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学习者英语中介语主题突出现象研究

【摘要】根据Li和Thompson（1976）的类型学分类，英语属于主语突出的语言，而汉语属于典型的主题突出的语言。学习者在习得英语的过程中，会将他们对于汉语的主题知识运用到到英语中介语中去，这使得学习者的英语中介语具有大量汉语主题突出的特征。本文建议，英语教师要关注汉、英语篇主题、主语突出这一类型学显著性特征，增强学习者对二者语言类型的认识。

【关键词】中介语；语言类型学；主题突出；主语突出；语言迁移

【作者简介】王郑平（1986-），女，汉族，河南郑州人，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文学硕士，研究方向：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

一、引言

语言类型学和二语习得是语言学的两个独立分支，他们的研究目的、研究方法各不相同。语言类型学旨在研究世界语言的共性和差异，而二语习得通过中介语这一“在二语学习的过程中形成的介于目标语和母语之间的特殊的（Selinker，1972）”语言系统解释学习者二语能力的发展。

根据语言类型学的分类，汉语属于主题突出的语言，句子主要由话题和述题两部分构成；英语属于主语突出的语言，主语是构成句子的关键成分。研究者们发现，把英语作为二语或外语学习的中国学生，他们的英语中介语普遍存在主题突出的现象。针对这一现象，有观点认为在二语习得的过程中普遍存在一个主题突出的阶段，主题突出的产生与母语语言类型无关。另一种观点则认为二语学习者中介语主题突出现象的产生是受到母语的影响。但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第二语言的学习在不同程度上受到母语结构类型的影响。如，蔡金亭（1998）研究了母语负迁移对学习者中介语中主题突出结构的影响。王月华（2010）发现汉语主题-述题结构特征会以默认值的形式迁移到英语句法中，生成中介语假被动结构。以上研究都证明了学习者在习得英语的过程中会将他们对于汉语的主题知识运用到英语中介语中去，使之存在明显的主题突出特征。

二、主语突出与主题突出

Li和Thompson（1976）提出以主语-谓语和主题-述题两种语法关系为依据，将语言分为四种基本类型：注重主语的语言；注重主题的语言；主语和主题都注重的语言；主语和主题都不注重的语言。他们认为英语属于主语突出的语言，而汉语则属于典型的主题突出的语言。在主语突出的语言中，句子结构主要围绕主语和谓语这种语法关系进行描写；在主题突出的语言中，句子结构由主题和述题两部分构成，它的主题比主语更加重要。

汉语是主题突出的语言，这并不意味着汉语句子中找不到主语，只是主题是主要的，是必须的，主语不一定出现。英语是主语突出的语言，同样，这不意味着主题不存在，而是英语句子围绕主谓结构描写，主语必须出现。

三、几种典型的主題突出结构

1.双主语结构。“双重主语”句子是典型的主题-述题句子特征，广泛见于汉语、日语等主题突出的语言中（Li和Thompson，1976）。顾名思义，双主语结构指的是主语和主题同时出现在一个句子中，通常位于句首。例如：

（1）那个小男孩/他非常的淘气。（主题/述题）

（2）今天/天很热。（主题/述题）

如以上两个例子的句子在汉语中很常见，位于句首的两个名词结构中，第一个名词短语用作主题，第二个名词结构作为句子的主语。赵元任（1968）认为，汉语句子中的主谓的语法意义是主题和评述，而不是施事者和动作。只要主题和评述二者“有关”，句子就成立。

2.假被动式。在中国学习者的英语中介语中，经常会出现这样的句子，例如：

（3）The car should repair.

（4）There was a serious car accident near the border. Three people killed and thirteen injured.

很明显学习者将主动语态和被动语态混淆了，或者说学习者们没有意识到上述语境中需要使用被动语态。

3. 存在句。存在句是汉语这种主题突出型语言的一种典型句式。对比分析以下两个句子：

（5）There are more and more people realize the importance of regular physical exercise.

（6）There are more and more people （who） realize the importance of regular physical exercise.

例句（5）缺少代词来引导定语从句，因而是不合乎英语语法的。从类型学角度来分析，造成错误的原因是受到汉语主题结构的影响，“there be + NP”在句子当中充当了主题。汉语中谓语动词可以被选作话题放在句首，汉语中的动词“有”在英语中对应的翻译是“there be”，翻译时学习者只是按照汉语的习惯逐字翻译英语中的存在句，所以产出的中介语带有明显的受汉语句法结构影响的痕迹。

4. 零回指。零回指，也称零前指，指的是句子当中有时省略主语或宾语的现象，例如：

（7）李立冲出教室，0撞到一个女孩，他看清了那个女孩的长相，0认出了是谁。

像汉语这种强调主题的语言允许零主语的存在，因为句子信息可以从上下文进行推断。但是一旦直译为英语，其结构显然不符合英语语法。如：

（8）Li Li rushed out of the classroom， 0 hit a girl. He saw the girls face， 0 recognized who she was.

学习者会产出如例句（8）这样的句子，大多是由于学习者母语主题突出结构的负迁移一起的。

四、迁移的影响及应对策略

迁移是指目标语和其他任何已经习得的语言（如母语）之间的共性和差异所造成的影响（Odlin，1989）。正如前一部分的叙述，学习者会潜意识的将他们对于母语的语言知识迁移到二语中介语中，产出错误的、不符合二语表达习惯的句子。为减少中国学习者英语习得过程中母语迁移的影响，在此提出以下建议：

第一，英语教师要关注汉英语篇主题、主语突出这一类型学显著性特征，教会学习者在汉语和英语间的正确转换，增强学习者对汉语和英语两种语言差别的认识，克服母语负迁移的影响，加速英语中介语由主题突出向主语突出转变的进程。

第二，加大语言输入，写译结合，夯实语言基础。鼓励学习者大量阅读英语文章，留意地道的英语表达法。同时教师可以设置汉英翻译练习，在讲解过程中进行对比分析，使学习者牢记英语习慣表达法，减少母语语言知识的干扰。

五、结语

汉语作为典型的主题突出的语言，在句子结构上有别于英语这一主语突出的语言。中国学习者似乎已经形成了主题优先的心理框架，因此在其英语中介语中频繁出现主题突出现象。

本文从类型学的角度分析了汉英语篇结构的差异，解释了中国学习者英语中介语主题突出现象的成因，既主要是由汉语主题-述题结构迁移所致。建议教师在今后的教学中重视汉英语篇主题、主语突出这一类型学显著性特征，增强学习者对汉英语篇差异的认知，以减少母语负迁移的影响，加速学习者中介语由主题突出向主语突出转变的进程。

参考文献：

[1]Chao，Y.R.A Grammar of Spoken Chinese[M].Los Angels：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68.

[2]Li，C.&Thompson;，S.A.Subject and Topic：A New Topology of Language[A].In C.Li（eds），Subject and Topic.New York：Academic Press，1976：457-489.

[3]Odlin.T.Language Transfer[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9.

[4]Selinker，L.Interlanguage[J].International Review of Applied Linguistics，1972，10：209–231.

[5]蔡金亭.母语迁移与主题突出结构[J].外国语，1998（4）：13-17.

[6]王月华.汉语话题突出和中介语假被动结构[J].宁波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10（5）：58-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