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赛事报道的戏剧叙事手法*
2017-11-27贾柯
贾 柯
(广州体育学院,广东 广州 510500)
体育赛事报道的戏剧叙事手法*
贾 柯
(广州体育学院,广东 广州 510500)
体育赛事报道需要体现竞技性、娱乐性、情感性,在赛场人物、赛事冲突、标题修辞等方面恰当地采用戏剧叙事手法,能够展示体育新闻报道的人文关怀,娱乐趣味、文化内涵,更好地实现体育新闻报道的功能价值。
体育赛事;报道;戏剧叙事;手法
体育与戏剧分属人类文化创造的不同领域。体育的本质是一种身体上的竞技,各种体育赛事的人类盛会目的是为了展示各个国家地区在各个体育项目上通过竞技所体现出的“更高、更快、更强”的体育水准与体育精神。戏剧则是人类文学艺术中历史悠久的一种,古希腊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建构了最早的戏剧理论,人物、情节、长度、效果,为一出戏剧构成与影响的几大核心要素,戏剧以其塑造鲜明的人物形象、呈现绚丽的舞台展示、提供意蕴深远的台词、展现起伏的命运等等而成为人类文学艺术的瑰宝。
对于体育新闻赛事报道而言,必备专业的体育项目专项知识素养和符合准确性真实性的新闻专业素养,拥有这两项专业能力完成的新闻报道,的确算是达到了体育新闻写作的基本要求。可是,要完成一篇出色的体育赛事报道,仅有上述两种素养还显得不够,恰当地运用戏剧叙事手法,将能够产生画龙点睛之效,使得体育赛事报道中的人物形象更加突出鲜明,赛事过程的激烈对抗更加扣人心弦,给观赏和阅读受众更加强烈的情感震憾,从而实现体育新闻赛事报道脱颖而出的夺目效果。
本文采用案例分析法,从主体形象的展现、赛事对抗的揭示、语言修辞的运用三个层面来探析将戏剧叙事手法进入到体育新闻赛事报道中的理论意义与实践价值。
主体形象的展现
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将戏剧主要分类为悲剧和喜剧,亚氏将摹仿好人的戏剧称为悲剧,将摹仿坏人的戏剧称为喜剧。无论哪一种戏剧,目的都是要摹仿者所摹仿“行动中的人,而这种人又必然是好人或坏人,——只有这种人才具有品格,”[1]把一个人塑造活了,一出戏剧也就活了。那么,我们不妨把一场体育场上的体育赛事看作是一出戏剧,因为二者之间有可以类比的组成要素,赛场即舞台,参赛运动员即表演者,赛事则是剧情,看台上坐的则是观众。一场精彩的赛事恰恰如同一出精彩的戏剧。
无论古今,任何一场人类之间的体育赛事,赛事主体一定是人自身,我们今天根据不同的项目称之为参赛选手,或参赛运动员。其中,有的是久经体育竞技沙场的老将,甚至成为观众心中万众瞩目的明星;此外,也历来会有初生牛犊一样的运动员面孔,给广大观众带来耳目一新的新鲜感。观众喜爱一场体育赛事及其新闻报道,主要原因大至因为一是喜爱项目本身,二是其中有自己喜爱关注的参赛运动员。因此,对水平高有个性有趣味的参赛运动员进行人物报道,刻画好了,很能抓住观众的视线和感情。
“啊——!”赢下比赛的中国女排队员兴奋地冲进混合区,和记者们一一击掌,尖叫!年轻的姑娘们尽情释放着自己的情绪,这场异常艰难的胜利,让大家喊哑了嗓子,热泪横流。
“四局比赛每局都只赢两分,在我的执教生涯中,这样的比赛也是不多的,荷兰队今天打得也非常棒,双方呈现出了一场非常好的比赛。”郎平在赛后依然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就在上一场对阵巴西的四强战赢下之后,郎平还淡定地表示,“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但是这场比赛,郎平眼眶也红了。
……赛后,龚翔宇一头扑进郎平怀里。“哎呀妈呀,吓死我了!”龚翔宇哭了,郎平笑了,带着对女儿般的慈爱,“我告诉她,你要记住今天比赛的心情,这是你今后成长道路上非常宝贵的经验。”[2]
以上报道名为《一场异常艰难的胜利——中荷女排半决赛特写》,是2016年里约奥运会女排半决赛的体育报道。对中国人而言,中国女排不止是一队体育队伍,更多象征了一种可以凝聚民族情感的精神。距雅典奥运夺冠,中国女排默默蛰伏了12年,当年的铁榔头郎平挂帅带领新一代女排人再征奥运,众心所向。完整地观看这届女排比赛就知道,中国女排并非所向披靡,而是一路艰辛,正因如此,更见出女排精神。
