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漫画中隐喻的运作机制

程晓华

摘 要：政治漫画是社会、文化和政治生活的体现。从概念隐喻角度分析中国新闻漫画网中与2016美国大选三场辩论相关的4副漫画，深入探究政治漫画中隐喻的运作机制，发现美国总统大选电视辩论脱离了其本身的出发点。对政治漫画的分析不仅可以加深人们对隐喻实现方式的认识，还可以增强人们对漫画背后隐藏的意义的理解。

关键词：政治漫画；概念隐喻；隐喻运作

中图分类号：D9文献标识码：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17.36.056

1 引言

隐喻，最初只是作为一种修辞手段，大量出现于修辞学和诗学的研究范围。后来随着认知科学的发展，隐喻作为一种重要的认知方式涌入更广泛的研究领域，如人类学，语言学等。1980年，Lakoff《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标志着概念隐喻的诞生。20 世纪 90 年代，西方学者开始把隐喻的研究拓展到手势、广告、漫画等语类中，提出了多模态隐喻的概念，其中漫画中的图文隐喻就是多模态隐喻的一种，它将图片和文字结合起来共同呈现隐喻。Isabel（2013）从隐喻和转喻角度分析了法国漫画家Plantu的政治漫画中并阐述其在漫画解读中所起的作用。Refaie（2003）通过分析澳大利亚新闻报道中的漫画深入探析视觉隐喻语法。Abdullah（2016）通过分析漫画中的隐喻揭示印尼的社会政治现状，批判封建腐败的独裁政权。国内对图文隐喻的研究集中于通过对漫画的隐喻分析达到一定的讽刺作用。程瑾涛（2014）通过分析美国主流媒体中的漫画探析漫画家的意图。蓝纯，刘娟（2014）从隐喻转喻角度分析漫画《梦里人》的愤怒情感。赵秀凤（2013）以政治漫画为例分析多模态隐喻的效果。本文收集了中国新闻漫画网中2016.09.27-2016.11.08的4副漫画，并从概念隐喻角度详细分析隐喻在政治漫画中的运作过程，为读者深入了解漫画所反映的事件的理解。

2 2016美国大选三场辩论漫画的隐喻运作机制

2.1 美国大选辩论首辩

图1是两个场景放置在一张图片中呈现的结果。很明显图中的人物是希拉里和特朗普，两人穿着背心，带着拳击手套，靠在三条绳的柱子上，从两人的面部表情看出双方都很疲惫，且两人脸上都有瘀青，特朗普流着鼻血，希拉里嘴角在淌血。根据这些信息的输入，我们会在脑海中建构一幅画面：双方已经经历了一个回合的拳击比赛，伤痕累累。特朗普是经济大亨也是共和党候选人，希拉里是政治经验非常丰富，是民主党候选人，且2016年9月27号美国举行第一场辩论，作为媒体关注焦点极高的公众人物，双方是不会打拳击比赛的，即该图与真实的背景有冲突，因而引发了隐喻。此处隐含了“总统辩论是拳击比赛”隐喻。其中总统辩论是靶域，拳击比赛是源域。结合图1，从两人的面部特征可知，脸上的汗水、瘀青，特朗普咬牙切齿，希拉里嘴唇紧闭的面部特征表明双方已经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搏斗，由此“总统辩论是拳击比赛”的隐喻中，“攻击”这一特征是理解靶域“辩论”的关键，而“辩论的场景”进入焦点，成为映射的对象，即辩论双方展开了激烈的辩论，通过言语中伤对方，“互相伤害”，言语交锋激烈（王明伟，2016），导致“伤痕累累”。在拳击比赛的图片语境中，拳击手之间是敌对关系，图片透露的更多是双方愤怒的情感，所以图1还隐含了“愤怒是气体”的隐喻。人体作为容器，愤怒是容器内的高温气体，这些热气因为愤怒膨胀到一定程度，便泄漏出来。候选人双方的愤怒表情是他们之间仇视、敌对态度的再现。结合结构隐喻“总统辩论是拳击比赛”和容器隐喻“愤怒是气体”可知，美国大选总统辩论已经脱离了一般意义上的辩论，即内政外交议题辩论并不精彩双方陷入言语中伤的怪圈。

