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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文书与中世纪吐蕃习惯法研究的回顾与展望

2018-01-23韩树伟

西夏研究 2018年1期
关键词:藏文吐蕃文书

□韩树伟

契约文书与中世纪吐蕃习惯法研究的回顾与展望

□韩树伟

吐蕃文契约文书所呈现的习惯法是研究吐蕃历史、文化、政治、经济、社会、法律的重要材料。近年来,随着国内外专家学者对相关吐蕃文出土资料和传世文献整理与研究的深入,法律社会契约类文书研究成果的发表、出版日渐增多,有必要对其进行系统梳理,从而为进一步研究中世纪吐蕃历史文化、法律政治、经济社会、民族关系等问题提供重要的文献资料。

吐蕃;契约文书;习惯法

习惯法是独立于国家制定法之外,依据某种社会权威和社会组织,具有一定强制性的行为规范的总和。简而言之,就是约定俗成的不成文法。在古代少数民族社会生活中,习惯法发挥着重要作用。对于欧洲大陆法系、英美法系、伊斯兰法系、印度法系和中华法系这世界五大法系而言,习惯法已不是其主要渊源,作用和影响大大减弱。从历史角度来看,习惯法在一个国家的法律体系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本文从法律社会角度出发,以习惯法为切入点,对丝路沿线出土的吐蕃文文书研究成果进行梳理,为深入研究吐蕃历史文化、法律政治、经济社会等问题提供重要的文献资料。

20世纪初,敦煌藏经洞被发现后,吐蕃文文书和其他文种的文书被大批运往国外。根据专家学者的不同统计口径,流散在海外的敦煌吐蕃文文书总数(少数出自新疆)至少5000件,最多时可达12000件①。众所周知,最早进入中国的欧洲探险家是斯坦因与伯希和,因此吐蕃文文书大多收藏于英国和法国。20世纪20年代,国际敦煌学界和藏学界的专家学者开始搜集、整理、刊布流散到英、法两国的吐蕃文文书。与回鹘文文书研究相比,吐蕃文文书研究相对滞后,利用甚少,成果更少。但是,这些出土于敦煌洞窟和新疆塔里木盆地南部的以古藏文书写的文书,却为学者们展现了7—9世纪的吐蕃社会生活场景,为深入研究其政治、法律、经济、民族、历史和语言提供了可靠的基础性材料。

英国所收藏的吐蕃文文书大多是斯坦因(Marc Aurel Stein)于1900—1915年间在中亚进行三次考古时获得的,总数约为3500件。当时,斯坦因将这些吐蕃文文书分为佛教文书和非佛教文书两类。佛教文书由比利时佛学家瓦雷·普散(Louis de Vallee Poussin)进行编目,非佛教文书由印度事务部图书馆馆长托马斯(Frederick William Thomas)负责整理。普散将佛教文书分为律、经及注疏(可考梵文名称者)、经(译自汉文或可考藏文名称者)、经及注疏(未比定者)、怛特罗文献(可考梵文名称者)、怛特罗文献(比定而无梵文名称者)、怛特罗文献(未比定者)、论(可考名称者)、论(未比定者)和藏人著述十个类型,编写目录765号[1]。遗憾的是,非佛教部分一直没有公开出版整理目录的单行本。1935年以后,托马斯将其一系列研究成果定名为《有关西藏的藏文文献和文书》,分四卷出版:第一卷是从藏文《大藏经》中辑录并翻译的有关于阗的史料。第二卷按文献内容从阿柴、沙州、罗布地区、于阗地区、突厥、政府与社会情况、吐蕃军队七个方面刊布了敦煌和新疆出土的吐蕃文社会历史文书。该卷在国际藏学界影响很大,被誉为“一部宏伟的资料汇编,同时也可以说是古藏语语言学和吐蕃历史学研究的第一次收获”[2]。第三卷对第一、二卷某些未及展开的问题进行了补充说明。第四卷是具有英藏词典性质的工具书,收有完备的英藏梵词汇索引[3]。

