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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倾似我心(一)

2018-01-09长欢喜

花火A 2017年12期
关键词:目光教室

长欢喜

特别预告:孟和原本以为和叶槐序只是萍水相逢,花痴了一下好看的小哥哥,没想到这位小哥哥却频频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当又一次看到叶槐序时,孟和觉得自己的头顶压了一大片乌云,乌云里又藏着一颗两颗粉红色的小星星……

楔子

天有些暗了,古老的钟声自远处幽幽地响起,门外面那一场突如其来的雨也终于停歇。古城的傍晚温度格外低,木屋鼓楼全部都笼罩在一层烟雨迷蒙的雾气里,仿佛步入了清晨的山间的清晨之中。

到了集合的时间,还有一个学生没有没有回来。

长街角落的那间茶馆里仍在循环播放着低沉的梵音,孟和扶着两边被磨得光滑光华的扶手,脚步匆忙地上去找人。木质的楼梯因为年代久远,而在她脚下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咯吱”声。

楼上这时就只剩下叶时雨一个人了,孟和一上楼,就见他正低头调试着角落里的一架古筝。少年眉眼低轻垂,恍惚像是染上了什么人的影子。孟和心神恍惚了一阵微恍,聽到他叶时雨说:“孟和姐,你们不用等我了,等下我哥要来接我,我晚一点再回去。”

晚风裹挟着凉意从窗户里吹进来,孟和脚步倏然尔顿住。,抓着楼梯扶手的手亦无意识地收紧了些,好半晌,她才又问:“你哥什么时候来?”

“快了吧。”叶时雨看了一眼手表,转而又抬眼看向孟和,他的眼眸漆黑,目光格外直白,里面却又似乎夹杂了些什么别的东西。孟和的心脏微微提了起来,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这时楼梯口忽然又传出一阵脚步声出来。那脚步声不疾不徐,他们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汇了过去。

这会儿外面已经黑透了,楼梯口就只点了一盏灯,叶槐序是逆着走过来的,脸被隐在了一片阴影里,但他瘦,又高,留着剃了寸头,走近后特别懒散特别没个正形地靠在楼梯的扶手上。

心跳骤然停止。

孟和的脑袋海一瞬间就空白起来。她眨巴着眼看叶槐序他,也忘记那一边弥漫的硝烟了,眼睛直勾勾的。但他叶槐序的目光却很平淡,像一口古井,平静无波,深不见底。

孟和迟钝,好一会儿,才感觉出些许难过来。

她有挺长时间没仔细看过叶槐序了,而上一次他们面对面时,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还记忆犹新——历历在目,是在苏城的机场,他脸色淡漠,眼睛目光直直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孟和,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一字一顿的,像用古时候的人绣花用的小针,一下又一下地扎在她的心窝口。

后来,孟和果真没有再见过他,倒不是她刻意躲着,是他自己自个儿远远地走开了。这半年来,他从没在同一个地方待呆太久长久过,她孟和自作多情地觉得,他大抵就是为了避免遇见她,哪知————上帝似乎极偏爱这种久别重逢的戏码。世界大成这个样子,偏偏还是让就还是被他们又相遇了给遇上了。

丽江四季如春,所以,即便此时是夏天,也还是有些冷的,尤其是这样的晚上,刚下完一场雨,空气里还有些湿湿的凉意。孟和都有一种想把羽绒服套上的冲动。可叶槐序此时却就只穿了一件白衬衣,最上面的两粒扣子是开着的,又充满是禁欲感,又是极具诱惑力。

孟和吞了吞口水,许久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似乎太过直白的时候,而叶时雨已经喊出了一声“哥”。孟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时,他们两人已经走远了。

她捂住胸口,许多泛了黄的记忆抖落着灰尘断断续续地涌现在她的脑海里。

也许是她脸上的神色太过反常,紧跟她上来的女学生不解地问她:“孟和姐,您怎么了?”

怎么了?

怎么了呢?

她张了张嘴,半晌却没头没脑地问:“小夏,你觉得像叶槐序这种男人,要是恨上一个人……还能不能原谅对方?”

小夏疑惑地看着她:“您认识叶槐序?”

