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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黄调

2017-11-27舒琼

滇池 2017年11期
关键词:桐花蝉声小城

舒琼

三月,倾城的花事

春的脚步,刚袅袅娜娜,轻盈盈地跨进三月的门槛,在滇东坝子,这个被游客们誉为爱的圣地,东方普罗旺斯的高原小城——罗平,一场绝美的花事便已盛大上演了。

有人说,春天是娇媚的桃花点燃的。春天来了,就一定要有桃花,可,在这里,在这美丽的迤东小城,只要灿烂的油菜花就足矣。

三月,高原的阳光很好,温暖,芬芳。

春风里,八十万亩金灿灿明艳艳的油菜花,着古典的旗袍,从平仄的诗句里低眉款步,盈盈而至,一朵朵,一簇簇,一片片,一畦畦,争先恐后、不遗余力地恣意绽放。放眼望去,铺天盖地、绵延不断的金色如潮水般涌动着,流淌着,漫过田野,漫过山冈,漫过村庄,漫向遥远的天际,点亮了赏花人的双眼……

倾了,这高原的小城。

谁不会被眼前的景色陶醉呢?和煦的暖阳下,漫山遍野,层层叠叠,全是明黄黄、娇艳艳的花朵啊,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浩浩荡荡,奔赴着这一场春的盛宴。

那明亮亮、炫目的黄,纯粹澄净,灿烂得不能再灿烂了,就这么纤尘不染,热烈缤纷,花团锦簇地美丽着,盛放着。姿态各异的喀斯特地貌小山冢含情脉脉、静静地伫立在无边无际的花海里。站在金鸡岭上俯瞰,简直就是铺展在广袤大地上的巨幅画卷,美得摄人心魄。纵然是那最卓越的画家梵高再世,也画不出这绝色倾城的美啊。

花的幽香,在三月清凉的空气里氤氲漂浮,如梦如诗。轻吸一口,丝丝清甜一点一点地沁入,直抵心扉,舍不得呼出半点来。微醺的香气,拂乱了阡陌纵横的田间农舍上的缕缕炊烟,迷醉了绵亘逶迤的十万大山,痴痴地矗立在辽阔的原野上。

风轻起,那细碎碎、清润润的花瓣便簌簌地落着,一地暗香堆积。

群山,在这里徘徊不前了,春天,在这里流连忘返了。这,还不够壮美吗?还不够惊心动魄吗?

天地旷然,树木葱茏。油菜花海里,蜿蜒的小路上芳草连连,细碎的小花星星点点。迎面,走来了一位娇俏的布依女子,身着淡雅朴素的布依服装,背上的竹筐里装满了嫩嫩的青草,还带着新鲜的露水。

远处,燕声呢喃,衔来浩荡的春风,被成群的小蜜蜂细细削了成笔,蘸着霏霏细雨,在金黄的花朵上为这座高原小城,写下春天里最甜蜜最芬芳的情书。

八十万亩的情书,万顷爱的蜜语在青绿的枝头摇曳荡漾,灼灼燃放。多么的浩大壯阔,多么的震撼心神啊。

随手摘一朵,别在素色的衣襟上,沿细细的纹理慢慢阅读着,醉在春色最深处。

亲爱的你,来吧。趁着阳光正暖,春色正媚,来到这场倾城的花事里,邂逅那朵属于你的芬芳,轻轻低语一句:

噢,原来你在这里呀。

春随桐花去

因为地理、天气等原因,客居的这座高原小城,春天的花,在三月里便你追我赶,尽情怒放了。虽然今年又是大旱之年,这个春天雨水极少,可这些花儿仍不管不顾,兀自在春风里灿烂着,沉醉着。