对于英藏吐蕃文文书辑录工作,榎一雄、山口瑞凤、武内绍人等日本学者在二战后也参与其中,进展迅速。20世纪60年代初,榎一雄购买英藏的大部分吐蕃文文书的缩微胶卷后收藏于日本东洋文库。70年代中期,日本藏学家山口瑞凤组织东洋文库研究委员会开展了《斯坦因搜集藏语文献解题目录》编撰工作,共辑录文献序号1518个,分十二册由东洋文库陆续出版。其中,1—8册为瓦雷·普散的重新编目,9—12册为瓦雷·普散未收录的文献目录。尽管普散、托马斯、东洋文库相继将大部分英藏吐蕃文文书以目录形式公布于众,但仍有遗漏。为此,日本另一位藏学家武内绍人对其进行了补遗,“共收录以麻札塔格发现的文书为主的360件写本,其中有托马斯已经录入的45件,托马斯未涉及而较有价值的60多件,剩下的约占总数三分之二的写本多支离破碎,很难辨认”[4]。至此,英藏吐蕃文文书辑录工作基本完成。

收藏吐蕃文文书较多的法国约有3000件②,是伯希和(Paul Pelliot)1906—1908年在中亚考古时从敦煌获取的。关于法藏吐蕃文文书的辑录工作,法国藏学家巴考(Jacques Bacot)、拉露(Marcelle Lalou)对其进行了编目,分别于1939年、1950年、1961年陆续刊出,是为三卷本《国立图书馆所藏敦煌藏文写本注记目录》。其中,第一卷收P.T.1-849号,第二卷收P.T.850-1282号,第三卷收P.T.1283-2216号,还有《无量寿宗要经》和《十万颂般若经》等文书,为P.T.2217-2224号和P.T.3500-4450号③。在此基础上,为便于检索使用,法国学者埃·麦克唐纳和日本学者今枝由郎于1978—1979年合作编辑了《国立图书馆所藏藏文文书选刊》[5]44,分为佛教文书、非佛教文书两部,第一部收P.T.1-990号,第二部收P.T.991-2220号。至此,法藏吐蕃文文书辑录工作亦基本完成。

搜集、整理、刊布收藏于英、法两国的大部分吐蕃文文书,对中国藏学研究具有重要意义。在国外搜集、整理、刊布与研究吐蕃文文书的同时,国内藏学界亦对此高度重视。由于起步晚,中国藏学研究基本处在翻译、介绍阶段。最早涉足这一研究领域的王尧、陈践二位先生,1980年出版了合注的《敦煌本吐蕃历史文书》[6]。这是法国学者巴考、英国学者托马斯和比利时学者普散合撰的《敦煌发现的吐蕃历史文书》[7]一书的首部汉译本,为研究吐蕃历史最珍贵的文献之一。这本书首次将流失海外的敦煌吐蕃文文献呈现在国人面前,开创了国内搜集、刊布、研究这批文献的新局面。1983年,王尧、陈践出版了《敦煌吐蕃文献选》[8],从吐蕃律例、社会经济、古代藏文译文、藏文记载的吐蕃周边民族情况、早期藏医与藏药五个方面,汉译了28件法藏吐蕃文文书。1986年出版《吐蕃简牍综录》[9],汉译了464支出自新疆的吐蕃简牍。1999年,王尧、陈践二位先生出版了《法藏敦煌藏文文书解题目录》[10],公布了全部的法藏敦煌藏文文书目录。

除王尧、陈践外,刘忠、杨铭二位先生于2003年对英国学者托马斯的《关于中国西域藏文文献和写本》第二卷进行了译注,定名《敦煌西域古藏文社会历史文献》[11],向中国学者公布了约600件珍贵的英藏社会历史文书。因此,国际藏学界将《敦煌发现的吐蕃历史文书》和《关于中国西域藏文文献和写本》誉为姊妹篇。二书的区别在于,前者纵向记述了吐蕃王朝发展史,后者横向反映了7—9世纪中叶的吐蕃社会。近年来,西北民族大学与上海古籍出版社合作出版了《法藏敦煌藏文文献》(2006年已出十册)和《英藏敦煌藏文文献》。长远来看,吐蕃文文献的刊布对促进我国藏学研究事业繁荣、赶超国际藏学水平具有重要而深远的意义。

