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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出的漆柜

2017-12-28马修马丁MatthewMartin王巧婷金莉

画刊 2017年12期
关键词:橱柜漆器刺绣

[英]马修·马丁(Matthew Martin)/著 王巧婷/译 金莉/校

拼出的漆柜

[英]马修·马丁(Matthew Martin)/著 王巧婷/译 金莉/校

写在前面:第34届世界艺术史大会,最先列出的12个主题都是从不同角度叙述不同文化在不同历史时期对同一件事情的理解与解释的差异性,都是讨论艺术在各自文化的生成过程中造成的差异以及其间的区别。这种差异,分为“艺术内部”和“艺术外部”的问题。艺术外部的问题,侧重艺术与其社会、历史及其他因素(政治、经济、宗教、思想、科学技术等)之间的关系。艺术内部的问题,侧重艺术与审美和形式创造及其对艺术在文明和文化中位置和作用的理解,以及与自我的艺术传统之间的关系。

第十四分会的主题“他者与陌生”,针对如何看待和评价一个外来的和陌生的艺术的问题。讨论侧重于发生交流和传播的行为发生之前,由于各种特殊的历史原因,每一个文化都遭遇到一个外来的陌生的艺术,甚至在一个文化内部也有对于不在文化中心和不在传统体制内的“外来”和陌生的艺术。

“他者”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个文化问题是诸多社会因素的作用使然。对于艺术史而言,“他者”代表着一种新近的文化学角度,被引入艺术史领域不到半个世纪。然而,对“他者”的目光也同样可以投向历史,投向曾经被西方和男权所主导的美术史研究忽略的地方。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本分会发言的学人,拓宽了“他者”的意指范围,将其运用到更为开阔的文化维度和历史维度中,从而让殖民主义的色彩有所淡化,更加强调了交流的创造性。

马修·马丁(Matthew Martin)在研究中发现,英国的天主教赞助人出资制作的漆柜是各种风格的混搭,在当时是国际化精英趣味的象征。由此,马丁认为,通过“他者性”,那些处在边缘的人群往往能够产生归属感。

“他者”实际上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特别是在当代艺术界,随着世界各地汗牛充栋的艺博会、双年展、三年展的出现,探讨“他者”的问题就更显得意味深重,甚至是矛盾重重。按照当今艺术的市场逻辑,身份政治的浪潮在很多地区都尚未退却,“他者”的身份总是被策略性地彰显。因此,“他者”的一个最基本的矛盾是:它一方面历史地带有一些殖民化色彩,但另一方面它又是一种主动建构。从被建构、到去建构、再到主动建构,“他者”经历了怎样的沧桑变化,也许一时间由于缺乏必要的历史距离,还无从定论;但对于艺术史研究来说,具有创造性的交往方式却为我们带来了一个更具全球化的角度,以此来观照艺术的创造、历史接受及当代解读等问题。(粱舒涵 朱青生)

维多利亚国家美术馆的藏品中有一个17世纪早期的英国漆柜,这样的漆柜现在还存留下一小部分,它们是已知最早的英国仿制亚洲漆器的例证。这个用橡木和松木制成的漆柜是方形的,带有一个三角形楣饰。环绕两扇小中门的柜体中有八个抽屉,所有抽屉都位于一对中门的背后,三角形楣饰背后还有一个抽屉。这个漆柜显示了至少两种截然不同的图画装饰风格,显然是在不同时期绘上的。柜门的内面和抽屉的前脸饰有几何状和线状的镶边、花叶图案,以及抽象化的风景中人和动物的场景,全都是在一个黑色背景上用金色和银色涂料描画的。这种装饰与柜门外侧的装饰不同——柜门外侧绘有奇异的山水和穿长袍的东方人物,是18世纪早期典型的中国风装饰。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收藏的一个柜子,一个藏于利兹市的纽赛姆寺画廊的柜子,1991年在美国阿拉巴马州的伯明翰艺术博物馆展出过的一个柜子,曾经属于伦敦的露西·乔纳逊古董行的一个柜子,还有一个是私人收藏。

