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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弼时开创红二方面军无线电侦察工作

2017-12-11路福贵

党史纵览 2017年12期
关键词:红六军团任弼时贺龙

路福贵

在土地革命战争年代,中央苏区有一支无线电侦察部队,曾被毛泽东誉为“红军科学的千里眼、顺风耳”“没有二局,长征是难以想象的”。据中央军委二局红星奖章获得者、红军译电员邹毕兆后来回忆:“1936年10月,第二、四方面军到达陕甘宁,3个方面军胜利会师,3个破译单位也很快合到一起。二方面军的破译工作最先是任弼时同志搞起来的。他从中央根据地去六军团后,借鉴中央红军的破译工作,亲自搞起破译来,接着由王永浚同志搞。他们的破译单位为了保密,对外称‘小电台。王永浚同志人称王教官,是二方面军破译密码的能手。”

邹毕兆说的这段话,蕴藏着历史深处一段可歌可泣的传奇故事。

从“红小鬼”中培养“数码脑袋”

任弼时(1904~1950),从小就德才兼备,是长沙明德中学高才生。他16岁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17岁赴莫斯科东方劳动者共产主义大学学习。1925年任共青团中央总书记。1931年任中央政治局委员。12月任苏区中央局副书记。1933年,赴湘赣苏区任中共湘赣省委书记、湘赣军区政治委员。

任弼时在中央苏区担任中央局副书记,长达两年多。他深知中央红军已经拥有了“秘密武器”——破译敌军密电码,特别是1933年5月初、5月底,湘赣军区根据邹毕兆破译敌军密电转发的《密息》情报,在九渡、棠市两次设伏,取得两次大捷,歼敌3个团。因此,1933年6月,在调到湘赣军区时,任弼时满怀着推广中央红军建立无线电侦察部队的先进理念,带去了一部5瓦电台。一到苏区,他便立即着手建立、加强无线电技术侦察工作。

任弼时特别重视从内部培养无线电技术人才。他学习毛泽东、朱德在“红小鬼”中层层优选“有文化、可造就”的“数码脑袋”的经验,连续举办3期无线电训练班。21名“数码脑袋”经培训陆续上岗,为军团领导决策提供了情报、通讯保证。1934年8月,任弼时率领红六军团西征,与红二军团会合,跨越15个省、纵横2.5万余里,历时2年多,突破了敌人130个团的围追堵截,胜利到达甘肃山城堡,实现了3个方面军的大会师。会师时,红二方面军拥有的电台已经由1部发展到8部,报务技术人员22人。

一把手亲自破译密电

1933年6月,任弼时到了湘赣苏区,立即成立无线电队,明确规定:电台除定时执行联络任务外,大多数时间都用来侦收敌人的电报。在侦察时,任弼时既具体指导,又具体参加破译。时任红二军团机要科长、译电员的陈琮英(任弼时夫人)回忆:“1933年6月3日到达湘赣苏区永新后,弼时同志就开始搞情报。主要是弼时同志一個人猜译敌人密码,我帮助他搞译电。弼时同志只要不开会,他就猜。”“从1933年6月到1934年2月,共计破译敌军密码10至15种。后因战事频繁,领导精力无暇兼顾,即调王永浚专门从事密码破译工作。”

红六军团译电员彭富九(开国少将)回忆说:“任弼时同志身负党政军要职,工作十分繁忙。他不仅亲自抓这项工作的建设,还亲自破译敌人的密码,从中获得了很多重要情报。例如1934年4月5日的沙市战斗,就是他侦获了敌人进攻计划、兵力部署、出动时间和行进路线,我军事先设伏,而取得了歼灭敌四十三旅600人、俘敌1000余人、缴枪2000余支、活捉敌旅长侯鹏飞的胜利。”

时任红六军团无线电队政委的江文说:“任弼时同志对破译密码抓得很紧,又很具体。他要我们先把敌军西路军总司令何键和第一纵队刘建绪6个师的电台联络情况搞清楚,把他们往来电报收下来,搞清电报是谁发给谁的。再将收到的电报送给他,再一起研究破密问题。任弼时经常进行具体指导破密,强调熟悉敌军公文格式,强调抓两头,突中间,强调要熟记3000至4000个明码,为破密打好基础。”

由于破译了敌军密电,红军不仅打了几个胜仗,还几次化险为夷。1935年8月,红军到达津市地区,总指挥部设在大堰挡。傍晚破译了敌方密电,获悉敌机将于次日凌晨来轰炸,当晚总指挥部向西转移了几十里。第二天早晨,敌机围着大堰挡狂轰滥炸,我军毫发未损。

尊重科技,尊重人才

在狠抓内部培训的同时,任弼时又非常重视不拘一格引进人才。当年,国民党占据城市,掌握着经济科技文化人力资源。共产党实行武装割据,必须采取正确政策,争取这些资源为我所用。

