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治疗老年痴呆症的质性系统评价

杨 茜，沈冠辰，毛语桐

（长春理工大学法学院，吉林长春，130022）

舞蹈治疗老年痴呆症的质性系统评价

杨 茜，沈冠辰，毛语桐

（长春理工大学法学院，吉林长春，130022）

以对舞蹈治疗老年痴呆症的质性系统评价为目的；通过计算机检索EBSCO-MEDLINE、PubMed、Web of Science、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CNKI）、万方数据、维普中文期刊等数据库，搜集关于舞蹈治疗老年痴呆症的质性研究，检索时限为1990-2015年的文献资料，采用CASP定性研究质量评价工具进行评价；采用汇集性整合方法对结果进行整合，共纳入7个研究，形成2个类别。整合结果1：舞蹈干预疗法对老年痴呆症患者从生理—身体、感官、情绪和社会联系四个方面均产生明显的效果；整合结果2：在舞蹈干预治疗过程中，照顾者（家属和护理人员）的支持至关重要。舞蹈干预疗法是一种科学的行为心理治疗方法，是治疗老年痴呆症的有效干预手段。舞蹈干预疗法可以作为非药物性的、辅助医学治疗的一种康复手段。

老年痴呆症；舞蹈；系统评价

随着人口出生率的下降，平均预期寿命延长，大多数国家纷纷步入老龄化进程，老年问题增多，老年疾病成为威胁老年人晚年生活质量的重要因素。其中老年痴呆症已成为老年人最严重的疾患之一，是威胁老年人健康的主要疾病。据2015年9月国际老年痴呆症协会发布的《2015全球阿尔茨海默病报告》显示，2015年全球阿尔茨海默病患者为4680万人，平均每3秒就有一人罹患阿尔茨海默病［1］。2001年，我国进入老龄化社会，高龄老人和失能老人比例将大幅增加，老年疾病问题同样给我国提出了严峻的挑战。据估计，我国已有六七百万老年痴呆症患者，且在65岁及以上老龄人口中每年以5-7%的速度在增长［2］。国际卫生组织估计，预计到 2040年，我国痴呆症人数将是所有发达国家痴呆患者的总和［3］。与此同时，目前世界范围内对老年痴呆病症的研究成果显示，虽已有较多药物能延缓老年痴呆病症的发展，但尚无彻底的治疗方法。因此老年痴呆症成为一种威胁老年人健康的不可治愈的疾病。那么，在药物治疗效果有限的条件下，如何才能有效延缓老年痴呆症的发展？有学者认为，由于老年人各项身体机能的下降，药物治疗效果有限，可以采用行为和心理干预措施，生活方式因素可以被确定为减少或延缓老年痴呆症恶化的潜在手段［4］。舞蹈被认为是一种非语言的、以身体为导向的心理治疗干预措施，可用于治疗老年痴呆症的症状或延缓其进展的潜在的因素。

舞蹈是指有音乐伴奏、以有节奏的动作为主要表现手段的艺术形式。舞蹈作为一种在护理中的干预方法，可以促进患者的理解能力和社会交往能力的发展［5］。国外的很多专家学者对舞蹈治疗老年痴呆症的问题做了系列研究。例如，舞蹈运动疗法是一种结合了音乐、简单的行动和感觉刺激的一种艺术疗法，在美国被用做痴呆症的一种非药物治疗方法。研究表明通过舞蹈运动疗法，可以有效改善痴呆症患者的交流能力，提高患者的行动能力［6］。尽管舞蹈作为对痴呆症患者的有效干预手段已经被学者广泛承认，但至今仍没有人运用科学研究方法对舞蹈治疗老年痴呆症进行系统评价。运用循证方法，通过收集原始研究结果，对证据进行系统评价和整合，在平衡不同干预措施利弊的基础上为患者提供最佳保健服务的推荐意见。因此，本文将要对舞蹈治疗老年痴呆症进行系统评价。同时根据研究性质，本文采用质性系统评价方法，通过研究结果，提供患者对疾病或护理的体验、态度、心理变化等整体性理解，以保证提供给患者最适宜的治疗方案，促进临床护理证据在实践中的应用。因此，本文研究目的是对舞蹈治疗老年痴呆症的质性系统评价，对舞蹈治疗老年痴呆症的体验进行更全面的诠释，为后续制定研究计划，发展针对老年痴呆症患者更为科学、全面的治疗手段提供参考。

