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媒介环境下大学生媒介素养新问题探析
2018-01-24曹瑞刚
曹瑞刚,程 浩
(1.重庆交通大学 人文学院,重庆 400074;2.兰州大学 新闻与传播学院,甘肃 兰州 730000)
随着传播技术的发展,以社交媒介为代表的新媒体日新月异,极大地改变了受众的媒介接触方式和内容,深刻影响了受众的媒介认知和媒介判断能力,对受众的媒介素养有极大的影响。当代大学生是社交媒体的深度使用者和依赖者,他们不仅利用社交媒介接触信息、传播信息,还要创造信息和观念去影响社交关系圈中的他人,在这种状况下,大学生的媒介素养不仅影响群体自身,还会影响到整个社会。社交媒体以“社交”为核心的信息传播方式和“关系链”为节点的信息递进模式,扩大了大学生群体获得信息和发布信息的可能性,使大学生的媒介使用权利得到实现,但另一方社交媒体的碎片化和圈子化也使得信息传播失真、舆论极化等负面现象的出现。
一、大学生群体在社交媒介环境下的“领袖”角色可能
1.深 度的媒介接触
大学生群体的学习和生活时间安排灵活,这为他们拥有更长时间接触使用社交媒介提供了可能。这一优势大大超过了社交媒介使用中的其他社会群体,保证了大学生群体拥有对社交媒介更深度的经验性接触,能对社交媒介中的各项议程都保持较高的卷入度,而较高的卷入则保证了群体对社交媒介本身运作机制的清晰认知。因此,大学生群体对社交媒介中的各类“主流意见”的接受、认识、判断、传播都具有独特的优势。
2.意 见表达的活跃性
一方面社交媒介中的传播“渠道霸权”时代的终结,公民“自我赋权”时代的来临为大学生群体自由的自我意见表达提供了时代前提。另一方面,充当社交媒介环境中“积极者”角色的大学生群体,在对社交媒介的接触使用时不只是将自己视作使用者的身份,还是在自觉自愿地基础上视自己社交媒介活动为重要的社会活动或生活内容的“居民”,积极地参与到社交媒介环境的建构中去[1]。在这个过程中,大学生群体不仅作为用户,更是参与者,他们不只把意见的表达当做唯一目的,并始终抱有很强的责任感——希望通过自己的意见表达影响其他用户群体,进而进一步实现对社交媒介中的各种舆论的引导。着眼于此的大学生群体,其意见表达的活跃度远高于其他群体用户。
3.群 体内部的稳定性
大学生群体具有较为相近的生活经验和文化背景,群体内部共通的意义空间基本重合,很难出现因内部意见的分歧而导致的群体分化现象。这也就保证了他们在社交媒介多元权力关系交织的舆论斡旋中群体意见表达的整齐划一,为大学生群体通过群体运作的方式使群体意见成为“优势意见”提供了可能,而这也为大学生群体在社交媒介中发挥“领袖”作用打下了基础。
二、大学生群体在社交媒介环境下的“野蛮人”角色倾向
1.意 见表达的破坏性
作为“领袖”,我们的意见表达不仅具有希望,还极具破坏性,对此,西班牙作家奥尔特加·加塞特先生有过精彩的论述。在其所著的《大众的反叛》中提到“野蛮人的垂直入侵现象”:“他竟然开始相信自己是唯一存在的……特别是不相信别人比自己优秀……把一切与众不同的、优秀的、个人的、合格的以及精华的事物打翻在地,踩在脚下”[2]。大学生中也不乏一些自以为拥有足够的力量和知识,并强行推广自己的观点的“野蛮人”存在。这些异化的“领袖”为了显示出自己的无所不能,以在社交媒介中的各种热点议题下发表特立独行的言论为乐。这种言论大多以曲解众所周知的“大家之言”的形式来唤起其他用户心中关于某个历史事件的共同回忆,激起民众内心深处隐藏着的认同感从而合法的窃取用户手中的权力[3]。“野蛮人”能够轻易的冲垮“领袖”所建立的社交媒介中的网络秩序,还可以通过极具“信服力”的文本,获得其他用户群体的认同与支持,并由此建立“野蛮人”的政权主导的新秩序。
2.意 见表达的被操控性
“有史以来第一次,在我们这个时代里,成千上万训练有素的人耗尽自己的全部时间,只求能打入集体的公共头脑。打进去的目的是为了操纵、利用和控制;旨在煽起狂热而不是给人启示”[4]。一方面,由于市场的不良性竞争和把关人的缺位,为了把控用户,媒介组织在社交媒介中肆意的传播各种煽情性的语句、诱导性的叙述和捕风捉影的标题,导致社交媒介环境中泛娱乐化现象滋生。另一方面,媒介组织由于其背后强大的资金、设备和长久以来继承的公信力再加上国家政权的支持,其发布的信息天生具有“优势意见”的特性,一些“领袖”也乐于采用并将这些信息当做外部世界的真实变动。致使在长期的传受过程中,潜移默化地将“领袖”培养为厌恶深奥和崇高并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的“野蛮人”[4]。