17世纪早期的英国漆柜 木、镀金、铁、织物 143.2 cmx 65.2cm x 38.8 cm 墨尔本维多利亚国家美术馆收藏

这些漆柜的制成时间按常规确定在1620年左右,这个年代鉴定所根据的是为东印度公司制作的一个投票箱,其装饰与这些柜子联系紧密,箱子上面刻有“1619”的字样——这个投票箱现在是伦敦马具同业公会的藏品。这个大概的推测最近得到了证据的支持,因为曾属于露西·乔纳逊古董行的那个漆柜最近被做了树木年代分析。这些漆柜的装饰也显然与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所藏的一套17世纪早期的木盘有关联。这些木盘的边纹图案早期英国的财产清单中提到的中国制品的范例。然而,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试图详尽地分析这些英国早期的仿制漆器背后的风格上的来源。本文将在17世纪欧洲由亚洲进口家具和漆器的背景下分析这些漆柜的形制和装饰。本文认为,这些漆柜并未模仿早期海上贸易进口来的某种亚洲器具的风格,而是各种源泉和影响的复杂混合,其中包括日本漆器、印度次大陆的橱柜,还有英国本土的设计,如刺绣样本的印刷图册。因此,这些漆柜使我们看到了斯图亚特王朝时期的英国是怎样看待进口的亚洲器物的。它们展现了英国人对亚洲进口的新奇事物的强烈兴趣,但漆柜上的图案元素又大多源自欧洲,选取自欧洲的印刷品。然而,不同来源的单个元素以一种貌似随意的方式组合在一起,丝毫没有考虑它们的原初背景和意义。这样的结果是,图画场景的叙述内容和象征内容表面上难以理解。这种难解可能是有意为之,以让人感受到欧洲人面对进口亚洲艺术品的图画和象征内涵时感到的不明所以。

日本漆器 木、珍珠母、铁 31 cm x w 44.5 cm x 29 cm约1600年 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收藏

欧洲有组织地从亚洲进口漆器是在1543年葡萄牙人在日本立足之后才开始的。17世纪最初几十年,欧洲的各大东印度公司以固定规模进口亚洲漆器。但是尽管进口量持续稳定增加,漆器的实际数量仍然不多,所以一直罕见而昂贵。于是,在17世纪,对欧洲仿制品的市场需求稳步增长。因为没有东亚和东南亚特有的树种——这些树的汁液形成了漆料的主要成分,欧洲工匠只能代之以亮光漆或油漆,试图达到类似的效果。

英国漆柜的表面黑底描金,其原型来自在早期进口贸易中占主导地位的日本漆器。从很早开始,日本工匠便开始制作专为欧洲顾客提供的漆器。这些被称作“南蛮”(namban)货的器具显示了与专供日本市场的漆器相区别的几个特征,包括使用贝壳镶嵌装饰,以及使装饰覆盖整个器具表面——这完全不符合日本传统的审美观。东印度公司于1614年12月20日销售的一批日本漆器的记录中提到了镀金、嵌有贝壳装饰的箱子和储物柜(或称“contors”,柜台),这暗示了它们是“南蛮”器具。“南蛮”漆器的影响表现在英国漆柜的装饰上,尤其是在黑底描金的设计中引进了银色——黑底描金是典型的莳绘工艺。在柜上卷曲的叶饰镶边中使用银色涂料绘制风格化的花朵图案很可能是试图复制“南蛮”漆器上嵌贝壳镶嵌的效果。收藏在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的一个漆柜明显与我们讨论的这组漆器有关联——它在装饰上运用了贝壳镶嵌,同时在黑底上运用银色涂料以效仿贝壳镶嵌的效果。此外,分布在漆柜表面上的装饰物的整体密度也显示了“南蛮”器具的典型风格。

