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新女性图景的媒介建构
——以《玲珑》杂志为考察中心
2018-01-25
20世纪30年代,在中国社会正经历着翻天覆地重大变革的背景下,处于“西方列强保护伞下的(上海)租界在近代中国动荡的政治和战争风云中居然成了一座奇怪的安全岛。政治的稳定,有利的地理位置,背靠发达的江南商业经济,开埠后的上海吸引了大量华洋投资,迅速成长为中国最大的工业城市和远东第一商业化大都市”[1],并涌现出了一种全新的前所未有的都市文明与都市文化。“无论其经济模式或是文化形态,在当时的国内都是独一无二的。……以其庞大的系统自行运作,将内地城市抛在身后”[2]。大批文人志士与先进知识分子“不再把读书做官视为实现人生的唯一途径,而往往凭借新的知识服务于新式文化机构,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3],集聚在上海这一令人瞩目的文化中心,创办了大量报刊,使上海迅速成为了中国大众媒介发展的重镇。
传媒业的蓬勃发展既全面记录了上海都市社会中“十里洋场”的瞬息万变,也反映出了一个时代出版业的繁盛景象。正是在这样一种媒介环境下,1931年3月18日,《玲珑》杂志①创刊初期名为《玲珑图画杂志》。1932年10月5日(总第69期),为突出其服务于都市女性读者的办刊宗旨,改名为《玲珑妇女图画杂志》,成为一份纯粹的女性期刊。1936年1月22日(总第221期),根据社会发展和杂志发行的现实需要,再次更名为《玲珑妇女杂志》。由于战事频发,时局动荡不安,《玲珑》杂志于1937年8月11日正式停刊,共连续出版了298期。正式创刊。该刊由华商三和公司出版发行,以周刊形式每逢星期三连续出版。主编由著名摄影家林泽苍担任,编辑由周世勋、陈珍玲、林泽民等知识分子构成。杂志采用了当时极为风行的画报形式,使其无论在发行量、畅销程度还是在社会影响力上都形成了“一种显在的大众文化景观”[4]。作为一本完全商办以赢利为主要目的、以现代都市新女性为目标受众群体的时尚刊物,《玲珑》杂志在办刊期间获得了较大发展空间,从彼时众多期刊中脱颖而出,在上海一纸风行七年之久。杂志坚持商业化办刊原则,以服务于现代都市女性为宗旨,明确提出“提倡社会高尚娱乐,增进妇女优美生活”的办刊目标,始终站在时代发展的前端,运用女性时尚期刊的专长,通过图文并茂的方式大力推介与女性生活相关的时尚事物,给当时生活在上海这一繁华大都会中的众多年轻女性们打造了一份现代生活的“摩登”指南。
一、推介新兴生活方式,打造都市新女性现代生活指南
自19世纪末20世纪初期开始,部分女性受惠于资产阶级新式教育,成为中国近现代的新型知识女性。在西方自由平等思想以及国内妇女解放运动的影响下,她们越来越多地走出了家门,主张“提倡新式婚姻,追求自由、时尚的生活,效仿西方的生活样式,使自己能成为时代的主宰者”[5]。到了20世纪30年代,在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激荡碰撞、急剧变幻的上海都市文化背景中诞生的《玲珑》杂志,迎合时代发展的吁求向女性群体积极推介现代都市特有的新兴生活方式成为其要务之一。在“增进妇女‘优美’生活、提倡社会‘高尚’娱乐”[6]这一明确办刊目标的引领下,《玲珑》杂志以“全国唯一妇女图画周刊”为基本定位,力图“解决妇女痛苦与烦恼”与“指导妇女生活与问题”[7]。因此,杂志将向女子倡导全新的生活方式与生活观念作为首要任务,自始至终都在密切关注着恋爱婚姻、服饰美容、摩登时尚等与女性生活相关的议题,同时也大量刊登了美国好莱坞电影资讯,后期又紧跟社会形势发展增加了新闻时评、域外见闻、呼吁团结抗战等,为女性提供了全方位指导与服务,堪称彼时都市女性现代生活的“小百科全书”。杂志通过刊载介绍现代娱乐活动和实用生活知识,力图用—种温和、渐进与改良的态度来唤醒女性自我的主体意识,并致力于形塑一批健康、活泼、乐观的现代都市新女性。
