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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嘉万年间的书画消费
——世风

2017-12-11叶康宁

大观(书画家) 2017年3期
关键词:书画消费

叶康宁

明代嘉万年间的书画消费
——世风

叶康宁

世风的转变与经济的发展休戚相关。

收藏家项元汴

嘉万年间虽然北有边警,南有倭患,但空前繁荣的经济①依然为明帝国营造出一片承平景象。以士商为主体的有闲阶层热衷于声色犬马,庋藏书画不仅是时尚,更是评判清浊、区分雅俗的标杆。《万历野获编》的一段记述有助于我们了解当时的书画消费。

嘉靖末年,海内宴安,士大夫富厚者,以治园亭、教歌舞之隙,间及古玩。如吴中吴文格之孙,溧阳史尚宝之子,皆世藏珍秘,不假外索。延陵则嵇太史应科,云间则朱太史大诏,吾郡项太学,锡山安太学、华户部辈,不吝重赀收购,名播江南。南都则姚太守汝循、胡太史汝嘉,亦称好事。若辇下则此风稍逊,惟分宜严相国父子、朱成公兄弟,并以将相当途,富贵盈溢,旁及雅道。于是严以势劫,朱以货取,所蓄几及天府。②

为了搜罗古玩(包括书画),有闲阶层或以势劫,或以货取,竞相攀比,不遗余力。沈德符列出的这个名单几乎囊括了所有明代书画收藏的荦荦大者。

“吾郡项太学”指嘉兴收藏家项元汴,他资力雄赡,家财百万,又不吝重金广加收罗,故而“三吴珍秘,归之如流”。③“锡山安太学、华户部”指无锡收藏家安国、华夏。安、华两家是嘉万年间的无锡巨富,安国对骨董书画“随在搜罗,不惜物力”,单是《石鼓十拓》(先锋本、中权本、后劲本)就“搜罗廿载,耗费万金”④。华夏“尤喜古法书图画,古金石刻及鼎彝器物”,“每并(饼)金悬购”,故而家蓄不乏“魏、晋、唐贤剧迹”。⑤“分宜严相国父子、朱成公兄弟”指严嵩、严世蕃父子与朱希忠、朱希孝兄弟。严氏父子籍没之物,载于《天水冰山录》一书,计有墨刻法帖三百五十八轴(册),古今名画手卷册页三千二百零一轴(卷、册)。⑥朱氏兄弟也是“所蓄名书画甚众”。⑦

书画消费如火如荼不仅体现在藏家上,也体现在价格上。以宋拓《定武兰亭诗序》为例,洪武八年,在陈真人手上,仅“欲售白金百两”。到了嘉万年间,项元汴给它的标价竟是:“其值四百廿金”⑧,增加了三倍多。可以说,浮华渐盛的嘉万年间是又一个书画消费的高峰期。因此,研究明代后期的书画消费,嘉万年间是一个无法绕开的时段。

世风指在一定时期内,人们思想观念和生活行为的普遍倾向。世风是社会经济发展的结果与反映,同时,又反作用于社会经济的方方面面。正如宋应星所言:“风俗,人心之所为也。人心一趋,可以造成风俗;然风俗改变,亦可以移易人心。”⑨

嘉万年间的世风主要是崇奢黜俭,与奢靡之风紧密相连的是有闲阶层的长物之好。它们构成了书画消费的外部环境,《清明上河图》的消费个案就在这样的历史语境中揭开大幕。

一、奢靡之风

名家书画值高价昂,是一种典型的奢侈品。因此,书画消费与社会风气的崇奢黜俭常常联系紧密。洪武年间,由于战乱方定,百业凋敝,民无余财,社会风气崇俭黜奢,书画市场颇为低迷。朱元璋曾经问裱画工盛叔彰:“彼图既成,鬻之于市,人有买者乎?”盛叔彰答曰:“近年以来缺……乃世乱方定,人各措衣食而不暇尔。”⑩随着经济的复兴,民众日富,奢靡日甚,书画消费也如火如荼。嘉万年间,甚至出现“(文)太史之字与画,毋论真鼎,即其厮养赝为者,人争重值购之。”与前期相较,可谓冰炭两重天。

