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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彝丧葬经咒文化内涵比较研究

2018-01-01丁木乃

阿坝师范学院学报 2018年4期
关键词:亡者招魂羌族

丁木乃

在羌彝丧葬经咒中,“羌中有彝,彝中有羌”,不仅羌族的《离别》《接母舅》《讲苦情》《唤鸡》与彝族的《死亡》《接后家母舅》《诉苦经》《家鸡来源经》具有相同性,而且羌族的《招魂》《送眼瞳》《送魂》与彝族的《招魂经》《指路经》《诵魂经》亦有着相同的内容,共同反映出羌彝相同的灵魂不死观、朴素而乐观的生死观和追求完美的世界观。羌彝丧葬经咒内容的诸多相同性及其所体现出的共同特征,充分印证了羌彝两族有着一定的历史渊源。

羌族和彝族是藏彝走廊上具有悠久历史和古老文化的两个民族,羌族自称“尔玛”、“日麦”、“尔咩”、“玛”等,意为“本地人”。彝族自称“诺苏”、“纳苏”、“尼苏”等。羌彝两族有着一定的渊源与遗留,如祖先同源,服饰图纹和符号相似,还有语言、姓氏、婚姻、丧葬、习俗等方面相近或相同。羌彝两族的语言均属汉藏语系藏缅语族,均有宗教神职人员,至今都保留原生性宗教信仰,盛行万物有灵,灵魂崇拜,自然崇拜和祖先崇拜,有着一定的历史文化渊源关系和族源关系。正如方国瑜先生所言:“这些古羌人生活上的特征,与彝族比较,大概相同,这不能说是偶然,而是彝羌有一定的历史渊源。”[1]15蔡华教授在《道教与彝族传统文化》中指出:“古羌人与彝族在文化上一脉相承,彝族源于氐羌。”[2]4贾银忠教授指出:“从古夷族群的历史渊源着手,阐明在史前时期曾经存在过庞大的古夷系统和古夷族群。古代无论是‘六夷、七羌、九氐’还是其他部落他们都是从古夷族群中发展分支的,他们之间存在复杂的渊源关系。”[3]羌彝两族不仅在以上方面存在渊源,而且在羌彝经咒方面亦有渊源。

一、羌彝丧葬经咒基本情况简析与比较

羌族有语言,而无文字,所以释比经咒单靠口头相传,经过释比世代口头传承的经咒被称为“释比经典”。彝族既有语言,又有文字,而始终处于彝族民间自生自衍的彝文,难免因战争和自然灾害等导致失传,其毕摩经咒只能靠口头传承。如彝语六大方言区的中、西部区,毕摩经咒即因彝文失传而全凭世代口传心授得以传承下来,与彝文经咒共同构成了“毕摩经典”。

羌彝两族在宗教方面具有相同的信仰与崇拜,且两者都属于原生性宗教,毕摩和释比共同担任着沟通神、人、鬼之间的使者。毕摩和释比都能唱诵经咒驱鬼除邪治病,还能踩烧红的铁锅,舌舔烧红的铧头,喝滚开的清油喷火,用火炭洗脸,还能从滚烫的油锅中捞石子。毕摩的法器主要有法帽、法铃、法扇、经书、神图、签筒、法网、鹰爪、野猪牙项圈以及仪式上临时做的神枝、鬼板、泥偶、草偶等。释比的法器有猴皮帽、竹帽、羊皮鼓、神棍、师刀、猴头、铜鼓、金牌、兽牙骨卦、羊角卦等。毕摩和释比的法器都有特定的名称,都具有神力。他们行仪式时,都要念诵经咒,经咒是仪式活动中不可或缺的。

羌彝两族原生性宗教为多神崇拜,认为万物有灵。在彝族毕摩经咒和羌族释比经咒中,目前两者还存在着很多相同或相近的经咒。比如,在羌彝敬神经咒中,羌族释比唱诵的《敬师祖师爷神》、《敬日月星辰》、《请山神》与彝族毕摩吟诵的《找毕摩祖师》、《请日月星神》、《请山神》等经咒内容相近,如释比唱诵《敬师祖师爷神》经咒曰:“请来凡间释比祖师爷,唱诵了一段祖师威名,祖族伯若有威名,祖祖韩金有威名。”毕摩念诵《找毕摩祖师》经咒曰:“仪式行何场,将诵哪本经,寻找祖师场,吟诵找祖经,毕摩祖师爷。”从中可知,释比和毕摩行仪式时,都要敬请祖师爷,即请祖先神前来助法护法,给以神力,降妖除魔,帮助其顺利完成各种仪式,祈求万事如意,一切平安。敬神经咒中,共同反映了羌彝先民祖先崇拜、祖灵信仰、自然崇拜的宗教观念。