出口的“南蛮”漆家具包括带有活动书写板、内置成排小抽屉的柜橱,是葡萄牙和西班牙书写台的变体。上文提到的东印度公司1614年销售的柜台可能指的是这类物件。英国制的漆柜不带活动书写板,而是有两扇掩门遮住成排的抽屉,这种形制至晚在15世纪就出现在欧洲家具制作中;在1600年到1630年之间,日本出口的漆器开始使用这种形制。

在16世纪和17世纪早期,印度古吉拉特邦和信德省的葡萄牙人也定制橱柜,这些橱柜显示了与英制漆柜在形制上的关联。墨尔本和法当的橱柜上的三角形楣饰在欧洲传统家具中并不常见,但在印度的葡萄牙顾客定制的橱柜却有与此相关联的形制,包括哥本哈根的大卫收藏中的一个橱柜,葡萄牙的塔沃尔·塞凯拉·平托收藏中的一个橱柜,以及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收藏的一个带有梯形楣饰变体的橱柜。这些印度橱柜不带漆饰,而是内嵌象牙、珍珠母和其他木质装饰;斯里兰卡的橱柜则采用雕刻的象牙或象牙镶嵌的木头作材料。这些源自南亚的橱柜为分析英制橱柜上对边饰和装饰图案的安排提供了重要的结构上的比对材料。例如,一个葡萄牙私人收藏中的镶嵌橱柜显示了图案装饰繁复的漆板周围有精致的叶状边饰。17世纪的锡兰象牙橱柜的柜门中央装饰着一块绘有图画的漆板,四周是宽宽的卷叶边饰,与四个英国漆柜的柜门边饰十分类似。的确,这些英国漆柜的边饰像是在模仿带饰面的橱柜的柜门边角上所绘制的人字形装饰。

印度莫卧儿王朝锥形漆柜 木、象牙、铜 50.0 x 36.5 x 25.0 cm 约1600年

所有这些英制柜橱的内部都装饰有图画场景,即遍布着人和动物的风景。与看似受到亚洲风格影响的边饰不同,这些图画场景的主题大多源自欧洲。人物大多穿着17世纪早期的服装,置身于虚构的风景中,有绵延的小山丘,其间可以看到城镇风景、树木和开花植物,还有各种动物。天际线上点缀着风车、绞架或灯塔,天上布满风格化的云朵、旭日图案或飞鸟。

不但绘图风格在这些橱柜上十分相似,而且相同的图案也出现在好几个橱柜以及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的那批木盘的装饰上。重复出现的图案包括风车、绞架、跳跃的牡鹿、蛇、点亮的灯塔、乌龟、龙和摩尔人的形象。这些图案显然来自欧洲的印刷品——寓言画册和印画、插画版的游记、植物标本集、园艺手册和“圣经”,它们在近代早期为使用多种媒质的艺术家和手工艺人提供了重要的图像资源。墨尔本和乔纳森的漆柜的右侧门内面上的一只跳跃的牡鹿显然源自老马库斯·海拉特(Marcus Geeraerts the Elder)为“老狗”的寓言制作的一幅蚀刻画——这幅蚀刻画是1567年在布鲁日出版的伊索寓言《动物寓言画集》的插图之一。马库斯·海拉特于1568年作为宗教避难者来到英国,这个版本在17世纪早期的英国肯定广为人知。在16世纪20年代,托马斯·乔纳逊选取其中的12幅出版了经过简化的蚀刻画版本,作为环形印画用来贴到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收藏的那种木盘上。类似的是,墨尔本的漆柜的右侧门内面的蜗牛图案与海拉特为《鹰和蜗牛》这则寓言所作的插图很相似——这幅插图是那12幅用来贴在木盘上的蚀刻画中的一幅。乔纳森的漆柜的右侧门内面和墨尔本的漆柜的左侧门内面绘制的龙的图案有另一个来源,看上去与克里斯平·范·帕斯(Crispijn de Passe)描摹马尔滕·德·沃斯(Maerten de Vos)的一幅逐出天堂的场景中的龙很相似——这是一幅用来贴在木盘上的印画,创作时间在1580年到1600年之间。