明代世风大抵以成化为分水,前期崇尚敦厚俭朴,后期趋向浮靡奢侈。方志、笔记、奏疏为我们考察社会风气的转变提供了丰富的史料。

世风的转变与经济的发展休戚相关。正如陆楫所言:“先富而后奢,先贫而后俭,奢俭之风起于俗之贫富。”

随着奢靡之风的蔓延,私家园林的兴建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潮。以苏州府城为例,当时面积不足二十平方公里,园林就有八十多处,可谓星罗棋布。据何良俊说:“凡家累千金,垣屋稍治,必欲营治一园。若士大夫之家,其力稍赢,尤以此相胜。大略三吴城中,园苑棋置,侵市肆民居大半。”广厦千间,夜眠八尺。造园早已超越了生活消费的范畴,成为体现身份与地位的奢侈消费和文化消费。

园林建成,自然免不了装饰点缀。既能免俗又可夸耀的装潢无过于文化,而名家书画又是最有代表性的文化符号之一。有闲阶层大都深谙此理,于是书画消费便与造园消费互为表里,相辅相成。嘉靖年间,徐默川筑紫芝园,“园初筑时,文太史为之布画,仇实父为之藻绘。”园中的楼堂轩榭也都延请名家题写额匾,“……堂曰永顺,文太史手书。……堂西有楼曰五云,题亦自太史。……再入为友恭堂,许元复先生书额。……堂曰东雅,文太史书。……楼名白雪、水槛名遣心,皆出太史公。……”时贤手泽不仅为紫芝园添色,更为园主人增光,因为能够延请这些名流挥毫表明园主人的社会地位也非同一般。

文徵明《真赏斋图》

不少私家园林的主人还延请画家绘制园中美景或自己的生活场景。这一类绘画可以看成是园主人为了彰显风雅留名后世而在纸上建立的纪念碑,如文徵明为华夏绘制《真赏斋图》,并作《真赏斋铭》,直言:“后有考德,视我铭诗。”《文心雕龙》云:“铭者,名也!”此类图绘的作用由此可知。装饰点缀之外,园林的陈设也与书画关系密切。文震亨就说园林要“陈金石图书”,才能“令居之者忘老,寓之者忘归,游之者忘倦”。钱谦益也说:“士大夫闲居无事……居处则园林池馆,泉石花药;鉴赏则法书名画、钟鼎彝器。”可以说:造园在很大程度上带动了嘉万年间的书画消费。

凡勃伦说:一个富裕的有闲阶层,“要获得尊荣并保持尊荣,仅仅保有财富或权力还是不够的。有了财富或权力还必须能提出证明,因为尊荣只是通过这样的证明得来的。财富有了证明以后,不但可以深深打动别人,使人感觉到这位财富所有人的重要地位,使人一直保持这个活跃的印象而不磨灭,而且可以使这位所有人建立起并保持一种自鸣得意的心情”。这句话为明代后期的奢靡之风提供了绝佳的诠释。奢侈消费和文化消费就是有闲阶层为了获得并保持尊荣而提出的“证明”。

二、长物之好

与奢靡之风相联系的是长物之好“。长物”语出《世说新语·德行》“(王)恭平生无长物”,意思是多余的东西。后来引申为并非生活必需品的闲适游戏之物。文震亨的《长物志》就是介绍闲适游戏之物的书籍,书画是其中的主要内容之一。

谢环《杏园雅集图》

奢靡之风在嘉万年间达到极致——天下靡然向侈。当道者忧心忡忡,屡有“禁奢”之论。奢侈被当成世风败坏的罪魁祸首,“夫奢之为害,不止贫而已也。官之贪民,民之为盗,上之虐下,下之慢上,礼仪之风熄,廉耻之道丧,皆自奢侈为之”。

