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结构方程模型的大学生资助政策实施效果评估及提升对策研究

宋晓东 ，曹宏鹏

·方 略·

基于结构方程模型的大学生资助政策实施效果评估及提升对策研究

宋晓东1，2，曹宏鹏2

（1.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党委研究生工作部，北京100191；2.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北京100191）

随着我国大学生资助政策投入的逐年提高，资助政策的实施效果成为政府和学界关注的热点问题。本文基于公共政策评估理论，分析、提炼了大学生资助政策实施效果评估的5个维度共16条标准，并结合对北京市7所高校问卷调查的结果，通过构建结构方程模型，研究了相关因素对资助政策实施效果的作用路径和机制，揭示了多个因素综合影响资助政策实施效果的内在机理。结果表明，现有资助工作在经济助困和思想育人方面初见成效，但政策整体实施效果仍然有待提高。高校还需要从强化思想教育、专业化资助队伍、多元化资助渠道、深化精准资助等方面对资助工作进行完善和优化。

大学生；资助政策；资助效果；政策评估；结构方程

一、引言

高校家庭经济困难学生资助政策是政府向需求方提供财政补贴的重要方式[1]，也是帮助学生解决经济问题、完成学业的重要手段[2]。大学生资助政策一方面可以减轻学生经济负担，帮助学生顺利完成学业，另一方面也可以激励学生更好地学习知识、锻炼能力[3]。大学生毕业后，可以通过自身的劳动回报社会，因此，高等教育的受益者并非仅是大学生本身，家庭、政府和企业等利益相关者均可以通过直接或间接的形式获得高等教育收益，依据教育成本分担理论，高等教育成本应该由家长、学生、企业、政府乃至整个社会共同承担[4]。因此，政府有义务，也有必要通过经济资助的方式帮助家庭经济困难大学生完成学业，这一点已经成为世界多国政府的共识。

伴随着我国高等教育大众化进程不断深入和高校收费体制改革，经济困难学生的数量也不断增多。根据相关统计，目前大学生中经济困难学生人数占学生总数的15%左右，经济困难学生逐渐成为高校中规模相对庞大的群体[5]。为了缓解经济困难学生的上学压力，减少由于经济问题而辍学的现象，2007年国务院出台了《关于建立健全高校经济困难学生资助政策体系的意见》（国发2007[13]号），要求高校建立较为系统且行而有效的资助体系。2010年，《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颁布后，国家密集出台了一系列资助政策和措施，使资助政策体系得到了进一步丰富和完善，逐步形成了“奖、贷、助、补、减、免”六位一体的资助模式。全国学生资助管理中心发布的《2015年中国学生资助发展报告》显示，五年来我国累计投入资助资金5564亿元，资助学生4.1亿人次，基本上实现了“不让一个学生因经济问题而失学”的目标[6]。然而，报告也指出，尽管财政资金投入量巨大，也初见成效，但仍有进一步提高的空间，学生对资助政策的满意度仅为91%，家长对资助政策的满意度则仅为83%。可见，在持续加大资助投入力度的基础上，如何优化资助政策体系，最大化资金使用效果，提升学生、家长、学校以及全社会的满意度是亟须关注和解决的关键问题，值得进行深入研究。

