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译者主体性角度看文学翻译中的“创造性叛逆”
2017-12-14杜昕颖
杜昕颖
【摘要】法国文学社会学家埃斯卡皮提出的“翻译总是一种创造性叛逆”的说法引入中国大陆学界后,引发了热烈的反响。而译者的主体能动性使身兼双重身份的译者在翻译时必定会受到其语言功底、价值观、翻译观等的影响,从而引起创造性叛逆。但这种创造性叛逆不能背离原作的精神风貌,损害原作的艺术价值。本文将浅析从译者主体性看文学翻译中的创造性叛逆,继而明确译者主体性在文学翻译中的重要性。
【关键词】文学翻译 译者主体性 创造性叛逆
在传统的翻译观念里,译者通常被赋予“仆人”的身份,因为译者在人们的眼里多是在传达原作者或发话者的话语意思,并且还要让读者或听者理解或明白原作者和发话者的意思。为此,翻译研究者总是用不同的翻译理论或方法追求同一个目标:表述对于原文的“忠诚”。但是现实却并非如此,由于一门语言转换到另一门语言,翻译行为时时刻刻都必须处理不同民族、语言、文化之间的差异。影响翻译的因素如此之多,译者往往不知道该如何最大限度地做到忠诚。所以,笔者认为“绝对忠实”实属遥不可及,且追求原作和译作的“绝对忠实”忽视了译者的能动性和创造性。而即使有些译者的译文与原作者的意图并不完全符合,但是却受到不同国家、民族或阶级读者的喜爱,这种现象也值得我们思考和探索。
一、创造性叛逆
“翻译总是一种创造性叛逆。”法国文学社会学家埃斯卡皮首先提出这一观点,他在《文学社会学》一书中继而指出:“说翻译是叛逆,那是因为它把作品置于一个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参照体系里(指语言);说翻译是创造性的,那是因为它赋予作品一个崭新的面貌,使之能与更广泛的读者进行一次崭新的文学交流;还因为它不仅延长作品的生命,而且又赋予它第二次生命。”该学说一经出世就引起了广泛争议,但是也为翻译活动做出了创造性的解释。国内学者谢天振教授在研究中把文学翻译中的创造性界定为译者以自己的艺术创造才能去接近和再现原作的一种主观努力,把文学翻译中的叛逆定义为在翻译过程中译者为了达到某一主观愿望而造成的一种译作对原作的客观背离。创造性与叛逆在翻译实践中互为因果,是一个密不可分的和谐的有机体。
二、从译者主体性在创造性叛逆中体现
译者的主体性,反应在译者地位的确立。以往的翻译研究者翻译研究的出发点都在于对原文和译文进行语言层次的比较,翻译也似乎成了纯语言转换,译者也成了依附于原文的奴仆。而今,作为翻译主体性研究的分支,译者主体论研究已成为人们探讨的对象。
金圣华教授认为“翻译的过程就是得与失的量度,过与不足的平衡。译者必须凭藉自己的学养、经验,在取舍中作出选择。”她所说的“量度”、“平衡”和“选择”,实际上既承认译者所承担的责任与特殊的地位,又赋予了译者以创造地位,也是对译者主体意识的肯定。由此可知,译文即是译者一切选择的最终体现和结晶;首先,译者是作为原作的读者存在的。作为读者,必然也要涉及到对原作的理解,而这不可避免地受到本人价值评判标准、文化修养、生活阅历和审美情趣等因素的影响。而这种对原作主观性理解反映在译文的创作中就是一种创造性叛逆。其次,译者作为译本的创造者存在。根据杨武能先生所述,翻译活动的特性应该是:作家-原著-翻译家-译本-读者。原著和译本都是作家、翻译家和读者之间进行思想和情感交流的工具和载体,都是创造的客观。在对原文有了理解后,就进入到译者的创作过程。译者在长期的翻译工作中必然会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形成自己的翻译观,有自己独特的追求目标,从而引起“创造性叛逆”的发生。
三、创造性叛逆在文学作品中的体现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承载了大量的历史,还蕴涵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的文化信息,从而导致整部作品在不同读者面前展开不同的画面。文学作品因其包含的信息多样性和特定美学功效体现出多义性、模糊性和不确定性。再加之社会意识形态、政治形势和习俗传统等社会文化因素的干扰,文本的意义也因此变得隐晦多元。译者在将其从一种语言环境转移到另一种语言环境中时,为了最大程度地寻找在译入语环境中的还原,贴合原文的神韵,必然要发挥其主观能动性,进行大量的创造性活动。
现以夜莺与玫瑰的译本为例分析:
“One red rose is all I want,”cried the Nightingale,“Only one red rose! Is there no way by which I can get it?”“There is a way,”answered the tree,“but it is so terrible that I dare not tell it to you.”“Tell it to me,”said the Nightingale,“I am not afraid. ”
林徽因译本:夜莺央告说:“一朵红玫瑰就够了。只要一朵红玫瑰! 请问有甚法子没有?”那树答道:“有一个法子,只有一个,但是太可怕了,我不敢告诉你。”“告诉我吧。”夜莺勇敢地说,“我不怕。”(P20)
原作讲述了夜莺想觅得红玫瑰而求之不得的困境,王尔德原作将夜莺用 she 来称呼,明显是将夜莺拟人化了,當作和人一样是有感情、有灵性的生命体。“cried”在夜莺祈求玫瑰树时出现了四次,而林徽因充分发挥了译者的能动作用,采取了四种不同的译法,比如夜莺“勇敢地说”一句中,原文并没有出现与“勇敢”相关的表述,这里译者添加了原文没有的表达,就上下文语境看,并没有影响原作的文学风格,反而凸显了夜莺的牺牲精神和心灵之美,通过意译法和增添法来最大程度还原原著意趣。夜莺终究不是人,但王尔德的童话里刻画了夜莺类似于人的心理活动,这需要译者发挥主观能动性去揣摩探究。
四、结语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创造性叛逆活动总是存在于文学翻译之中,这一活动与译者的主体性紧密相关。译者从自身所处文化语境出发,带着自身的学识涵养、审美观念和欣赏习惯等内在因素及他对外界的态度,形成自身对原作原意的理解,再根据自己语言水平、翻译方法、翻译观等进行创造性活动,所有这些都会构成创造性叛逆,所以,译者主体性在文学翻译中地位举足轻重。
参考文献:
[1]林徽因,马晓佳,译.夜莺与玫瑰[M].中国青年出版社,2012:18-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