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动词分类与物质过程分析

王 长 安

(内江师范学院 外语学院， 四川 内江 641199)

英语动词分类与物质过程分析

王 长 安

(内江师范学院 外语学院， 四川 内江 641199)

物质过程是“做事”和“发生”的过程，其实现与动词的使用密不可分。但并不是所有的动词都可用于物质过程。传统的英语词典和语法著作出于句法分析的需要，根据英语动词的功能和及物性将其进行分类。但这些分类对于物质过程分析却帮助不大。从动词的语义出发，根据物质过程的特点和要素，可以析出五类能用于物质过程的动词，即运动类动词、纯动作类动词、致使类动词、给予-获取类动词和交互类动词。

英语动词； 分类； 物质过程

系统功能语言学的奠基人韩礼德区分了语言的三种纯理功能，即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其中概念功能又包括经验功能和逻辑功能，指语言用于表达主观经验和逻辑能力的功能，及物性属于经验功能的范畴。由于及物性系统能反映现实世界中事物所处的各种过程，所以最能集中地体现语言的概念功能，同时也决定了句子的不同类型和结构。及物性的作用是把人们对现实世界和内心世界的经验用若干过程表达出来，并指明过程所涉及的参与者和环境成分。根据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言学，及物性又包括六种过程：物质过程、心理过程、关系过程、言语过程、行为过程和存在过程。而物质过程是表达自然和人类社会物质世界中各种事件和动作的过程，与人类的生活密不可分，主要依靠动词来实现。因此，动词的分类对物质过程的分析有着极为重要的现实意义。本文以英语为对象语言，主要探讨英语动词的分类和物质过程分析的关系。

一、常见的英语动词分类

笔者在整理有关英语动词分类的文献时发现，有影响和代表性的分类主要体现在一些权威的英语词典和英语语法著作中。因此，权且将其概括为词典分类和语法分类两大类，并分别加以综述。

(一)词典分类

当前，我国英语学习者使用的词典种类繁多，影响较大的主要有LongmanDictionaryofContemporaryEnglish(《朗文当代英语词典》，下文简称《朗文》)、OxfordAdvancedLearner’sDictionary(《牛津高级英语词典》， 下文简称《牛津》)、Merriam-Webster’s Collegiate Dictionary(《韦氏大学英语词典》，下文简称《韦氏》)、《新英汉词典》和《英华大辞典》等。

《朗文》自1978第一版问世以来，已历经多次改版。不同的版本对英语动词的分类也不尽相同。1978年版的《朗文》根据英语动词的功能和所涉及的参与者情况，将其分为六大类：联系动词、不及物动词、单宾语及物动词、双宾语及物动词、复杂宾语及物动词I(非限定性动词作宾语)和复杂宾语及物动词II(其它形式作宾语)[1]。而1987年版的《朗文》则简化了1978年版的分类，仅将英语动词分为三类，即及物动词、不及物动词和联系动词[2]。

《牛津》自1948年问世以来，以其丰富的词条、详尽的释义而深受广大读者的喜爱。迄今为止，该部词典已经历了八个版本，不同的版本有不同的特色。其对动词的分类有代表性的为第四版(1989)和第五版(1995)。其第四版将英语动词分为复杂宾语及物动词、双宾语及物动词、不及物动词、联系动词和单宾语及物动词五种，并根据这些动词的造句规律提出了相应的32种动词句型[3]。而在第五版中，《牛津》对英语动词的分类稍有不同，减少至四类：不及物动词、单宾语及物动词、双宾语及物动词和联系动词[4]。

相比较《朗文》《牛津》《新英汉词典》《英华大辞典》和《韦氏》对英语动词的分类则要简明得多，这主要是为了迎合英语学习者迅速掌握英语的需要。这几部词典仅将英语动词分为及物动词、不及物动词和助动词三类。

(二)语法著作的分类

基于句法或句法结构分析的需要，一些英语语法著作也对英语动词进行过尝试性的分类。Quirk等人在AComprehensiveGrammaroftheEnglishLanguage中，根据动词的意义和功能，将英语动词分为实义动词(full verbs)、原发性动词(primary verbs)和情态动词(modal verbs)三类[5]。而Lyda E. LaPalombara 认定并划分了英语的核心句型[6]：

NPs+Vi Birds fly.

NPs+Vt+NPdo The Child Liked the dog.

