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中科技大学首任校长查谦小记

王鹏　伍秀珍　陈涛

摘 要： 本文从学术生涯、爱国情怀、初建华工等方面，对华中科技大学首任校长查谦进行详细介绍。查谦先生所体现的大学校长严谨治学、追求真理的办学理念，清正廉洁、平易近人的道德情操，培育英才、报效国家的家国情怀，是中国教育史上弥足珍贵的遗产，值得我们学习和传承。

关键词： 查谦 校长 华中科技大学

查谦（1896.11—1975.1），又名查啸先，安徽省泾县人，物理學家、教育家，华中工学院首任院长。

华中工学院是新中国发展国民经济的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由原武汉大学、南昌大学、湖南大学、广西大学和华南工学院机械系、电机系及动力系调整、合并、扩大而成。1988年，华中工学院更名为华中理工大学，2000年，同济医科大学、武汉城市建设学院与华中理工大学合并组建华中科技大学。

一、学术生涯

二十世纪初，是一个风云激荡的时代，皇权禁锢，军阀专横，敌寇入侵。随着西方思想的渗透和新文化运动的迅猛发展，中国知识界和青年学生开始反思中国封建思想，追随“德先生”（民主）与“赛先生”（科学），探索强国之路。査谦就是在这种时代背景下成长起来的年轻人。受“五四运动”的影响，1919年他从南京金陵大学文学系毕业后赴美留学，选择物理学作为主攻方向，由文科转为理科。

在美国留学期间，查谦主要从事光电效应的实验研究，论文载于一九二五年英国物理杂志。当时，以X-射线或γ-射线照射薄铂片时，在铂片两面产生了不对称的电离效应，这与经典电磁理论或量子论所证明的光电效应不吻合。查谦首次采用蒸发型铂片研究了光电效应的不对称性，清楚地界定了不对称性发生的条件，消除了因不对称现象而引起的与量子论的矛盾。他还指出了以光电效应方法测定Planck常数的正确途径。他的研究丰富了光电效应理论的实验证据。第二次赴美时，查谦参加了回旋加速器的研究工作，对统计力学也有较多的研究。他的文学和外语基础很好，会英、法、德文，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又学习俄语，译著有《向量分析》、《理论物理》等。

1923年，査谦获得美国明尼苏达大学研究院物理学博士学位，同年回国，先后任南京东南大学、金陵大学和中央大学物理学教授。受家庭环境的影响，査谦不愿卷入政治，但南京是当时的政治中心，政治气氛浓烈，学校派系多，关系比较复杂，他越来越觉得当时的南京并不适合专心做学问。与此同时，武汉大学刚搬到珞珈山，王世杰校长广招人才，多次请人到南京邀请他赴武大任教，经过与家人反复商量后他来到了武大。

他以“在中国办好一个物理系”作为自己终身奋斗目标，创建了武汉大学物理实验室，在建设物理系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他曾担任普通物理、电磁学、光学、热力学和分子运动论等多门课程的教学工作。他教学水平很高，表达能力很强，深入浅出，难懂的原理经他讲解后，很易为学生接受。在物理学教学中，他积极倡导“以实验为基础”的教学和研究方法，开设实验课程，购买实验仪器，努力使理论联系实际，扭转了以前那种重理论轻实践的风气，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中国知识分子不愿动手的积习。他还注重培养学生研究科学前沿，并开设了统计物理、量子现象、近代物理、理论物理等较前沿的课程，使学生毕业后便可投入科学研究，为我国培养了许多物理学人才。

查谦对科技发展史也颇有研究。他曾着重探讨过有关科学技术史的两个问题：其一是1600年以来世界科学加速发展的原因，其二是中国近代何以对科学无重要贡献，这两个问题至今仍是科学史研究的重要内容。他还认为，将科学技术发展史的内容穿插进理科教学或科学知识普及的讲演中，是学校进行文理知识渗透的好形式，他本人在教学中不断尝试。据不完全统计，在武汉大学任教期间，查谦本人曾作过题为“近代科学的一个贡献”、“国防与科学”、“物质科学之今昔”、“无线电传播”等专题报告。这种新的教学尝试不仅丰富、生动了授课内容，还推动了高等教育教学模式的改革，促进了科学研究。