二、文献综述

资助政策是保障贫困大学生顺利完成学业的重要手段，在维护高等教育公平、培养高素质人才、促进社会流动等方面均具有重要意义[7]。因此，资助政策的实施效果成为政府和学术界普遍关注的问题，大量学者针对该问题进行了分析和研究，研究内容主要可以分为三个方面。一是关于资助政策绩效产出的研究。资助政策绩效产出是指资助工作的开展情况，包括制度建设、政策落实、资金管理、信息管理、监督检查和宣传教育等[8]。Dougherty通过对美国三个州社区学院的调查研究发现，资助政策的绩效可以从对学生信心的培养、组织机构的绩效以及对社会产生的长期影响等方面进行考量，美国资助政策在学生教育培养方面的绩效有待提高[9]。查方勇利用层次分析法研究了国家奖助金的管理绩效，结果表明资助工作中工作业绩是核心问题，需要重点关注资助的数量、质量、教育和管理[10]。罗朴尚等通过研究发现，政府资助的公平性较强，绩效产出较高，但大学资助和社会资助却具有一定的选择性，并不能够完全按照学生的经济条件进行分配，相应的绩效产出也较低[11]。二是资助政策的思想教育效果研究。资助不仅要助困，还要扶志，不仅要落实经济扶贫，还要上升到政治引领[12]。赵贵臣探讨了在资助工作中加强思想政治教育的意义，并结合其工作实践，提出了提高资助政策思想政治教育效果的对策建议[13]。武立勋通过对北京市10所高校的调查发现，目前资助政策整体上起到了正向、积极的思想引领作用，但仍然存在着思想教育资源开发不够，学生过度重视利益，对社会的公平公正心存疑虑等问题，政策的思想教育资源还有待发掘[14]。三是资助政策的素质教育效果研究。高等教育的目标是培养高素质的一流人才，与之相应，大学生资助政策的目标是育人[15]。目前高校要变助困型资助为发展型资助，变“输血”为“造血”，变“授鱼”为“授渔”，让经济困难学生自觉提升自身能力，从而以自己的劳动脱离贫困，而不是简单的接受经济资助[16]。廖述平认为，资助政策的素质教育效果主要体现在学习性发展方面，包括课堂学习参与、学术活动参与、课堂学习成就和学术活动成就四个维度，但没有研究资助政策在提高学生人际交往能力、组织能力等方面的作用[17]。曲绍卫通过对全国11所大学的调研发现，目前资助政策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思想政治教育效果，受助大学生的自我管理能力和综合素质等方面均得到了较为显著的提高[18]。

以上文献分析表明：在研究思路上，学者多根据自身的工作实践总结提炼资助政策在实施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因此研究的关注点通常受到自身工作经历的限制，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在研究内容上，多关注资助政策实施效果本身，而忽视了对影响效果的相关因素的研究，导致研究的对策建议针对性不足，缺乏可操作性；在研究方法上，多采用定性分析方法，通过归纳推理分析问题，尽管有的学者采用定量分析，但研究方法也多局限于描述统计和对比分析。

鉴于此，本文从以下两个方面为资助政策的评估及优化工作做出贡献：第一，理论方法方面，借鉴威廉·邓恩的公共政策评估理论，从效率、效果、公平性、充分性和回应性五个方面，全面、完整、系统地构建资助政策评价的指标体系，涵盖测度资助政策实施效果的各个因素，对今后资助政策实施效果评估的相关研究来说具有较高的参考价值；第二，实践应用方面，结合现有研究和工作实践，探索相关指标对资助政策实施效果的影响路径，构建结构方程模型，并采用调研数据对模型进行识别和改进，通过量化分析揭示多个因素综合影响资助政策实施效果的内在机理，从而为进一步优化资助政策提出更有针对性的对策建议。

三、指标体系、相关假设与模型构建

（一）资助政策实施效果评估体系

1.理论基础

教育资助政策是公共政策的一种，具有公共政策普遍的规律和特点[19]，因此教育资助政策的评估标准可以借鉴、继承、改进公共政策的评估标准。目前已有大量国内外学者从事公共政策评估标准的研究，且取得了较为丰富的研究成果。Brain Hogwood认为公共政策的评估要从公共政策评估方法和评估内容两个维度出发，考虑政策的经济可行性、技术可行性、政治理论可接受性和行政可操作性，该维度体系主要考虑了政策的合理性、可操作性，缺乏对政策实施效果的考量[20]。Tomas Dye指出，政策评估主要应该判断政策实施结果与实施预期之间的匹配程度，即政策是否达到了期望的实施效果，该评价体系又过分注重实施效果，忽略了对政策操作性的评价[21]。目前国内外学者普遍认同的是邓恩的公共政策评估标准体系。该体系结合了前两者研究的优点，从效率、效果、适宜性、充分性、公平性、回应性六个方面构建公共政策评估标准。该评价标准相对科学、全面、完整，既考虑了政策实施过程中的可行性，又考虑了政策实施后的效益情况[22]。故本文以邓恩提出的公共政策评估标准为蓝本，构建资助政策评价指标体系。

