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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添花”还是“雪中送炭”: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

2017-12-08衣传华

华东经济管理 2017年12期
关键词:促进作用门槛旅游

衣传华

(盐城工学院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江苏 盐城 224051)

“锦上添花”还是“雪中送炭”: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

衣传华

(盐城工学院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江苏 盐城 224051)

文章采用中国2000-2015年省际面板数据,利用以经济发展水平为门槛变量的面板门槛模型,对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进行了实证分析。结果表明,中国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体现出“锦上添花”的作用,即经济发达地区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更为突出。具体表现为:中国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呈现基于经济发展水平的双重门槛特征,当经济发展水平低于第一门槛值时,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但作用系数较小;当经济发展水平进入第一门槛值与第二门槛值之间时,作用强度有所提升;而当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跨越第二门槛值时,旅游发展正向影响经济增长的强度则进一步提升。

旅游发展;经济增长;面板门槛模型

一、引 言

由于旅游业具有产业关联度高、经济效益好和就业促进作用大等特点,其快速发展带动旅游地相关产业的发展和劳动就业,从而促进当地居民收入和政府税收的增加,因此,旅游发展一直被视为驱动经济发展的积极因素。

然而,学界对于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关系的探讨存在不同的观点:①旅游发展是经济增长的促动力,吸引投资[1]、扩大就业[2]、增加外汇[3]、刺激消费[4]是旅游发展促进经济增长的重要途径,同时通过激发竞争促进效应、出口学习效应、知识溢出效应以及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对经济的长期增长产生积极作用[5-6];②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存在消极影响,其理论依据在于,旅游发展可能引发“资源诅咒”效应[7],同时对传统贸易部门的发展产生一定程度的抑制作用[8];③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无显著联系,通常情况下旅游发展未必会引发经济增长,但是,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9]、旅游专业化程度[10]以及环境保护政策[11]等方面的条件适宜,旅游发展可能会对经济增长产生促进作用。近年来,学者们通过大量的实证研究来检验上述观点,其中,大部分实证研究成果支持“旅游驱动经济增长假说”(Tourismled Growth Hypothesis,TLGH)。据Pablo-Romero等(2013)统计,国外探讨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关系的87篇文献中有55篇支持TLGH假说,占文献总数的63.22%[12]。“旅游发展可以显著促进经济增长”这一观点逐渐成为主流。但是,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到底有多大?研究者们对该问题的认识和研究结果却大相径庭。

可能的原因之一是,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受到区域效应的影响,呈现一定的区域性特征。Eugenio-Martin 等(2004)[13]和 Dritsakis(2012)[14]的研究证实了这一论断,前者将21个国家按经济发展水平划分为三个层次进行分别检验,发现不同层次内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截然不同;后者的研究发现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弹性系数在不同国家之间存在明显的差异。无独有偶,Sequeria等(2007)按照国家富裕程度对509个样本进行分组,检验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结果表明,非洲国家的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显著,而拉丁美洲国家却未有如此表现[15]。近年来,国内相关研究同样得到类似的结果,如李秋雨等(2016)将中国大陆31个省份划分为三大区域分别研究,发现不同区域旅游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存在显著差异[16];王子超等(2016)基于中国陆地边疆9省份的面板数据,对中国旅游发展与区域经济增长之间的互动效应进行了格兰杰(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结果表明,中国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互动效应存在区域差异,东北陆地边疆地区的互动效应显著强于西南和西北陆地边疆地区[17];马兴超等(2017)更为微观地考察了浙江省52个县的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发现旅游发展水平提高1%,对地区经济增长的正向影响为0.12%[18],该值明显高于赵磊等(2014)以全国31个省级单位为样本进行估计的结果[19]。另一重要原因是,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关系存在动态性,基于线性框架分析某一时期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具有较大的局限性[20]。如Jin(2011)通过构建向量自回归(VAR)模型分析了香港地区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发现旅游发展可以在短期促进经济增长,但是这种影响在中远期的表现并不稳健[21];隋建利等(2017)基于非线性马尔科夫区制转移因果(MSC)模型检验了中国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的时变因果关系,结果表明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因果关系随时间区制转移而变换,旅游发展影响宏观经济的时间较短[22]。因此可以认为,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关系较为复杂,非简单的线性模型能够诠释[23]。同时,中国幅员辽阔,不同地区的经济基础、资源赋存和宏观政策差异明显,在此背景下,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作用更不能一概而论。