一是刊载都市女性名流热衷于看电影、跳交谊舞、喝咖啡、弹钢琴、听音乐、打高尔夫、逛公园等娱乐与社交活动,向受众展示了她们既精致玲珑又时尚小资的现代生活方式。比如,在关于什么才是真正的“摩登”生活与女性议题内容的传播方面,杂志接连刊登了《摩登的脚》《摩登少女的人生观》《怎样是摩登少女》《写给摩登女性》《光明的晒台上摩登式的布置》《摩登女子的条件》《摩登居室的布置》《摩登女子的外表与实质》《摩登妇女的装饰》《做女工不得不摩登》《摩登家庭的我见》等数十篇文章,提倡都市女性要追求时髦的生活方式。这种追逐时尚甚至是有些奢华的生活方式,不仅影响到了挺立都市前端的社会名媛与富家千金,也影响到了当时在各类学校读书的喜欢追求时髦与新鲜事物的女学生群体。“与20世纪初女校朴素踏实的校风不尽相同,二三十年代的女学生开始崇尚趋势和奢华了”[8],她们逐渐褪去了原有的朴素青涩与清纯可人,成为当时一个追求时尚与“摩登”生活方式的主流群体,在着装打扮、生活方式方面纷纷效仿起电影明星,紧紧跟随时尚发展的潮流。这就使得一些都市新女性的生活半径中不仅有了前沿时尚、化妆用品、西方名牌、好莱坞电影及明星的“身影”,甚至还囊括了“与大都市有关的一切”新鲜事物。更有甚者,连一些在工厂里靠做工来维持生计的年轻女工们也开始深受杂志传播的时尚内容影响,她们也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甚至将自己辛苦劳作所得的微薄收入全数花光去追逐这种时髦装扮与时尚生活。“一般年轻的女工,天刚亮就坐了车子去做工,一直到日落回来,生活尽管劳苦,可是姑娘们是喜欢效尤新装,夸奇斗胜,总不惜汗血去换一个表面”。从这里可以看出,《玲珑》杂志通过设置与女性相关的议题进而在影响女性生活方式方面取得了较好的传播效果。
二是鼓励女子要打破“女为悦己者容”的错误观念,强调对真正健康美的追求。《玲珑》杂志一方面借助西方好莱坞电影明星、上海都市女性名流以及游泳健儿“美人鱼”杨秀琼的名人效应来传播健康美形象;另一方面还大量刊登《你要健康吗?请注重运动》《世界各国女子健康比较》《我国妇女病弱的原因与补救方法》以及《运动乃健康之门》等有关健美与运动主题的文章引发了读者对于健康与运动之间关系的讨论,进一步推动了健康美观念的流行与普及,使运动与健美成为现代都市新兴生活方式中必不可少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运动中国》一文所提出的“运动造就美”理念影响下,那些追求时髦的年轻女郎们经常写信给杂志讲述自己的运动情况和在运动中遇到的问题以寻求专业指导。如“美容顾问”栏目刊登的《运动的适宜时间》就回答了钱如英女士向杂志提出如何利用体操运动进行瘦身的问题。[9]由此可见,当时的都市现代女性已经能够意识到运动与健美的重要性,并逐步形成了健美观念。她们积极向世人展示着自我风采,并走在中国女性的前端,不断追逐着时尚发展的潮流。此外,杂志的女性读者还经常向杂志投稿,写信到“玲珑”信箱等专栏,内容涉及学习、生活、工作、感情以及婚姻等。对于有关都市现代女性在打理家庭日常琐事的来信,杂志通过传播有关现代生活的新知识使越来越多的女性关注到家庭卫生与生活健康等问题,这对改变她们原来的生活习惯和生活方式起到了重要作用。