2.变量设定

通过对现有文献的梳理，结合笔者自身的工作实践经验，本文提炼出了由效益、效率、充分性、公平性和回应性五个方面构成的评估指标体系，相应的框架结构如表1所示。其中，效益指标主要是指产出情况，包括覆盖面积，资助力度，潜心学习情况，对身心发展、思想政治、道德品质和理想信念的影响七个观测变量；效率主要是指资源在使用中的分配和利用情况，包括资源分配效率和资源执行效率两个观测变量；充分性是指是否全面地引入资金，是否全面利用资金，包括资金来源充分性、资金使用充分性和资金执行充分性三个观测变量；公平性是指成本和效益在不同受助人之间是否平等分配，包括身份认定公平性和资金分配公平性两个观测变量；回应性是指受助人对政策的满意度，由于助学贷款属于可循环使用的资助手段，具有特殊性，需要重点关注，因此将其单独作为一项测量变量，故回应性包括政策认可度和助学贷款认可度两个观测变量[8，23-28]；适应性主要涉及法制化程度、利益均衡情况等，该内容在短期内并不会直接影响资助政策的实施效果，故本文在评估指标体系中并没有考虑。此外，需要说明的是指标中涉及的奖学金，主要指面向经济困难学生设立的奖学金，如曾宪梓奖学金、宏志奖学金等。

表1 资助政策评估指标体系

（二）研究假设和路径设计

在提炼资助政策实施效果评估指标体系的基础上，通过文献梳理、专家咨询等方式，结合资助工作中的实践经验，本文提出13个研究假设。

资助政策给学生最直接的感受就是经济帮扶以及素质提升，当资助政策能够给学生充分的经济支持和素质锻炼时，必定会增强受助学生对于资助政策的感知和认可。资助工作的覆盖面积、资助力度以及对学生个人能力、思想、素质等方面的提升情况直接关系到学生对于资助政策的认可程度以及对政策的满意度。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1：资助政策效益（U1）对政策的回应性（U5）产生直接影响。

本文对资助政策效率的定义是在资助工作中资源分配的效率以及资源执行的效率。资助政策效率越高，学生对于资助政策了解、申请、获取的途径越简便，将会直接提升学生对于资助政策的认可度。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2：资助政策效率（U2）对政策的回应性（U5）产生直接影响。

公平资助、精准资助是实施有效资助的前提[29]。一方面，精准资助能扩大资助对于真实经济困难学生的覆盖面，加强对经济困难学生的帮助和扶持，提升政策的效益；另一方面，精准资助能够让大学生感到资助政策是在阳光的环境下运转，让学生有信心也有动力积极申请资助，也保障了每一个经济困难大学生公平获得资助的权利，从而增强大学生对于政策的认可度。此外，公平资助意味着资源在资助主体中的分配处于公平状态，会提升资助政策的分配效率。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3：资助政策公平性（U4）对政策的效益（U1）产生直接影响；H4：资助政策公平性（U4）对政策的回应性（U5）产生直接影响；H5：资助政策公平性（U4）对政策的效率（U2）产生直接影响。

政策在执行时是否对学生进行了按需资助，直接关乎学生对于资助政策的主观认可度[30]。在实际资助过程中，资助方式的种类越多，资助方式使用得越合理，学生选择获取资助的方式就越多，对于资助政策的认可程度也会越高。同时，在同等条件下，资助资金来源越丰富，资金的体量也会越大，资助的力度也会随之增强，资助政策的效益也随之提高。此外，充分资助意味着所有资源被完全分配到资助主体当中，会提升资助政策的执行效率。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6：资助政策充分性（U3）对政策的效益（U1）产生直接影响；H7：资助政策充分性（U3）对政策的回应性（U5）产生直接影响；H8：政策的充分性（U3）对政策的效率（U2）产生直接影响。