NPs+Vt+NPio+NPoc She sent the boy some books.

NPs+Vt+NPdo+NPoc They called Jim a coward.

NPs+Vt+NPdo+Adjoc We considered him silly.

NPs+Vtm+NPdo The man had several guns.

NPs+Vl+NPsc The girl became a leader.

NPs+Vl+Adjsc The girl seems happy.

NPs +be+NPsc The boy is a worker.

NPs+be+Adjsc Some people are happy.

NPs+be+advsc The dog is there.

(注：NP=noun phrase; s=subject; Vi=intransitive verb; Vt=transitive verb; do=direct object; io=indirect object; oc=object complement; Adj=adjective; Vtm=mid transitive; sc=subject complement; Vl=linking verb; be=be; Adv=adverb)

根据这些核心句，Lyda分化出六种英语动词：不及物动词、单宾语及物动词、双宾语及物动词、复杂宾语及物动词、联系动词和中介及物动词。我国学者章振邦则按照英语动词可否带宾语及其句法功能，将其分为及物动词、不及物动词、联系动词和情态动词四类[7]。对上述传统的词典及语法著作对英语动词的分类进行整理，我们发现，这些分类有着相同或相近的标准：及物性(如动词分为及物和不及物)和句法功能(如联系动词和助动词的区分)。毫无疑问，这些分类简洁明了，有助于英语学习者迅速掌握英语动词的习性及其语法功能，同时对于掌握动词的时态和语态也有极大的帮助作用。

二、物质过程小句中的动词

物质过程是及物性系统中的六个主要过程之一。按照系统功能语法的观点，物质过程是做事的过程，是指外部世界中的“做”和“发生”的过程，无论及物与否，表示物质世界所发生的各种活动和事件。因此，运动性和动作性是该过程最为明显的特征。

物质过程往往涉及两种内在的语义角色。具体说来，就是施动者(actor)和目标(goal)。施动者就是带来变化、致使动作发生的参与者，而目标则指该动作延伸并指向的对象。物质过程小句允许这两种语义角色同时出现或单独出现，见表1：

表1 物质过程小句中的语义角色

除了这两种参与者之外，物质过程还涉及到一些情景成分，如范围、位置、方式、缘由、偶合性及伴随等，如例a、b、c中的划线部分。

a. Two players injured themselves during the match.

b. Someone raised the fire alarm in the church.

c. He has lived in China for five years.

系统功能语法提出了“级”(rank)的范畴，将语言单位如语素、词、词组、小句和句子(小句的复合体)按照级阶大小排列，语素位于底部，而句子处于顶端，如图1所示：

图1 语言单位级阶

在语法分析中，我们发现，每一个上级单位由一个或多个下级单位组成。如句子可以由一个或多个小句构成，而一个小句可以包括多个词组，以此类推。由于过程所展示的是一个由参与者和(或)目标和其它语义角色如环境成分和范围共同作用的一个相对完整的动作，其语义应对应于“小句”这一语法单位。因此，物质过程小句专指由表示整个过程的动词来体现的一类小句。同及物性系统类似，物质过程也是一个极其复杂和庞大的一个系统，如图2所示。

图2 物质过程系统

在谈到转换型小句和创造型小句时，韩礼德给出了大量的动词用以说明这两个物质过程中最重要的分支[8]。有的动词可以表示转换，有的动词可以表示创造。但是，这些动词缺乏一种系统的分类，即哪一类动词可以用于转换型过程，哪一类动词可以用于创造型过程。我们知道，动词在物质过程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当然，对于其它过程来说，其重要性也是一样的)，它们是物质过程的核心。然而，并非所有动词都能用于物质过程，也不是所有类型的动词都能用于同一类型的物质过程。在动词类别与物质过程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对应关系。因此，动词分类对物质过程分析以及更好地理解和把握该过程都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但是，传统的英语词典及语法著作对英语动词的分类太过于模糊和笼统，对于更为精细、要求更高的及物性分析没有太大的帮助。因此，本文旨在找出适用于物质过程的动词类型。这里有两点需要澄清：第一，上文对物质过程类型的划分是为了更好地了解物质过程的特点以及动词在过程中的重要作用，从而为动词类型的划分提供帮助；第二，本文并非要将现有的英语动词进行重新分类，一是因为这样的分类太过于困难和复杂，二是因为这样做没有现实的需要。英语动词分类可以借鉴汉语动词的分类方法。我国著名语言学家赵元任曾经按照汉语动词所出现的语境，将动词分为9类：不及物动作类动词、不及物质量类动词、状态动词、及物动作类动词、及物质量类动词、类别动词、动词“是”、动词“有”和助动词[9]。该分类同时兼顾了动词的及物性和语义，使得它显得更为合理。本文主要从英语动词的语义入手，按照物质过程的特征和要素析出能够用于物质过程的动词类型。因此，语义考量就成为本文对英语动词进行分类的标准。

