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自制综艺节目开启全民制作新模式
2018-01-11孙传云
孙传云
摘要:《偶像练习生》是爱奇艺在2018年推出的以偶像男团竞演为主要内容的养成类真人秀,作为首档男团比赛的自制综艺节目,其开启了新的互动模式——全民制作模式,这种模式最大的特性在于将选手的去留权交给了粉丝,这种新的模式是基于旧模式的发展而来的,通过对新旧互动模式的分析,进一步探究网络自制综艺节目互动模式发展的可能性,并对其新模式产生的问题提出一定建设性意见,对当下网络自制综艺节目互动性研究具有一定的启示作用。
关键词:网络自制综艺节目;互动;全民制作模式
中图分类号:G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 -8122 (2018) 10 -0118 -03
随着视频网站的不断发力,互联网上出现越来越多的现象级网络自制综艺节目。2018年网络自制综艺节目呈现蓬勃发展的态势,网络自制综艺节目无论在制作水准和投资成本来说都有了质的突破,摆脱了观众已有的刻板印象。在2018年第一季度中,愛奇艺独播的《偶像练习生》拔得头筹,截止3月31日,前台播放量达24.27亿,占整体市场的17.8%。《偶像练习生》从“宣传本位”到“受众本位”的转变,其互动模式有了新的变化,激活了网络自制综艺节目的互动空间。
一、网络自制综艺节目互动性的必要性
网络综艺节目依托互联网,其播出的综艺节目相比传统媒介播出的节目具有极大的优势,因具有极强的互动性,深受粉丝的亲睐,互动性成为网络自制综艺节目在制作时必须考虑的一个因素,在粉丝审美不断提高的背景下,网络自制综艺节目的互动方式也不断升级,网络自制综艺节目的互动性源于受众本身、以及经济因素与技术因素的考量。
1.受众因素。在传统的电视传播中,电视把受众成员看作是具有“特定需求”的个人,他们基于特定的需求动机来接触媒介并使用“媒介”,从而满足自身的欲求[1]。社会中的每一个个体都被规训了,带来的后果就是人的个性化消失,自动遵守规则,在对综艺节目进行互动时,人们会出现一种“解除抑制”的特点。
网络自制综艺节目需要互动性,在互动的过程中,观众可以获得与自己利益相关的信息。《偶像练习生》中节目制作人张艺兴被许多粉丝追捧,有的粉丝将张艺兴视为自己的榜样,希望通过自己与明星之间的模仿来获得社会的承认,使自己成为自己所期待的人物,从而达到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中的自我实现的需求。马克斯韦尔·麦库姆斯和唐纳德·肖曾作出经典概括,认为“大众传播中愈是突出某命题和事件,公众愈是注意此命题和事件。”[2]在《偶像练习生》中在每一期的话题中基本上都会包含选手训练有人跟不上节奏,节目会放大此人的心理压力,同过队员的帮助以及自己的坚持和努力,情感互动中引起观众的共鸣。
2.经济元素。互联网的飞速发展,越来越多的观众成为“地球村”的一员,在这个巨大的村落里,网络技术和多媒体技术等为代表的信息传播新技术、新媒介的逐渐成熟和广发普及,为网络自制综艺节目提供了坚实的技术和物质基础。同时,2017年网民数量直线上升,网络自制综艺节目想要获得网民更多的点击量,做到互动性的同时必须把握住其蕴含的巨大价值。
纵观近几年市场上出现的网络自制综艺节目,其节目数量、点击率以及广告费用和投资费用持续上升,出于制作成本的考虑,互动性成为网络自制综艺节目必备的要素之一。菲斯克认为,在资本主义社会里,电视节目作为一种文化商品,“流通于两种同时存在但并不相同的经济”系统之中。其中,金融经济注重的是电视的交换价值,流通的是金钱;文化经济注重的是电视的使用价值,流通的是“意义,快感和社会身份”[3],菲斯克认为对于所有的电视商品而言都是一种简单的金融交换,电视表面上是生产电视节目,实际输出的是电视观众,电视将观众卖给了广告商,广告商在观众收看广告中谋求利益。《偶像练习生》投资成本3亿,但仅是农夫山泉的独家冠名费就达到了2亿,此外还有小红书和你我贷的赞助[4]。网络自制综艺节目可以利用与用户的互动中使经济变现,获得利益的同时建设着节目的品牌