既然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关系存在非线性特征,那么,中国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表现为“锦上添花”(经济发达地区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更大),还是表现为“雪中送炭”(经济落后地区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更大)?对这一问题的回答需要放弃传统的线性模型框架,通过分组检验的方式探讨不同经济发展水平下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作用。Hansen(1999)[24]提出的内生面板门槛回归模型为该问题提供了恰当的分析工具,其内生分组的方式使研究结果更为客观、科学。基于此,本文试图构建中国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关系的面板门槛模型,重新审视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为政府制定科学的发展规划和政策提供参考。

二、模型设定与变量说明

(一)门槛回归方法及模型设定

如前所述,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可能存在非线性关系,传统的线性模型框架无法解释在不同的经济发展水平下前者对后者的作用路径及效应。为此,本文参照 Hansen(1999)[24]的研究方法,通过构建面板门槛模型实证检验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设单一门槛模型为:

其中,下标i和t分别表示地区和时期,yit为被解释变量,xit为解释变量,qit为门槛变量,γ为门槛值,I(qit≤γ)和I(qit>γ)为指示函数,μi反映个体未观测特征,eit为随机扰动项。

面板门槛模型不仅要估计门槛值γ和参数β,还要进行门槛效应的显著性检验,并以此为依据确定门槛的数量。

首先,让式(1)减去各自组内平均值,目的是剔除个体效应μi,得到:

然后采用逐步搜索法计算门槛值γ的估计值和残差平方和,最小化残差平和即可获得门槛值的最优估计值,即。

得到门槛估计值之后,还需进一步作门槛效应显著性检验和门槛数量检验。前者即检验门槛值前后的系数是否存在显著差异,若无显著差异,则说明不存在门槛效应,模型可退化为线性模型,若存在显著差异,则说明存在门槛效应。后者为假设单一门槛值已知的情况下探索第二个门槛值,参数估计和门槛效应检验的思路与上述过程相似,若第二个门槛显著存在,还需进一步检验是否存在更多门槛。

借鉴上述门槛模型的设计思路,本文构建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促进作用的面板门槛模型:

式中,egdp为经济增长;tour为旅游发展水平;Xit为其他影响经济增长的控制变量,包括产业结构(inst)、城市化水平(urba)、交通便利程度(trans)、教育水平(edu)和政府支出(gov)等;经济增长(egdp)同时为门槛变量。

(二)变量说明

本文的核心变量为经济增长和旅游发展水平。已有的实证研究中,学者们大多采用GDP总量和人均GDP等作为衡量经济增长的指标,由于GDP总量指标与地区国土面积或人口总量紧密相关,不能准确地反映社会经济的均衡程度,而人均GDP则从个体的角度反映经济发展水平,可以消除人口规模对经济发展的影响,所包含内容也较为全面,因此,本文采用该指标衡量经济增长,表示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国内外已有的相关文献中,大体使用两种指标衡量旅游发展水平:其一为旅游专业化,其二为旅游人次。其中,中国统计部门公布的旅游人次数据存在重复统计问题,在一定程度上高估了这一变量所反映的真实情况,而旅游收入(旅游外汇收入与国内旅游收入之和)作为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组成,其与GDP的比值可以较好地体现旅游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及其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因此,本文采用旅游总收入与GDP的比值表示旅游发展水平,这与Fayissa等(2011)[25]和赵磊(2013)[26]的做法相一致。