这些漆柜的一些设计元素也出现在大致同时代的其他艺术品中。尤其有趣的是,这些漆柜和与其相关联的木盘上的图案与17世纪英国的一些刺绣图案直接对应。在漆柜上绘制的风景中出现在天际线上的绞架和风车在17世纪的刺绣图案中也能看到,漆柜上的多数场景中出现的遥远的城镇和城堡也是这样。刺绣常从宗教题材中寻找灵感,尤其是《旧约》中那些正直的女人的故事——她们为刺绣的姑娘们提供了做人的榜样。常用作刺绣内容的故事中有一个以斯帖和亚哈随鲁的传说,这是一个受欢迎的主题,因为它讲的是坚定不移的品质——这是人们希望在一个妻子身上看到的品质。正是在这个故事里我们可能找到了绞架图案的来源:那是背信弃义的哈曼被吊死的绞架。1585年《旧约历史大全》一书在安特卫普出版,其中杰勒德·德·裘德(Gerard de Jode)绘制的描绘以斯帖站在亚哈随鲁国王面前的蚀刻画可能是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和露西·乔纳逊古董行所藏漆柜上的图案的来源。

斯里兰卡漆柜 木、象牙、银 24cm x 27cm x 18 cm约1650-1675年 伦敦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收藏

墨尔本的漆柜右侧门内面所绘的智慧之树上的蛇是另一个来自《圣经》的主题。亚当和夏娃的故事是一个颇受欢迎的刺绣主题,在各类广为流传的印刷品中被绘成图画。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在锡兰的象牙橱柜上常见到智慧之树的图案。

与绞架和智慧之树相反,风车不是直接源自宗教内容,但它却也常出现在17世纪的刺绣中。在17世纪,风车形成了花园和风景图画转型过程中的一个元素——代表了上帝完美创造的伊甸园转型成了田园风景,其中加入了建筑物,由此颂扬与勤劳、财富和地位相关的美德,而这些都是由社会秩序所决定的。一个木盘以模仿克里斯平·范·帕斯绘制的一组月令劳作图中代表3月的那一幅作装饰,画上有一个风车。

漆柜装饰和17世纪英国刺绣间有明显联系,这值得进一步讨论。刺绣图案,包括初学者要绣的那些,通常是专业的画工描摹、改画印画和图书插画而设计出来的。另外,17世纪有一种流行的用针线活装饰的家居用品,一种上覆刺绣饰片的小箱子。为这些小箱柜刺绣完成的饰片会送到从事家具装饰的工匠或细木工匠那里,他们把刺绣饰片蒙到一个木质构架上。刺绣、专业的刺绣画工和木工合作制成了这种带刺绣的箱柜;正因此,所以绣匠和制造这些漆柜的匠人很可能共享了同样的设计资源。这些漆柜和绣品之间的联系似乎不仅只是参照了相同的唾手可得的印刷图案,而是更为复杂。从广为流通的印刷品中汲取的单个元素被组合起来以创造出新的构图,而创造新的构图的方式在刺绣和漆柜这两种物件中是相似的。这的确暗示了一种可能性,即为刺绣设计图样的画工也同样为这些漆柜绘制了图案。