看着她们姹紫嫣红地怒放着,感觉时光如此的美好。

可,一进入四月,璀璨的花朵便纷纷离去。八十万亩金灿灿的油菜花谢了,粉艳艳的桃花谢了,娇柔柔的樱花也谢了。浩荡干燥的春风似乎要把这座高原小城所有的花都收走。

还好,桐花开了。山路两旁,还没长出绿叶的桐树上开着大朵大朵淡紫的花,在逶迤群山的映衬下,贞静温婉,清阔绵密,仿佛要随了俊朗的山绵延缱绻而去。素然的香气氤氲在山野里,那般的清美,那般芬芳。

真是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啊。

第一次读到这句,是在胡兰成的《今生今世》里,他用了这个句子来寓指与张爱玲的深情。窃以为,这桐花,就是那低到尘埃里的花朵啊。

但,春会老,桐花会落,再绵密深厚的情感也终会有淡去的那一天。

春天里,一些花开着,一些花谢了;时光里,一些人出现又走远。自然法则,任谁,也躲不开逃不掉。

光阴流逝,岁月不经意就带走了一切,只遗下愈来愈薄的记忆。

前几天,终于下了一场细细的雨,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盛放了十多天的桐花开始凋落了,啪嗒啪嗒,宛若清脆的雨点,打在蜿蜒湿滑的山道上。一朵朵,一片片,寂寂然铺了一地,让人绝望而忧伤的美丽。

看着看着,心,蚀骨地疼。

今天傍晚,再次走过山路,那些桐花已全部凋零。高大的桐树上,再也看不到一串串清朗饱满的紫色花朵在薄暮里默默守望了。

没了这绽放万里的桐花,春天也就即将渐行渐远了。

独自走进山林。四周愈来愈浓的绿意,绸缎一般地流淌着,却不见锦上的繁花,不禁微微地惆怅。

都说最美人间四月天。很多地方,各色花儿开得正灿烂,春天才开始展示她最迷人最美丽的容颜。可在这座高原小城,竟已经开到荼蘼花事了。

“布谷——布谷——”,密林深处,忽然传来一阵鸟鸣,此起彼伏,如花朵一般缓缓绽放。

哦,后天就是谷雨,该播种了。

布谷声里,这个春天随飘逝的桐花迅速隐退。

五月,静夏

记得那晚,半夏姐在博客里问我,舒舒,油菜籽收割后,空出来的土地种植什么呢?我告之,主要种烤烟,还有苞谷和水稻。

那就没有花开成海的壮观场面可看了,半夏姐不无遗憾地说。

是啊,五月薄夏,高原小城已没了铺天盖地、浩浩荡荡的油菜花海,没了春天里姹紫嫣红的美丽。可陌上,那葱葱郁郁的绿,已如翡翠般生动了。深深浅浅,层层叠叠的绿,在雨水的浸润下,肆意铺展、蔓延,仿佛要把这座小城变成一块巨大丰盈的绿玉。

漫山遍野的油菜已经陆续收割,齐整整地晾晒在田间地头,丰盛的阳光灿烂地照着。一不留神,菜荚里便蹦出些细小而饱满的籽粒,黑黑的,散落开来。

雨水一来,收割后待种植的田间山坡就有肥嫩嫩、青绿绿的小油菜长出来。扯一把回家洗净做成菜,清新可口,还有春天的味道呢。endprint

一畦畦秧苗,长势良好,绿油油的叶片泛着盈润的光泽。再过些时日,这些秧苗便会被农人分蘖移栽到水田里。

有人在及膝深的荒草里寻觅采摘野菜。这座高原小城,从春天开始,总有那么多的野菜。麻蒿菜、野胡葱、折耳根、水芹菜、枸杞菜、小黑药、猪耳朵叶、花椒叶、刺五加……如果你胆子大,不妨把荨麻也采回去吃。

当地的布依人,还会采一些植物,用它们的茎叶做天然染料,染出色泽艳丽、香喷喷的花米饭。

下一场雨就更好了。山上雨后春笋般冒出许多的野生菌来。采一篮回家,炒吃或是烧汤,都无比的鲜美。

似乎,我已安于这样静然恬淡的生活了。

很久没登陆博客,也不再写微博了。有人说,Q上那么多好友,却不知可以和谁说话。微博,何尝不是这样呢?每天在微博上自言自语,晾晒自己,不过是毫无意义的呓语罢了。这世间,有谁能真正走进另一个人的内心,懂得呢?