由于本文借鉴了邓恩的公共政策评估标准体系提炼评价指标，因此可以认为所有指标均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影响资助政策实效性。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9a：资助政策效益（U1）对政策的实施效果（U6）具有正向影响；H9b：资助政策效率（U2）对政策的实施效果（U6）具有正向影响；H9c：资助政策充分性（U3）对政策的实施效果（U6）具有正向影响；H9d：资助政策公平性（U4）对政策的实施效果（U6）具有正向影响；H9e：资助政策回应性（U5）对政策的实施效果（U6）具有正向影响。

基于以上13个假设，本文提出的资助政策实施效果评价结构方程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资助政策实施效果评价结构方程模型

四、实证分析

本文面向北京7所不同类型高校的部分本科应届毕业生发放问卷，对收回的问卷进行了编码整理和有效性处理，运用SPSS20.0和Amos17.0作为统计学分析和结构方程建模软件，建立结构方程模型，并对模型进行修正。

（一）问卷设计、调查与数据描述统计

问卷内容按照效益、效率、充分性、公平性和回应性评估标准进行设计，分为基本情况和对资助工作的评价情况两个部分。其中，基本情况主要包括性别、民族、学校类别、专业门类、家庭所在地、政治面貌、是否为独生子女和家庭经济状况，对资助工作的了解情况则基于表1中测量问题进行设计。问卷形式采用Likert五级量表形式：1表示非常同意，2表示比较同意，3表示一般，4表示比较不同意，5表示非常不同意。

本研究调查的对象是北京7所高校的2015届部分受过资助的本科应届毕业生。这部分学生是资助政策的直接利益相关者，经历资助政策的时间最长，最能感知资助政策实施的效果，在资助政策的评价方面也最具话语权。在调查过程中，为了提高样本的代表性，采用简单分层抽样的方法。最终选取“985”高校2所，每所高校发放问卷60份；非“985”类“211”高校2所，每所高校发放问卷60份；非“211”类一本高校3所，每所高校发放问卷40份。在各高校内部采用方便抽样的方法。累计发放样本360份，回收有效样本349份，问卷回收的有效率为96.94%。问卷调查结果的描述性统计如表2所示。

表2 问卷调查的描述性统计

从表中可以看出，样本的分布合理，学科类别覆盖11个专业，家庭经济情况集中在较差和很差，基本能够代表高校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的整体情况。

（二）问卷的信度、效度检验

为了对结构方程模型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需要对问卷构建的量表进行信度和效度检验，以验证问卷调查结果的有效性和全面性。本文利用Cronbach's alpha值来测度量表的信度，用KMO和Bartlett球度检验来测度量表的效度。通过计算，问卷量表具有较高的信度（Cronbach's alpha=0.854＞0.8）以及较高的效度（KMO=0.832＞0.8，p-value＜0.000），可以用于结构方程模型的识别。

（三）结构方程模型识别与修正

1.模型的识别

首先考虑模型的识别问题，依据前文提出的假设，结合调研数据，利用AMOS17.0进行参数估计，采用的方法为极大似然估计法。

表3显示了假设中各路径的估计值以及相应的显著性水平。从结果来看，公平性（U4）对效率（U2）和充分性（U3）对效率（U2）两条路径的显著性水平大于0.1，可以认为公平性和充分性对效率并不存在直接的影响，故拒绝假设H5和H8；其他路径的显著性水平均小于0.1，故接受其他假设。

表3 假设模型影响路径的系数表

2.模型的修正

从假设模型中，删除充分性和公平性对效率的影响两条路径，再次利用AMOS软件对模型进行估计。在修正模型的过程中，发现测量指标U15、U16和U17表现出了较强的相关性。由于三个指标均能够衡量资助政策的思想政治教育效益，因此本文加入新的潜变量——U7思想政治教育效益，作为效益变量的二级变量，该变量由U15、U16和U17三个指标测度。最终得到的结构方程模型如图2所示。

该模型的各项拟合值如表4所示。可以看出，除模型的近似误差均方根（RMSEA）略高于经验值0.05外，其他检验结果均体现出了较好的拟合优度。RMSEA小于0.05时，认为模型十分合理，当处在0.05至0.08之间时，认为模型相对合理[31]。因此本文构建的结构方程模型的拟合优度可以接受，能够反映出资助政策评估要素对实施效果的作用关系。