查谦长期从事物理学教学和科学研究工作，在物理学科领域有较深的造诣，在物理学界有一定的影响和声望。他是创办中国物理学会的积极支持者和参加者，曾兼任中国科学院武汉分院委员，中国物理学会理事，湖北省暨武汉市物理学会理事长。

二、爱国情怀

晚清政府腐朽无能，中国面临着被瓜分豆剖的局面，清政府已成为“洋人的朝廷”。查谦的父亲是前清翰林，作过知县，为人廉洁公正，两袖清风。受社会环境和家庭环境的影响，查谦形成了正直和不愿做官的性格。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他看到在党的领导下，物价迅速稳定，黄河铁桥等各项建设迅速恢复和发展，认识到党的正确和伟大，从内心拥护党和人民政府，曾当选为第一、二、三届全国人大代表。

在日军侵华初期，他以“国耻与我们的责任”为题做报告，意识到自然科学与全民族兴衰存亡之间存在至关重要的关系，提出“科学中国化”的口号。他主张把自然科学研究与洗雪国耻联系起来，只有实验室的工作发达了，其他事业才能发达；把科学的兴衰与国防实力联系起来，要想国防完备，必须发展工业，培植大量科学人才；把科学研究与中国社会联系起来。他还建议无论何科系大学生，都应修“中国近百年史”，使人人明了中国国耻史、人人产生发愤雪耻的志愿。

三、初建华工

1953年，新中国开始执行第一个五年计划进行大规模有计划的建设。为适应大规模经济建设特别是工业发展对建设人才的需要，发展和改革高等教育，从1952年开始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了高等学校的院系调整。1952年11月，中南军政委员会高等教育计划会议决定在武汉地区兴建华中工学院、中南动力学院、中南水利学院。1953年1月22日，三校联合建校规划委员会宣布成立，査谦担任主任委员。

建校规划工作的第一件事是选择校址。选址的中心问题是学校与外界的联系问题，也是校园与城市的关系问题。查谦认为，为便于统一规划及三校教学、科研上的合作，应该把三所学校校址选在同一个地区。从武汉市的情况看，汉口是商业区，人口稠密，而三校的学生总数预计要发展到3万人以上，难以找到这么大的合适的成片土地；汉阳比较偏僻、交通不便，因此只能在武昌选址。武汉地处华中腹地、九省通衢，随着我国经济建设的发展必然会逐步建设成为重要的工业城市，主要工业区必然在武昌，因此文教区特别是工科大学也应该建在武昌。他的这些意见得到中南区文化教育委员会领导的赞许和规划委员会委员们的支持，确定在武昌选址。

在具体地址的选择上，查谦教授和张培刚教授等察看了武昌大东门以东的好几处地方，包括何家垅、洪山南面、珞珈山与桂子山之间和喻家山关山地区。经过反复研究、比较，最后选定在喻家山和关山地区建校。在谈论、确定校址时，针对少数同志认为喻家山离市区远、生活不便的意见，查谦教授主张从长远观点看问题。他指出：“洪山、馬房山一带，虽然在生活、交通方面较为方便，但离火车站太近，不符合大学校园应尽可能安静的要求；何家垅、水果湖一带，已有的许多建筑物是作为政府机关办公楼设计的，不宜作大学校舍，也不好作整体规划；街道口以东的珞珈山、桂子山之间，地势狭长，而且武冶公路横穿校区，对校园规划建设和管理带来诸多不便；喻家山地区地势平坦开阔，有利于学校的发展，虽离市区较远，水电通信在开始时会有一些困难，但我们要看得远一点，随着大规模经济建设的发展，郊区会逐步变成城区。过去，街道口也很荒凉，不通公共汽车，武汉大学也很不方便。可是解放才三年多，面貌就有了很大变化，从街道口到大东门正在修水泥要大发展，一是沿长江自徐家棚向东，一是沿武冶公路向东，喻家山关山地区将是发展的中心地带之一，将会变成一块宝地，在这个地方建校对于学校的发展是非常有利的。”查谦教授的一席话，高瞻远瞩，有理有据，大家听了都口服心服。

