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时代任务

2017-11-30葛帮宁

经营者·汽车商业评论 2016年5期

葛帮宁

我们有很多问题想请教他。

自他临危授命转战汽车业，接下桑塔纳轿车项目这个烫手山芋后所发生的所有故事：关于他弃官经商，到上汽公司担任总经理的承诺是不是在洗手间做出的？关于23年前，他一手提拔的上海大众总经理方宏突然跳楼身亡的背后真相究竟是什么？关于惊动中央和地方政府的桑塔纳国产化任务中，有没有可能保留当初被壮士断腕般下马的上海牌汽车？

此外，我们也想知道，他如何在中央和市政府的双重军令状以及中德双方剑拔弩张的背景下扭转战局？这些问题，几乎贯穿于他十年汽车职业生涯的始终。有些需要求证；有些需要廓清；有些需要还原；有些需要追忆。

他的经历颇为丰富，且处处充满挑战。1933年他出生在上海，父亲在他六岁时去世，母亲一手扶养他成人，他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1952年他考取华东纺织工学院纺织专业，两年后因国家建设所需提前毕业，为照看母亲留在上海，被分配到上海四棉厂，先后负责设备维修、采暖通风、细纱车间、技术科和援外项目等。在纺织行业一干就是30年。

一个戏剧性的变化出现在1984年。他本来要被提为上海纺织局副局长，但两个月后接到通知到上海市经委报到。1986年，作为上海市经委副主任的他被分去管桑塔纳合资项目，由此开始十年汽车职业生涯。

采访在他位于上海华山路的丁香大楼寓所里进行，分别是2015年12月21日上午、下午和12月22日上午的补充采访，前后共三次，时长近八个小时。冬天的上海有些湿冷。我们到达他家，82岁的他已在客厅里等我们。他外罩一件红色毛衣，白发稀疏。他思路敏捷，谈话中偶露锋芒，一笑起来又倍觉和蔼可亲，像个彬彬有礼的长者。

他视力有些模糊，看书读报略微困难，要用放大镜看才行。电视也不能多看，最多一个小时。他家客厅的茶几上，已提前备好他为此次访谈翻找出来的资料，有写他的文学作品，也有他主編的桑塔纳国产化案例集，还有他在不同时段的纪念影集。他特意为我们找出三张老照片：一张是他到上汽就职第一天在干部大会上发表演讲；一张是方宏生前照片；一张是他最后一次参加上海大众董事会。

“国产化是中央定的方向，我不是创造者，只是执行者”；“国产化能搞好，也不是靠我，靠大家支持，上有中央，市委和市政府，下有公司领导班子，还有上汽6万名职工的贡献，我仅仅起到一个组织者的作用”。对那段最为艰难的烽火岁月，他这样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