一、对象与方法

（一）检索策略

系统检索1990-2015年发表的文献。电子数据库检索：EBSCO-MEDLINE，PubMed，Web of Science，OVID，Science Direct，Wiley Interscience，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CNKI），万方数据，万方医学网，维普中文期刊。检索词：舞蹈（dance/dancing）、老年痴呆症（dementia）、阿尔茨海默病（Alzheimer disease）。检索式：（dance*or dancing*）AND（dementia*or Alzheimer disease），不同数据库略有不同。

（二）纳入与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采用质性研究问题构建的SPIDER模型确定纳入排除标准。研究对象（S）：为已患有老年痴呆症或阿尔茨海默病的患者；研究对象具备的特征（PI）：是处于初、中、晚期各个患病阶段的老年痴呆症患者，或患有其它类型疾病的混合型老年痴呆病症者；研究设计（D）：采用实验法、访谈法和观察法；评价（E）：探究老年痴呆症患者对舞蹈的感受、体验，对其身体康复情况的影响；纳入的研究类型（R）：质性研究的文献。

排除标准：（1）限于作者的语言能力，排除非中文和英文的文献资料；（2）排除舞蹈对预防老年痴呆症研究的文献。

（三）文献筛选和资料提取

两名研究者分别独立阅读检索到的文献的题目、摘要和全文，初步确定符合标准的研究。对于不确定的文献，由小组成员阅读摘要，共同讨论确定是否纳入。

资料提取内容主要包括：作者（国家）年份、质性研究方法、研究对象、研究对象的病症、调查研究的时间和场所、主要结果。

（四）研究的质量评价

根据本研究资料搜索的结果，纳入研究范围的文献为6篇质性研究和1篇定量研究文献，对定量研究文献进行质性转化，因此本研究的质量评价主要采用CASP定性研究质量评价工具。

CASP定性评估工具是通过研究目的、方法学、研究设计等方面进行评估的。CASP是由10个筛选问题以清单模式构成的严格评价工具。每项均以“是”“否”“不确定”来评价。两个研究者以背对背的方式对每一篇被纳入的文献进行评价，分别表示文献整体质量的“高”“中”“低”三个等级。意见不一致处则由小组讨论决定是否纳入。此外，利用CERQual工具对研究结果的可信度进行评估。

二、结果

（一）文献检索结果

通过数据库的资料收集过程，共搜索到486项相关研究，发现其中452项研究的题目不符合选择标准，再通过对余下的34篇文献进行全文阅读筛选，最终纳入7篇文献研究，其中6篇质性研究文献和1篇定量研究文献，对定量文献只对其结果进行分析并转化为质性研究方法。

（二）纳入研究的基本特征和方法学质量评价

通过对7篇纳入研究的文献进行整理，以老年痴呆症患者为研究对象，共有261人，其中200人是根据随机对照方法进行抽取的，形成定量研究文献的样本。因此，已纳入本研究范围的定性研究方法的文献一般样本量较小，一般在10人左右，其中一篇文献采用个案研究的方法。纳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见表1，纳入研究的方法学质量评价见表2。

表1 纳入研究的基本特征

表2 纳入研究的方法学质量评价

（三）研究结果

作者对所收集的文献采用Meta整合方法进行分析。通过对所收集到的质性研究文献进行反复阅读、分析，共纳入7个研究，形成2个类别。整合结果1：舞蹈干预疗法对老年痴呆症患者从生理—身体、感官、情绪和社会联系四个方面均产生明显的效果；整合结果2：在舞蹈干预治疗过程中，照顾者（家属和护理人员）的支持至关重要。