上文已经提到，物质过程最为明显的特征是“做事”和“发生”，按照该特征来对照英语动词，本文发现，能够用于物质过程的英语动词有以下几类：

i. 运动类动词

该类动词还包括一些动词短语，它们既可以是及物的，也可以是不及物的，如cross, enter, leave, pass, go in, fall into等。该类动词最明显的特征是方向性。动词宾语(如果有的话)大多是目的地，也可以是出发点，还可以是途径地。

ii. 纯动作类动词

该类动词动作意味十分明显，这也是辨别物质过程最简单易行的方法。该类动词包括produce, attack, beat, break, dig, fire, sweep等。见以下两例：

d. The soldier fired on the enemy.

e. They produced the biggest computer in the world.

iii. 致使类动词

该类动词和上述两类动词最大的区别是，该类动词都是及物动词，都带有宾语(或补语)，包括cause, make, modernize, glorify, wake up等。

f. The teacher asked his students to hand in their exercise books on time.

g. His words made me happy.

iv. 给予-获取类动词

该类动词是从纯动作类动词分化而来，因此其动作意味也十分明显；该类词包括给予类和获取类两类，如give, donate, get, obtain, acquire, receive 等。

h. The retired professor donated all his books to the library.

i. He finally got what he wanted.

v. 交互类动词

该类动词最明显的特征是，施动者与目标的关系是相互的，目标变为施动者，或施动者变为目标，物质过程小句在语义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其主题结构发生了一些变化。该类动词包括marry, communicate, intersect, accompany等。需要指出的是，并非所有交互类动词都能用于物质过程。请看下列句子并进行比较：

j. John married Alice. / Alice married John.

k. Line A intersected Line B. / Line B intersected Line A

上述五类动词只是众多英语动词中的一部分，数量虽然不多，但却为不同类型的物质过程提供了丰富的词源，并成为我们认识并描述描写客观物质世界的基础。

三、英语动词分类与物质过程小句的对应

上文已经提到，物质过程系统网络十分庞大和复杂。该过程的主要承载者物质过程小句也可以按照不同的标准进行分类。根据韩礼德的观点，这几个标准分别为动词的及物性、语态和动作的类型。相应地，物质过程小句可以分别划分为描写小句与结果小句、启动小句与被动小句、转换型小句与创造型小句。这些物质过程小句各有特点，对动词的要求也不尽相同。换言之，不同的物质过程小句对应不同的英语动词。

(一)描写小句与结果小句VS动词类型

韩礼德最早对描写小句和结果小句做了区分[10]。根据他的观点，含有不及物动词的物质过程小句就是描写小句，而含有及物动词的物质过程小句为结果小句。而结果小句可以按照第一主目有无生命可以分为事件小句和动作小句，按照宾语的性质可以分为目标结果小句、范围结果小句和受益结果小句。按照此特点，用于描写小句的动词可以是部分运动类动词和部分纯动作类动词，而用于结果小句的动词由于要求必须是及物动词，所以对这些动词进行筛选，合适的动词为部分运动类动词、部分纯动作类动词、致使类动词、给予-获取类动词、部分交互类动词和部分对应动词及例句见表2：

表2 与描写小句和结果小句对应的动词类型、例词和例句

(二)起动小句与被动小句VS动词类型

物质过程小句都有内在的参与者，即动作者和目标，如例a、b所示：

a. The boy was running.

b. The boy was kicking the ball.

c. The ball was kicked by the boy.