孟和眨了一下眼,又说不出话了。

到晚上十点多时,叶槐序才将叶时雨送回到客栈。那时,客栈老板正组织着大家在室内玩游戏。两人一组,站在一起,互相帮助躲避从头顶上浇下来的水。

活动并没有什么新意,似乎是从某个综艺节目里学剽来的。

叶槐序原本打算送完了叶时雨就离开,可外面刚刚忽然就下起了暴雨,这一片的路灯也有些坏了,他索性就靠在一边,边玩手机,边等雨停。

可显然,这地方并不是什么安静的好场所,他一局游戏还没打完,就听到那群女孩子们一声接一声的尖叫。

孟和并没有参与活动,一直站在旁边围观,而自从叶槐序进来以后,她的心思就全到他那里去了。于是,当旁边一个女生因为太过紧张而扯住她的时候,她孟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她一下子被扯进了游戏中心,眼看一盆轮水就要落下来,她后知后觉,躲避不及,这时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来,将她推开,倾盆而下的水柱却直接落到了那个人的身上。

孟和抬起头,脑袋有点儿发蒙。

叶槐序还穿着先前那件白衬衣,这会儿被水浸得湿透了,皮肤在里面,若隐若现。

只是,还没等她深想叶槐序为什么会突然过来帮她挡水,后者就已经礼貌而疏离地往后退了几步,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还不忘吩咐身后的叶时雨,让他帮自己他拿件外套过来。

晚风穿堂而过,皮肤上立时泛起一阵轻微的凉意。,孟和几乎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方才因为叶槐序的行为而突然涌出的惊喜此刻被浇得透心凉。她张了张嘴,无数的话语在舌尖徘徊,最终到了她却也只是干干涩涩地说了一声:“谢谢。”

叶槐序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想说话,可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瞥了她一眼,只犹豫了一秒,便径直走到了窗边,接通。

屋子里这会儿没剩几个人了,大家估计都回房换衣服了,但距离远,雨声又大,孟和也听不清叶槐序在电话里都说了什么。才两分钟,他就回来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扯过叶时雨刚刚上楼给他拿来的外套,转身就要走。叶时雨似是下意识地发问:“去接雅薇姐吗?”

叶槐序边穿着衣服,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从头到尾都没再将目光落到孟和的身上。她不由得有些失望,直到他走了,她孟和才问身边的叶时雨:“雅薇姐是……”

叶时雨一愣,沉吟了一瞬,说:“是即将成为我嫂子的人。”他顿了顿,忽然又说,“孟和姐,其实……我记得你。”

“就那年我哥喝醉了,让我去接他,在地下停车场,你还把我哥绑起来了。”

孟和有些讶然地看向他。

当年叶槐序是一个人住在外面的,而他工作又忙,和叶时雨不常见面,因此,而孟和也没有见过他几次。而这几天他叶时雨对她的态度没有丝毫异样,她还以为他早就不记得她了。

她咬了一下唇,神情有些讷讷的。

叶时雨又说:“那时我哥刚拒绝了和沈亦秋的订婚,又跟我爸狠狠地闹了一通,又被赶出家门的……我还以为,你会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可你为什么没有呢?”

01.

七月的南方刚初初进入仲夏,蝉鸣声渐起,微风卷起闷热的空气在半空中打着旋儿,骄阳丝毫不吝惜自己的光和热,慷慨地烘烤着大地。

长街两边高楼林立,只是苏城到底是江南水乡城市,即便是现代化建筑,也总带着几分温婉端庄雅的味道,到处都是白墙灰瓦、,水榭长廊。

孟和刚喝完一大杯冰镇薄荷绿豆汤,走到舞蹈房的楼下时,嘴里还残留着一丝丝清甜冰爽的味道。

原本这个时候孟和应该已经在家好好享受暑假的,只是刚刚放假的时候,她做兼职所在的那家间少儿艺术培训中心“识月”的领导说最近公司要举行一场创建十周年庆典,人手不够,希望她孟和能先多留几天,帮帮小忙。

孟和想着自己回家也没什么事,就应下了。而现在她正要在下班之前去检查一下舞蹈房的音响状况以及房门有没有锁好。

舞蹈房脱离于其他的教室,是一栋独立的小楼,楼下是一间画材店,兼着还卖一些芭蕾舞衣、舞鞋之类的东西。

老板老程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据说在附近一所职校里教摄影,。他每次见到孟和,都要扯住她,跟她打商量,让她给他当模特,去山塘拍一组古风照。

孟和家住在苏城旁边的一个处古镇里,从小在水乡里浸染长大,鹅蛋脸,、杏仁眼,、皮肤白,个子不算高,但也绝不矮,生就一副好相貌。只是……她一面对镜头,表情就格外不自在,对拍照这种事情向来避之犹不及,偏偏老程又格外热情,以至于她孟和每次来这里都要先探探他在不在店里。而她孟和也正是听说他老程最近跑到西南采风去了,才敢来这边。

因为老板不在,店里便只剩下一个女店员,孟和来时,见她正巴巴地往楼上瞟着。孟和她走过去,在她女生眼前挥了两下:“你在看什么?”