以往,学术界对羌彝两族的宗教有一定的调查研究,而对经咒则付诸阙如,由于种种因素,对经咒的调查难度大,将羌族释比经咒与彝族毕摩经咒相结合研究者少。对羌彝经咒的比较研究无疑将会为羌彝两族文化比较研究打开一扇新的窗口,也将有利于理解羌彝两族的渊源关系,有利于深入理解民族文化交融的历史和意义,有利于深入认识中华民族丰富多彩、百花齐放、多元并存的文化构成。

羌族丧葬仪式中,释比唱诵经咒安抚亡者,劝慰死者家属,超度亡灵。亡者因为家为儿女劳累,又遇邪染病在身,孝顺的子女们请释比来许愿,请锡拉来占卜,请医生来医治,百般救治,无济于事,无可奈何泪涕流,只有以隆重肃穆的葬礼,送别亡者,让亡者灵魂安心离去。释比敲鼓诵经,将亡者送归天界。《生死由命》是羌族传统的丧葬经咒,该经表达了对逝世老人的怀念之情,反映了羌民“生死由命”的生死观,万物有灵,灵魂不死的观念和送葬习俗。《讲苦情》反映了亲人对死者的缅怀之情,反映了羌民对丧葬的重视,表现了羌族人的丧葬习俗。《接母舅》经咒唱述“有了娘亲就有舅,人烟繁殖莫忘舅,房子牢固靠地基,人之发展靠舅亲”,认为尊重舅亲才是人之发展的重要基础。《喊魂》经咒唱述亡者生前劳累辛苦,四处奔波,阴魂外散,释比敲鼓驱走鬼邪,将亡魂喊回,让死者的灵魂放心走向阴间。《劝慰》用哀而不伤的语言叙述死者的不幸去世,道出了凡人自古有生死,生老病死不由己,纵有金山和银山,必然离开人世间。天下所有人和物,都会生病和死亡,生老病死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同时劝慰世人,死时别忧愁,病时别焦虑。不过,尽心尽力救治病人也有其积极意义。

彝族人死后请毕摩来为主家诵经驱魔,举行葬礼仪式,毕摩念诵道:“签筒来降魔,法笠镇死神,法扇来禳魔,要将病魔除”,祈求祖先亡灵“护主家、佑主人、赐孕魂”。如此做完之后,逝者亡灵入祖界,昌盛赐后代。吉祥、健康、智慧传后代,使人间山更美、水更清、地更肥、还要牢记孕魂传主家、地魂传彝家,从而使主家家业兴旺,儿女有为。在《分魂经》中辩证地论述了“生死乃万物之象,人一旦寿终当绝时,寻医问药也枉然,杀牲驱病也徒劳”,实事求是地指出“如今无奈酒多少,祭者手中酒,你已无法喝”。但彝族人认为人死魂不亡,人若是没了魂,就必须用羊的左胛和右肋骨来祭魂。祭魂时在屋中设灵堂,让后代子孙来祭献,并告诉亡灵“对你曾绵羊祭,对你曾用清酒祭,而今病魔已经附在猪身上,病魔已解除”,万事俱备,你可以安心地去祖界了。《指路经》引导亡者灵魂顺利地沿着祖先迁徙的路线回到祖居地与祖先团聚,《招魂经》按祖先迁徙的路线把主人家的魂魄一步一步地往回招,不要跟随祖先的灵魂去祖界,并提醒亡魂不要带走活人魂,指引活人魂及时返回阳界。

羌彝两族都有自己的经咒,既有自身的特点,又有同源性。如羌彝丧葬经咒中,反映出羌彝两族都有相同的生死观、灵魂观和世界观,还有着共同的万物有灵观念、灵魂信仰和祖先崇拜等,都将亡魂送往祖界与祖先团聚,并祈求祖先庇佑子孙后代,无灾无难,幸福健康,安居乐业,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羌族释比的丧葬经咒反映了羌族传统的丧葬习俗,唱述了尊重舅亲才是人之发展的重要基础,道出了尔玛人对生与死的认识和态度,体现了羌民朴素而乐观的生死观,同时表述了羌人追求完美的世界观,即把死者离开人世间视为到了一个极乐世界。羌民为死者举行隆重的葬礼,将亡灵送终归天界,表达了儿女对死者的深切悼念。接着儿女披麻戴孝真心为老人家送葬,家人悲伤来道别,释比诵经来消灾,保子孙后代平安。

彝族毕摩的丧葬经咒与羌族释比的丧葬经咒有某些相同之处,但具体情节具有独特性。彝族丧葬经咒反映当时彝族丧葬习俗和伦理道德观念,以及宗教思想文化意识。唱诵了彝族送死魂遵循上天的规矩,不按照死魂的规矩,让死魂回归祖地与祖先相聚,让活魂平安回归,反映了彝族祖祖辈辈送死魂习俗,祖先崇拜,民族迁徙路线及迁徙记忆。通过对天地万物的形成和人的出生、成长、死亡的讲述,阐明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发生、发展、消亡的自然规律,从而让死者明白事理,死而无怨,顺从毕摩指引的路线回到祖居地,保佑后世子孙人丁兴旺。

