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小世界
2018-01-05兰勇
兰勇
陈幽洁不是我们班长得最漂亮的女生,但绝对是最可爱的。她最佳地诠释了“人是因为可爱而美丽”这句至理名言。如何才能把她活灵活现地引荐给你呢?
我最想念的人
陈幽洁
目前我最想念的人是我的小学同学杨柳雯。
其实她并不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所以想念她,是因为我最要好的朋友牟盈佳去了八中,不在同一所学校,我与她自毕业那天后就再无交集,我时常抱有一丝幻想:我们的友谊仍然完好如初,只是被时空封存了而已。所以我不想她,我只想念杨柳雯。我们近在咫尺,她就在对面的16班。她虽不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但至少我还可以在她面前撒娇、卖萌,互相交流交流一些有趣的话题。所以我格外地想念这位并不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但我们却不能时常见面,倒不是因为学校、班级有不串班的铁律,而是我们太忙、无暇顾及。明明就在同一所学校,明明就在同一栋楼,明明就在同一楼层,明明就只有一个天井的距离,中间尚有通道、露台相连。我却感觉那距离遥不可及,只因我们不在一个班。兰青与我同在一个班,但我们并不是一路人,无话可说。
我与我无比想念的杨柳雯有时也会遇见,大多都是大课间集会之时或食堂用餐之际,匆匆忙忙地擦肩而过。至多能打个招呼,扯两句闲话,大多数时候只能远远地挥一挥手,有时甚至连手都没挥完整,就被拥挤的人群淹没了。
有一次,我在做操时遇见她,兴致勃勃地对她说:“我觉得《狐狸叫》好好玩呀!”没想到她冷冷地回了一句:“猥琐!”还有一次,我在食堂遇见她,从她碗里挑了一根肉丝,她又说一句:“猥琐!”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莫非我们的对话仅用“猥琐”就可以概括了?我想不明白,但我明白了:我错过她了。因为我不知道她在她的班上过得如何;我不知道她上次数学周考考了多少分;不知道她喜欢吃牙签肉还是秋刀鱼,不知道她在食堂的哪一个角落进食。我再也不能得意地说:“我考过杨柳雯了!”或佯装生气:“我居然没考过杨柳雯!”我也不能再厚着脸皮天天去蹭吃蹭喝了……
我已有自己新的好朋友啦!就让杨柳雯成为我心中一个美好的回忆吧!
点评
幽幽亦是多情之人。正是因为此文,我才开始喜欢这位其貌不扬的小i-i。珍视友情的人永远是可爱的。
小幽幽,这习惯
邓伊曼 杨琦薇
看见陈幽清背着一个小书包快进教室了,我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伸开双臂,向前扑去,“小幽幽,你终于来了!”一个假期没见,开学了,好朋友相见,怎能不开心?但就在我快要抱住她的时候,她扭过头来说:“哟!是你呀!请我吃东西吧!”不对!我脑海里反复酝酿的不是这画面呀!
“你请我吃东西吧!我会很感激你的!”她眨巴着眼睛渴求地望着我,想得到我肯定的答案。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使心软的我一时犹豫不决。“你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她歪了歪脑袋,眯着眼,咧着嘴,笑眯眯地望着我。“好吧!你默认了!”她快速地圈定了战果。我一下子回过神来:“不不不,我卡里没钱!”“总有几块钱吧!有幾块就买几块钱的东西呗!我不会介意的!”让我请你吃东西,你当然不介意啰!“可我记得卡里真的一分钱都没有!”我故作无奈摊了摊手。她一愣,斜眼望了望天花板,思考了片刻,转而又快活了:“你晚上要吃饭的吧?”“嗯!怎么啦?”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无法组织有效的防范。“那你总要充钱吃饭啊!”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客”是非请不可了。她还在喋喋不休:“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充了钱给我买饼干、奶冻、薯片……”她沉醉在自己的美味世界里,口水差一点要流一地了。
“吃吃吃!你怎么从来不主动说‘我请你吃东西呢?”说完,我扬长而去,留下她一个孤单的背影。
无论是看到薯片迎着太阳反光,还是听到糖纸在衣袋里窸窣作响,抑或闻到远远飘来的奶茶香,幽幽都会眼睛放光,开始对食品的主人死缠烂打。开学时,天真的我以为这就是两只贪嘴的小兽在交换美食,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喷香火腿和金黄肉松进了她的“魔嘴”。
一天,我、狒狒和幽幽相约去品尝小卖部新进的绿豆冰糕。排队都快要到窗口了,然而然地知晓。忽有不祥之感,我和狒狒急忙闪身到一旁,收回饭卡。但几经迟疑,我们还是买了。果不其然,走在半路,小幽幽眼中的绿意越来越浓。
“狒狒,我想吃你的!”
但她被无情地拒绝了。拒绝她的“无理取闹”是合理的:同店,同款,连生产日期都一样的两支冰糕,莫非真应了那句话:人家的草要绿点?
“可是我就是想吃你的……”她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双眼瞪得似橙子,眉头紧皱,嘴皮儿嘟得像山丘,嘴角弯得像只瓢,直勾勾地望着狒狒。
狒狒久经沙场,早练就了坐怀不乱的本事,尖厉地回了一记“眼刀”:“你讨打哟!”