方朝野上下、庙堂内外津津热议如何“去恶迁善”之际,一位名叫陆楫的有闲绅士却唱起了反调,大谈“奢易为生”,奢侈消费可以损有益而补不足。他说:“大抵其地奢则其民必易为生,其地俭则民必不易为生者也。”又说:“盖俗奢而逐末者众也。只以苏、杭之湖山言之,其居人按时而游,游必画舫、肩舆、珍馐良釀,歌舞而行,可谓奢矣。而不知舆夫、舟子、歌童、舞妓,仰湖山而待爨者不知其几。”并说“奢俭之风起于俗之贫富,虽圣王复起,欲禁吴越之奢,难矣!”有了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极尽奢侈的造园消费自然可以说成是“营土木以食贫者”的慈善赈济。然而,在“崇俭黜奢”的传统惯性面前,“崇奢”的论调毕竟难据主流。

奢是恶行,俭是美德。有闲绅士纵使有如簧之舌也难以改变这一根深蒂固的观念。更何况“中国两千年,都是以道德代法律,至明代而极”,奢侈消费一旦引起众议,就会和个人品行联系起来。

古玩书画变成“清雅”的代名词。袁宏道说:“今之人慕趣之名,求趣之似,于是有辨说书画,涉猎古董以为清。”冯梦龙也说:“书画金石以清其玩。”书画是“古高人胜士”“风神之所寓”,每天披图坐对,可以清心,可以脱俗,“能扑面上三斗俗尘”。陈子野更是放言:“人家壁上无墨,阶前无草者,不可与之往来。”

孙克弘《消闲清课图·展画》(局部)

古玩书画消费成功地把奢俭之争转化为雅俗之辨,有闲阶层为奢侈找到了合理的借口。借古玩书画消费,他们既可以彰显清雅,又可以堂而皇之地夸示财富。

对于士阶层而言,书画消费是最为理想的自我标榜手段。他们既是鉴藏家,又是书画家。如谢肇淛所言:有明一代“布衣处士以书画显名者不绝”。钱泳亦云:“大约明之士大夫,不以直声廷杖,则以书画名家,此亦一时习气也。”基于自身利益之考虑,在所有的奢侈品中,他们把书画抬到了最高的位置。“赏鉴家以古法书名画真迹为第一,石刻次之,三代之鼎彝尊罍又次之,汉玉杯玦之类又次之,宋之玉器又次之,窑之柴、汝、官、哥、定及明之宣窑、成化窑又次之,永乐窑、嘉靖窑又次之。”这样,他们既可以凭借高于常人的鉴赏力获得更多的尊重,又可以抬高自家收藏或自己创作的书画作品的价值,在红尘人事的交际中占据主动。正如万木春所言:“文人画是一种特殊的礼物。画家作画的动机或为牟利,或为社交,又或兼而有之。”在他们孜孜矻矻地努力下,名家书画成为彰显身份的文化符号。

在《岩栖幽事》中,陈继儒还论及把玩古帖的五大益处:

裒访古帖,置之几上,其益有五。消永日,汰俗情,一益也;分别六书宗派,二益也;多识古文奇字,三益也;先贤风流韵态如在笔端,且可以搜其遗行逸籍,交游宅墓,四益也;不必钩拓,日与聚首如薰,修法自然得解,五益也。

书画消费既可以“消永日”,表明自己有闲暇,又可以“汰俗情”,彰显自己有品位。有闲暇有品味的消费者自然有不同凡俗的身份和地位。

长物之好与闲适的生活状态联系紧密。唐人张彦远热衷于书画收藏,“妻子僮仆,切切蚩笑。或曰‘终日为无益之事,竟何补哉?’”张彦远答曰:“若复不为无益之事,则安能悦有涯之生?”真是令人绝倒的妙语。如果不是生活闲适,又有谁能够“终日为无益之事”?明人高濂强调闲“可以养性,可以悦心”,向往在“心无驰猎之劳,身无牵臂之役,避俗逃名,顺时安处”的生活状态下,“坐陈钟鼎,几列琴书,拓帖松窗之下,展图兰室之中”。

