而止，理性的叙述让我们顿悟：一切景美皆人美！“人人为我，我为人人”，高度凝练而又浅显易懂。这种境界“颇耐人寻味”，我们可以透过它触摸到作者文字背后的那颗心。

与之类似，刘保法先生写的《剪掉一半的窗帘》这个故事，讲述了德国的一个奇怪现象，家家的窗帘都做得很短，只遮住了玻璃窗的上面一半，下面一半就这么空着，所以看上去好像是把好端端的窗帘剪掉了一半。这跟我们通常情况下喜欢把窗帘做成落地的截然不同，很让人费解。经过询问才知道，把窗帘做成“半吊子”的模样是为了让室外路过的行人能看到窗台上的花。这不正印证了“人人为我，我为人人”这样一种耐人寻味的美好境界吗？

教学可以采用拓展文本、比较阅读、归纳单元主题的方式进行。先是拓展文本《剪掉一半的窗帘》，让学生自主阅读悟得写法，从而体会到不同的文本、不同的写作手法可以表达同一主题；再让学生给《自己的花是让别人看的》《剪掉一半的窗帘》这两篇文本提炼主题，此举不仅能加深学生对文本的理解，而且对提高学生的归纳提炼能力大有裨益；最后引导学生关注本文所在的单元提示，给本单元提炼主题。这是我们许多教师平日里容易忽略的地方，我们要想方设法引领学生去关注继而读懂单元提示，并能从中概括归纳单元主题。这样做，横向看，能拓宽学生阅读的视野；纵向看，能挖掘学生阅读的深度。

四 因为重逢，所以美——“奇特的民族”“思乡的梦”都很美

文末，作者讲述了自己再次来到德国，又看到这番情景，表达了自己故地重游的感受，不仅有着对德国的奇丽风景和与众不同的风俗习惯的赞美之情，更饱含着作者对德国——自己第二故乡的思念与怀想之情。“一切景语皆情语”，因为思念的情感一直萦绕在作者心头，因此这花便成了美的意象。故地重游，漫步德国街头，家家户户的窗口都开满了鲜花，一如当年，美丽永不改变！

教学时，须引领儿童欣赏、流连这德国街头奇丽的景色，在对这无比奇特的景色的欣赏中，体会景色背后的民族性格和道德气质。我认为，赞赏另一个民族的优秀并不代表对自我民族的贬损，相反，在这样的欣赏中儿童会不断反观自身，这样的反思会随着对课文语言的逐步深入品鉴而潜滋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