二、表达人死灵魂不死的灵魂观和命相天定的生命观

(一)释比《生死由命》与毕摩《会病会死》的人死灵魂不死的灵魂观

羌族释比在举行丧葬仪式时唱诵《生死由命》经咒:“我的父母得了病,请来释比把病医;大神面前许了愿,许愿保命保不住;城隍前许绵羊愿,许愿保命保不住;向天许了公羊愿,许愿保命没保住;请了医生来医治,保你之命保不住……此时父母已归西,无可奈何泪涕流;时到天明将送走,天亮云散放你行;家神留你没留住,如那火中取柴薪;房内堂屋放你行,开门之处放你行……凡人释比改了罪,凡人释比也无罪;凡人不得朝后看,凡人此时已回转;释比不会朝后看,释比此时已回转;放的自然是低处,扎的草人你带去;不论远近都带走,如在低处你带走;我的言语有三句,葬的地方是你的,犹如住房属于你,我回转凡人回转,释比不留已回转。”[4]928-929《生死由命》是《波舍》经咒之一,经咒唱述父母得了病,请来释比医病,不管请释比来许愿,请锡拉来占卜,还是请医生来医治,都保不住父母的命,无可奈何泪涕流。思念父母想见面,却是无处觅音容,此时父母已归西,无法挽留于人间,只好以隆重的葬礼送走父母。释比唱诵经咒为亡者超度送行,让死者将邪气疾病都带走,将死神之门和是非口角全堵住,庇佑子孙后代平安。释比再三叮嘱,凡人不要朝后看,跟随释比回转,释比将凡人的灵魂均唤回,免得活魂跟随死者而去。彝族亦有相同的丧葬习俗,在彝族葬礼仪式上,毕摩为死者送魂后,将参加葬礼者的灵魂招回。送走死魂,招回活魂,意为生者与死者诀别,从此阴阳相隔,互不干扰。《生死由命》是羌族传统的丧葬经咒,该经表达了对逝世老人的怀念之情,反映了羌族“生死由命”的生死观以及万物有灵、灵魂不死的观念和送葬习俗。

毕摩在《会病会死》经咒中吟诵道:“巢中土蜂啊,不得不离窝;马尾甩着疼,爹逝儿女悲;彝族重礼俗,彝族礼俗隆,礼俗须用全……就此吟唱开,要吟生病经,复诵去逝经;耳须听仔细,眼看须分明;吟的生病经,诵的去逝经;村子那下方,出来两只虎;吉也啸三声,凶也啸三声;似爹病痛呻,爹逝无呻吟;啸声既非病,啸声亦非死……三棵大青松,青松枝条上,三只猫头鹰;吉也笑三声,凶也笑三声;笑昭病已致,笑示人将死;所吟会病经,所诵会死经,至此吟诵毕;野鸡歇山梁,斑鸠歇荞地;歇场须叩首,击铓收此场。”[5]65-67《会病会死》经咒唱述了彝族重礼俗,彝族礼俗隆,礼俗须用全,吟的生病经,诵的去逝经。接着叙述了死者生前,巢中土蜂离开窝,马用力甩着尾巴。老虎啸三声,好像是死者病痛的呻吟。豹吼三声,好像是死者的病吟声。鹿鸣三声,鸣声既非病亦非死。喜鹊喳三声,是否病将临。乌鸦嘎三声,猫头鹰笑三声,昭示人将死。彝族认为万物有灵,通过世间诸灵物的异常反应,昭示人的病死。毕摩所吟会病经,所诵会死经,至此吟诵毕。该经反映了彝族人死灵魂不死的灵魂观,万物有灵和自然崇拜的宗教观念,也表现了彝族丧葬礼俗隆重。

释比《生死由命》与毕摩《会病会死》共同反映出羌彝两族的丧葬习俗,表现出共同的万物有灵观和灵魂不死的观念,同时共同反映出人的生死不由己,生老病死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