经过初步勘察和调查，报经中南教育部呈请中南行政委员会批准。中南行政委员会1953年2月4日批复：“三校校址范围属东湖风景管理处管理者，拨给北起喻家山顶，东至喻家湖沿小路至黄家店；南由黄家店沿武豹公路，西向经毛店舒家巷；西面由喻家山顶经张家庵、土库湾再沿小路到舒家巷公路（即交通学校以东）以南，不属东湖风景管理处管辖，希即径向武汉市城市建设委员会面洽决定。”

1953年1月17日，中央人民政府批准成立华中工学院筹备委员会，聘任查谦为筹备委员会主任委员。五月，中央教育部决定中南动力学院与华中工学院合并，由原武汉大学、湖南大学、广西大学、南昌大学四校的机械系全部和电机系的电力部分及华南工学院机械系的热能动力部分和电机系的电力部分组成。华中工学院筹备会在紧迫的时间内，一方面积极建校，另一方面积极地进行开学的各项筹备工作。

1953年10月15日，武昌本部举行开学典礼，华中工学院正式成立。新成立的华中工学院面临师生分散、教师不够、教学组织和行政组织尚不健全，难以正常开展工作的困难。在查谦主任委员的领导下，学院从实际情况出发，按照加强团结，建立正常教学秩序的指导思想，稳步进行教学改革，落实教学任务，稳定教学秩序，健全行政机构和教学组织，购置教学基础设备和基本生活物品，积极推进基建任务，实现全院集中，做到当年筹建、当年招生。经过一年的努力学院初具规模，形成团结奋斗的局面，为以后的发展奠定较好的基础。

1955年6月9日，国务院任命查谦为华中工学院院长，彭天琦、刘乾才、朱九思为副院长。新成立的华中工学院在师资队伍、基础设施等办学条件上还存在许多困难，以查谦为首的学校领导班子认真贯彻上级方针政策，健全组织机构，学习苏联经验，建立新的教学体系，改善办学条件，探索教学、生产、科研三结合的道路，建立了不同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的新的大学教育制度，学校规模也有了较大发展，为国家输送了一批批高质量建设人才。1960年，中央决定华中工学院为全国重点高等学校之一，学院进入快速发展时期。学院从实际出发，认真贯彻“八字方针”和《高教六十条》，明确办学指导思想，加强师资培养，狠抓科学研究和学术活动，努力提高教学质量，较好地调动了广大师生的学习、工作热情，全院上下团结一致，朝气蓬勃。查谦说自己的工作作风是“实验室作风”（意即谨慎、踏实的作风）。他领导的校务委员会在全校师生中树立起很高的威信，并为华中工学院严谨校风的形成奠定良好的基础。

1975年1月，查谦因病在武汉去世，享年79岁。

查谦在高等学校工作52年，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教育事业。

参考文献：

[1]戴念祖.20世纪上半叶中国物理学论文集萃[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3：127.

[2]查谦[EB/OL].http：//www.baike.com/wiki/%E6%9F%A5%E8%B0%A6，2018.4.12.

[3]德高望重的物理学家与教育家——查谦[EB/OL].http：//www.gmw.cn/content/2005-11/21/content_333204.htm，2018.4.23.

[4]泾县最早的留美博士[EB/OL].http：//blog.sina.com.cn/s/blog_3f14ed030100yh9i.html，2018.4.23.

[5]文挽强.“关山，将会变成一块宝地”——记查谦教授为华工选址[J].校史研究通讯，2013（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