表4 修正后模型的拟合值

（四）政策实施效果评价

依据结构方程模型给出的各潜变量的计算公式，计算各潜变量所表现出的平均水平，可得资助政策实施效果评价的雷达图，如图3所示。

图2 修正后的模型及标准化路径系数

依据本文调查问卷的选项排序，统计结果的值越小，表明政策实施过程中该项表现的结果越好①。从雷达图可以看出，政策实施的效益表现结果最好，效益的结果为“1.6”，显著优于一般水平，且距最优结果“1”较近；而除效益外，政策其他四个方面表现一般，表现结果均为“2.5”左右，略优于均值“3”，政策执行效率、公平性、充分性和回应性仍然有待提高。这说明，目前政策在实施过程中仍然主要关注效益，而缺少对效率、公平性、充分性以及回应性的必要重视，政策实施效果仍然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图3 资助政策实施效果雷达图

（五）政策实施效果影响因素分析

为了分析不同因素对于政策实施效果的影响，本文选取图2中效益、效率、充分性、公平性、回应性和资助效果六个潜变量以及变量间的影响路径，绘制出资助政策实施效果影响路径图，如图4所示。其中，效益、效率、充分性和公平性是资助政策实施效果的解释变量，回应性则是中间变量。四个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政策效果）的总效应分别为：效益（0.337=0.256+0.361*0.224）、效率（0.412=0.359+0.238*0.224）、充分性（0.627=0.331+0.347*0.224+0.647*0.337）、 公 平 性（0.636=0.341+0.362*0.224+0.636*0.337）；对中间变量（回应性）的总效应分别为：效益（0.361）、效率（0.238）、充分性（0.581=0.347+0.647*0.361）、公平性（0.592=0.362+0.636*0.361）。

回应性体现的是学生对政策的满意度。相比于政策执行效率，经济资助是否到位，思想教育是否深入，政策执行是否充分，政策实施是否公平是学生对政策最直接的感受，因此效益、充分性、公平性三者对回应性的直接影响应当基本一致且高于政策的效率，这一点在模型中也得到了印证。但从总效应的角度来看，相比于效益，公平性和充分性实际上对回应性的影响更为显著，政策执行的公平程度、充分程度才是提升学生对政策满意度的关键。因此，在资助政策执行的过程中，不能仅考虑经济扶持是否到位，精神扶志是否有效，更应该关注政策执行是否公平，资金来源及使用是否充分。

图4 资助政策实施效果影响路径图

从各因素对政策执行效果的总效应上看，四个解释变量对政策执行效果的影响存在一定的差异性：效益的影响相对较弱，公平性和充分性对政策实施效果的影响反而较强。由此可见，效益并非提升政策效果的关键因素，公平性、充分性才是限制资助政策达到最佳效果的瓶颈。高校在对资助工作进行优化的过程中，要多管齐下，既要保持对资助政策效益的高关注，还应该从效率、公平性、充分性等多个维度全面考虑资助体系优化对策，防止出现“木桶效应”，从而更全面地提升政策的实施效果。

五、结论与建议

（一）研究结论

在对已有文献进行梳理评析的基础上，考虑到资助政策的准公共产品属性，本文基于公共政策评估理论构建了资助政策评价的指标体系，进而构建了资助政策实施效果评价的结构方程模型，探讨了相关因素对资助政策的影响机制。利用北京市7所高校349个有效样本对模型的实证分析发现，资助政策的效益、效率、公平性、充分性作为解释变量，对资助政策实施效果均存在显著的直接正向影响；政策的回应性作为中间变量，效益、效率、公平性和充分性还通过其对资助政策实施效果产生间接影响。从综合影响上看，资助政策的公平性和充分性对政策实施效果的影响系数最高。因此，政策在实施中需着重考虑公平性和充分性，并兼顾政策的效益和执行效率。