三、“领袖”与“野蛮人”的博弈——社交媒介环境下大学生媒介素养新问题
由于大学生群体在社交媒介接触使用中“领袖”和“野蛮人”的双重角色可能,加之社交媒介特殊的传播特性和媒介素养要求,导致了大学生群体在社交媒介环境下新的媒介素养问题。
1.事 实信息来源的单一渠道依赖
大学生群体更加倾向于通过自己经常接触使用的社交媒介来了解事件的全貌。但由于社交媒介本身立场、态度、利益等因素的影响,它会对事实信息进行选择、加工和报道,重新加以结构化然后提供给它的用户。所以大学生群体通过社交媒介了解到的事实本身在一开始就浸染了其他的“意义”。过于单一的信息渠道让大学生群体不能对事实本身形成综合认知,导致群体在外爆的信息文本中很难选取有价值的信息。信息选择能力的不足再加上过于卷入的角色设定使得群体习惯于道德义愤,增加了“领袖”退化成情感宣泄“野蛮人”的可能。
2.群 体意见中“主流意见”的垂直入侵
大学生群体超长的社交媒介接触时间增加了社交媒介中的传播多元主体对大学生群体控制的可能。大学生群体每天长时间的卷入加上本身的参与热情使其能敏感地捕获社交媒介中的“主流意见”。在社交媒介中的各种潜在的强制性的信息传播中,大学生群体便很容易成为“主流意见”的附庸。“主流意见”的垂直入侵又会不断为大学生群体提供“主流议程”,巩固“主流意见”的强势地位,固化群体对事件的认知,因而解构了大学群体的“领袖”作用。
3.信 息发布的标签化特征
大学生群体的信息发布具有很强的标签化特点。“萌系”、“幼稚化”、“网络配图”等形式是大学生群体在社交媒介上进行信息发布最常见的方式。标签化的信息文本特征,代表的是明显的群体交往边界,宣告了这种特点的信息文本是独属于大学生群体的。一旦其他用户直接采用了大学生群体的意见文本,就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其抛弃原有群体的特质,这无疑会给其他用户带来强烈的群体认同危机。
四、提高社交媒介环境下大学生群体社交媒介素养
由上可知,在社交媒介环境下,大学生群体有成长为“领袖”的可能,但是同时也面临着“野蛮化”的趋势,因此针对大学生群体的媒介素养教育必须探索新的有效的方式。
1.加 强对信息文本的话语体系研究
(1)控制主体分析。社交媒介中传播的平权化,使得传播主体多元化,即信息文本的控制主体是多元的。因而想直接通过信息文本找出背后潜藏的利益群体是很难实现的。但若回归传播本身,社交媒介中信息传播一定有明确的传播活动的发起者——“传播者”。同时,“传播者”之所以传播某个信息文本一定是出于自身所属群体的利益驱动,所以传播者本身就一定是某个利益群体的代表者。因此,我们只需明确传播者这一个“点”所呼喊的利益也就可以明确文本背后的利益群体。知晓了文本背后的利益关系后,大学生群体在摆脱纷繁复杂的控制主体时也就拥有了更大的自主性。
(2)控制倾向分析。一方面,文本中的标题一般是其控制倾向的直接体现,其中若含有某种暧昧或隐晦表述,那正文往往也是充满着非理性或原始冲动的信息,目的是经过多次的堆砌来培养用户的低俗趣味;另一方面文本中也常常会出现或强或弱的倾向性词语来体现控制主体的控制倾向,其中最常见的便是形容词的褒贬或中性词的变义;最后,网络文本也往往通过有意识的挑拣某些信息片段来组成所谓的事实文本,通常采用对比的方式来明确地显示出孰优孰劣,以此类看似具有客观性的方式来表现出控制主体的倾向性。
2.大 学生群体的自我提高:保持“理性距离”
正如埃德加·爱伦·坡的《大漩涡》中所记叙的一样,“我一定是精神错乱了,看见这些漂浮物时,我竟然推测它们各自不同的下沉速度,并从中寻找乐趣”[5]。当我们不断地沉溺在各种通俗娱乐和表层信息的“大漩涡”时,要想能像爱伦·坡的水手一样自救,就必须要将自己与其他的“漂浮物”区分开,保持一个“理性距离”。这样的“理性距离”,既能让我们身处通俗化娱乐包围的“漩涡”中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又能通过分析控制主体的意图倾向得到乐趣,还能提供手段使我们能逃离迷宫似的“大漩涡”来摆脱传播主体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