张爱玲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可,那人果真懂她了吗?即便那人真的懂得,最后又如何呢?

其实,你以为那个懂你的,能让你低到尘埃里的人,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虚幻罢了。

真正懂你,能陪着你的只有你自己。何必期期艾艾地把自己的快乐或忧伤示于他人呢?不如,让自己的心情散落在陌上那绸缎般柔软的绿色里,兀自枯荣,无悲无喜。

每天安静地上班下班,晚饭后去山上走走。看着满山的绿意柔柔地漫进眼里。山道旁,那一串串青涩的小李子在茂密的绿叶间忽闪忽闪的。想着成熟后,就可随手摘几个尝尝,不禁有些窃喜。

除此,就是在沉寂幽邃的夜里,读自己喜欢的文字,听窗外的虫子悠然鸣叫。虫鸣清寂空灵,轻烟一般缥缈。一伸手,就能握住薄薄的一缕。

偶尔,也到常买茶的那家店里坐坐。胖胖的中年妇人,四川富顺人。丈夫在别处安家弃了她。妇人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开了小小的茶叶店。虽然生活如此艰辛,可从不见妇人有丝毫悲戚之色。

泡上一壶绿茶,与妇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或是,什么也不说,只静静地坐着。

就这样,越活,越简单。

盛夏蝉声

在夏日,倘若没有蝉,没有蝉儿那清越亮烈的鸣叫,那这个夏天必定是了无生趣的。

这座滇东小城的气候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今天是阳光明媚,明儿个也许就一雨成冬。刚有一点夏的痕迹,天气或许就酷热难当。于是,那蝉声,也就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伊始,蝉声很稀薄,只是试探着、怯怯地鸣叫那么一两声。渐渐的,便这儿几声,那儿一片,热闹起来。

晴好的天气里,日光充沛,林木愈发的翠绿鲜丽。绵长的光影在灰白干燥的地面上晃动,蝉鸣,在细碎的光影里一点一点游走,散发出私密的欢喜。

及至盛夏,蝉声已甚是丰满。每天一大早,清脆的蝉鸣就在楼下的园子里想起,催你快快起床,莫负了这大好的时光。

此刻,若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拿来消磨浪费,可懒懒地靠在床头,就着几滴蝉声,随意翻看着昨夜散落枕畔的书册。即便起得床来,也懒得梳洗描眉,着了粗布的家常衣裙,煮上一壶陈年普洱,慢慢品着。入耳的,是窗外断续的蝉声;入眼的,是园子里各色妍丽的花树;入心沁脾的,便是破窗而入的浅浅花香和满屋子清雅的茶香了。

中午的太阳明晃晃的,哗啦啦,一大片耀眼的光线倾泻下来,铺了一地。蝉伏在林中,可劲儿叫著,也是一大片哗啦啦的。仿佛在与这盛夏灿烂的阳光赌气似的,看谁的气势更逼迫更亮烈。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一声声,一片片,蝉儿不知疲倦,引吭高歌,执着地叩击着盛夏,把夏天的影子拖得悠长,悠长。

傍晚的山里,时雨时晴。丛翠之中,隐见点点繁花。带着雨水的深绿阔叶轻轻摇曳,仿佛暗合了谁的心事一样。

人在林深处行走,蝉鸣从高处落下来,随风飘洒,急急切切,密密匝匝,染绿了层层林木,染绿了清冽的空气,染绿了你的衣衫。

蜿蜒峭直的山径上,那些浅浅薄薄的青苔,也在蝉声里期期艾艾地蔓呀蔓,蔓上了高大的树木,细细密密,黏着潮湿的黑褐色树皮。仿若一段苍绿的时光,镌刻在记忆的扉页。

或许,这蝉,就是循着这苍绿的时光,从沉寂多年的地下,慢慢地攀上了高高的树,坐于风之端,穷尽一生地高歌,吟唱着它花儿般短暂的明亮时日。待盛夏一过,蝉声老去,它便寂寂然原路回到地下,默默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孕育蜕变,准备着下一次的返回。