本文的控制变量Xit包含的具体变量如下:①产业结构(inst)。产业结构作为技术进步的直观体现,反映了社会分工和生产要素的配置状态,产业结构升级有助于提升产品附加值,对区域经济增长具有重要影响,为此,有必要将该变量引入研究模型。本文使用第二产业与第三产业的增加值之和占GDP比重来衡量产业结构。②城市化水平(urba)。城市化本质上是满足人口对城市工作和城市生活需要的过程,主要表现为人口、土地和产业从农村向城市的集中[27]。城市化进程促使资本、技术和人才等经济要素流向城市地区,使各类经济要素实现空间重置和优化配置,从而促进经济发展效率和水平的提升。本文用非农人口占地区总人口比重来衡量城市化水平。③交通设施水平(trans)。交通基础设施是生产要素自由流动的基础,是经济增长的重要支撑,交通基础设施的建设完善不仅有利于吸引投资和产业在区域内聚集,还能够促进对外开放与交流,进而实现区域内的经济增长。本文采用等级公路里程、已建成铁路里程和内河航道长度之和来表示交通设施水平。④教育水平(edu)。该指标反映了地区教育发展的总体趋势及其对经济增长的长远影响,一般而言,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教育水平与人力资本水平紧密相关,人力资本水平越高,获取高收入的可能性越大,所增加的收入用于再投资和消费,从而带动市场的繁荣,所以,提高教育水平是居民增收和促进经济增长的重要途径。借鉴已有的研究成果,本文用每万人中在校高中生数来表示教育水平。⑤政府干预(gov)。地方政府对经济增长干预的最直接体现是对财政收支的控制,它对于经济增长的影响具有双面性。若政府财政支出用于改善基础设施建设以及教育、医疗等公共服务,有利于促进经济增长;若政府财政支出主要用于扩大政府规模,对经济活动进行强加干预,则可能导致资源配置不合理,从而损害经济效率。基于此,本文将其作为控制变量引入模型,使用政府财政支出占GDP比重来表示一个地区的政府对经济活动的干预程度。

(三)数据来源

本文采用的样本为2000-2015年中国大陆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统计数据,未包含港、澳、台等省份和地区。其中,旅游收入数据来源于各期《中国旅游统计年鉴》及其副本,旅游外汇收入按照当年平均汇率进行折算;其他统计数据均出自各年度的《中国统计年鉴》及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除此之外,为避免量纲以及异方差的影响,对所有模型中涉及的变量进行自然对数处理;为了消除统计数据中价格因素的影响,对人均GDP指标用GDP平减指数(2000年为100)进行折算。

三、实证结果及分析

(一)门槛效应检验

依据 Hansen(1999)[24]提出的门槛回归思想,首先检验模型的门槛效应。以经济发展水平为门槛变量,依次对模型(3)中不存在门槛、仅存在单一门槛和仅存在双重门槛的原假设进行检验,从而获得相应的F统计量和p值,结果见表1所列。可以看出,不存在门槛和仅存在单一门槛的原假设都被拒绝,但无法拒绝仅存在双重门槛的原假设。因此可以认为,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双重门槛,后文将基于双重门槛模型估计门槛值和回归参数。

表1 门槛效应检验结果

经济发展水平的双重门槛估计结果见表2所列。似然比函数图能够更为直观地体现门槛值估计及对应的置信区间的构造过程,如图1所示,虚线为LR统计量在5%显著水平下的临界值,虚线以下部分即为门槛值的95%置信区间,双重门槛模型的LR统计量在区间[8.782,8.788]和[9.060,9.071]内接近于零,由此可以认为存在两个门槛,估计值分别为8.787和9.067。

表2 门槛估计值及其置信区间

图1 门槛估计值及其置信区间

(二)门槛估计结果分析

根据门槛效应的检验结果及双重门槛的估计值,可将中国各省份划分为三个区制:经济欠发达地区(EGDP≤8.787)、经济发展中等地区(8.787<EGDP≤9.067)和经济发达地区(EGDP>9.067)。进而对总体样本和三个区制内分别分析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结果见表3所列。为了便于与线性模型框架下二者之间关系的检验结果进行对比,表3还报告了线性固定效应模型的估计值。