敦煌、新疆出土的吐蕃文文书中有不少法律、经济类文书,其中不乏契约。这些契约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状,折射出一些习惯法印记。习惯法对吐蕃及其周边地区具有重要影响,为进一步探究吐蕃时期的政治、经济、法律、民族关系等问题提供了珍贵的实物资料。日本学者池田温先生指出:“中国古代契约在形成中所受到的印度、伊朗系的西方文明的影响,是今后有待解决的问题点之所在。藏文、西夏文或维吾尔文契约中,中国契约的书式或用语之影响也是随处可见的。”[12]259

在敦煌吐蕃文契约研究方面,日本学者武内绍人,我国学者王尧、杨铭、陆离、卓玛才让、杨富学、侯文昌等人作出了重要贡献。日本学者武内绍人的主要成果包括《中亚出土古藏文家畜买卖文书》、《古藏文买卖契约文书研究》、《古藏文借贷契约文书》、《中亚的古藏文契约文书》等专著,其中《中亚的古藏文契约文书》一书的学术价值最高,译为汉文后定名《敦煌西域出土的古藏文契约文书》[13]。该书共辑录了出自敦煌后分藏于英、法两国的吐蕃文契约文书58件,是目前所见刊布吐蕃文契约最多的研究成果。武内绍人对收录的契约文书做了整理性编辑和全面注解性翻译,进行了照片翻制和字母索引,讨论其格式、年代、语言和古文字学特点,研究了其他中亚语言对吐蕃文的影响,分析了古藏文契约书写出现多语言、多族群现象的社会背景。全文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契约研究,包括古藏文契约文书的分类、买卖契约、借贷契约、雇佣契约、古藏文契约的特点及其社会背景五方面内容;第二部分是契约文献,分别对58件不同性质的文书进行了转写、翻译、释义,后附彩色图片。作者试图对所有现存的古藏文契约进行研究,力图展现其全貌,为深入开展历史、语言研究提供可靠的基础性材料。按作者的话说,这“是本世纪初期研究敦煌洞窟和新疆丝绸之路沿途其他遗址出土古藏文契约的第一本拓展性研究成果”[13]。武内绍人的研究成果为敦煌学界,尤其是藏学界提供了第一手的实物资料和系统的研究成果,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

王尧、陈践二位先生作为国内藏学界的开拓者,通过《敦煌吐蕃文献选》汉译了4件吐蕃文契约,其中雇工契约1件、借贷契约2件、买卖契约1件;在《吐蕃简牍续录》中汉译了464支吐蕃文简牍;通过《敦煌古藏文文献探索集》汉译了12件吐蕃文契约,其中借贷契约7件、买卖契约3件、雇佣契约2件[12]。刘忠、杨铭合注的《敦煌西域古藏文社会历史文献》汉译了7件吐蕃文契约,其中借贷契约5件、租佃契约2件。杨铭在《敦煌学辑刊》分四期对武内绍人的《中亚的古藏文契约文书》和《英国图书馆藏斯坦因收集品中的新疆出土古藏文写本》中的吐蕃文文书逐一编目④。杨铭在《吐蕃统治敦煌与吐蕃文书研究》中汉译了4件吐蕃文契约,包括借贷契约和买卖契约各两件[14]。四位学者陆续刊布了27件吐蕃文契约,是目前我国学界所能见到的已汉译的全部吐蕃文契约资料。