(二)释比《离别》与毕摩《死亡》的命相天定的生命观

羌族老人去世时,邀请释比唱诵《离别》经咒送别死者,释比击鼓放声唱诵《离别》经咒道:“鬼怪缠身人患病,躲过鬼怪病消除;羌人躲病有规矩,首先躲到母舅家,再躲家门族房家,然后躲到长辈家,最后躲到平辈家;离家躲病多应验,疾病多有消除者;老人患病已多时,吃药作法皆无效;儿女为他想办法,应躲之处皆去过;无论老人躲何处,邪魔不离紧跟随;昨日老人已病逝,须知世人皆有死;未闻天下谁长生,世间生死命中定;有生必定也有死,人说生者欠死债;死债到头总要还,此债不比平常债;金钱财物不可偿,不到诀别却永诀……儿女子孙依恋您,肝胆分裂长相别;疾病使您离人世,请您心里别难过;生死皆由命中定,子孙后代怀念您。”[4]1038经咒叙述老人被鬼怪缠身患病,先后躲到母舅家、族房家、长辈家、平辈家,该躲的地方都躲过,但老人躲到何处,病魔缠身不离,老人最终都难逃一死。释比在经咒中告知人们:人总是要死的,没有谁会长生,世间的生死都是命中注定,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是不可抗拒的。接着唱述生者欠死债,此债不比平常债,即使有再多的金银财宝也不可偿,死债终归人人都要还。疾病使老人离开人世,心里不要太难过,生死皆由命中定,子孙后代怀恋老人,恪守孝道,厚葬老人,让老人安心离去。反映了羌族“灵魂不死”的观念,死人的灵魂如同活人一样什么都知道。唱出“人老了就会死”,人都会生老病死,人应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坦然面对死亡,反映了羌族“生死皆由命中定”的生命观。

毕摩吟诵《死亡》经咒道:“仪式行何场,吟诵何种经;行的人死亡,唱的人死经;狐狸平路死,兔子山包死;没有不死物,没有不损物;是碗就会缺,是石就会碎;是叶就会落,是果就会坠;果落如红鸟,花落似蝴蝶……无不死男人,无不死女人;是谁死你先,是谁逝你前;老祖死你先,爷爷逝你前,奶奶逝你前,汝父逝你先,汝母逝你前;无果不坠落,无叶不飘零;所行人死场,所诵人死经,至此已完毕 。”[5]81-82《死亡》唱述了世上万事万物皆有死,并举例出:狐狸死于平路,兔子死于山包,是碗会缺,石头会碎,树叶会落下,果实会坠下,老虎死于山梁,豹子死于山梁边,鹿子死于松林,獐子死于栎林,岩羊死于岩洞,野猪死于蕨丛,刺猬死于栎林,九节狸死于箐,花狸死于箐头,鱼死于水中。从动物植物之死,道出了世上没有不死物,没有不损物,自然万物均有死亡,作为自然界的人也有死亡,男人会死,女人也会死,爷爷奶奶先死,父母先死,对死亡之事不必恐惧。此经反映了生老病死,死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和祖先崇拜观念以及“没有不死物,没有不损物,无不死男人,无不死女人”的生命观。

释比《离别》经咒与毕摩《死亡》经咒共同反映出命相天定的生命观,人的生老病死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要坦然面对死亡。同时反映出羌族“生死皆由命中定”的生命观与彝族“没有不死物,没有不损物,无不死男人,无不死女人”的生命观相同。

三、反映社会生活习俗的伦理道德与祖先崇拜观念

(一)释比《接母舅》与毕摩《接后家母舅》的母舅为大的道德观

释比敲鼓念诵《接母舅》经咒曰:“有了娘亲就有舅,人烟繁殖莫忘舅;山上高处是舅家,舅家不来用啥接;野种三头接舅来,舅家本在高山住;羊橛三斗去接舅,杉种三斗接舅来;舅家住在桦林中,桦种三斗接舅舅;竹林之中有舅家,竹种三斗接舅舅……今晚接舅非凡日,不是锄田农活时;悲哀之时接舅来,舅舅到来叙根芽;房子牢固靠地基,人之发展靠舅亲。”[4]946《接母舅》经咒是羌人安葬亡者仪式过程中的重要部分,唱述了房子牢固靠地基,人之发展靠舅亲,尊重舅亲才是人之发展的重要基础,晚辈对舅家尊重万分。父母去世时,羌族儿女用庄严肃穆的礼仪接舅家人前来吊丧,举办隆重的葬礼,让舅家人指点葬礼仪式,希望舅家对丧葬感到满意。舅家也看到了儿女们为亡者葬礼,尽到了孝心,亡者灵魂也得以安息。经咒反映了舅权在羌族社会中有着重要的地位,羌人的葬礼也离不开舅家,羌族晚辈对舅家人非常尊重。对舅家的尊重思想,彝族亦有之。