表3 固定效应模型和双重门槛效应模型的估计结果

面板门槛模型估计结果表明,中国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但该影响作用具有非线性特征,概言之,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不断提高,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强度呈阶梯状增强趋势。该特征具体表现为:当一个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值低于门槛值8.787时,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正向影响在5%的水平上显著,作用系数为0.023;当经济发展水平值进入门槛值8.787与9.067之间时,影响系数变为0.054,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而当经济发展水平值跨越门槛值9.067时,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同样具有显著积极影响,但影响系数进一步上升至0.091。可以看出,不同经济发展水平之下的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存在差异,或言之,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呈现双重门槛特征。这表明中国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表现为“锦上添花”,即在经济发达地区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更大,而经济落后地区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相对较小,因此,理论上旅游业是缩小区域差距、促进区域发展收敛的认识未得到统计证据的支持。该结论有悖于Wanhill(1997)提出的发展旅游业对缩小区域经济差异起积极作用的观点[30],但印证了Figini等(2010)的结论,即对于小国而言,以重点发展旅游业国家的经济增长率低于非以旅游为支柱产业的国家[31]。同时,这一发现说明Eugenio-Martin等(2004)[13]和Dritsakis(2012)[14]的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非线性关系的研究结论在中国同样适用。

究其原因,旅游业是社会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旅游发展不仅能够带动其他相关行业的发展,同时也受到相关行业和发展条件的影响和制约,如交通运输、通信网络、科教文卫等行业对旅游发展提供支持,地区环境质量和市场开放程度也是影响旅游发展的重要因素,而这些都与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密不可分。换言之,区域旅游业发展与经济发展水平之间存在耦合协调关系,经济越发达的地区耦合协调程度越高[32]。经济欠发达地区基础设施建设不够完善,缺乏对资本、技术和人才的吸引力,旅游业发展受到限制,无法充分发挥其产业关联和带动作用,因而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不强。经济发展水平中等地区基础设施建设相对较为完善,资源配置不断优化,第二、三产业的发展较为迅速,旅游业发展的条件和环境得到改善,能够较好地发挥其产业关联和带动作用,因而其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有所提高。经济发达地区往往具有良好的区位条件、资源禀赋及政策支持优势,在长期的发展建设中,基础设施相对更为完善,产业结构不断优化,经济外向度和市场化水平高,同时吸引各类资本、技术和人才形成空间集聚。因此,旅游业发展和相关行业发展形成良性互促,因而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更强。

各控制变量的估计结果显示,城市化水平(urba)同经济增长呈显著正相关,这符合区域经济发展实际,城市化进程促进大量劳动力从农村转移到城市、从低效率部门转入高效率的非农领域,从而驱动资源配置的优化,加之大量人口在城市地区聚集,导致城市投资规模扩张和资本存量的上升,对经济增长形成促进;交通设施水平(trans)与经济增长呈显著正相关,作为社会先行资本,交通基础设施的建设完善有利于各种生产要素区域间流动,是实现“经济起飞”的重要前提条件,因此,二者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教育水平(edu)对区域经济增长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这一结论早已在其他相关文献中得到验证。但是,政府干预(gov)与经济增长呈显著负相关,即政府干预程度的提高会对经济增长起到抑制作用,这与林寿富(2011)[28]的研究结论相一致。产业结构(inst)对旅游发展的促进作用不明显,其原因在于我国目前处于工业化后期,经济发展的阶段并未发生根本性的改变,在此背景下,进一步推进工业化依旧是经济发展的主线,第三产业尚难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产业[29],因此,通过提高第三产业比重的产业结构优化未显现出对经济增长的显著促进作用。