后者被孟和吓一跳,轻抚着胸口,回缓过神来时,才凑上来,八卦兮兮道地问:“你们公司来新舞蹈老师了?”

“欸诶?没有啊。”

“识月”在苏城开了很多家间分店,而每一家间分店里常驻的舞蹈老师都是固定的。像孟和所在的这一家,舞蹈老师就只有乐勋然一个……她没听说来新人了啊?

见她一脸茫然,女店员指指楼上:“这不,正跳着呢。”

孟和這才反应过来她从进门时就听到的断断续续的音乐声是从哪里传来的了。

“上面不是乐老师吗?”

“不是,是一个没见过的,长得可好看了。”

下课已经有一会儿了,按说上课的老师应该早就离开了。孟和有些好奇,简单地跟店员摆摆手,便抬步往楼上走去。

刚刚在楼下听不清楚,这会儿上来了,孟和才发现响着的音乐是一首节奏异常轻快的外文歌。鼓点落得密集,一声一声,和着人的步法敲打落定。

舞蹈房的门是关着的,但没扣上,她推开门,大概约是音乐声太大,里面的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因为房门正对着镜子,所以,她进去时,第一眼看到的其实是镜子里的人。

男人穿了黑色的背心,下身是件同色系的休闲裤。大概约跳了有一会儿了,他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浸湿了,随着他一抬眼、一转身,眉眼浓烈,倒显得非常生动……

而且性感。

音乐声鼓噪着耳膜。

孟和站在门口,自觉自己此时插不进话,索性靠在门边等对方将这一首曲子跳完。,顺便,假公济私,光明正大地欣赏美色。

两三分钟后,音乐声就停了,孟和站直身体,看着那人走到角落里关掉音响,捞过一条毛巾,覆在脸上。

总觉得这种画面性感得不行,。

她吞了吞口水,走上前去,正准备问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见那人转了身,将毛巾收在手上,盯着孟和,慢悠悠地开口:“好看吗?”

原本清润的嗓音添了几分运动后的沙哑,还带着些许若有似无的笑意。

脑袋还没消化完这句话,脸就先涨红了。,孟和脚步微顿,后知后觉地顺着对方的目光,目光眼神落到前面的镜子上里。

孟和顿时一噎。

……所以她刚刚那赤裸裸的目光其实眼前的人都看见了?

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被当事人抓包什么的……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囧的。

孟和红着脸,这下也不好意思再看他了,目光滑下来,落到他的锁骨上。

然后,她的脸更红了。

“很好看。”

她诚实诚得紧,连“很”这种程度副词都不愿意落下。

这下叶槐序是真的笑了,笑声清朗,尾音处似包裹着缠了小珠子小勾子,跌跌撞撞地落到孟和的耳朵里,。

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嘲笑。

孟和顿囧了一下,。

双手无意识地抓住自己的衣角,上面已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汗,她往后退了一步,也不好意思抬头去看对方的反应,咬咬唇,转身就跑。

这实在、实在——

太丢人了。

下楼时,她却正撞上先前那个店员,对方没有注意到她红得不正常的脸上,一把抓住她,兴奋地八卦:“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孟和现在根本听不得“好看”这两个字,。好在对方也根本没有打算等她的回答,只又继续自顾自地问道:“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有没有问到他的电话号码?”