或者,三年五载。抑或,十几年以后。

蝉声里,我恍惚看见了很多年前的夏天。在故乡的桑树林里,那个头发卷卷的,扎着两个小辫的小女孩,跟着姐姐在茂密阔大的桑叶下穿来穿去,欢天喜地的粘知了,寻蝉蜕。

晚风忽起,那美丽而温暖的画面,另一处时光里的遥远蝉忆,被清凉的风轻轻地吹散了,消逝了。

三两个蝉声,带着温润的湿意,带着隐约的花香,也随着渐浓的夜色,缓缓坠入大山深处,沉沉的……

寂静的山林

因为忙,其实也不过是慵懒的借口罢了,许久,都没有去那片山林走走了。

换了休闲的鞋子,舒适宽松的棉布衣服,独自出了门。

天色已暮,暖暖的夕阳被归鸟匆匆衔走。浅浅的雾气,开始薄薄地氤氲。

道旁,米粒般细碎的桂花没了,那醉人的香息悄然消逝在了寒凉的时光里。树上,只有正在老去的叶子,苍绿稀疏。木槿花也早就凋零了,单薄的身子寂寂然立在清冷的暮色里。那一排梧桐树,在冷冷的风里摇啊,摇啊,摇碎一树浓浓的愁绪。

更远处,那枚软软的月亮停歇在两根细细的电线上,不圆,有点忧郁。群山的剪影,斜倚在墨蓝的天际。山间,树影参差迷离。萧萧然,苍茫成一幅水墨的烟云。

我依然从容安静地走在林间的小径上。林子里,那清越的蝉声,小虫儿的啾啾不知藏匿在了何处。凉薄的晚风,轻轻地拂过我黑色的长发,停停,又远去了。

无人的石径,在林间随意的蜿蜒迂回,不知这窄而斑驳的路要延伸至何处。走着走着,或许,又回到了原点。人生,亦是如此啊。endprint

苔痕蔓延,缄默不语。落叶纷纷,轻叩一级一级石阶,洒下一地淡淡的惆怅。湿漉漉的石凳上爬满了暗绿的青苔,几枚枯瘦的叶子,簇在一起,静静地睡去了。

你说,你从诗经里涉水而来。三千年了,终于在苔绿色石阶下遇见我,神情清绝,素发轻绾的温婉女子,你是如此地怜我。遇到你,有点慌乱,怎么就遇到了呢?又那么的喜悦,感情,从来就是例外啊。就这样陷进去,就这样一往情深了。

可,这一场遇见,谁憔悴了谁的容颜,谁把谁的心伤成了一纸碎屑?

而今,那曾说着永不分离,永远怜我的人,去了何方,离散在天涯的何处了呢?所有的爱恋,不过一场惊梦,一场意外啊。

曾经的誓言,曾经的温暖,太经不起光阴的推敲了,短暂得,比不上一枚叶落的时间啊。

山林安然,不动声色。

暮色从四面轻轻包围我,寂静无言。

踩着柔软的苔藓,踽踽而行,在一株老去的树下发着呆。这是一株什么树呢?粗壮的树干横斜路中央,褐色的树皮开裂,附着斑斑的苔藓,如剥落的光阴,暗藏了苍凉。树身上,一个好深的树洞,跟吴哥窟的那些树洞一样幽深。想起了《花样年华》里,梁朝伟对着吴哥窟的树洞,述说着自己心中的秘密。

仓央嘉措在诗里说:“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倘若一个人心事过重,一直背负着秘密,越积越多,该是多么的累啊!不用去吴哥了,就对着这深邃的树洞喃喃自语,把那些泛黄的过往,如烟的旧事,轻轻地卸下,埋藏在此,再用厚厚的泥永远地封存起来吧。