四、结论及启示

基于2000-2015年中国大陆31个省(直辖市、自治区)的面板数据,本文参考Hansen(1999)[24]的研究思路,通过构建以经济发展水平为门槛变量的面板门槛模型,实证检验了中国旅游发展影响经济增长的门槛效应。结果显示,中国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存在双重门槛,门槛估计值分别为8.787和9.067,据此可将总体样本划分为经济欠发达、经济发展中等和经济发达地区等三个区制,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在不同区制内的表现有所不同。具体表现为:经济欠发达地区,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积极影响,其作用强度较低;经济发展中等地区,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同样表现出显著积极影响,但作用强度有所提高;经济发达地区,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产生显著的积极影响,其作用强度进一步提升。概言之,中国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作用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不断提高呈阶梯状增强的趋势。该结论说明,中国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体现出“锦上添花”的作用。由于经济欠发达地区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相对较弱,发展旅游业并不一定能够实现区域经济增长收敛和缩小区域差异,甚至会适得其反。

基于上述结论,本文的政策含义是:①正确认识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复杂性及动态性,尽管无论理论分析还是实证研究都支持旅游发展有益于经济增长,但由于旅游业具有“趋富斥贫”特征,发展旅游业并非是落后地区加快经济发展速度、缩小与发达地区差距的万能钥匙。应注意到,尽管旅游发展在某些情况下可以通过直接收入和各种间接传导机制促进经济增长,但其发展水平及其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和制约,尤其是经济发展水平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不容忽视。因此,在制定区域发展战略时应避免盲目地将旅游业确定为支柱产业或先导产业,应客观地看待旅游发展所带来的经济增长效应及其条件,积极探索符合经济规律的合理化发展路径。②地区之间旅游发展政策借鉴时,应充分考虑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贡献存在显著的空间差异,而这种差异与经济发展水平紧密相关。一方面,中国经济发展及旅游业发展水平的空间差异在东、中、西三大区域之间的体现尤为明显,东部地区由于地理区位和综合经济优势,其经济发展及旅游业发展水平较高,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较大,而西部地区则恰好相反;另一方面,三大区域内部各地区的区位条件和资源禀赋迥异,经济发展与旅游业发展水平的差异明显,以至于旅游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有所不同。因此,各地区在制定旅游发展规划和旅游政策时,结合地方实际,通过充分调研和合理规划,实现资源要素的合理配置,引导旅游业在区域经济发展中发挥积极作用。③旅游发展的产业关联和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受到诸多因素的制约,若经济的发展过分依赖旅游业,或许不能获得预期效果,甚至降低经济发展的效率。旅游发展具有明显的需求导向性和环境制约性,经济基础、市场需求、资源禀赋等因素是旅游发展不可跨越的约束条件,忽视这些因素为“发展旅游”而加大旅游投资、推进项目建设的行为实不可取。只有诸多发展条件和限制因素与旅游发展水平形成匹配,才能更好地发挥旅游业的产业关联带动及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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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ely Help”or“Making Perfection More Perfect”:The Effect of Tourism Development on Economic Growth

YI Chuan-hua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Yanche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Yancheng 224051,China)

Based on the theoretical analysis,taking the provincial panel data of China from 2000 to 2015,this paper builds the panel threshold regression model in order to test the threshold effect of tourism development on economic growth.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are dual threshold effects of tourism development on economic growth when economic development level is used for a threshold variable,and the strength of influence increases gradually with the improvement of economic development.In other words,tourism development has a‘making perfection more perfect’effect on economic growth in China.More precisely,when the level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is below the first threshold,tourism development can bring a positive and minor influence on economic growth;And when the level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enters the threshold between the first threshold and the second threshold,the effect of tourism development on economic devel⁃opment will be enhanced;Moreover,the effect of tourism development on economic development will have a greater increase when the level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exceeds the second threshold.

tourism development;economic growth;panel threshold regression model

F063.2

A

1007-5097(2017)12-0108-06

10.3969/j.issn.1007-5097.2017.12.014

2017-06-15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5BJL101)

衣传华(1972-),男,江苏盐城人,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旅游经济学。

[责任编辑:张 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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