这场女排半决赛,是黎明前穿破黑暗的一场关键比赛。标题注为特写,就表明文章并非按时间顺序铺叙,而是截取最具爆发点的瞬间,采用以点代面的方式来进行叙事。赛事报道将人凸显至最清晰的位置。首先,报道切入角度为比赛结束一刻,尘埃落定,一切比赛过程中的紧张与莫测转换成倾刻之间的群情爆发,以结局为开场的叙事手法在戏剧叙事中被为一种倒叙,先将结局放置最先,再一步步倒推,是强调一种由果及因的内逻辑,先给人以强烈的震撼效果。这篇赛事报道则以赛事结局为开场白,接着是人物采访。报道叙事着重在于人,并没有将笔墨过多用在比赛的回合上,而是选择凝焦于人物的情绪、动作、语言上,尽力抓住赛事最激动人心一刻的即兴感,即女排姑娘们和朗指导的欢呼、眼泪、拥抱,把最真实的一瞬定格放大,确实达到特写效果。人物特写,需要把握人物的情态,是以外表现内的叙事途径,这篇报道就充分地抓住了人物情态,像点燃引爆器,以瞬间爆发来渲染出中国女排这支队伍付出的艰辛、团结,以及光荣喜悦。把人最具立体感的特写捕捉到位,就为体育报道注入了内在生命力。
体育赛事,比赛是过程,项目是依托,而体育赛中的人才永远是一场体育赛事的核心。不管是浓墨重彩的长篇大论,还是简洁明了的句式报道,把运动中的人写好写活,再现出赛场人物的技术水平,神情动作,精神风貌,风格境界,都会为一篇出彩的体育赛事报道打下坚实的基础。戏剧叙事中人物刻画的手法,恰当地应用在体育赛事当中,只会如虎添翼,让体育新闻报道来得更有活力,更有神采。“体育对人而言不仅是身体需要,也是心灵对价值的人生追求,”[3]以人物为核心的体育新闻报道,不仅展现了人类竞技的魅力,还呈现了参赛运动主体的人性一面,从而焕发出人文光辉,也从而加深了体育新闻赛事报道的人性深度和厚度。
赛事对抗的揭示: 对于戏剧而言, “有戏”是一出戏剧之成为戏剧的生命线,也是能否抓牢观众的要害,的确“‘有戏’或‘无戏’正是观众评价一出戏的标准之一。”[4]一出戏剧有没有戏,主要依据是戏剧当中有没有呈现出揭示内在矛盾的冲突,没有冲突就没有戏剧。 “冲突不仅决定着动作的内容和方向,而且,只有冲突充分展开,才能使参与冲突的各个人物的动作不断发展下去,因果相承,首尾连贯。也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并不是任何生活矛盾都可以构成真正的戏剧冲突。”[5]从这里,我们了解到不是矛盾都能叫做冲突,而应该将最具有关键性的影响整个戏剧命运走向的冲突揭示出来,才能厘清骨骼,使一出戏剧走向掷地有声,给观众以深省。
体育赛事的本质即竞技。只要是竞技,就必然意味着有较量,有对抗,有胜负,这些也都将体育赛事的特质指向一种战争性,一种不带硝烟的战争性。“更高、更快、更强”的体育竞技精神也要求在体育赛事上的双方表现出战斗精神,尤其是技术水准上的战斗,体育上的战斗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冲突。一场精彩的体育赛事之所以能在专业体育竞赛史上留下久久的回声,往往在于它给观众奉献出高水平高质量的激烈对抗,那样水平相当起伏跌宕的体育赛事过程就形同给观众呈现一出冲突感深切的戏剧。体育新闻赛事报道的使命,则是从一场完整的时而平淡时而激烈的赛事之中,挖掘出最终导致赛事结局命运的那些最具决定性意义的对抗的冲突的瞬间,并将之有机地组合在报道之中,对这些富有冲突感的瞬间在文字上加以处理,有的着重强化,有的给予特写,类似于影像画面中的近镜头,慢镜头,镜头回放,镜头反复,充分展示出一场体育赛事关键性的冲突时刻,使得体育赛事报道给观众带来有戏剧冲突感一样精彩的赛事“剧情”。
拜仁失球的起点在右路的一次进攻。拉姆在遇到对手逼抢时回传给博阿滕,这时候拉莫斯立刻贴了过来,于是博阿滕又回敲给诺伊尔。拉莫斯继续跟上来,诺伊尔只好再将球传给胡梅尔斯。站在中路的奥巴梅扬跑向胡梅尔斯进行逼抢,仓促间胡梅尔斯选择传给前方的蒂亚戈,被突然杀出的格策断球成功。
……
断球成功的格策与奥巴梅扬在右路配合后将球送入进去,阿隆索解围传给阿拉巴,皮什切克在刚刚格策断球几乎相同的位置上完成了的第二次抢断。此后的事情是令人惊讶的:多特蒙德在拜仁的半场完成了16次不间断的传递,最终找到了防线的空挡,由格策在右路传出球,奥巴梅扬完成致命一击。[6]