这些漆柜上的场景构图值得进一步讨论。画幅中对图案的安排使得风景带有一种模糊的渐行渐远的空间感,这是因为靠近画幅上端的物体倾向于被处理得小得多——这种情况也出现在很多刺绣品中。很多绣品上对图案的安置看似对叙述内容和象征意义有所考虑,但是漆柜上的场景布局却似乎没有这种考虑,显示出对图画元素的随意处置。虽然我提到了漆柜上一些单一图案的可能来源,如绞架来自以斯帖的故事插画,智慧之树来自亚当和夏娃的传说,但这些图案的使用者却丝毫没有考虑要让人们想到它们原初的叙事背景。这个现象很有趣。许多17世纪和18世纪早期欧洲制作的中国风的器物都有一个特点,即从地道的亚洲制品上借鉴图像元素,而在运用它们时却彻底忽视它们在原初背景中的象征意义。欧洲工匠似乎认为亚洲艺术从根本上就是没有逻辑的。罗伯特·萨耶(Robert Sayer)在1579年到1560年为非专业的油漆工写的英文专著《女士的娱乐,或轻松掌握油漆工技能》中就表达了这样的观点。他写道:“在采用印度和中国的主题时可以更加放任,因为在它们的生成过程中,想象力的丰富比适当性更重要——在它们当中经常看到一只蝴蝶支撑着一头大象,或者其他同样荒诞的事情”。这些漆柜似乎采用了类似的构图策略。像后来的中国风制品那样,漆柜上的风景看起来被有意地去除了所有叙述和象征性的内容——尽管所采用的是熟悉的欧洲元素。一方面我们看到当时人对亚洲漆器和其他南亚和东南亚工坊里制作的进口家具的物理特征的强烈兴趣——这些物理特征在这些英制漆柜上体现得很明显,而另一方面我们很难不把这些漆柜上图画内容的难解看作是英国工匠赋予亚洲进口器具的一个特点——他们竭力模仿这一特点。首要的是,进口的亚洲器物富于异国情调,其迷人的物理特征让人想拥有它们,但是它们装饰上的图画内容则无法让人一下子理解。我们或许该想到大卫·波特(David Porter)对17世纪英国知识分子的描述——他们费力地想要理解“(中国)由无数令人费解的符号构成的庞大体系”,而明白易懂的图画内容的缺失似乎正是这些漆柜所竭力追求的。

英国17世纪中期的绣品 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收藏

这一组17世纪早期的英制漆柜和木盘涉及的问题十分复杂。这些漆柜显然是在早期进口的亚洲漆器的促发下制作的,但它们又并非是对任何已知的亚洲范本的复制。相反地,它们运用日本式漆器处理表面的美学原则,以及印度次大陆工坊制作橱柜的一些形式上的装饰特征,目的是让一种主要为欧式的家具形制和图画意象变得富有异国情调。对于现代观者来说,这些英制漆柜看起来更具欧洲风格,而不是亚洲风格——尤其是与后来18世纪的中国风制品相比则更是如此。但在17世纪的英国观者看来,这些漆柜在特征上富于异国情调。墨尔本的漆柜门的外侧后来添加上去的装饰证明了这一点——这个装饰是为人熟知的18世纪早期英国的中国风装饰。这些17世纪早期的制作显然模仿了进口亚洲漆器的外观特点,这使得这些器物在18世纪初仍被视作新鲜事物。

但最有趣的也许是:熟悉的欧洲本土的设计素材在这些漆柜的图案装饰中被具体运用的方法究竟意味着什么?同时期英国刺绣中常见的设计元素在这些漆柜上结合成新的想象的景观,但对叙事和讽喻内容全然不加考虑——这些内容却蕴含在原始素材中,也蕴含在这些内容被用于设计刺绣图案的方法中。由此绘制出的风景充满了有趣的图画细节,但其组合方式在很大程度上是要避开任何明显的叙事或象征性的内容。我认为,这种现象是绘制漆柜的工匠有意为之。他们这样做是试图重现17世纪早期英国人在看到地道的亚洲进口工艺品时的观感。进口的中国瓷器、日本漆器和古吉拉特橱柜上的图画元素以其生动别致的特点吸引了英国观者,但这些图画的象征意义却基本上不被他们所理解。在重新唤起这种不明所以的感觉时,制作这些漆柜的英国工匠并没有沉溺于简单有趣的视觉狂想,而是让观者在看到他们的作品时感受到亚洲向早期通过海路与东方发生接触的欧洲人所展示的难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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