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明确提出“反帝彻底反封”是弱点还是策略

蔡明

【摘要】 反帝反封建是中国近代历史的主题，围绕着这个主题发生了许多重大事件，是中国近代史和现代史研究的重要课题，同样是关系到中国未来发展道路、关系到我们对青少年一代的教育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本文笔者就“反帝反封建”这一主题浅谈未明确提出“反帝彻底反封”是弱点还是策略。

【关键词】 鸦片战争 封建制度 反帝国主义

【中图分类号】 G633.5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992-7711（2018）10-248-010

两次鸦片战争过后，中国先进的知识分子与开明的士大夫逐渐从“天朝上国”的美梦中醒来，残酷的事实迫使他们反思，继而踏上了寻求救国复兴的道路。在两次战争中，东方没落腐朽的封建制度与西方生机蓬勃的资本主义制度之间存在的巨大差距，淋漓尽致的呈现在中国人面前。他们开始把救国的目光聚集在西方先进的器物与制度上，从“师夷长技以制夷”到“中体西用”再到“兴民权”“设议院”，采用西方先进的政治制度，他们对于救亡图存的认识不断深化，然而由于种种因素的制约，直到清朝的覆灭，他们也未能找到一条真正能挽救民族危机、振兴富强的道路。中学历史教师向学生讲解这些运动失败时总会提到未明确提出反帝彻底反封建制度是一个重大原因，特别是在分析辛亥革命的局限性时着重强调，在《晚清思想史》一书中，把资产阶级没有明确提出反对帝国主义与彻底反对封建主义的口号与纲领，看做是他最主要的弱点与不足。此书笔者认为“孙中山的民族主义”有它的弱点，其最重要的弱点是它没有明确提出反对帝国主义的口号与纲领”，“民权主义最主要的弱点”是它“缺乏彻底的反封建内容”，“把推翻清王朝的专制统治当成是事先民权主义的终极目标，而没有认识到消灭封建专制主义，不仅要推翻封建王朝，更重要的是要推翻封建专制制度的社会基础，即封建地主阶级”，总结出资产阶级未能挽救中国命运的原因在于它的妥协性与不彻底性。这种观点在理论上似乎是正确的，但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那就是当时明确提出反帝彻底反封在实践操作上的困难性，所以笔者认为未明确提出反帝、彻底反封不是弱点而是一种策略。

如果资产阶级明确提出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废除列强强加在中国头上的一切不平等条约，彻底的反对封建制度，坚决铲除与之有关的一切势力，这就意味着他们必须同时与两大势力——帝国主义与封建势力作生死斗争。如何有效的抵制帝国主义国家的联合干涉？如何面对封建势力和与之有利益关系的人的顽强抵抗？

首先分析第一个问题，当时中国的资产阶级是否有实力，或者说他是否能有效的组织其他几个阶级联合来反抗帝国主义而取得胜利？从当时的军事实力来看，中国在火器、域防、战船、士兵战斗力、战术等方面皆不如帝国主义，而且有着巨大的差距，虽然军事实力不是决定一场战争的决定性因素，但它对战争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从两次鸦片战争、甲午中日战争、八国联军联合侵华战争等中国近代史上一系列的重要战争中可以看来出军事实力在战争中的所扮演的重要角色。显然当时中国资产阶级不具备与帝国主义抗争的军事实力。

再比较当时双方之间的经济实力。战争从另一个层面来说，可以看做是双方经济实力的比拼，自“洋务运动”后，中國的资产阶级的发展速度有了明显的提高，中国的工商业较之前也了很大的突破，但直到“五四运动”前，它作为一个社会群里，力量还显得相当弱小，无法为一场持久的大规模的战争提供必要的财力支持，并且他们当中还有许多人与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之间有着密切的经济联系，无法同他们彻底决裂，一旦战争威胁到他们的生存利益，就有可能出现分裂。再加上中国当时缺乏必要的军事工业与工矿企业，财力枯竭、税收制度不完善，无法及时筹集到大量的战争物质。与此对照的西方列强经济实力雄厚，虽然补给不及中国方便，但先进的运输工具弥补了补给路程过远的不足，而且列强也可以就近掠夺中国的物质，以战养战。

从军事实力、经济实力等方面的分析可以看出中国资本主义想要战胜帝国主义的希望是渺茫的。既然如此，明知不敌还要明确提出反帝口号而招致帝国主义的干涉与瓜分是否明智，把资产阶级未明确提出反帝口号看成是它的弱点是否正确是值得讨论的。

接着分析第二个问题。辛亥革命虽然推翻了清王朝，但是残留的封建势力以及封建思想的影响还随时危及到新建立的政权，复辟的危险时刻存在着，“专制文化远未消退”。孙中山也承认“今中国国民四万万，其能明了了解共和之意义，有共和之思想者，尚不得谓多”，当时“官智未开，摆脱不了传统文化的羁绊”，“整个社会的文化更新滞后，现代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及其运行机制的常识尚未普及；从而革命的辞藻尚能闹得一些政治家和热血青年晕头转向”，但革命过后如何建设和巩固新政府成了一道大难题，且当时资产阶级改良派与资产阶级革命派，甚至资产阶级革命派内部之间都存在严重分歧，在权利分配过程中出现了严重分裂，本来实力就不占优的资产阶级此时还要彻底反对封建势力以及与其有联系的阶层，必会遭到他们的生死抵抗，新建立的政权很可能在这种分裂与打击中消失。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资产阶级未明确提出反帝、彻底反封的口号与纲领不是他们的弱点，而是一种现实的策略，当时中国的资产阶级不具备同时战胜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的实力，不能因“历史学家生来俱有无可谴责的民族情结”便站在理想的高度进行评价，而忽略现实的困难性。

[ 参 考 文 献 ]

[1]郑大华.《晚清思想史》，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第359页，第362页.

[2]苏智良，张华腾，邵雍主编.《袁世凯与北洋军阀》，上海人民出版社，第298页.

[3]中国社会院近代史所编.《孙中山全集》第3卷，中华书局，第37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