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妞电影现象探析

徐广飞

摘要：经历了国产古装大片十年辉煌后，近年来小妞电影成为市场的中坚力量。2015年改编自真人故事，用虚、实影像构建病患精神世界的影片《滚蛋吧！肿瘤君》开启了小妞电影创作的新时代。文章通过对《滚蛋吧！肿瘤君》电影文本的把握，着重分析小妞电影的叙事思维、影像特征和价值导向。

关键词：小妞电影；小妞叙事；价值导向；人文关怀

小妞电影由好莱坞的“哭片”发展而来，是近年来好莱坞流行的一种电影类型。2009年《非常完美》在国内热映，小妞电影类型在中国得以出现。此类电影通常描述的是以都市女性角色为核心的浪漫轻喜剧。这类电影的目标受众主要为女性和青少年男女。都市生活、时尚潮流、喜剧色彩等是其主要商业元素。相较于传统女性电影，小妞电影更具有新时代的特点，更趋向于时尚化，更加贴近都市青少年学生与白领女性观众的口味。

一、 互联网思维下的小妞叙事

国产电影近些年涌现了互联网传播的热潮，体现出网生代电影创作转型的特征，有着大幅度地向网络文化靠拢的趋势。影视作品由网络小说、真实事件改编的现象屡见不鲜，比如《非常完美》《失恋33天》《分手合约》，但是根据网络漫画和真人真事改编却是凤毛麟角。

话题性是互联网时代信息传递重要特质之一。《滚蛋吧！肿瘤君》毫无疑问在题材选择上一开始就抢占了“谈癌色变”的全民性话题，这样在传递信息的过程中就会引起极大的反响，可以说是未映先火。在由网络文化衍生出来的电影故事，在基于漫画原著积累的人气，这样有机会去创造一个商业市场的票房胜利。而影片是根据网络红人熊顿的真实经历并基于自己的真实生活创作的系列漫画《滚蛋吧！肿瘤君》改编而成，一些潜在的网络受众就会在很大程度上成为电影受众。

同时，社交媒体时代利用大数据的网络思维进行影视营销、信息传播的空间和潜力非常巨大，社交媒体改变了人们的消费行为和生活方式，同时也成为现代化营销的前沿阵地。从这个角度看，《滚蛋吧！肿瘤君》正是借助其互联网的身份，将网络知识产权进行影像化改造，尝试为年轻的观众打造一个新的消费领域。

小妞电影的叙事方式多为轻喜剧，其中戏剧化成分中的巧合、偶然性占据了影片的大部分篇章，其中网络助推成为其成功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在戏剧化的前半部分，《滚蛋吧！肿瘤君》主角的生活状况很有戏剧张力。在一些大起大落的情节中，我们可以窥探出主角所特有的新时代女性独立好强的性格特质。影像拼贴式的结构和饱和的音响音效融为一体，为小妞电影提供了更多故事的可能性。在影像空间的选择上，借助了外部精神空间，使得现实和幻想形成鲜明的对比，为影片后半部分的戏剧化拓展拓宽了范围，使得影片的后半部分变得非常充实和饱含情感。这也是《滚蛋吧！肿瘤君》在叙事上的突出特点，既相比于情节上的塑造，影片更加注重感染力的培养，这得益于影片文本对网络文化、类型的熟稔掌控，亦使得整个剧作并不单薄，反倒呈现出一种有力的情感冲击。

二、 虚实结合的影像构建

此类型电影在风格主题结构角色形态上都表现出类似趣味，同时也是一种外部形式和基本情感的复合体。利用人物形象（其中包括外形造型设计、性格等）进行影片空间的拓展，营造了两个世界——现实的真实世界和心理的虚假世界。这样就为构建一个虚实结合的影像空间提供一种可能性，这也是《滚蛋吧！肿瘤君》想要给受众传递的信息价值。

小妞电影在叙事空间上有明显的集中性，与较早时期的国产都市爱情电影不同，中国式小妞电影的叙事空间基本上涉及的都是时尚大都市的核心，具有广泛的影响力和认知度。同时，在都市景观的展现上，也能体现高度的统一性和模板化。高楼耸立、车水马龙、匆忙的人群，快节奏的剪辑在模式化的镜头下能够很好地去营造一种轻松明快的氛围，这样固定的视听符号成为构建空间都市影像的标准。