3.技术因素。随着网络2.0时代的到来,用户从内容的消费者变成了内容的创造者,每个人都成为网络社会的真正主体,个人成为中心,而非传播对象,互动性对网络自制综艺节目提出了新的标准,受众为本,其互动形式必然要求不断地创新。在网络时代中,传统媒体的受众从节目内容的译码者转变成了节目内容译码者和编码者的双重身份,以技术为依托可以精准定位受众,受众垂直化分布,更能够增加节目的点击率。
维克托·迈尔舍恩伯格在其著作中提到,“大数据时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通过对海量数据进行分析,获得有巨大价值的产品、服务以及深刻的洞见”[5]。网络自制综艺节目可以利用大数据对受众进行精准定位,通过对大数据的分析来挖掘用户的潜在性需求,随时对节目的内容进行调整。互联网技术为综艺节目的互动性提供了可能,建立了多元化的互动平台,弹幕成为了青年喜爱的互动形式,发表自己的看法,行驶自己的话语权,利用大数据节目制作者可以知道节目的哪种互动方式与受众的反馈最高,从而选择合适的互动模式。
二、网络综艺节目互动模式种类
2005年《超级女声》引起了娱乐化泛潮,短信投票的互动形式刷新了人们对于观众参与形式的认知。出现网络讨论、实时聊天工具互动等,网络综艺节目的互动模式发展至今,出现了全民制作模式,最大程度地将受众考虑在内,将节目的决定权交给观众。
1.直接互动模式。人际传播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的信息传播活动,是两个个体系统相互连接组成的新的信息传播系统[6]。直接互动模式是观众可以直接参与到节目中,网络自制综艺节目《偶像练习生》在互动性与其他的综艺节目的互动模式有所不同。《偶像练习生》的跑票机制相比于其他选秀真人秀,其选票的重要性直接能决定偶像是否能出道,这就决定粉丝拥有绝对的互动性,粉丝只有疯狂刷票才能留住自己的偶像。在选手互动方面,节目在第三期开始,练习生们开始公演,现场的全民制作人现场不仅可以看在自己喜欢的偶像的真面目,而且在现场也拥有投票权利,直接影响选手的排名,即使在屏幕前的观众也拥有投票的权利,虽没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可以和现场的观众一起获得一种视觉快感。
观众的解码方式无论是协商式解读或是对抗式解读或是主导支配解读,只要发出弹幕就是一种互动的表现。观众可以一边看《偶像练习生》一边吐槽节目中导师,或是练习生的穿搭,或是在弹幕中拉票,观众发表弹幕是自由、平等的。在泡泡社区中,似乎是粉丝集结的场域,每天都可以在自己喜欢的偶像下面增加人气,还可以发起和偶像有关的话题,拉近与偶像之间的距离,在消费中获得了对偶像的认同,媒体文化在越来越多地提供构建认同性的资源和材料[7]。
2.全民制作模式。《偶像练习生》以大众参与为中心的模式被确定下来并推出,其大众被称为“全民制作人”意为此档节目选手能否出道的决定者是广大用户,神话的创造者不再完全由导师决定,大众的话语权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节目每一期都有不同的考核规则,每一期选手通过完成节目的考核规则后,会面对全民制作人进行公演,观众的现场投票数与网络的投票数决定谁将晋级,谁将离开,谁最终登上C位。在这档节目中,导师的作用是负责选手基本功的辅导,观众从旁观者转变成了决定者,观众的网络投票数成为选手去留的决定性因素。一次次的“battle”“投票”,将比赛的残酷性放大,观众很容易被唤起对票数较低的选手的同情。另一方面,这种模式客观上会让观众产生一种参与的成就感——可以决定谁赢,也可以决定谁输。而在全民制作人代表张艺兴宣读票数的时候,往往会成为节目煽情的重头戏,有关成长、友情、坚持、梦想的人生话题在节目中被强化和突出,在一次次离别中,观众与选手产生了强烈的情绪共鸣,由此观众陷入了对节目的迷恋和热情中。