孟和怕叶槐序会突然下来,急着要着急走,闻言就说:“他不是在上面?你自己去问问呀。”

“我可不敢。”店员依旧拉着她不撒手,“你去帮我问问呗。”

“我就敢了?”孟和无语。

“你有脸啊。”

孟和一顿。

“没有了。”她想到刚才的情形,抬手捂住脸眼,“我在他面前已经没有脸了。”

后来,孟和才知道,原来叶槐序是被乐勋然拉来跟他一起表演节目的。而所幸隔天就是庆典,孟和忙完之后,就欢欢喜喜地回家过暑假去了。这个小意外虽然害得她羞愤了好几天,但总归对方只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所以,她孟和很快就在西瓜和空调里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然而——

九月初的苏城。

新学期开学一个月后,公选课也要陆陆续续地开始了。

孟和上学期期末和校园网斗智斗勇了好久,总算是选到了一个据说老师不爱点名也不爱给人挂科的“曲式与作品分析”这一门课。可谁知,这学期开学没后不久,学校里却通知说这位老师请了产假,于是,学校里便从从校外高新聘请了一个临时的代课老师,主带音乐学院作曲系的相关课程,以及部分选修课。而在开课之前,学校贴吧里的诸位大神很快就把这位代课老师的背景给扒清楚了。

叶槐序,苏城人,二十四24岁,祖上好几代,除了他的父亲从了商以外,其他几位全是昆曲大家。他从小跟在祖父身边长大,耳濡目染耳熏目染,在音乐方面格外有天赋,年纪轻轻便从曼哈顿音乐学院毕业,后又创立了自己的工作室——April,现在市面上很多首大火的曲子都是出自他手。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位拼命要靠才华吃饭的男人,还有一张特别特别好看的脸。

孟和戳开这位不知名校友上传的那一张叶槐序的照片,大约是他十几岁时拍的,背后是白墙灰瓦,庭院深深,少年长身玉立,眼眸清冽而深邃,仿佛装着融了一汪碧水,水波粼粼,气质如冰雪。

她的心里一股腦儿冒出一堆夸张又略显中二的词汇,。

最终,最终说出口的却是——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盛清清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孟和这没头没脑的碎碎念,不由得接口道,“天要塌下来了?”

孟和抬起头,漆黑的眼睛像滴入了墨水似的,深不见底,又泛着点点水光。她哭丧着脸,指指电脑屏幕:“好像……比天塌下来还严重。”

孟和平日里乖得不行,除了偶尔喜欢花痴一下萌萌帅哥以外,不逛夜店、不随便跟人纠缠,几乎没有什么能惹到大麻烦的不良嗜好。此时见她这副模样,盛清清免不得就有点好奇,快步走到她孟和的电脑前,一边迅速浏览有用信息,一边问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孟和拉开椅子,将身子往后挪了些,好让盛清清能够看清电脑上的内容。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在识月遇见过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人,你还记得吗?”

怕盛清清想不起来,孟和又补充:“,“他跳舞的时候,我不是还偷拍了小视频给你看吗?”

“就是还调戏了你的那个?”盛清清想了想,总算有了点印象。

“嗯呐。”孟和心里纠结,也忘记去纠正盛清清的用词了,。

她用手托住腮,又听盛清清问:“然后呢?那个男人怎么了?”

于是,孟和脸上的表情瞬间又塌了下来,她掰过电脑,指指屏幕上的人:“你知道我们这学期选修课的代课老师是谁吗?”

“叶槐序啊,贴吧里不是都已经讨论疯了?他……”盛清清说到这里,语声忽顿,转眸,盯向孟和,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不是吧?”

孟和无精打采软趴趴地伏趴在桌子上,抬手捂住脸,声音闷闷的:。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盛清清:“……”

盛清清:“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虐恋情深?”

孟和:“……滚。”

虽然胆战心惊、,纠结不已,但下一周的选修课,孟和还是不得不去上。毕竟,她即使纵然再为难,也是万万不能跟自己的学分过不去的。

不过,虽然去了,她其实还是做了一些应对措施的。,比譬如,因为怕叶槐序注意到自己,她那天破天荒地提前了二十分钟就去到了要上课的教室,打算找到最后靠中间的位置坐下,好完美地将自己隐藏埋在人群里。

大家上公选课时都比较倦怠,孟和本以为自己提前这么长时间过去,座位可以随自己挑,没想到她进去时,座位竟已经被占了大半。来上课的大多是女孩子,教室里香气扑鼻,各种香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孟和摸了摸鼻子,好不容易忍住想打喷嚏的欲望,就听盛清清在旁边感慨:“男神老师的魅力果然大。”

“啊?”

盛清清说:“你见过哪一次选修课大家来得这么积极的?”