三是号召现代家庭妇女应该掌握必要的科学知识,提出要立足于家庭以照料好家人的饮食起居,做好符合社会期待与家庭所需要的“宜室宜家”的新型“贤妻良母”。杂志从家庭具体装饰、家具位置摆放、科学饮食卫生等方面刊登大量极具实用性的生活小常识,一方面为女性的日常生活提供具体指导,如《日用常识六则》介绍怎样使灯罩保持光亮的方法、怎样节省火油和炭木节省的方法、怎样使洋烛用的更为持久一点的方法以及墨汁不冻法、止渴法等生活小妙招。《洗衣法》详细介绍治皱衣法、洗涤省力法、草木灰洗衣法、洗抹布法等多种行之有效的洗衣方法。另一方面还刊登《除污垢法》《毛线物洗染方法》《家用的分配和预算》《家庭的经济学》《女子应该学习烹饪》《怎样训练孩子》等有关洗染缝纫、家用预算、食物烹饪、儿童教育内容的文章,供女性读者学习和选择,以让女子更加科学地操持家务,增强家庭管理与教育的能力,意在教导女性成为一名合格的现代家庭主妇。无论是在家居布置、饮食卫生,还是在儿童教育等方面,杂志都希望新时代的都市女性应该要勇于吸收新知识,既不盲从、更不固守旧式传统与习惯,以便朝更加健康和富有活力的现代生活迈进。
二、倡导全新生活理念,展现现代都市新女性独特风貌
《玲珑》杂志紧跟社会发展潮流,积极倡导现代都市应有的全新生活理念,并通过亦文亦图的形式塑造了时尚摩登的都市女性、“为稻粮谋”的职业女性以及“宜室宜家”的新“贤妻良母”等“迥异于传统女性的新女性形象”[10]。同时,希望新时代的都市女性不只是“关注小情小调的事物”,或者是单纯地“沉迷于遥不可及的明星和华而不实的流行”,而是要能“形成全面而综合的世界观,能够在自我教育、审美情趣、道德培养等各个维度上全面地成长,去了解社会、了解自我,去全方位地关照内心的发展”[11]。因此,杂志一方面全面记录了女性被启蒙的整体历程和自身的现代性演变,揭示出了女性主体意识的成长过程,更强调了置身于现代社会之中的女性应该要具有自然大方的格局与气度。如《摩登女子的条件》一文就提出了成为“摩登女子”的条件和要求,她们“应该是具有端庄的品性,温和的性情,高深的学问,大方的交际,朴实的习惯”。另一方面,还刊登了诸如《对付男子手段种种》《如何对付未婚夫》《怎样对付你的丈夫》《与男子算账》《怎样玩玩男子》《御夫术》以及《不想结婚》《不嫁主义》等向封建男权社会发起直接挑战且语出惊人的文章,发出向传统社会的叛逆之语,引发彼时社会对现代都市在女性生活方式与生活理念方面发生变化等问题的深层次思考。
《玲珑》杂志还从“以小见大”的独特视角反映出在都市文化发展环境中女性的精神生活图景,让她们渐渐学会强调自己。在杂志“妇女要闻”“妇女”“妇女新闻”“妇女评论”等关于女性话题栏目设置的议题框架下,置身于现代都市中的女性既体现出了东方女性端庄大方的气质,又展现出了自信活泼的现代风度。这正如胡玉兰女士在《真正摩登女子》一文中所指出的“摩登”一词的深刻内涵,明确指出真正的摩登女子要“有相当的学问”;“在交际场中,要能酬对,并且态度大方,而不讨人厌”;要能够“稍懂一点舞蹈”;要能够“管理家政:会怎样管仆人、自己会烹饪、能缝纫”[12],从家庭和家居生活的能力要求再到在社会上进行得体社交方面提出了明确而具体的要求。《这时代需要哪一种女性》一文提出新时代的女性要“有能力、有思想、能够劳动;拥有强健的体魄、新颖的思想”[13]。同时,女性如果说单单是为了追求时尚而去“烫发、粉脸、涂唇、细眉”是“远远不够”达到现代女性的标准的。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女性必须要“具备丰富的学识,高超的思想及坚强的意志等优秀品质”,这些品质都来自于“多多读书”[14]。这就从精神境界与思想境界的双重层面对彼时的都市女性们提出了具体标准和更高要求。