《偶像练习生》衍生出的全民制作模式具有很强的互动性,作为一档养成记节目,在對待“全民制作人”方面具有独具一致的特点,其等级制的考核标准在现有的网络自制综艺节目中是少有的,在节目中练习生根据自己考核成绩的不同而穿着不一样颜色的衣服,表演时占位也不一样,导师资源也不相同,为了让自己喜欢的明星享受最好的待遇,各家的粉丝疯狂为自家练习生刷票。另外,人气较高的练习生会在小红书客户端推出粉丝福利时间,介绍自己的日常生活,以表达对粉丝的感谢。节目以仪式感的形式表达了对粉丝不一样的待遇,练习生和导师通过鞠躬的形式表达出主题曲的宣言“你的每一个决定,是我渴望的骄傲。”强调粉丝地位的同时,无形中拉近了与粉丝的距离。
3.第三方互动模式。“综艺+网联网”的时代,去“中心化”是其核心概念,以传者为中心的传播模式变为强调互动模式。虽然全民制作人居于节目的中心位置,这种中心位置的根本来源于全民参与带来的巨大商业利益,节目将广告巧妙的融入节目中,这种创新性的互动模式不仅仅增加了观众的深度性还关注于观众的体验感。
农夫山泉作为节目的冠名商成为了巨大赢家,在节目中观众可以随时看到农夫山泉的商标,粉丝通过购买维他命水,有机会获得《偶像练习生》的决赛门票,另外在规定的时间内购买农夫山泉水,可以获得额外的投票数。作为联合赞助商小红书,除了在节目中露面和植入之外,其完成了节目与品牌和产品的深度结合。练习生们在节目的第一期纷纷在小红书上拥有自己的账号,在节目播放期间,除了发布自己的舞台生活状况之外,还会发布自己有趣好玩的事情,全方位地向全民制作人展示自己。
三、网络自制综艺互动出现的问题
网络自制综艺节目的互动性满足了观众的审美需求与消费心理,突破了传统卫视综艺的单调性,在互动性发展的过程中也存在一些问题,如在弹幕中,由于网络空间观众的话语权不断增大,观众的言论有时有些过激,不利于传播正能量,有时还会有一定的攻击性,所以弹幕的规范性是迫切需要的。另外在第三方互动中,广告无时无刻不出现在屏幕上,这样的互动会引起粉丝的不满,如何使广告积极互动的同时又不缺失人文内涵这是电视人所思考的。
互动性既服务于节目内容又服务于节目受众,它是增强节目传播效果的砝码。《偶像练习生》创造出的全新的互动性与新技术的深度融合,增强了受众的体验感。在未来网络综艺节目市场上将会出现更多样化的互动模式,要注意的是新的模式的建立应在“内容为王”的基础上进行创新,深层次与受众互动。
参考文献:
[1]郭庆光,传播学教程[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55.
[2] 戴元光.传播学研究理论与方法[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78.
[3] John Fiske. Television Culture[M]. London: Rout-ledge,1987:32.
[4] 搜狐新闻.2018,4,27.http://www.sohu.com/a/229663607_104421.
[5](英)维克托·迈尔一舍恩伯格,(英)肯尼思·库克耶著,盛杨燕,周涛译,大数据时代[M].浙江:浙江人民出版社,2013:102.
[6]张浩,网络传播学[M].北京:国防工业出版社,2008:99.
[7] (美)道格拉斯.凯尔纳,媒体文化:介于现代与后现代之间的文化研究、认同性与政治性[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