张有年,原来是国民党二十六路军的报务员,报务技术很强,1931年宁都暴动时参加革命。任弼时对他高度信任,一直让他担任侦察台队长。

王永浚,湖南军官无线电学校毕业,曾任国民党六十三师无线电队队长,1933年5月被俘,参加了红军。任弼时“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聘任他为湘赣军区无线电训练班教员,很快就培训出20多名能够上机操作的报务员。为了调动起义和被俘技术人员的积极性,红军按技术等级每月发给他们津贴,夜班还有夜餐费。而一般红军战士则是没有津贴的,任弼时也和普通战士一样,每天只有5分钱的菜金。王永浚深受感动,积极向党靠拢,对红军侦察破译工作做出了重大贡献。王永浚在回忆录中满怀深情地写道:“任弼时在党务、政务、军务繁忙之中,不怕疲劳和困难,从事密码破译工作,并破译出若干种密码。其中有一种密码,是西路‘剿共军的主要秘本,却被不从事此专业的政治家任弼时所猜译出来,确是一项难能可贵的成就。任弼时夫人陈琮英是个机要秘书,协助任弼时译了大量的电报,又在任弼时指导下做了部分校译工作。他们一对贤明夫妇共同掌握一个方面的破译工作,诚属可歌可颂之事。任弼时同志作为一位无产阶级的政治家,兼做密码破译工作,成为红六军团、红二方面军无线电技术侦察工作的创始人,使我十分钦佩和尊敬。”在任弼时的感召下,王永浚在军区无线电学校教课的同时,主动请缨,为领导分忧,要求把无线电队侦察、校译后的敌军密电码多复写一份给他破译。当天中午接到密电码,当天晚上就破译出30个字。他废寝忘食,连续奋战24小时到第二天中午,终于破译出第一本密电。随后,王永浚又多次参与破译工作,速度日渐加快,陆续破译普通密码本30种、特密本25种、来去密本5种,合计60种。江文回忆:“湘赣苏区周围敌军密码绝大部分被破译,敌军动态我们很清楚。”endprint

两种“间接侦察”,二、六军团会师

1934年8月,任弼时接中央密电,率领红六军团西征,与贺龙红三军(后恢复二军团番号)会合。但是,贺龙部队没有电台,联系不上。任弼时只好采取“间接侦察”办法,从破译敌军密电入手,只要发现敌军密电中有“贺龙匪部”动向,便立即紧紧追踪。但是,有好几次任弼时派出的尖兵接近了贺龙的部队,却又被错认为是敌军而迅速脱离,跑得更快。就这样一直追踪78天,跨越湘鄂川黔4省、2500余公里,一直到1934年10月4日才追上。

而贺龙率红二军团,也是在没有电台的情况下,以国民党报纸刊载的中外电讯为唯一的消息来源。一次,贺龙、关向应从南腰界小学的一份报纸上看到“江西萧克匪部第六军团窜入黔东,企图与贺龙匪部会合”的消息,便立即兵分两路,主动出迎。终于在黔东印江县木黄镇,凭着缀有红星的两顶红军帽子,二、六军团胜利会师。1934年10月26日,两军在南腰界召开庆祝会师大会,任弼时宣读了中共中央祝贺两军会师的贺电。贺龙说:“二军团有两年多的时间与中央失去联系,弄得我们好苦啊!今后对电台一定要保护好,就是部队损失一个团,也得保住电台!”得知红二军团电台坏了,任弼时马上从红六军团仅有的两部电台中调一部送去。11月16日,中央发来密电,决定成立中共湘鄂川黔边省委,任弼时为书记。同时成立军区,任弼时、贺龙分别兼任湘鄂川黔军区政委和司令员。

精益求精,打造“破译尖刀”

1934年11月16日,红二、六军团密切配合,在龙家寨打了第一个大胜仗,歼灭敌军龚仁杰、周燮卿2个旅,缴枪2000余支。令人高兴的是,此仗缴获了敌人一部电台,六军团又有两部电台了。任弼时决定组建侦察小分队,从无线电大队中挑选觉悟高、技术全面的张有年为队长,任命机要科长龙舒林为分队政委,并选送4名精干的报务员,破译能手王永浚也调入小分队。有了“破译尖刀”,湘鄂川黔苏区的无线电侦察工作又有了新的突破。龙家寨、陈家河、桃子溪和忠堡歼灭战等,都是因为破译敌军密电才打了胜仗。

1935年6月,红二、六军团采取“围点打援”战术,将敌人包围在湖北省宣恩县城。而增援敌军能否按照我们的计划钻进“口袋”,是任弼时与贺龙最关心的问题。部队出发时,机要科长报告:电台截获了敌人的一份密码电报,正在破译。任弼时当机立断,留下帮助破译。密电被破译后,任弼时在审阅时,发现这是敌军第一纵队司令兼四十一师长张振漢“增援宣恩城的作战行军序列、时间、人员、装备”的绝密电报。任弼时立即快马加鞭赶上贺龙,经过紧急磋商,他们最后选中来凤到宣恩中间的忠堡作为伏击点。作战计划确定后,一声令下,红军主力部队连夜急行军65公里,直奔忠堡,在大路两边抢占山头,设下埋伏。敌人果然按时钻进了“口袋”,经过激战,敌人师部和一个旅被全歼,敌纵队司令兼师长张振汉也当了俘虏。歼灭战开始前,任弼时批准给被围之敌军电台发了一份明码电报:保管好电台,可受到优待。战斗结束后,不仅缴获了两部完整的电台,而且电台人员都参加了红军。其中一位后来还当了共和国邮电部副部长。

(责任编辑:张文军)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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