凡勃伦有言:“显示经济实力以赢得荣誉、保全声望的办法,就是有闲以及进行夸示性消费。因此,在任何阶层中,只要有可能,这两种办法——有闲和夸示性消费——都会盛行。”可见,书画消费有益无益本无关宏旨,对大多数消费者而言,只需要彰显出自己的闲适和品位就足够了。

为了夸耀自己的宏富收藏、彰显自己的文化品位,有闲绅士居室中的书画还要按节令的不同进行更换。文震亨《长物志》就专设“悬画月令”一节,讲解如何依照岁时节令悬挂画轴:

岁朝宜宋画福神及古名贤像;元宵前后宜看灯、傀儡;正、二月宜春游、仕女、梅、杏、山茶、玉兰、桃、李之属;三月三日,宜宋画真武像;清明前后宜牡丹、芍药;四月八日,宜宋元人画佛及宋绣像佛;十四宜宋画纯阳像;端五宜真人玉符,及宋元名笔端阳、龙舟、艾虎、五毒之类;六月宜宋元大楼阁、大幅山水、蒙密树石、大幅云山、采莲、避暑等图;七夕宜穿针乞巧、天孙织女、楼阁、芭蕉、仕女等图;八月宜古桂、或天香、书屋等图;九、十月宜菊花、芙蓉、秋江、秋山、枫林等图;十一月宜雪景、腊梅、水仙、醉杨妃等图;十二月宜钟馗、迎福、驱魅、嫁妹;腊月廿五,宜玉帝、五色云车等图;至如移家则有葛仙移居等图;称寿则有院画寿星、王母等图;祈晴则有东君;祈雨则有古画风雨神龙、春雷起蛰等图;立春则有东皇、太乙等图,皆随时悬挂,以见岁时节序。若大幅神图,及杏花燕子、纸帐梅、过墙梅、松柏、鹤鹿、寿星之类,一落俗套,断不宜悬。至如宋元小景,枯木、竹石四幅大景,又不当以时序论也。

文震亨所提到的仅仅是用于悬挂的大画,书画是“大者悬挂斋壁,小者则为卷册,置几案间”。加上置于几案间展玩的卷册,有闲阶层用于书画消费的开支绝不是小数目。

嘉万年间的名士何良俊“一遇(书画)真迹则厚资购之,虽倾产不惜,顾家业日就贫薄,而所藏古人之迹亦已富矣”。项元汴“好古博雅,精于鉴赏。嗜古人法书如嗜饮食,每得奇书不复论价,故东南名迹多归之”。范大澈“自嘉靖乙酉……每以笔耕之入,捃摭书画碑帖、三代秦汉器识”。冯梦祯则把“随宜收买奇书或法书名画”列为“经时或半岁必行”的“四事”之一。像他们这样的人,可以万千计。甚至连文化水平不高的太监也参与书画消费,附庸风雅。《醉醒石》中有段绘声绘色的描写,虽为小说家言,亦可作稗史读也。

一日逢玄武市,他(王勤)向来带巾,这日要进内市,换了帽子,带几柄扇去卖。摆得下,早走过几个中贵来。内中一个淡黄面皮,小小声气,穿着领翠蓝半领直缀,月白贴里,匾绦乌靴。拿起一把扇来瞧,是仿倪云林(倪瓒)笔意画,一面草书。那中贵瞧了,道:“画得冷淡。这鬼画符,咱一字不认得。”撩下,又看一把,米颠(米芾)山水,后边钟繇体。他道:“糊糊涂涂。甚么黄儿,这字也软,不中!”王勤便也知他意儿,道:“公公,有上好的,只要上样价钱。”那中贵道:“只要中得咱意,不论钱。”王勤便拿起一把,用袖口揩净递上。却是把青绿大山水亭台人物,背是姜立纲大字。才看,侧边一个中贵连声喝采道:“热闹得好!字也方正得好!”一齐都赞。王勤又递上一把宫式五色泥金花鸟,背后宋字《秋兴》八首。那中贵又道:“细得好,字更端楷。”