舅家在彝族社会生活有着重要的地位,晚辈对舅家尊重万分,在葬礼仪式上毕摩吟诵《接后家母舅》经咒曰:“仪式行何场,诵吟哪本经;行的接母舅,诵的接后家;时辰即将到,说去接母舅;独女不舍嫁,接舅不能单;接舅须找伴,悲伤汝女儿;端起香纸钱,热茶热饭抬;戴孝穿孝衣,叩首作揖罢;前往接舅亲,村头有亲戚,村尾亲戚居,接舅往相帮;还有外贤婿,侄儿外媳妇,侄女侄女婿,孙子重孙辈,相伴去接舅;所行接舅场,所诵接舅经,至此将完毕;野鸡歇山梁,斑鸠歇荞地;祭礼须叩首,铓锣也歇息。”[5]243-244《接后家母舅》唱述了父母去世时,儿女端起香纸钱,抬起热茶热饭,戴孝穿孝衣,叩首作揖前往接舅亲,接舅亲的礼仪须庄严隆重,请村头村尾亲戚,还有逝者外婿辈、孙子重孙辈相伴去接舅家人前来吊丧和指点葬礼。表明儿女戴孝行跪礼,路上接舅亲,是彝家的礼信。反映了葬礼中彝族晚辈对舅家人十分尊重,舅家在社会生活中有着重要的地位。

释比《接母舅》与毕摩《接后家母舅》共同反映了羌彝社会以舅为大,以舅为荣,以舅为尊,以礼待舅的社会伦理道德观,舅家在羌彝社会生活中有着共同的崇高地位和重要作用。

(二)释比《讲苦情》与毕摩《诉苦经》所诵养育之恩的亲情观

释比在《讲苦情》经咒中口诵道:“天宫有对神父母,现有父母后儿孙;春季到来父母忙,为儿为女多勤劳;高山平地把地耕,天晴三日上高山;为了养儿又养女,走遍群山把药寻;天气突然又转阴,矮山之处来劳顿;高山平地都不分,锄草挖药把钱挣;是啥苦处都吃尽,春来灌县去做活;为儿为女好辛苦,去到汉区把钱挣;春天时节耕田忙,田中扯草苗长好;父母耕田苦一场,我父我母把苦偿;一沟一槽一山梁,父母汗水洒其上;旷野山巅留身影,挖药打草留有伤。”[4]927-928《讲苦情》唱诵了尊敬的父母,为养育儿女,不分高山与平川,除草劳累挣钱去,挖药打草走遍山,在那一沟一槽、一山一坡付出艰辛和劳累。唱叙父母生前,为了养儿育女,勤劳耕田耕地,走遍群山寻药,不分高山与平地,锄草挖药挣钱,汗流满面,终身劳累,历经艰辛与苦难,吃尽人间苦处。表达了对已故老人的养育之恩和怀恋之情。

毕摩在《诉苦经》经咒中吟诵道:“爱育蠕长的,蠕长到降生;没有不难的,诉你一生苦……轻的要你背,重也要你背;样样要你背,少则单肩挎;多则用匡背,为家为业下一箐……为家为业下一箐,为父母赶一路,为儿为女背一背。”[6]249-250《诉苦经》经咒追述亡者一生的艰苦生活和丰功业绩,以告慰亡者,勉励后人。唱述亡者从出生到成长,最后走向死亡的人生历程,诉亡者生前生活样样艰难,一生艰苦。帮助家人放牧、喂猪、带弟妹、挑水饮鸡猪,为家业忙里忙外,为父母东奔西走,为儿女又挑又背,最终脊背起驼,落下佝偻病,仍然坚持背着走,诉亡者生活不易,叹亡者一生艰辛。毕摩借助孝子的口吻,追忆了死者生前的功德以及养育子女、赡养老人的艰辛及其清苦的一生。感恩死者的养育之情。

释比《讲苦情》与毕摩《诉苦经》共同唱述了死者生前为了养育子女辛勤耕耘,生活艰难,终身劳累,儿女披麻戴孝真心为亡者送葬,表达了儿女对死者的深切悼念和对亡者的感恩。

(三)释比《唤鸡》和毕摩《家鸡来源经》的鸡神崇拜和祖先崇拜观

释比唱诵《唤鸡》经咒曰:“有了人则有了鸡,人们接着来驯鸡;高山之上有了鸡,山包之上有了鸡;杉树林中有了鸡,桦树林中有了鸡……雪隆包时有了鸡,鸡窝草内孵小鸡;一月小鸡听人唤,二月小鸡围人转;三月小鸡长得快,长到四月飞岩台;长到五月可还愿,神来领享这鸡愿;雪隆包上鸡过来,凡人房后鸡来了,还愿坪上鸡来了,神坛之中鸡来了,来敬神时神享用;凡人房中有了鸡,威州之地有鸡神;不摇不动坐安稳,一沟一槽鸡过来;寨子中的这只鸡,五千鸡中要数你;这家人和这寨人,人口发展又太平……神喜欢来神高兴,山笑水笑人欢腾。”[4]933-934《唤鸡》是羌民在为死者送葬时,请释比所唱的经咒。经中唱述了鸡的来源“有了人则有了鸡”,“高山之上有了鸡,山包之上有了鸡……雪隆包上有了鸡”,鸡的成长过程“鸡窝草内孵小鸡,一月小鸡听人唤,二月小鸡围人转,三月小鸡长得快,长到四月飞岩台,长到五月可还愿”,最后神坛之中还鸡愿敬鸡神。羌民为亡者送葬,释比口中念诵此经,还鸡愿敬鸡神,释比给鸡神还愿,祈求家人和村寨太平,保佑人们安居乐业、五谷丰登,保佑人间没有病痛灾难。该经反映了羌民还鸡愿,敬献祖先,以求人财两遂,一家之上发百家,百家之上发千家,幸福生活久长远。