《玲珑》杂志也为现代都市女性在传统的性别体系中,开辟了一个属于女性自己的传递社会声音的独特媒体公共空间。在追求男女平等的漫长岁月里,她们逐渐认识到自我的存在并发现自己的价值所在,开始勇敢的去追求自我表达,女性的主体意识得到一定程度的觉醒。此外,杂志的多数女性读者还积极响应杂志征稿启事的要求,参与了大量投稿工作,她们兼具有撰稿者的身份。杂志中大量有关女性议题的论说文章是女性读者结合自己的亲身生活体验来谈的,话题也是关乎女性在各自平时的生活体验中经常会经历到的一些问题。这些对生活中基本问题的真实感受和亲身体验,通过杂志这种大众媒介的传播参与到了媒体公共话语的生产中来,继而影响到了更多的女性。
三、引领都市女性现代时尚,推动女性思想观念变革
一方面,《玲珑》杂志从对世界各国女性生活的最新报道到紧跟国际流行时尚潮流的及时捕捉,“以商业、娱乐化为根本诉求,进行了都市女性时尚摩登的构建,影响了现代女性价值观的确立”[15]。另一方面,杂志对有关都市女性话题的关注与讨论绝不仅仅局限于有关女性时尚、交友、恋爱、婚姻与家庭等社会现实生活的层面,还能更加深入地触及到了女性内心深处的精神层面。比如,“对于家庭主妇与职业妇女之间,怎样才算是有为的女性”问题,编辑珍玲予以“妇女职业的局部斗争,已是一条走不通的路,惟有在整个社会改革与民族解放中才能达到自由平等”的明确答复[16],推动了一部分女性对自身出路与未来问题的深层思考。因此,《玲珑》杂志借由女性作者的文字表述和大量女性图片的传播,将“现代性”渗透于日常生活的各个角落,为都市新女性们带去了前所未有的新式生活方式与生活观念,使她们置身于与传统生活截然不同的现代生活节奏之中,从而成功地将都市女性从传统的观念形态里拽离出来。她们在时髦的“西方元素”以及“现代观念”的影响下,纷纷走出闺阁、迈入社会,并直接接入到公共领域的生产和互动之中,确立了自我新身份的认同。
《玲珑》杂志不仅在引领女性时尚、改变女性审美方面颇有建树,在推动女性思想观念变革方面更是发挥了重要作用。如《软手病和呆脑病》一文,借著名教育家陶行知先生的演讲,对当今年轻人只知整日修甲涂油而不去辛勤劳作,完全把手当作装饰而不用大脑思考问题等现象进行猛烈抨击,号召年轻人要摆脱“软手病”和“呆脑病”,去做有意义的事情以实现自我存在的重要价值。[17]《怎样做一个新女性》一文明确主张女性要通过自身刻苦努力来牢牢掌握自己的命运,提出“在未婚以前学习些应用的技术,准备将来可以谋经济独立;读书的时候,不可以文凭当嫁奁。不论在何地,决不示弱于男子”[18]的具体建议,大力宣扬女性要独立自强的思想,对女性今后在家庭和职场中能独当一面发挥了激励与鞭策作用。《现代妇女应有正确的审美观念》一文还提出现代妇女之所以区别于传统女性,关键是要能以“健康美代替畸形的容貌美”,尤其是注重女性自身在“人格的伟大、精神的高尚、思想的进步”等方面旗帜鲜明地喊出“女子不是花瓶、玩物”的口号,大声号召现代女性身上同样肩负“有对于国家社会应尽的责任和义务”。[19]