恍惚中,一声忧伤的低鸣唤醒了我。

扑楞楞,一只灰色的大鸟由林间飞出,长长的翅膀掠过心头,一缕疼痛。身后,满树的叶子,簌簌的在瞬间落下。

那些红红的小米酒果,哪儿去了呢?自春天里,第一次在山林里发现它们,我是多么的惊喜啊,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从春,到夏,到秋,看着它们一点一点地成长,从青涩渐渐地变红,玛瑙似地缀在枝条上,红彤彤,水灵灵,泛着莹润的光泽。

才几天没来,这些豆粒般大小的野果子,就集体走失了啊。

该离散的终归是要离散的,不管你怎么用心呵护,也是留不住的啊。

譬如那些果子,譬如情感。

聆听冬天

今岁的时光,只剩下日历上薄薄的一页,悬在空空的墙壁上。可以触摸,却怎么也握不住,只能看着它,走过一个又一个节气,一点点,一点点地远去。仿佛,才听见桃花怯生生地轻笑了一声,转眼间,小雪大雪便纷至沓来。

在这个没有雪飞的飘雪季节里,想念着高原小城多年前那场盛大的雪事。恍然间又听到了雪簌簌落下的声音。

雪后初晴,大地是一望无垠的白,天空是温润的蓝。天边一棵树,枝叶落尽,参差的枝桠却蓬松地向外伸展,呈静静绽放的姿势。

有人说,冬天凋零肃杀,衰败随手可触。我以为,冬天就是那天边一棵树,那么安静,那么美。

今年冬天,小城虽然没有雪花落下来。可只要你愿意,一定能听到冬天里最美的声音。

偶尔下雨,一定是极细极细的。虽然青石板路湿漉漉的,却仍然可以不撑伞。风吹在脸上,生生地疼。一些不肯枯萎的叶子,在寒冷的冬天里倔强地绿着,等待着来年陌上繁花似锦。

遽然的降温让人彻骨的寒冷。这样最好,棉衣羽绒服就可以穿了,再围一条厚厚的围巾,裹

得严严实实,蛰伏在光阴的深处。

就是要这样,才有冬天的味道嘛。

煮一碗同事送的手工面,热气腾腾。这面条,是同事家自己种的麦子做出来的,吃下去,整个身子都暖和了。已经很多年没吃过这么地道的面条了。不禁想起小时候,跟着母亲去磨坊磨面的情景了。

在这寒冷的冬天,千里之外的故乡,是否下雪了呢?年迈的父母,是否一切安好呢?

不下雨的日子,陽光永远都那么温暖晴好,倾城的灿烂,感觉像初夏。天空蓝似澄澈的湖水,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大团大团的云朵如花怒放。抬头望天空,那青瓷般盈润的蓝,简直会让你眩晕、迷失其中。

阳光下,车辆行人走走停停。干燥的风在梧桐树的枝叶间肆意奔跑,哗啦啦,片片黄叶飞舞。一枚桐叶轻轻飘落肩头,悄然无声。

这样的冬日,温暖,安静,仿佛有蜜意在空气里汩汩流淌,轻吸一口,就醉了。

小城的人,在静好的时光里从容恬淡生活着。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到不了这里。

漫山遍野的芒草,干枯深黄,没有一丝水分,在清冽的晚风里摇曳。芒花如雪,此起彼伏,在夕阳下闪着耀眼的光点。

金色的夕阳,微笑着缓缓坠入大山深处。刚刚歇息在巢里的鸟儿,轻轻拍打着翅膀,惊飞了一缕渐浓的暮色。

关上窗,仍然有静谧的夜色钻进来,带着冽冽的寒意。

窗台上的百合开了,在静寂悠长的夜里。满屋子的清香,仿佛浅浅的呼吸,在耳畔呢喃,叫醒了我暖暖的梦境,一枚从遥远的北方飞来的雪花在梦里渐渐模糊。

明天,阳光的温度,能融化北方的积雪吗?

责任编辑 李泉松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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