凉山彝族毕摩举行丧葬仪式时诵《家鸡来源经》曰:“现在叙述鸡来源,鸡种源于上苍神界里;降自神界彩云中,落到空中浓云层;浓云层中落,落到低空白云层;白云层中落,落到雨雾层;雨雾层中落,落到世间图鲁圣山上……在那阿尕勒拖圣山上,神鸡首先孵一窝,成为空中的鹤雁;生栖古措措伙神湖畔,成为土地神灵的神禽;随后孵化第二窝,成为锦鸡和雉鸡;锦鸡雉鸡生栖蕨林丛林中,成为山神林神的神禽;次后孵化第三窝,成为阿比艺曲鸟;生栖土洞丛林间,成为地神土神的神禽;随后孵化第四窝,成为鸭和鹅;生栖汉区渠塘中,成为汉家的家禽;最后孵化第五窝,成为黑色母家鸡;黑色的母鸡,生栖院落中;一次下蛋三十整,孵化需用二十天……”[7]237-238《家鸡来源经》为彝族丧葬经咒,唱述了鸡的来源、鸡的类别、鸡的成长过程。彝人认为鸡源于上苍神界,鸡是灵性禽,所以彝族人祭祖离不了鸡,开亲订婚必须用鸡,出征御敌也要用鸡,毕摩主持的各种宗教仪式中也用鸡,毕摩还敬请鸡神护法助毕,表明了彝族在社会生活中离不开鸡。在葬礼仪式上毕摩用鸡来招魂、挽魂、送魂等,目的是让死者灵魂安心回归祖界,保佑其子孙后代平平安安。该经反映了彝人鸡神崇拜和祖先崇拜的宗教观念。

在释比《唤鸡》中认为有了人类就有了鸡,描述了鸡孵化出一月到五月的过程。毕摩《家鸡来源经》中认为鸡从天上神界而来,描述了鸡孵化出第一窝到第五窝的类型。释比和毕摩共同唱述了鸡的来源、鸡的类别、鸡的成长过程,羌彝两族共同信仰鸡神,生活中处处需要鸡,鸡代表着美好的一面,所以羌彝两族将鸡共同用于祭祖,反映出虔诚的祖先崇拜。

四、阐释民众原始信仰世界的灵魂指归

(一)释比《招魂》与毕摩《招魂经》中灵魂的守望

羌族人为生者招魂,亦给死者招魂。人生病之后,四肢无力,精神恍惚,无精打采,魂不附体。在神灵和祖师的协助下,释比击鼓作法将病人的灵魂招回,使病人的魂归附体,从而恢复健康。释比唱诵《招魂》经咒曰:“高尚之人受人敬,高尚之人人来敬;田地禾苗绿油油,田地庄稼已成熟;我是凡人的释比,手拿鼓儿来敲起;鼓声一响邪鬼去,此时跳了十二转;接着又跳十三转,就此招住了魂魄……凡人释比都无罪,金丝猴已经前来;云中转回释比来,魂游之处魂收回;高山之顶山梁上,杉林之中桦林中;一沟一槽竹子林,山梁上和道路上;歇气坪和巷道处;凡人家中舅到来,村寨之中舅家到;魂游之处魂已回,释比劳累度亡魂;阴魂收到放何处,放置阴魂应在处。”[4]942-943这部《招魂》是羌族释比为死者招亡魂而唱诵的经咒,唱述了亡者生前为儿为女治家业,劳苦多艰辛,晴天上山挖药材,阴天在家理家务,为人背货又帮工,为儿为女多艰辛,兴家治业多艰难,终年劳累又辛勤。经中提及了诸多地名和各寨寨主名,以及亡者生前所到之处,释比将魂附一一招回。死者生前上高山去挖药打草,为儿为女为家业,终年劳累又辛苦,使得阴魂外散。释比在神灵和祖师的协助下,砍开阻扰魂魄回归的魂门,放在人间解罪,请金丝猴前来助法,游魂所到之处,将亡魂安全招回。此经咒反映了羌族祖灵崇拜,灵魂信仰的宗教观念,也表现了所有的事物都有魂魄,即万物有灵的思想。