《玲珑》杂志在1931-1937年出版发行期间,它所面对的直接受众群体是具有社会中上阶层背景的年轻女学生以及部分受过教育的知识女性,所以杂志完全站在现代都市新女性的视角来进行深入反思,女性要能够通过自己的艰苦努力谋得职业,在社会上站稳脚跟。同时,在新的社会发展形势下,大力传播女性要树立起坚强自信与不畏惧任何困难和挫折的理念。因此,杂志非常重视女性自身的话语表达与反馈,为现代都市女性搭建了一个自我表达的平台,使其主体意识得到一定程度的觉醒。“本刊是你们唯一的喉舌,最好的园地,请姐妹们将心中的积郁、烦闷、苦衷,或是受男子们欺骗的事实寄来,可以借本刊发泄一下”[20]。同时,针对女性受众群体,特设“玲珑信箱”专栏,一方集中讨论与女性生活密切相关的话题,解答女性在生活和心理上所遇到的各种难题,进而劝诫、鼓励、支持妇女进行自我赋权和自我解放。另一方面全面记载女性群体自身被启蒙并逐渐觉醒起来的具体历程,以及她们从传统社会走向现代社会生活的历史演变轨迹,为她们在传统性别体系中开辟了一个属于女性自己的独特媒体公共空间。此外,杂志还发表了大量反思和质疑传统两性关系、倡议男女平等的文章,提出“女子和男子一律平等,使男女同受平等的教育,扩张女子的职业范围,其他关于政治、法律、道德、习惯上一律平等”[21],向传统意义上的男权社会发起挑战。如《一种高尚的女子职业——女记者》一文明确提出了“女子的将来希望,是要跟男子站在平等的地位。女子也要像男子一样谋经济的独立。但是经济独立首先便要在职业上谋发展”[22],由此可见女子拥有独立职业的极端重要性。
1936年以后,在关系到国家与民族存亡的紧急关头,《玲珑》杂志的办刊目标由初期“讨论妇女问题,增进优美生活”转向了秉承妇女爱国救亡的基本立场,女性爱国与救国成为杂志这一时期传播的主要议题。因此,杂志大量登载了女性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践行支持国货以及妇女救国方法等方面内容的报道。此外,在国难当头的危难时刻,杂志还高呼女性同胞们要能够挺身而出,担负起自己作为“国民一份子”对国家所担负的重要责任,勇敢奔赴战争前线。如《号召女子起来救国》《全国姊妹们起来吧》《姊妹们应怎样》《1937年对妇女界的希望》等文章都表达了这样的想法和愿望,鼓舞了大批女性读者自觉的爱国行为。同时,编辑陈珍玲面对女性读者们发出的“在国难当前的我国妇女们,应该干一点什么工作呢”以及“用什么方法来挽救危亡的中国”的困惑,她在杂志上给予了“对于政治的认识、训练坚强的体格、应付事变的准备”[23]等方面救国之策的引导,激励女性要用实际行动参与到爱国救国的行动中去。
总体上,《玲珑》杂志中“摩登女性的形象甚至就是上海的舞厅、咖啡店、电影院、街道、百货公司、游泳场里面流动的空气,城市里不可或缺的一种符号”。她们不仅“代表着一种正在发生或者已经流行的最新的生活方式”[24],也成为了追求“现代性”新生活的急先锋。《玲珑》杂志所力图建构的正是这样一种全新的、具有一定程度西化的现代都市新女性的图景。杂志在推介新兴生活方式、倡导全新生活理念以及推动女性思想观念变革等方面发挥了重要引领作用,尤其是通过对现实生活中现代都市新女性真实生活状态的细致而深入地描摹建构了一幅立体生动的现代都市新女性的美好图景,也深刻影响了置身于那个特定时代背景与都市社会环境中现代都市新女性的思想观念。
四、结语
作为在上海“摩登”都市文化背景下诞生的新式出版物,《玲珑》杂志以独特的办刊理念迎合了现代都市女性这一受众群体在心理上的特定需求,不但真实地再现了风云年代女性的崭新生活,而且还从“时尚装扮、社交娱乐到独立职业”等多个方面,通过相关女性议题的设置集中探讨了女性话题,为“置身于都市中之中的现代新女性打开了一扇可以窥视社会的窗口”[25]。它力图通过推介现代都市新兴生活方式、倡导全新生活理念以及推动女性思想观念变革等方式,致力于形塑属于现代都市女性的特有风貌,着力打造了一份属于现代都市新女性“摩登”与时尚生活的指南,不仅引领着她们步入现代生活,更见证了整个社会与时代的飞速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