近几年来，中国式小妞电影更多的是在都市爱情的单一基本线索上叙事，在表现爱情主题的基础上，融入都市环境下的时尚喜剧浪漫等元素，使故事在大都市带来的时尚感的基调中、在爱情的衬托下显得饱满真实。这就是给观影者以物质影像去体现精神赋予的真实。物质上的真实性通過抽象的精神上的真实性来传递。这就是所说的影像空间的真实性。而《滚蛋吧！肿瘤君》给我们传递的第二个真实性是通过主角幻想来展现的，具有超现实主义的趣味性。幻想是建立在现实存在的物质基础之上的，而影视手法中的超现实同样是以现实为基石，去进行精神世界和价值观念的构建。同时虚实场景的结合并不仅仅是视听语言上的炫技，更多的是创作者对于当下流行的影视文化的戏仿。一些动漫形象的出现，是一种生命向上的热情表达和活在当下乐观面对的寓意扩张，能够有效地推动影片向前发展。这在提升话题度和观影趣味的同时，显然也有效地为影片注入了跨类型的元素。比如丧尸元素的融入，拉伸了观众的期待视域，同时这也贴合主角心理期待的表征。

三、 以爱为名的价值导向和人文关怀

电影是观众的一面镜子，同时也为观众讲述了现实生活中真实存在的故事。它赋予观众一个身份，让受众有价值观念的认同和回响。小妞电影同样是去呈现一个真善美和假恶丑的现实世界，以女性主义的视角解读社会的发展和生活的变迁。小妞电影的主题在于造梦，其解梦的过程充满了各种滋味，它的特色之一是女性的成长以及甜美、圆满的结局，一种乌托邦式的理想现实精神，也是很多影片所要传递的积极向上的价值观。这种约定俗成的影像处理方式已经很难再满足受众的审美要求，所以在结构上《滚蛋吧！肿瘤君》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变。把圆满欢喜的结局推向深渊，用死亡的结局开掘出一个精神遗憾的缺口，供观众回味和伤感。在通过多种类型混合杂糅以后，消解影片后半部分的都市色彩，把小妞推向一个精神层面的高度，淡化小妞色彩。同时，把生命的价值和人性的冷暖作为一种回归性的思考，以情感呈现和价值观传递为主。这样就能够自然地把漫画家熊顿的亲身经历讲述给观众，就能够更加从容地去思考生活中遇到的种种问题，留给我们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探讨和思考生存和死亡的社会性话题。都市青年们如何在激烈竞争的社会中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在拼搏向上的同时关注身体的健康问题，熊顿则成为一个可以启发思考的例子。

把镜头对准当下都市青年已不再是新鲜事，从电影版《奋斗》《北京爱情故事》，到《失恋33天》《滚蛋吧！肿瘤君》，都市青年的梦想和现实碰撞出生活的火花，在爱的包裹下都化入平凡的洪流。平平淡淡才是真的生活体验传递给受众，那些拜金和炫富的《小时代》的价值取向和导向不适合现实生活，或者说它仅仅是艺术的缺失思考。而相对于《滚蛋吧！肿瘤君》，在都市魅惑、个体梦想、残酷现实的复杂图景里，影片很好地体现了其对都市青年群体的关注。影片中主角的去世留给观众惋惜和哀叹，但更多的是一种哀而不伤的情感体验，影片从中承载的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和不惧宿命的精神，成为一种正能量的价值导向。而正是影片的关注点聚焦在癌症这个社会性话题上，更多的人文关怀从中流露，彰显新时期电影人的创作态度和观察方式。

四、 小结

中国式小妞电影这一类型如同中国电影市场的发展一样，满载希望却路程漫长，它的发展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促成的。从2009年的“问世”到2012 年的“井喷”，再到 2015年的瓶颈，中国式小妞电影摸索成长了六年，这六年对于此类型电影在中国电影市场地位的确立和巩固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电影的精彩在于它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而生活的精彩则是在于对未来的不可预知性，而事实上，在当今处于转型期的中国社会，女性面临着学业、职场和家庭等方面的重重压力，生存环境极为复杂，为关注年轻女性成长和爱情的“小妞电影”提供了丰富的现实素材，但就目前来看，既能够结合中国国情，又能够贴近现实生活的创意电影，可谓凤毛麟角。既给观众以新鲜度和陌生感，又以对现实的关照获得受众认同之外，多数作品仍停留在该类型电影的刻板模式。如果国产“小妞电影”在未来的发展中无法突破这一局限，是很难保持其发展活力的。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