2.2 美国总统二辩

图2是美国总统辩论第二场的场景。图中一头大象正用带着拳击手套的鼻子打瘦小的驴，房间的地板是美国国旗，最上角自由女神像有种倒下的趋势。“驴象之争”代表美国民主党和共和党之间的斗争。由此，图2中包含着“美国大选是拳击比赛”隐喻，不过希拉里是以“驴”的形象呈现，特朗普是以“象”的形象呈现。结合图2的标题“相互谩骂”可知，“言语中伤”作为靶域中被映射的对象。戴着拳击手套的象鼻出现在漫画的上方，体积大，占的空间也大，而驴出现在拳头的下方，体积小，占的空间小。这显示该漫画背后还有两对基本的概念隐喻：“有优势为大/无优势为小”和“有优势在上/无优势在下”。因此，二辩中主要是特朗普占优势，瞅准时机攻击希拉里（李小雨，2016）。美国国旗，自由女神像都是美国的象征，而国旗被踩在脚下，自由女神像倒下的趋势说明美国总统大选对美国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严重损害了国家形象。美国国务卿约翰·克里表示，美国大选两党候选人希拉里和特朗普的精选活动让美国在国际舞台上十分丢脸（党超峰，2016）。美国“总统和国会研究中心”研究人员丹·麦哈菲在接受新华社采访时的点评道“选战低俗程度又创新低”（徐剑梅，2016）。

2.3 美国大选三辩

图3是美国总统大选的第三场辩论当天发布的漫画。图中人物衣着铜色古希腊风格的服装，戴着有七道尖芒的头冠，左手拿着书，右手举着火炬，由此可以判定是自由女神像，此处被塑造成活生生的人物形象。左右两边的管道还在排放着污泥。该漫画隐含了“总统大选是污泥潭”的隐喻。漫画中“污泥”占的面积大而广，因而“污泥”成为焦点投射到“大选辩论”的靶域上，表明美国总统大选互揭丑闻现象非常凶猛。此外，结合该漫画的标题“被淹没的民主”可以得出隐喻“自由女神是民主”，而自由女神此时深陷泥潭，她额头冒冷汗，表情十分恐惧。这表明以“电视辩论”形式选举美国总统已经固化成了一种政治仪式，成了一种民主标签，为体现民主的同时，揭丑现象反而嚴重影响了美式民主，丑闻在震动美国选民的同时，也将美国从“民主国家”的“道德高地”上推落凡尘。

2.4 美国大选结果出来

该漫画描述美国大选选民投票结束，特朗普获选后的场景。漫画中两人都戴着拳击手套，同图1所分析的拳击比赛，该图是对图1拳击比赛的延伸。图1是拳手双方第一回合中场休息，而图4是对拳击比赛结果的描绘。结合图4的标题“KO”可知，此处隐含的是“美国大选是拳击比赛”隐喻。图中特朗普的拳击手套在上方，希拉里处在拳头的下方，且眼部的瘀青和头上方的星星表明希拉里昏厥了，根据拳击比赛的规则，将对方打倒预示获胜，结束比赛。其中隐含了“胜利在上，失败在下”的隐喻。根据表1所示，该处源域中“赢得比赛”部分成为焦点投射到靶域中“获选”部分，表明美国总统大选，特朗普获胜，希拉里败选。另外，希拉里和特朗普的长鼻子让人想起了“长鼻子的匹诺曹”，匹诺曹每说一次谎鼻子就会长长一段，这里隐含了“希拉里和特朗普是匹诺曹”的隐喻，源域“匹诺曹”爱说谎的特点成为焦点映射到靶域“希拉里、特朗普”，表明双方都是骗子，而希拉里的鼻子比特朗普长，说明她的谎话多。

3 总结

从概念隐喻角度对漫画中的隐喻进行分析，不仅可以论证作为人类基本认知机制的隐喻实现方式的多样性，还能发现漫画背后隐藏的意义。从图2可以看出美国大选已经“变味”了（李小雨，2016），《现代汉语词典》将“辩论”定义为彼此用一定的理由来说明自己对事物或问题的见解，揭露对方的矛盾，以便最后得到正确的认识或共同的意见。然而，本次美国总统大选辩论已经与传统意义上的辩论脱轨。脱离了本身的出发点，最终演变成了总统选举过程中一次最后的疯狂冲刺。互相攻击成了总统候选人不得不使用的最重要手段，揭穿和反揭穿，骗子与大骗子，贯穿了后来的辩论。漫画的创作者通过漫画，更加形象、生动、简明地表达了他们作品的深层含义及创作意图，发人深省。

参考文献

[1]Lakoff， G. Johnson， M. Metaphor We Live By[M]. Chicago and London：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0.

[2]王明伟. 希拉里、特朗普互相伤害五大着力点[OE]. 大一白金网，2016-09-28.

[3]李小雨. 希拉里特朗普再度交锋火药味十足辩说开场没握手[OE]. 中国新闻网，2016-10-10.

[4]党超峰，周凤梅. 国务卿克里：2016年总统大选让美国在国际社会丢脸[OE]. 中国日报，2016-11-01.

[5]徐剑梅. 美国大选丑闻录：“辱”字当头的美国大选[OE]. 新华网，2016-10-10.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