1.整合结果1

舞蹈干预疗法对老年痴呆症患者生理—身体、感官、情绪和社会联系四个方面均产生了明显的效果。

生理—身体方面：老年痴呆症的表现之一是行动障碍，其中部分患者的活动要借助于轮椅等辅助设施，表现为久坐不动、身体平衡力差、易跌倒等，影响其自主生活能力，常常要依靠他人的照顾。通过舞蹈干预疗法可以达到使老年痴呆症患者运动的目的，肌肉运动神经被感召，加强身体的平衡能力和稳定性。通过对接地疗法和萨尔萨舞的研究，认为舞蹈是提高老年痴呆症患者生理—身体机能的有效方法。“接地疗法是身体和心理相互作用的一种运动疗法。这种疗法认为人的身体和情感建立在地球引力上，物理稳定会使患者实现身体和情绪的稳定性。”［7］萨尔萨舞针对患者的病情，设计了4个简单的舞蹈步骤，主要用于恢复患者的肌肉力量、平衡力和耐力，提高患者步态质量和行走距离，降低摔倒风险。通过对患者为期12周的练习，有效达到了减少老年痴呆病人摔倒的风险和长久的骨质疏松，改善静态和动态平衡，增强下肢的功能力量［8］。

感官方面：老年痴呆症很多表现为认知障碍、语言障碍、记忆功能受损等。（“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糊涂的，因为他们没有能力认路，他们都是由自愿者从社区接送他们的。”［9］）通过舞蹈可以表现一个人对其身体的控制能力，达到身体和自我意识的协调。同时也能够通过身体语言、面部表情等非语言形式达到与他人沟通的目的。（“在跳舞中交流的模式表现为邀请某一个人跳舞，回应邀请，在每一支舞蹈后一起鼓掌，对跳舞中的节奏做出反应，他们都是通过非语言的方式进行表达”。［10］）舞蹈还可以激发患者的记忆能力，唤醒陈旧已有的记忆。（“当他们一有机会去表现以前的社交习惯和规则的时候都会不遗余力，它们都被很好地保存起来”［10］。）通过舞蹈情景的设定可以将患者带回到他们以前的生活情境中，唤醒相关联的、对生活——回顾阶段的必要性记忆。

情绪方面：老年痴呆症患者往往因为身体机能、认知功能等的逐渐下降，而表现出焦虑和抑郁的情绪体验，遭遇着孤独、绝望、与社会隔离的状况。（“最近的功能下降阻碍了她的社会活动，不能参加家庭活动，不去同她的照顾者购物，也不在户外享受休闲活动，生病让她‘与世隔离’”［8］。）通过采取有表现力和互动的舞蹈形式，有助于激活患者的运动能力，开放自己的情感，恢复自信心，产生积极的情绪体验。接地训练研究显示，“通过舞蹈运动疗法，可以使老年人释放他们的情感，让他们和其他人进行交流。老年人的互动，让他们忘记了自己的压力、孤独、绝望和无用的感觉。他们关注的是他们能做的事情，而不是他们的问题和困难”［7］。通过社交舞对老年痴呆症患者干预的研究显示，患者可以将他们的情绪反应到运动、音乐、有趣的情景以及所有在跳舞中积极的经历当中。舞蹈能带来欢笑、重建的希望，乐观主义的活力抵消了痴呆的症状［10］。因此 Liisa Palo-Bengtsson 等人认为“舞蹈最重要的意义是它将会给患有痴呆的人一个去变得积极、有创造力、有能力的体验的机会”［10］。

社会联系方面：老年痴呆症患者常常因为疾病，缺乏自信，存在不同程度的交流障碍，将自己与社会隔离。（“他们不参加社会活动，彼此很少互动，觉得自己没有用，缺少自信，总是依赖其他人”［7］。）通过舞蹈干预疗法可提高患者与患者、患者与治疗师、患者与照料者等语言和非语言的沟通能力，促进群体参与者间的相互作用。例如在英国的一个临床试验中，研究者通过观察记录了患者的变化，“Sam表现得很放松，与小组成员微笑地互动，他的语言交流和表达能力得到改善，小组的其他成员都能更好地理解他的想法，他常常用自己的节奏和拍子去跳舞，同时牵着妻子的手，还主动与其他的成员用眼神交流；Diane则开始开玩笑，主动地加入对话；Belle会主动跟小组成员分享很多故事，响应小组活动”［11］。通过运动经验的共享有助于建立彼此支持和爱护关系。舞蹈是一种人与人之间有意义的交流方式。