这篇足球赛事报道主要着力于90分钟赛事几个最关键的决定性节点,现场带入感强,人物的动作抓得快、准、狠,有很强的节奏感,把双方对抗的激烈程度展示得充分,赛事你追我赶激动人心的场面紧密锣鼓地以奔跑入场的速度出现 ,可谓是扣人心弦,用戏剧行话就是相当“有戏”。体育新闻赛事报道要“有戏”,就要充分展现出一场体育赛事决定赛事命运的冲突时刻。一出戏剧依靠动作、情境、悬念、场面、结构等要素来揭示冲突,并推进戏剧人物与情节的发展,以上这些要素,恰恰也是体育赛事报道当中所需要的几项环节。因为,体育赛事本身就是由一个个赛事动作构成,一个个回合都暗藏悬念,环境、裁判、观众、天气等都可能形成一场赛事不可预料的突发情境,不同的赛事场域会让一场赛事拥有不同的场面,赛制、上下场等等使得体育赛事有自己项目上的独特结构,这些综合起来,都会让一场赛事“有戏”。以上案例正在于报道把动作、动作、情境、悬念、场面、结构这几大要素很紧密地融合在一起,从而称得上是“有戏”而出彩的体育新闻赛事报道。
语言修辞的运用
戏剧的“有戏”,很大程度来自于一出戏剧剧本中的叙事话语,台词是戏剧的灵魂。西方戏剧大师莎士比亚成为戏剧的一座高峰,也正是仰仗他给每一出戏剧创作出了震动人心的经典台词,正如评论认识到:“莎士比亚的戏剧创作开拓了冲突性对话表现的可能性领域” 。[7]语言,是让一出戏剧获得生命力的秘器。对白,独白,旁白,等等,通往戏剧主旨的语言叙事,有时,可以浓缩为一段话,一个句子,甚至一个关键词。抓住并呈现关键性的语言,整部戏剧叙事就挑到了一半大梁。
体育新闻赛事报道的语言表以戏剧为参照,赛事报道与赛事进度需要有同步性,常常是一场比赛刚刚落幕,一篇赛事报道就要新鲜出炉,这样,才符合新闻对事件发生传递报道的速度要求,为观众在第一时间提供有关赛事的前线消息。同时,一场体育赛事的赛场往往汇聚了五湖四海的新闻同行,对于赛事所见从信息上来讲新闻从业人员所掌握的通常大至相近,信息点上很难有所谓独家之说,更多的区别在于报道的写法,体育赛事新闻做得要快,要准确,还要做得脱颖而出,引起广大观众的注意力,语言一定是其一大功夫。
本节以标题的语言艺术为案例。读报先读题,这已是新闻从业者与新闻受众都达成的共识。受众会不会去读一篇新闻报道,首当其冲的原因就在报眼——题目,题目对受众有吸引力,受众自然就会推门而入,往里走,见识新闻报道的全貌。相反,内容再好,受众也可能与之擦肩而过。所以,一篇赛事报道,要打上头阵的,就是标题。
《北京鸭被狗不理烫了嘴》(《中国体育报》2012-12-6)
《皇马一骑绝尘》 (《足球报》2016-12-5 )
《双11后,英超清仓》(《体坛周报》2016-11-14)
以上是几个体育赛事新闻标题的案例。标题是新闻报道的点睛之处,需要涵盖乾坤的笔力,同时又有字幅长度的限度,修练出好的新闻报道,凝练标题是第一道关卡,正如戏剧的台词一样。体育新闻赛事标题的语言表述,在掌握了体育项目和新闻的两重专业知识要求之外,“台词”式的修辞功底必不可少。
《北京鸭被狗不理烫了嘴》,这个标题将北京与天津两地的特产融进对两地球队的比附,“烫了嘴”这个形象的说法又道出了谁胜谁负,整个标题将一场火药味十足的竞技转化为幽默的语言表达,使受众读题就有一种想读下去的“食欲”,充分达到了娱乐效果。同样,《皇马一骑绝尘》,用富于动态的词语表达一场体育赛事激烈的竞技感,用外在或内在有相近似的事物来作类比隐喻能够提供体育赛事的生动形象,对历史典故或文学经典进行恰当转化能增强体育赛事报道的文化底蕴,这个标题典故出处“一骑红尘妃子笑”,象征卓尔不群,此题一出,犹如挂了胜旗,皇马这支球队的绝对胜利不言而喻。此外,现代传媒时代的一大语言特征,就是不断有新鲜的语言表达产生,这些新词往往在很短的时间就在大众中广为传播使用,成为接地气的语言新声音。因此,用当下大众喜闻乐见的语词能让体育赛事报道更接地气,用直白的数字直接甩出来使比分悬殊的体育赛事让受众读见数字就受到震动。《双11后,英超清仓》,这篇刚过双11出炉的报道标题,以紧贴当下大众生活方式的亲和表达来陈述英超队伍签约时间即到的人员流动状况,言简意赅,让读者很快地将题目与能够相对应的生活方式对接,一目了然。当然,不同情形的体育赛事会有不同手法的标题相衬,没有死定律。在标题上下功夫,确实是行业愈来愈竞争处境之下体育赛事报道以至任何新闻报道的先头事。
