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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里蕻咸齑

2018-01-19柴隆

现代家庭·生活版 2018年1期
关键词:宁波人雪里蕻雪菜

雪里蕻,不像青菜、萝卜从诗经里的『菘』『蔓菁』一直频频出现于古诗文里,相对于江浙一带的百姓而言,它是最熟悉不过的一种腌菜,属十字花科芸薹属的草本植物,又名『雪菜』,味稍带辛辣气,腌食绝佳。腌制后色泽金黄,质地脆嫩,除却辛辣,有一种特殊的香味,鲜度极高,略带微酸,食之生津开胃。

前几年,沪上“阿娘面馆”的一碗“雪菜黄鱼面”风靡一时,我也凑热闹尝了一碗,野生黄鱼的价钿如今已水涨船高,这碗宁波风味的面条只得靠“雪里蕻咸菜”来帮衬。咸齑,是我们宁波人对雪里蕻咸菜的称呼。

普通话所说的咸菜,是对一切腌制蔬菜的统称,比如北方的腌萝卜、腌酸菜,而相对于浙东宁波人而言,“咸齑”,仅指用雪里蕻腌制的咸菜。宁波老话中有“东乡一株菜,西乡一根草”之说,这里所说的“菜”,就是“雪里蕻”,它经过腌制后,就是宁波人传统的“长羹咸下饭”。

雪里蕻,不像青菜、萝卜从《诗经》里的“菘”“蔓菁”一直频频出现于古诗文里,相对于江浙一带的百姓而言,它是最熟悉不过的一种腌菜,属十字花科芸薹属的草本植物,又名“雪菜”,味稍带辛辣气,腌食绝佳。腌制后色泽金黄,质地脆嫩,除却辛辣,有一种特殊的香味,鲜度极高,略带微酸,食之生津开胃。

“酸汪汪”的咸齑,既可生吃,也可炒食,它是烹制江南传统菜肴不可或缺的佐料。闻名遐迩的“咸齑大汤黄鱼”、小家碧玉的“咸齑冬笋”,都深得本埠居民和海外“宁波帮”人士的垂爱。雪里蕻咸齑的名气,可与扬州酱菜、东北酸菜有得一拼,在众多充满乡土气息的俚语,还有“三日勿吃咸齑汤,脚骨有眼酸汪汪”之说,它无疑是宁波人心目中最亲切、最草根又最引以为豪的一道咸菜。

宁波人腌制雪里蕻咸齑已有几百年的历史,鄞州是“中国雪菜之乡”,既有名扬海内外的东乡邱隘咸齑,还有西乡樟村的“贝母地”咸齑,章水是浙贝之乡,宁波人笃信,“贝母地”出产的雪里蕻,腌制的咸齑最鲜。这一东一西的两镇,是两个宁波雪菜的著名产地。每到秋冬时节,老百姓总会准备几个七石缸埋入土中,把割下的雪里蕻削平菜根,摊晒一两天后装入缸内,叠放的位置很有讲究,缸底撒盐,第一层菜根向上,菜叶向下,沿缸边四周向中间紧密排列。第二层起,每层都菜根向下,菜叶向上,沿缸边中间向四周紧密排列,逐层放盐。一只七石缸一般可叠放十多层,约几百公斤的雪里蕻。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好咸齑是用脚“踩”出来的。盐撒好后,人站在缸里踩,让盐渗入雪菜,一直将其踩瘪。顺序从四周到中央,踩踏要轻而有力,以出卤为度,要尽量减少缸内空气的留存,全部踩踏后,缸里还要放上几块大小不等的“咸齑石头”压着雪菜,使其不易上浮,如此腌制出来的咸齑才会鲜美。一般来说雪菜刚腌制好就会出水,刚腌制的雪菜石头还在缸表面,两三天后石头已经被雪菜水浸住了,大概一个月过后,就能吃了。

雪里蕻咸齑香脆可口,腌咸齑的卤汁更是一宝。咸齑卤,它味道鲜美,营养丰富,含有十几种氨基酸,是原生态的“液体味精”,用玻璃瓶保存的咸齑卤色泽金黄,香气浓郁,它是百姓灶间必备的调料。在烹制海鲜时,具有去腥、解腻的效果,咸鲜一旦联袂,让人食欲大开,用咸齑卤来烤毛笋、茭白,鲜得眉毛纷纷掉。

“家有咸齑,勿吃淡饭”、“蔬菜三分粮,咸齑当长羹”、“三日勿吃咸齑汤,脚骨有眼酸汪汪”,三句经典的宁波老话,既言明咸齑在餐桌上的地位,也道出了唐宋以来千余年间,宁波人对咸齑的牵挂和依存,而这种依存,更多的是源自朴实生活。

晚来雨骤风密,恰有“不速之客”投宿,筹办菜肴已然是来不及。好在缸里有腌透的酸黄咸齑,草窠里还有几个家鸡蛋、土豆。且莫愁,那就炒一碟“咸齑塌蛋”、煮一碗“咸齑土豆汤”,仅这两样,就是寒舍中的绝香,宾主照样吃得有滋有味。日子清淡而又豐实,耐品的,往往就是这寻常的咸齑,在一年年的风吹雨打中,孜孜不倦地,继续滋润着宁波人的家常。

柴隆

热爱与眷恋人间烟火味儿,撰写甬城第一本饮食文化小品——宁波老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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