在具体研究方面,王尧先生的《从一张借契看宗教的社会作用——P.T.1297号敦煌吐蕃文书译解》[15]和《敦煌吐蕃文书P.T.1297号再释》[16]以P.T.1297号借贷契约债权人归属佛教寺院为据,认为处于吐蕃统治下的敦煌佛寺仍奉行唐人习惯。周伟洲先生的《论藏文史籍中的阿夏(va zha)与吐谷浑》一文对夏吾李加所提出的藏文史籍中的“阿夏”并非与汉文史籍中的“吐谷浑”同源之说进行了探讨,从多个方面论证了“阿夏”为“吐谷浑”藏文名称的历史事实⑤。夏吾李加的见解较为新颖,论证颇有说服力,研究思路具有一定借鉴意义。卓玛才让《敦煌吐蕃文书P.T.1095号写券解读》从法律史和经济史角度对购牛契约进行了解读,认为本件契约在法律层面上程式完备,债务关系明确,在经济层面折射出吐蕃时期不同民族、部落之间存在密切经贸往来的史实,反映了当时民间商品交易活动的普遍[17]。陆离的《吐蕃统治河陇西域时期的市券制度》一书引用6件买卖契约探讨了吐蕃市券制度,认为吐蕃曾模仿唐朝市券制度,通过向民间奴婢、牲畜买卖颁发市券公验以示管理[18]。李并成、侯文昌的《敦煌写本吐蕃文雇工契P.T.12974探析》从格式、内容两个方面,对这件雇工契约与汉文契约进行了比较研究,认为其在契约格式上保持独立特色的同时,更多承袭了汉文契约的模式。在雇佣关系方面,契约双方的地位较为平等,基本上是以役力换取粮食,互助性较为明显[19]。侯文昌的《敦煌吐蕃文契约文书研究》一书分两部分,探讨了敦煌吐蕃文契约文书相关问题。第一部分是绪论,主要探讨吐蕃文的渊源问题,对“印度说”、“象雄说”进行了简要介绍,系统梳理了国内外学者对吐蕃文资料和契约文书的研究现状,认为吐蕃文契约资料在吐蕃法律史、经济史等研究方面的意义无与伦比,定会裨益于敦煌学界和藏学界。第二部分通过四章分别论述了雇佣契约、租佃契约、买卖契约、借贷契约,每章皆以汉、吐蕃文契约文书比较研究为切入点,对每类契约的程式及其所蕴含的内容进行了深入的探索性考证,在揭示两种文契异同的基础上,分析二者之间的历史渊源⑥。杨富学、李吉和两位先生整理的《敦煌汉文吐蕃史料辑校》[20]、《20世纪国内敦煌吐蕃历史文化研究述要》[21]、《新世纪初国内敦煌吐蕃历史文化研究述要》[22]为研究吐蕃统治时期敦煌历史文化提供了方便①。

据不完全统计,目前我国学界所能见到的吐蕃文契约,日本学者武内绍人刊布了58件,其中汉译仅有30件,包括雇佣契约1件、租佃契约2件、买卖契约6件、借贷契约21件。相较而言,汉译契约才占一半,仍有大批吐蕃文契约资料没有刊布。英藏、法藏吐蕃文文书约有6000件之多,其中究竟包含多少件契约文书,学界没有定论。由于目前收集的吐蕃文契约数量偏少,加之缺乏系统全面的梳理,为专家学者开展研究带来了诸多不便。从现已刊布的吐蕃文契约文书来看,有些还掺杂在其他文书之中。虽然吐蕃文契约与敦煌汉文契约相比,具有类型齐全、程式完整、表述明确的特点,但相较于其他文字契约,吐蕃文契约的研究成果却很稀少。众所周知,在敦煌、吐鲁番和新疆其他地区发现的契约类文书中,除数量最多的汉文契约外,还有回鹘文、佉卢文、粟特文、于阗文、西夏文等古代少数民族文种。在回鹘文契约研究方面,不但有耿世民先生的《回鹘文社会经济文书研究》[23]、李经纬先生的《吐鲁番回鹘文社会经济文书研究》[24]、刘戈的《回鹘文契约文书初探》[25]、《回鹘文买卖契约译著》[26]等专著,还有为数众多的论文。在佉卢文契约方面,有林梅村先生的《新疆尼雅发现的佉卢文契约考释》[27],刘文锁《佉卢文契约文书之特征》[28]、《说一件佉卢文离婚契》[29]等研究成果。在粟特文契约方面,有林梅村先生的《粟特文买婢契与丝绸之路上的女奴贸易》[30]和乜小红的《从粟特文券契看高昌王国奴婢买卖之官文契》[31]等论文。在于阗文契约方面,有段晴、王炳华的《新疆新出土于阗文木牍文书研究》[32],段晴的《于阗语高僧买奴契约》,段晴、张志清主编的《中国国家图书馆藏西域文书:梵文、佉卢文卷》[33]等研究论著。在西夏文契约方面,有杜建录、史金波的《西夏社会文书研究》[34],史金波的《西夏经济文书研究》[35]等著作。通过比较可以发现,我国学者在吐蕃文契约研究方面仍停留在汉译与表层考察阶段,专门研究较为缺乏。另外,国内藏学界对吐蕃文书的利用与研究大多还停留在汉文文献上,能够利用出土文献的仅是少数学者,尤其是懂藏文的学者。因此,藏、汉学者的合作研究还有待加强。老一辈学者王尧先生慧眼识珠,在谙熟安多方言的同时,挑选了懂康巴方言的陈践先生,两位精诚合作后连续出版《敦煌本吐蕃历史文书》、《敦煌吐蕃文献选》、《法藏敦煌藏文文书解题目录》等一系列吐蕃文文献研究成果,可谓藏汉学者合作的典范。今天做吐蕃学研究,完全可以借鉴他们的成功经验。藏族学者应充分利用自身在古藏文上的优势,加强与汉族学者的合作,将敦煌、新疆出土的吐蕃文文书做得更为细致、深入。同时,要为年轻学者学习古藏文搭建平台,开设培训班,让学习藏学、对藏文化有兴趣的年轻学者从文字开始了解藏文化,为进一步研究吐蕃文文献奠定良好基础。纵观当今学界,敦煌学、西夏学、蒙古学、藏学等学科都应大力培养后继人才,防止出现学术断层已迫在眉睫。总而言之,吐蕃文契约文书蕴含了吐蕃时期政治、经济、文化、民族、法律、社会等诸多方面的丰富信息,值得深入研究,理应成为今后藏学、民族学、文献学研究的重点努力方向。