符号叙事学学者罗兰·巴特曾将叙事作品作了表意单元的区分,从“功能”上,分为“核心功能”和“催化功能”[8]。 “核心功能”者为新闻叙事内容的框架建构,“催化功能”则对“核心叙事”进行叙事加工和修辞处理。新闻是由一系列“核心事件”与“催化事件”组合成的叙事结构。体育赛事主体运动员教练包括观众的现场情态,赛事过程胜负之间的扣人心弦,赛事结局的悲欣交集,都形成丰富纷呈的报道交响乐。这需要客观报道赛事状况,进行战技术分析,同时,运用“催化功能”这样富于感染力的叙事手法充分调动读者的知情意,从而达到出奇不异的新闻效果。并且,“体育新闻报道有两个传统,一个是娱乐传统,一个是情感传统。”[9]对于体育赛事报道的广大受众来说,阅读赛事报道所想得到的阅读诉求也有多样性,对体育项目的知识性了解,对赛事竞技性的观赏,对休闲娱乐的体验,对参赛运动员场上表现的情感反应,这些阅读体验,与观看赛事一样都是情理交织知觉丰富的过程,单一的阅读体验,对读者来说已经无法尽兴。一方面,新闻报道引导着读者的认知与趣味,另一方面,读者的口味也不断挑战着新闻写作水平的提升空间。相应而生,体育新闻报道也需要不断在知识性人文性趣味性等下功夫,新闻传统的形成与广大受众的诉求是相辅相呈的关系,满足受众需求的体育新闻报道,才能最大化地实现新闻效果。
体育新闻赛事报道,不同于文学叙事,也并非简单机械地由体育加新闻构成,戏剧叙事只是方法上的拿来主义,并非其本,其立身之本仍然是体育项目专业知识,专业精神始终是其要害。在此,强调方法论不能取代本体论。语言与叙事,都只是体育新闻赛事的手段,可以增强报道的文体效果,不过,手段不是目的,这是体育新闻赛事报道特别要警惕的现象。一旦尺度过界,就可能滑向娱乐至上的低境界,要规避为仅仅吸引眼球而以辞害意的叙事表达。因此,戏剧式的叙事方式虽可大方引入体育新闻赛事报道,但一定要与专业性的知识体系相结合,要用之得当,一定要与赛事本身相匹配,才能为体育赛事新闻报道这只虎添上生风的双翼,实现其新闻应有的价值与意义。
[1] 伍蠡甫,胡经之. 西方文艺理论名著选编(上)[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5.45[2] 陈思彤.一场异常艰难的胜利——中荷女排半决赛特写[N].中国体育报,2016-08-20(1)
[3] 曹磊.从“赛事中心”到“人物中心”[J] . 新闻前哨.2011(3):54
[4] [5]谭霈生.论戏剧性[M].谭霈生文集(第1集),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2005(1).73
[6] 艾文.拜仁“不可侵犯”形象就此打碎[N] .足球报, 2016-11-21(14)
[7] 周宁.比较戏剧学:中西戏剧话语模式研究[ M] .上海:上海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3.54
[8] 转引自[法]罗兰·巴特.叙事作品结构分析导论[A] .张寅德译.张寅德.叙述学研究[C]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14
[9] 孙强.《体坛周报》2008 北京奥运报道的语言特色分析[J].体育科学研究,2012(3):28
Dramatic Narrative Technique of Sports Coverage
JIA Ke
(Guangzhou Institute of Physical Education,Guangzhou 510500,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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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orts Events; Sports Coverage;Dramatic Narrative;Technique
2017-01-12
贾 柯(1973- ),女,文艺学博士,硕士生导师
研究方向:体育人文社会学
《地方电视台体育解说与受众审美素养培育互动研究》,广东省体育局2013年度软科学课题,立项编号:YT1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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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323X(2017)04-006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