招魂在彝族丧葬祭祀仪式中也是一个重要的环节,在给死者招亡魂、送亡魂的过程中,还要给生者招活魂,以免活魂被死者带走。毕摩咏诵《招魂经》曰:“现在来招魂,毕摩来招魂;招魂啊招魂,招魂无毕摩;不是无毕摩,招魂如何招;毕者戴金帽,作祭来招魂……用白色绵羊,赎回所有魂,换回所有魄;九座大厦处,九只猴所在;驯熊九百年,挂九组铃铛;一魂招去时,十魂纷纷来;开启一锁时,十锁纷纷开;白狗皆欢喜,主魂从此过;日月交汇处,在此往回招;左方是日路,右方是月路,左右不能过;中间是祖路,要从中间过;星星交汇处,在此往回招;左方是云路,右方是星路,左右不能过;中间是祖路,要从中间过;黑云交汇处,在此往回招。”[8]349-350在宁蒗彝族的《招魂经》中,叙述了毕摩招魂的详细过程,毕摩诵经为亡魂教路,路分为左方、右方、中间,左方是死路,右方是魔路,中间是祖路,左右都不能过,要从中间过,魂在此往回招。彝族认为活着的一些人因为思念故人太甚,其灵魂可能会随亡魂而去,所以在祭祖安灵仪式中要咏诵《招魂经》,按祖先迁徙的路线把主人家的魂魄一步一步地往回招,不要跟随祖先的灵魂去祖界,并提醒亡魂不要带走活人魂,指引活人魂及时返回阳界。其指引的路线与《指路经》中的路线正好相反,是从祖界引致人间。

释比《招魂》与毕摩《招魂经》共同反映出羌彝两族的灵魂守望,认为人死灵魂不死,送死魂走,招活魂回,让死者与故人相聚,守护子孙后代。

(二)释比《送眼瞳》与毕摩《指路经》中灵魂的归途

释比吟诵《送眼瞳》经咒:“释比测算投生地,亡魂西去上松潘,后村山神送阴魂,沟口山神接着送,沟口山神送阴魂;花红山神接着送,花红山神送阴魂;浑水山神接着送……黄龙山神接着送,黄龙山神送阴魂,阴魂终于送到了;大石包难抵阴魂,阴魂从石上走了;死者阴魂要喝水,水再多也喝不够;大路小路有三条,神走的是第一条,阴魂走过此条路,遥遥之途见天神;山神走的第二条,阴魂走过此条路,遥遥之途见祖宗;第三条路不能走,那是恶鬼凶鬼路;阴魂过路的时候,生前的衣服帽子,生前的裤子鞋子,迟迟不肯丢下它,自己一并带上路。”[4]965-966释比念诵《送眼瞳》经咒,为死者教路,驱除邪鬼,请来纵山神协助释比将亡魂送到目的地,为家人留下幸福吉祥。释比测算死者投生之地是松潘,所以亡魂应该西去上松潘,在去投生途中,恶鬼、凶鬼、豺狼虎豹阻挡阴魂去路。释比诵此经请一路上的诸位山神送亡魂,山神将逝者灵魂依次接着送阴魂,释比诵经给阴魂教路,何路阴魂可以走,何路阴魂不能走,最终把逝者的魂魄顺利送到目的地。此经反映了羌民朴素的世界观和追求完美的生死观,将死者离开人世间视为到了一个极乐世界。

毕摩咏诵《指路经》:“祭祖来哭祖,逝者相伴随;一路乐呵呵,逝者赶羊神;羊群咩咩叫,祖先都赶去;逝者赶山羊,山羊咩咩叫;祖先都赶去……到梨美美姑,梨美美姑地;死者朝上走,生者魂归来;死者朝前走,生者返回来;梨美美姑地,古侯曲尼路;左右分两路,古侯往左去,曲尼往右去;死者生者分,死者朝前去;去走各自路,跟祖祖安心。”[8]402-404《指路经》唱述了祖先在人间不洁白,不能留在人间,毕摩朗朗诵经,祭献牺牲、茶酒水祭祀祖先,请来神灵相助,护送祖先。让逝者赶着神羊、神猪、神鸡、神马等去祖界。《指路经》通过对天地万物的形成和人的出生、成长、死亡的讲述,阐明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发生、发展、消亡的自然规律,从而让死者明白事理,死而无怨,顺从毕摩指引的路线回到祖居地,并教导亡灵如何克服途中重重关隘。由于家支祖先的迁徙路线和居住地不同,具体的送灵路线也有所不同。经中充满了活着的人对死者的关切,并为逝者灵魂提供了到阴间的生活用品。