孟和琢磨了一下,寻找座位之余,逡巡了一下整间个教室,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所以说,叶槐序就是个祸害。”

不过,好在大多数的女生都是为叶槐序而来,所以占座位时都尽量往前靠的,故而孟和想要坐在后排的想法倒也没有落空。

上课前,教室里喧闹得不行,盛清清坐下以后,就开始撑起iPad、塞上耳机看电视就刷剧。她最近新迷上一个小鲜肉,叫柏朝年,对方才出道两年,前不久演了了仙侠剧,人气爆棚,一时之间炙手可热炽手可热。她盛清清就是那万千被俘虏了的少女中的一员。

孟和羡慕她现在还有这种看电视刷剧的心情,哪像自己她,心跳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平复下来。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忐忑。她害怕叶槐序看到自己,毕竟此时他是老师,而她是他的学生,倘若让他记起先前那一点交集,总是别扭的。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希望他能够认出自己的,。

尽管她现在还没有弄清楚,产生这一丝丝期待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她正兀自纠结,突然倏忽教室一静。不过,是人声静下来的是人声的,还有几位同学的手机外放的电影的声音在响,不过也只是几秒钟的工功夫,就都停下来了。

教室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孟和抬头看过去,叶槐序刚好推门进来。

门口那里没有灯,光有些弱。,叶槐序整个人都被笼在一片暗影里。他就穿了简单的白衣黑裤,衣袖被挽到了手肘处,身上的布料被灯光扫出一片极为浅淡的暖黄色。

教室里又开始小幅度的闹哄闹起来,若仔细去听,还能听到诸如“果然是他”“好帅”这一类的短语。

孟和发现,叶槐序此时给她的感觉跟她先前在街舞教室里看到时又不一样了。那时候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个玩重金属的少年,叛逆、张扬而耀眼。今天的他仍旧是耀眼的,只是这种耀眼里又添了些许矜持和克制。

因为还没有到上课的时间,所以他走进教室以后,并没有立马讲话,目光只是在人群里淡淡一扫之后,就开始低头整理自己的东西去了。他将电脑放下,打开,有条不紊地连上投影仪。黑板前的白幕上立刻出现出他电脑的桌面。他的电脑桌面很干净,所有的东西都被分门别类收纳好,给人一种其一股主人家亦十分简洁禁欲的气息。

对,禁欲。

孟和為自己终于找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今天的叶槐序而感到沾沾自喜,而在见到他之前的担忧与忐忑早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盛清清看她这副模样,嘲笑道颇为不耻:“花痴,无可救药。”

孟和瞥一眼她iPad屏幕上的柏朝年,反击道:“你五十步笑百步!”

盛清清脸皮厚地反驳:“我花痴我男朋友不叫花痴,我那是正当欣赏!”

大概这些年抵年追逐过明星的女孩子都这样称呼过自己的偶像,孟和对此习以为常,毫无办法,最终也只能无力地回一句:“你脸皮厚。”

她总不能跟她学,说叶槐序是她男朋友。

孟和在心里腹诽,将叶槐序和“男朋友”这几个字连在一起的时候,心脏漏跳了一拍。

“大家好。”清冽而疏离的嗓音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孟和与和盛清清毫无营养的斗嘴。教室里因为叶槐序突然出现而发生的那一点躁动也因此而被压下。孟和转回头,目光直直瞬也不瞬地盯着前面那人。

叶槐序将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的身上后,脸上终于露出他进门后的第一个笑容。他捏起讲台上的一支粉笔,转身,在黑板上留下好看而利落的三个字——叶槐序。

“我是叶槐序,这学期教你们曲式与作品分析。”

他的目眼光扫过众人,孟和吓得连忙将脑袋垂压下,直到盛清清跟她说可以抬起头了,她才抬起头来。

然后,孟和想跟盛清清打一架。

因为就在她抬起眼的那一瞬间,叶槐序的目光突兀地望了过来。

孟和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的右手在桌子底下抓着自己的衣襟,捏出几十条皱痕。

完了,完了,被认出来了……

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一句话。

好在叶槐序的目光在她身上只停了半分钟,就转开了,而从始头至终,尾他的眼神都没有什么变化。

感觉到了她的紧张,盛清清出声安抚:“也许他不是在看你呢。”

这种话丝毫安抚不到孟和,她颇为怨念地瞪了一眼盛清清。

下一秒——

“那位同学,倒数第三排,五号,你站起来。”

下期预告:

原以为只是萍水相逢,却不想叶槐序阴差阳错来代课,孟和与他孟和再次“狭路相逢”。学校联谊,孟和被乐勋然强行拉去助阵,又会发生怎样的碰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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