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资本项目穿透式监管

文/孙洋 田丽丽 辛城 邓晴文 编辑/任风远

穿透式监管是指透过金融产品表面形态，将资金来源、中间环节与最终投向穿透连接起来，按照“实质重于形式”的原则，甄别金融业务和行为的性质，对其实施全流程监管。穿透式监管突破了传统的监管框架，要求实现业务穿透和主体穿透，既要厘清资金流向的脉络，明确交易的实质内涵，也要穿透市场主体，追踪识别最终风险和收益的承担者。近年来，外汇形势复杂多变，跨境套利、非法转移资产等行为，加大了跨境资金流动风险。在此形势下，构建穿透式监管可以有效防范风险。

穿透式监管的构建思路

穿透式监管的基本逻辑包括“信息发现-信息处理-穿透干预-事后惩戒”四个主要环节。为达到穿透式监管的目的，每个环节都应建立完善的机制并且相互配合。

一是坚持“穿透但非干预”原则，完善相关职能。在实施穿透式监管的过程中，应坚持“遵循国际先例、尊重主体意愿、确保合法依规、维护公平正义”的原则。穿透式监管并非强行干预他国企业或个人的行为，而是按照我国涉外贸易主体自行承诺或表述的贸易背景或资金用途，运用延伸的思路，监管其承诺的真实性，对资本项下资金流动全流程涉及的企业或个人进行监管。

二是遵循渐进式路径，稳步有序推进。在稳妥有序实现资本项目可兑换进程中，按照资本项目开放程度从高到低的顺序，先易后难、先小后大，循序渐进地推进；在实施区域上，按照资本项目外汇业务发展程度，由局部向整体进行推进。

三是加强部门间协作，放大监管效力。现阶段，我国金融监管按照机构类型进行划分，并不是针对某项金融业务或产品；而穿透式监管则需要突破传统监管框架，由各个监管机构共同发力，进而实现监管目标。

四是依托外汇大数据，打通信息获取渠道。第一，提升内部信息整合能力。当前，跨境资金流动监测与分析系统在跨境收支信息分析方面，对于主体监管有较高的参考价值，但对于穿透式监管而言，仍然需要加以整合和改进。第二，提升外部信息采集能力。通过网络爬虫等软件加强外部信息的采集力度，同时建立与其他监管部门的信息共享机制，实现数据和线索的及时共享。

五是实现监管政策的内部统一，减少套利空间。第一，立足本外币一体化，避免穿透式监管自身机体乏力。应从顶层设计出发，在观念上树立本外币穿透式监管理念，在行动上形成交叉印证。第二，打破经常项目与资本项目的边界，实现业务穿透和主体穿透。

六是在国际方面立足于离岸金融中心，找准监管发力点。尽管当前离岸金融中心相关法律与监管制度在不断完善，监管领域也在不断扩大，但许多重要的离岸金融中心仍存在监管盲点。鉴此，应加强与离岸金融中心之间的信息交换，对于来自离岸金融中心的各类业务风险，做到事前预防和及时化解。

穿透式监管的应用

下文以个人内保外贷业务为例，说明穿透式监管思路在实践中的落实与应用。

业务穿透。一般而言，内保外贷的境内资金来源为客户缴纳的保证金、银行垫款等，而如果银行预计担保履约为大概率事件，则会征收全额保证金。为明确穿透式监管的出发点，将A银行个人内保外贷产品B设为此次穿透式监管的中间环节。向上穿透B产品的资金来源，发现客户在A银行叙做B产品时缴纳了全额保证金，并签订个人资金监管协议作为增信措施；向下穿透B产品的资金流向，发现客户从A银行境外分行申请了外币贷款，可用于投资移民、投资境外股市、房产等限制性行业，或通过内保外贷履约形式转移境内资产。

主体穿透。首先，要打破身份标签，追踪B产品的最终购买人与最终受益人，明确两者之间的真实关系，厘清是否存在企业借个人名义向境外转移资产的可能。其次，要明确资金流向，跟踪查实资金是否回流。在B产品中，客户以100%人民币保证金质押并从境外获得融资，在境内保证金存款利率明显大于境外贷款利率与保函手续费之和的情况下，通过内保外贷资金回流模式，则可获得利差收益；若资金不回流则存在转移资产、投资移民及投资限制性项目的可能性。此外，若B产品担保履约，则可能成为个人或企业将大额资金转移至境外的重要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