本文的研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其一，在进行抽样调查的过程中，并不是严格随机抽样，且每所高校的样本量不是很大，因此结果可能存在一定的偏差。其二，文中的数据均来自学生的主观报告，在采集的过程中难免受到环境或者学生个人心理等因素的影响，因此可能存在一定的测量误差。这些问题都值得在后续工作中进一步研究解决。

（二）提升资助政策实施效果的对策建议

1.强化思想教育，进一步提升政策效益

虽然目前政策效益表现较好，但由于效益是政策回应性的关键影响因素之一，仍然不可放松。要强化思想引领，让学生在接受资助后能够心存感激，能够感恩社会，能够回报社会；要改变平均主义，根据学生在校表现的不同进行差异化资助，奖励突出学生，鼓励学生进步；要坚持精神资助，在资助的过程中既扶贫又扶志，既能够对学生形成有效的思想引领，又能够对学生进行价值塑造，让精神资助成为资助工作中的常态化内容。

2.专业化资助队伍，提升政策执行效率

目前各类奖学金、助学金在申请过程中最大的问题就是程序烦琐、周期长，导致很多家庭经济条件一般的学生放弃了对奖学金、助学金的申请。其主要原因在于缺乏专业性的政策执行队伍，高校中往往是由辅导员等兼职教师负责开展资助工作。由于这部分人员还有大量的本职工作需要完成，因而对资助政策的了解程度不够高，对资助流程不够熟练，降低了资助政策的效率。因此，高校应该从实际出发，培养专职的资助工作人员，一方面可以高效率地完成相应的工作，另一方面还可以从事资助相关的研究，从而提升资助工作的科学性和有效性。

3.多元化资助渠道，充分开展资助工作

提升政策执行的充分性，要多样化资金来源渠道，通过鼓励高校积极开展校企合作、引导全社会积极关注家庭经济困难大学生等手段，吸引社会资金，提高资助资金的总额度；要增加资助政策申请的渠道，开设如网站、微信等全方位、多平台的线上、线下申请渠道，方便学生申请；要增加资助手段的类型，通过设立各类奖学金、开展勤工助学、开辟绿色通道等多种手段，多样化资助方式，使学生能够针对自己的需求申请相应的资助。

4.深化精准资助，公平执行资助政策

公平性是决定资助效果的最大变量。增加政策执行的公平性，要以精准确定资助对象和资助力度为突破口。一方面，加强资助对象识别的精准性，可以通过数据挖掘手段，分析学生的日常消费行为，准确判断学生的家庭经济条件，从而实现准确资助和应助尽助；另一方面，合理分配资助资金在各类资助政策中的占比，合理化资金使用渠道，从而增强资金的实际使用价值，提升资金分配的公平性。

注释

①本文设计的问卷问题均为正向测试题。选择“非常同意”的问卷统计结果为1，选择“非常不同意”的问卷统计结果为5，说明数值越小，政策的实施效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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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rformance Evaluation and Improvement Strategies for College Student Financial Aid Policy:A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Study

SONG Xiao-dong1,2，CAO Hong-peng2
（1.Office of Postgraduate Affairs,Beihang University,Beijing 100191,China;2.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Beihang University,Beijing 100191,China）

With the increasing fiscal input in college student funding,the performance of college student financial aid policy has become a hot issue.Based on the theory of public policy evaluation,this paper establishes a policy evaluation framework with 5 dimensions and 16 indicators.Questionnaire survey is also conducted among fresh graduates at 7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in Beijing.A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analysis of the survey data reveals the mechanisms of how multiple factors influence the performance of student financial aid policy.It is found that existing college student financial aid policies have taken effect in the fields of economic support and moral education,but there is still room for improvement.The paper puts forward several strategies for the enhancement of college student financial aid policy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ideological education,professional financial support team,diversified funding sources and precise funding.

College Student;Financial Aid Policy;Funding Performance;Policy Evaluation;Structural Equation

2016-12-01

2015年度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课题“高校经济困难学生资助政策优化研究”（BHSZ2015ZL04）

宋晓东，山东威海人，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党委研究生工作部副部长，副研究员，博士，研究方向为思政教育；曹宏鹏，辽宁凤城人，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