注释:

①王尧、尕藏加认为5000件,荣新江认为6000件,金雅声、束锡红认为8000件,樊锦诗认为12000件。分别参见王尧、陈践《敦煌古藏文文献探索集》,第3页,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尕藏加《敦煌吐蕃藏文文献在藏学研究中的史料价值初探》,《中国藏学》2002年第4期;荣新江《海外敦煌文献知见录》,第31页,江西人民出版社,1996年;金雅声《英法藏敦煌古藏文文献与吐蕃早期文化》,《西北民族大学学报》2006年第2期;敦煌研究院《敦煌吐蕃文化学术研讨会论文集》,第1页,甘肃民族出版社,2009年。

②参见荣新江《海外敦煌文献知见录》,第43页,江西人民出版社,1996年。

③荣新江《海外敦煌文献知见录》,第43页,江西人民出版社,1996年;尕藏家《敦煌吐蕃藏文文献在藏学研究中的史料价值初探》,《中国藏学》2002年第4期;金雅声、束锡红《英法藏敦煌古藏文文献与吐蕃早期文化》,《西北民族大学学报》2006年第2期。

④参见杨铭《敦煌学辑刊》2003年第1期、2005年第3期、2008年第2期、2009年第1期。

⑤参见周伟洲《论藏文史籍中的阿夏(va zha)与吐谷浑》,《中国藏学》2016年第1期。

⑥参见侯文昌《敦煌吐蕃文契约文书研究》,法律出版社,20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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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王尧,陈践.敦煌本吐蕃历史文书[M].北京:民族出版社,1986.

[7]巴考,托马斯,普散,合撰,王尧,陈践,译注.敦煌古藏文文献探索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

[8]王尧,陈践,译注.敦煌吐蕃文献选[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1983.

[9]王尧,陈践,编著.吐蕃简牍续录[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6.

[10]王尧,主编.法藏敦煌藏文文献解题目录[M].北京:民族出版社,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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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王尧,陈践.敦煌古藏文文献探索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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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杨铭.吐蕃统治敦煌与吐蕃文书研究[M].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08.

[15]王尧.从一张借契看宗教的社会作用——P.T.1297号敦煌吐蕃文书译解[J].世界宗教研究,1988(2).

[16]王尧.敦煌吐蕃文书P.T.1297号再释[J].中国藏学,19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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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保宏彪)

TheRetrospectandProspectoftheStudiesontheContractDocumentsandtheTibetanCommonLawsintheMiddleAges

Han Shuwei

The common laws showed in the Tibetan contract documents are the significant material to research the Tibetan history, culture, polity, economy, society and law. In recent years, with the research on the Tibetan unearthed data and literature by experts and scholars at home and abroad, a scientific arrangement should be done. It a way to provide the data and literature for further research problems on the Tibetan history and culture, economy and society, ethnic relations and so on.

Tibetan; contract documents; common law

韩树伟(1989— ),男,甘肃陇西人,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在读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敦煌学、法律社会史和西域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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