这个太监并不懂书画,倪云林和米芾风格的绘画,还有钟繇体的书法他都不喜欢,却对画得工细,色泽丰富的青绿山水和泥金花鸟赞不绝口。这种基本没有鉴赏水平的人都“不论钱”地购藏书画,足见长物之好对书画消费的影响了。

注释:

①王春瑜说:“大体说来,南方在成化以后,北方在弘治、正德以后,农业、手工业便日趋繁荣,嘉、万时期,则达到封建经济的顶点。”(王春瑜《明代商业文化初探》,载氏著《古今集》,兰州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55页)

②《万历野获编》卷二十六,第654页。

③《韵石斋笔谈》卷下,第214页。

项元汴,嘉兴人,原名笃周,字子京,号墨林子,又号墨林山人、香严居士、退密斋主人。工诗善画,家有“天籁阁”,藏法书名画甚富。(叶昌炽著、王鍔、伏亚鹏点校《藏书纪事诗》卷三,燕山出版社,1999年版,第215—217页)

④郭沫若《石鼓文研究》,载氏著《郭沫若文集》第九卷,科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252、255页。

安国,无锡人,字民泰,号桂坡。富几敌国,好古书画鼎彝,购异书。(《藏书纪事诗》卷三,第170—171页)

⑤文徵明《真赏斋铭并序》,郁逢庆《郁氏书画题跋记》卷五,载卢辅圣《中国书画全书》(四),上海书画出版社,1993年版,第613页。

华夏,无锡人,字中甫,号补庵,与文徵明、祝允明为性命交,家有“真赏斋”,藏金石鼎彝书画甚富。(《藏书纪事诗》卷三,第201—202页)

⑥佚名《天水冰山录》,载《明太祖平胡录(外七种)》,北京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202、219页。

需要指出的是《天水冰山录》与文嘉《钤山堂书画记》所记并非严府所藏书画的全部,据张丑说:“吴生(道子)《洪崖仙图》后有苏东坡黄大痴跋尾。是茂实府君宝玩绝品。寻为时贵购送严分宜而《书画记》不载。则知籍没时遗失者多矣。”(张丑《清河书画舫》卷四,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⑦王世贞《嘉靖以来首辅传》卷七,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⑧《石渠宝笈续编》御书房藏四,《续修四库全书》子部1072,第161页。

⑨《野议·论气·谈天·思怜诗》,第40页。

⑩朱元璋《盛叔彰全画记》,载氏著《明太祖文集》卷十四,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谢肇淛说“缙绅喜治第宅,亦是一蔽。……及其官罢年衰,囊橐满盈,然后穷极土木,广侈华丽,以明得志。”(谢肇淛著、印晓峰点校《五杂俎》卷三,上海书店,2009年版,第58页)

张凤翼亦云:“吾吴以饶乐称海内冠,不佞夫差之墟,甲第名圃亡虑数十计,即屈诸君指且遍亡及吾园者。诸材求之蜀、楚,石求之洞庭、武康、英灵壁,卉木求之百粤、日南、安石、交州,鸟求之陇若闽、广。”(《弇州四部稿》卷七十五)

持相似观点还有王士性,他说:“游观虽非朴俗,然西湖业以为游地,则细民所籍为利,日不止千金。有司时禁之,固亦易俗,但渔者、舟者、戏者、市者、酤者咸失其本业,反不便于此辈也。”(《广志绎》卷四,第26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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