在a句中，动作running仅仅局限于动作者the boy。而在b句中，动作kicking延伸到了另一个参与者即目标the ball。无论是在a句还是在b句中，动作者the boy都居于句首，充当小句的主语。因此该两小句在语法上被称为主动(小)句，在系统功能语法中则被称为起动(小)句(注意，"The glass broke"和起动小句有所不同，该小句涉及作格及中动问题，不在本文考察范围之内)。在c句中，由于动作者被移至句尾，目标则出现在句首位置，充当了句子的主语。因此，c句又被称作被动小句。起动小句对动词的区分并不严格，既可以是及物的，也可以是不及物的。但对于被动小句来说，其动词则必须是及物的。照此特点，部分运动类动词、部分纯动作类动词、致使类动词、给予-获取类动词以及部分交互类动词可用于起动小句，用于被动小句的动词也大致相同，但运动类动词以及交互类动词极少用于被动，见表3：

表3 与起动小句和被动小句对应的动词类型、例词和例句

(三)转换型小句与创造型小句VS动词类型

物质过程的结果会影响不及物动词小句的动作者，也会影响及物动词小句的目标。而该结果的性质则是辨别转换型小句和创造型小句的常见标准。如果动作者或目标是由过程产生或存在的，该过程就是创造型过程；如果动作者或目标是先前就已经存在，只是由于过程的发生而导致了一些变化，该过程就是转换型过程。从语义上讲，转换型小句和创造型小句都是针对动作者或目标发生了什么而展开的。根据结果的性质，转换型小句又可以分为精制型小句、延伸型小句和加强型小句三种。

在转换型小句中，其结果往往是已有的动作者(不及物)或目标(及物)某个方面所发生的变化。而在创造型小句中，因过程的发生而产生了动作者(不及物)或目标(及物)。因此，d句和e句在小句类型上是截然 不同的。d句时创造型，e句是转换型。

d. She painted a portrait of the artist.

e. She painted the house red.

根据这两种小句的特征，用于转换型小句的动词有运动类动词、纯动作类动词、致使类动词、给予-获取类动词和部分交互类动词，而能用于创造型小句的动词仅仅为纯动作类动词。这是因为，其它四种动词只可能对动作者或目标产生变化，而不会创造这两者。

表4 与转换型小句和创造型小句对应的动词类型及例词

四、结语

物质过程是一个非常庞杂的系统，该过程的实现要依赖动词来完成。因此，动词之于物质过程犹如水之于鱼。对动词进行分类能更好地透视这种过程。然而，传统的动词分类无法行之有效地对物质过程进行分析。因此，另辟蹊径，从语义入手对动词进行考量和分类就能较好地解决这一问题。

[1]LongmanDictionaryofContemporaryEnglish. Longman Group UK Limited，1978.

[2]LongmanDictionaryofContemporaryEnglish(2ndEdition). Longman Group UK Limited，1987.

[3]OxfordAdvancedLearner’sDictionary(4thEditi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9.

[4]OxfordAdvancedLearner’sDictionary(5thEditi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5.

[5]Quirk, Randolph, Sidney Greenbaum, Geoffrey Leech and Jan Svartvik [M].AComprehensiveGrammaroftheEnglishLanguage. Longman Group Limited，1985：96.

[6]LaPalombara, Lyda E.AnIntroductiontoGrammar：Traditional,Structural,Transformational[M]. Winthrop Publishers, Inc.，1976：117-122.

[7]章振邦. 新编英语语法教程(教师用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4:96.

[8]Halliday, M. A. K. & C. Matthiessen.AnIntroductiontoFunctionalGrammar[M]. London：adward Arnold，2004：187- 189.

[9]赵元任.中国话的文法[M]. 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68:663-664.

[10]Halliday, M. A. K. Some Notes on ‘Deep Grammar’ [J].JournalofLinguistics, 1966 (2)：57-67.

ClassificationofEnglishVerbsandAnalysisofMaterialProcess

WANG Chang-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Neijiang Normal University, Neijiang 641199, Sichuan)

Material process is the process of “doing” and “happening”. It depends on the use of verbs for its realization. However, not all verbs can be used in material process. For the need of syntactical analysis, the traditional English dictionaries and grammar works have made some classifications according to their transitivity and functions. But such classifications are not so helpful for the analysis of material process. From the semantic meanings of English verbs, five kinds of English verbs can be separated out on the basis of features and elements of material process. They are motion verbs, pure action verbs, causative verbs, giving-gaining verbs and alternant verbs.

English verbs; classification; material process

H313.1文献识别码A

1674-1730(2017)06-0029-05

2017-02-24

四川省教育厅项目《物质过程之英汉对比研究》(07SB123)

王长安(1970—)，男，陕西城固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功能语言学、语用学和翻译研究。

【责任编辑赵建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