释比《送眼瞳》与毕摩《指路经》共同反映出灵魂的归途,逝者从家起程,翻山越岭,经过千山万水,走过一村又一寨,赶往祖地途中历经千辛万苦。

(三)释比《送魂》与毕摩《送魂经》中灵魂的归宿

羌族释比在《送魂》中唱诵道:“释比像凤凰飞来,释比像孔雀飞来;飞到亡者灵柩前,为您接迎送别了;释比像豹子跑来,释比像老虎跑来;像豹子老虎一样,争先来到您灵前,为您接迎送别了……葬礼肃穆又隆重,大酒大肉桌面摆;大官三个都戴孝,释比三个都戴孝;老舅少舅都戴孝,村寨老少都戴孝;兄弟姊妹都戴孝,儿女子孙都戴孝;葬礼肃穆又隆重,大酒大肉桌面摆;送您送到极乐地,送您送到祖先地,您说西天见佛祖。”[4]1005-1006《送魂》经咒唱述羌族老人去世后,敬请释比前来为其送魂归祖,运用了大量的比喻和象征手法,请释比来送魂,释比像凤凰飞来,释比像孔雀飞来,释比像豹子跑来,释比像老虎跑来,释比像鱼儿游来,释比像豺狗跑来,举行肃穆隆重的葬礼为亡者送魂。仪式上祭物丰盛,祭品也多,大官、释比、老少娘舅、村寨老少、兄弟姐妹、儿女子孙后代都戴孝送魂。释比为漂浮不定、迷失方向、不知天堂去路的亡灵指路。颂扬死者生前的丰功伟绩,以及对亲人和凡间的恋恋不舍之情,劝慰亡灵安心离去,将亡者灵魂送到祖先地,与历代祖先相聚。让灵魂安定,无牵无挂,让亲人平安,无灾无难。该经反映了羌族灵魂信仰与祖先崇拜,为亡者超度灵魂,举行肃穆又隆重的葬礼,大酒大肉桌面摆,送您送到极乐地。

彝族毕摩在《送魂经》中吟诵道:“彝家老人亡,离开达腊众父老,离开达腊的风土;前去温场花土地,前去那祥黑土地……去吧死魂你去吧,死魂要到哪里去;要过达平弯曲路,要过达平挺直路;双脚莫要回头走,双手莫要向后抓;离开那满河,经过项堂河;经过沙坳坡,经过沙坳河;经过银井山……死魂莫回头,你莫要回头;砍下一批树,切断死灵的来路;回来吧我的魂,从温场回来;回到里拱山……父辈送死魂,我们这辈送死魂,我们遵循天规矩,不按死魂的规矩……”[9]443-444《送魂经》唱述广西那坡彝族迁徙所居住过的地方,也是毕摩送魂必经之地,最终经过千山万水,送死魂到温场花土地与祖先相聚,温场为地名,在云南省大理一带,相传是彝族祖先灵魂的居住地。经咒唱诵到“回来吧,我的魂!”开始为活者招魂,从温场回来,从里拱山回来,从火毛弯回来,……从巴当山回来,回到达腊寨,回到死者主人家,最后魂回舅亲旁就平安了。彝族送死魂遵循上天的规矩,不按照死魂的规矩,让死魂回归祖地与祖先相聚,让活魂平安回归。

释比《送魂》经咒反映了羌族人对美好生活的永恒向往,即使是人死了,也要请释比为其送魂,送到祖界与祖先相聚,过上美好的生活。这与毕摩《送魂经》中有某些相同之处,其中具体情节具有独特性。释比《送魂》与毕摩《送魂经》反映出羌彝两族有两种共同的“路”,一种是人活在世上时的“人路”,另一种是人死后走向祖界的“魂路”。同时共同反映出灵魂的最终归宿——祖界,人死后灵魂去另外一个世界与祖先相聚,共同生活在“祖灵世界”。

五、结语

在羌彝丧葬经咒中,存在着不少相同内容的经咒,如羌族释比口诵《离别》经咒曰:“无论老人躲何处,邪魔不离紧跟随,昨日老人已病逝,须知世人皆有死,未闻天下谁长生,世间生死命中定,有生必定也有死”,认为人总是要死的,没有谁会长生,世间的生死都是命中注定,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是不可抗拒的。彝族毕摩吟诵《死亡》经咒曰:“仪式行何场,吟诵何种经,行的人死亡,唱的人死经,狐狸平路死,兔子山包死,没有不死物,没有不损物。”以动物植物之死,道出了世上没有不死物,没有不损物,自然万物均有死亡,表明作为自然界的人也有死亡,对死亡之事不必恐惧,生老病死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又如羌族“须知世人皆有死,未闻天下谁长生,生死皆由命中定,有生必定也有死”的生死观和彝族“没有不死物,没有不损物,无果不坠落,无叶不飘零”的生死观,共同反映出人“会生会死,会病会死,生死皆由命中定”的相同的生死观。这其中,羌彝经咒有着惊人相似的共同特征。历史上羌彝两族先民不断迁徙、往来和交融,最终形成了一个“彝中有羌,羌中有彝”的羌彝文化格局。对羌彝经咒进行比较分析与研究,有利于深入理解羌彝两族文化交融的历史和现实。同时,羌彝丧葬经咒的共同性说明了羌彝两族具有渊源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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