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文静优雅的陈幽清为何会做出如下举动,难道是浅绿色冰糕的诱惑?抑或是狒狒的言语相激使她本性毕露了?只见她双脚一并,向上一蹦,径直朝狒狒扑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狒狒拿着冰糕的手猛摇,大有同归于尽之势。可冷的狒狒像旷野中一棵突遭龙卷风袭击的树,看上去多么脆弱不堪啊!那只拿着雪糕的手像一根细枝,在幽幽的一次次攻击下,弯曲,弯曲,似乎马上就要折断。
“咻——”几乎三分之二的绿豆冰糕都祭祀给土地老爷了……
某日碰见陈幽清正在开一封饼干。天赐良机啊,好心终有好报啊,我赶紧向前凑。没想到她开始演戏:“听着,”她用食指装模作样地比画了两下,“让我先来尝尝有没有毒。”
说着抓起一大堆饼干就往嘴里塞,噎得她直翻白眼。
我一口果汁差点喷出来。
点评
幽幽,典型的吃货一枚啊!两位作者同学不愧最佳损友,抓住了其“好吃”这一特点,极尽打趣、调侃之能事,友情自显啊!
我的流放心酸史
陈幽洁
又被换座位了。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换座位了。
我很爱讲话,因此,我得以游历教室的大江南北。从严寒的“极北之地”(冬日窗口)到荒凉的大漠(教室后部的空地),从灯红酒绿的繁华之都(学霸汇聚的中央大道)到资源贫乏的穷乡僻壤(学渣扎堆的边缘地带),都留下了我漂泊的足迹。记忆最深的还是上次兰老头以“上下左右转着圈讲话”的罪名把我流放到了“蛮荒之地”,我找到苏轼或者林则徐的感觉:天涯海角或“遥远的地方”,贬谪的滋味不好受啊!
我期待坐窗边,盼了好久好久。在晚上,可以看浓稠的黑夜,即使它被对面教室的灯光驱散得不再孤傲与神秘;在夏日,可以感受从外面吹来的凉风,即使它有时会被厚厚的玻璃阻挡;春天,还可以把下巴搁在窗台上,那丝丝的春意让我神清气爽。可惜,下巴余凉还未散尽,我就被换到了最后一排——那里没有窗,也没有可以讲话的人,只有一堵厚厚的墙——“健康贴吧”,我看我已经不健康了。
古代的文人墨客,被贬官或发配边疆,往往会作诗一首,抒发伤感悲凉之情、孤单之意,通常会成为名作,流芳百世。本人不才,亦无此雅兴,只得捏橡皮泥以泄孤寂之愤。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我又被“钓鱼”——写作文了。
奇怪,被“钓鱼”了,我心中竟无一丝波澜。我虽身处角落,可这确实是个可纵观全局的好处所。我没事就在这里打望风景:“壮汉”又在老头儿的课上公然倒下了,马振振又搞怪了,李蛋蛋又似醒实睡了,朱翱翱永远坐得那么端正,余娜娜又在看着叶某犯花痴了……
座位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它可以让两个点头之交上升为揉脸之情,亦可以让曾亲密无间的人形同陌路。但真正的友谊,是座位毁不掉的吧。最喜欢的位置,是初一上刚开学,那时狒狒坐我后面,邓伊曼坐我右边。对于一个可怜的走读生,交友的半径就是以座位为圆心向外辐射。有一次我们三个还成了同桌,我左擁陈千慧,右抱邓伊曼,那是多么快活开心的日子啊!可惜,乐极生悲,三天,仅三天,我们就被强行分开了。而今,狒狒又另觅新欢了,看着曼曼与雨雨如胶似漆我就生气,她们早已把我抛在九霄云外了……
一切都因为我话多,和她们坐在一起话更多。你说,人长嘴除了吃饭不就是用来说话的吗?说说话有什么错啊?大家公认我很爱讲话,但若能让我沐浴阳光静静地坐一个下午,我也可以一言不发,你信吗?你肯定不信,我自己也不信。为何要做“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唯有四日相对”的人,而不做想说就说,说得痛快的人呢?我宁做一个站着说话至死的人,也不做一个躺着静默无语的长寿仙翁!
点评
话多是讨嫌的,多情则是可爱的,善感亦是可赞的。幽幽就是这样一位多愁善感,又快乐无邪的小女生。
三篇文章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甚至最后一篇还不是作者主动要写的。但它们从不同的角度共同构建了幽幽的美妙世界。如何写好人物的内心世界呢?
亲密接触是前提。大薇子、曼曼之所以能写好幽幽,就是因为她们朝夕相处,在她们之间有无数次亲密的接触,进而有触动,甚至有抵触,为写作准备了丰富的、鲜活的素材。这是任何技巧都无法庖代的。
多愁善感则是最好的技巧。人物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生活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都要留心、在意,并多去感触它们,触而生情,触而多思,触方能生文。幽幽对牟盈佳的思念,对杨柳雯不解风情的哀怨怎能不让你动容、动情?表面上幽幽是对座位在意,其实她在意的是友情以及一切美好的事物。有这样美好的心态,还怕不能以美好的文字来呈现自己美好的心灵?
作为老师,只有一个功能:引导学生去发现生活的美妙,并辅导他们将之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