2.整合结果2

在舞蹈干预治疗过程中，照顾者（家属和护理人员）的支持至关重要。

照顾者了解老年痴呆症患者的生活背景、病情、兴趣和情绪反应，同时照顾者也是病人最熟悉和需要的人。照顾者参与舞蹈干预治疗，可以给患者带来安全感，避免产生焦虑等负面情绪。通过共同参与舞蹈活动、共同创造回忆，能增加彼此的交流，增进感情；也可以使患者暂时脱离被照顾者的角色，使患者和照顾者处于相对平等的状态，这样有助于帮助患者保持健康的心态，进而对日常生活产生积极的反应。例如，在观看舞蹈表演的研究中，老年痴呆症患者和他们的家属、护士组成受众，“他们一起欢笑，并与身边的人交流分享，所有的观众在这种互动中被当作是平等的。这看上去像他们正在努力与他人达到同样的水平”［12］。社交舞的研究显示，在舞蹈活动中，病人的大部分指导都来自于他们的照顾者，依靠照顾者给予他们的支持，这就在病人和他们的照顾者之间产生了一种共享的经历。“如果照顾者是被动的，没有和病人跳舞或者没有帮助病人去和其他人跳舞，病人就不会去跳舞，尽管他们轻轻拍打他们的手，跟随音乐的旋律动他们的脚，当舞蹈结束的时候鼓掌。反过来说，当他们的照顾者是积极的，具有创造性，病人在整个跳舞活动期间都会变得积极。”［10］因此病人的表现依赖他们的照顾者去创建一种安全和支持的体验。同样病人也会将他们的照顾者视为自己的朋友。

老年痴呆症患者消极的行为反应同他们的照顾者相联系。“一些病人喜欢去跳舞，但是他们的照顾者没有跳舞，他们就没有机会，他们看起来就会很失望。例如，一位女病人一直坐在她的照顾者身边，每次当乐队演奏的时候，她都会迅速地转向她的照顾者，但是他们还是没有跳舞。每次音乐结束的时候她都会鼓掌，但是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悲伤，也表现出了失望。其他病房的照顾者有时会邀请她去跳舞，这是因为照顾者们都知道她喜欢去跳舞，养老院的所有跳舞活动她都会来，但是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坐着的”［10］。

在舞蹈活动中照顾者的行为和他们的角色定位对于病人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在许多场景中，病人的反应反映了照顾者的行为。因此，照顾者积极地理解舞蹈作为他们角色的一部分是很重要的。舞蹈是老年痴呆症患者和他们的照顾者、患者与患者之间一种有意义的交流方式。

三、讨论及未来研究方向

作者通过对搜集到的舞蹈治疗老年痴呆症患者的相关研究进行分析，能够得出较为一致性的结论。舞蹈干预疗法是一种具有科学性和创造性的行为心理治疗方法，是治疗老年痴呆症的有效干预手段。舞蹈干预疗法可以作为非药物性的、辅助医学治疗的一种康复手段。因此，可以根据患者的病情设置舞蹈情境，选择节奏感强、患者熟悉的音乐，设计简单、重复的舞蹈动作，由治疗师制造活跃舞动的气氛、照顾者的共同参与和支持来进行。

但根据已有对相关问题的研究，还存在诸多不足。例如，虽然运用舞蹈治疗老年痴呆症的研究较为广泛，但从作者所搜集到的文献资料发现对舞蹈干预治疗的研究尚处于发展的阶段，缺乏系统的实证研究，大部分研究属于探索性研究和小规模试验性研究。对老年痴呆症患者症状排除标准则缺乏一致性。根据老年痴呆症患者的患病程度，可以区分为早期、中期、晚期三个阶段。但在研究中，很多研究者没有对老年痴呆症者的患病程度进行区分，这会影响舞蹈治疗老年痴呆症患者的有效性。从本文的研究来看，本文所搜集的文献大都采用质性研究方法，以研究者本人作为研究工具，因此对结果的评测受到个人预先的理解、态度和价值观的影响，具有主观的观念，影响了研究的信度和效度。

笔者认为舞蹈治疗老年痴呆症的研究存在以上不足之处，通过论述以期为今后对相关问题的研究提供借鉴，制定更为完善的研究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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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Teija Ravelin DHSc，Arja Isola DHSc，Jari Kylma PhD.Dance performance as a method of intervention as experienced by older persons with dementia［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Older People Nursing，2011，28（2）.

C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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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茜（1983-），女，博士，讲师，研究方向为家庭社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