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视域下生态治理的哲学考量
2017-11-24靳利华
靳利华
时空视域下生态治理的哲学考量
靳利华
当代生态治理已经成为一种社会实践活动的新选择,它的实施离不开一定的哲学思想。生态治理的实践要修复生态系统的健康功能,营造所有生命体存在的生存环境,实现人与自然关系的合理定位。从时间维度讲就是实现生物的自然时间和人类活动的社会时间的统一,从空间维度看就是实现存在物的自然状态与人类社会实践的社会空间的统一。
时空 生态治理 自然性 社会性 生存场域
世间万物的存在都是发生在一定的时间,并占据一定空间的。换句话说,时空是是一切物质存在的基本形式。人的生存时空融入到宇宙、自然时空,“人的生存(的自我书写和被书写)的双重性和(过去、现在、未来)之三维性,构成了人类生存的实际生态场域:人是生存于时间和空间场态之中的,并且人的生存空间场态和时间场态又实际地融入了过去(已然的时空场态)、现在(实然的时空场态)、未来(未然的时空场态)之三维场域之中。”[1]生态治理是人类对被破坏的生物圈进行修复和保护的实践活动,这种实践活动和存在需要在一定具体的区域内进行,也就是必然要在发生在一定的空间之中;同时生物圈的生态功能恢复和系统修复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在一定的时间长度中才能实现。因此,时空是生态系统自我恢复的必要维度,生态问题的化解必须在一定的时空中实现,生态治理的实施也必须在时空中考量。
一、生态治理的基本哲理
生态治理不是一种单纯的实践活动,它的实施需要依赖一定的理论思想,离不开一定的的哲学基理。首先,生态治理的实践活动是生态系统组成的一部分,人类的社会活动要所在的生态系统保持均衡和健康。目前,学界基本形成共识,人类是生态系统构成的一部分,人类的存在与生态系统是息息相关的。“生态系统相互作用的方式是允许他们保持功能的充分完整性以便继续提供给人类和该生态系统中其他生物以食物、水、衣服和其他所需的资源。”[2]可见,人类社会系统的健康与均衡应与整个生态系统的均衡健康保持一致。目前,生态治理的界域是人类社会系统存在的地球生态系统,目标是这一系统的健康均衡。简而言之,人类的生态治理与生态系统就是一个局部与整体的逻辑关系。对此的论断已经不需要论证。
其次,生态治理是为了所有生命体拥有适应的生存环境。人类与其他生命体是有别的,但不能唯人类利益而论。应当承认,人类从自然界衍化以来,就具有了自身独特的属性,使人类与其他物种有了差异。这种属性的存在“在很大程度上,我们必须同意利奥波德的观点,征服生物界是太迟了。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找到适应的方式。”[3]这是人类应有的态度与立场,人类是不同于生物界的其他物种,但不是主宰者,而是相互依存的命运共同体。人类在生物界应表现出对其他物种应有的尊重,但是这种尊重不是绝对的平等,而是一种物种之间平衡健康方式的选择,“对生物、美好东西或者很好工作的东西的广泛尊重,并不需要转换成平等的尊重,它也不需要被转换成普遍的尊重。我们作为道德主体责任的一部分,就是去对我们尊重的对象以及尊重的方式进行选择。”[4]这种方式的选择就是生态治理的目标之一。
再次,生态治理是为了实现人与自然关系的合理定位。人主宰自然的观点,人类中心主义的思想已经不符合历史发展的潮流了。关于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是哲学中的一个根本问题,对此,马克思和恩格斯已经给出了确定的回答。这种哲理性的论断在国家政策的具体实施中呈现出来,并非易事。如果每个国家都能认识到这种关系,就会大大减少产生生态问题的要素与诱因。理论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们不得不再次强调,人与自然的关系的合理定位是多么的重要,人不是自然的主宰者和主人,只是管理者和代理者。“从生物学和生态学的观点看,把人视为自然的一部分并不是贬低人,而恰恰是还人以真实,防止社会以反自然的名义剥夺人的生物学特性。”[5]从这个角度讲,生态治理就是要尊重自然生命,提高自然对人存在的生命价值。没有自然生命,人的生命也将受到影响甚至是危害。因此,尊重自然生命也就是尊重人的第二生命。自然生命对于人的生命不仅在于它为人类提供的需求和服务上,而自然生命的过程与结果更重要。自然生命的生生不息和有机循环为人类生命带来生活的福利。“自然为人类提供了生存空间、必需的生活资料、感官上的愉悦和精神上的资源”[6]。生态治理就是要再次调适人与自然、人类系统与生态系统之间的合理健康关系。
二、时空维度上生态治理的蕴意
生态治理是人类在特定历史条件下产生的社会实践活动,它是人类社会活动进步的体现,是重新审视人类与自然、生命体与环境之间关系的理性选择。这种活动是在特定的时空之中存在的。
一方面,一般意义上的时间包含两个内涵,一是线性发展具有自然意义的时间,即自然性时间;二是人类社会实践发展的具有社会意义的时间,即社会性时间。从自然性时间上看,不论人类如何活动,自然界的时间不以人类的主观变化而发生改变的。宇宙、世界万物都是以自己的方式而生生灭灭。但是,自然性时间却因为人类社会活动而具有了价值意义。“过去、现在、未来呈现了时间的单向发展特性,通过人的实践活动,时间又具有了价值的意义。”[7]正如从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的,时间作为物质运动的一种状态,具有经历或长或短的一个持续性和先后的顺序性。这说明,“时间的特点是一维性,即时间总是朝着一个方向向前发展,既不是循环,更不能倒退,即具有不可逆性。”[8]时间的这种特性在生态系统中表现的尤为明显。生态特性表明一切生物的生存轨迹是有时间性,每一种生物都有自己的繁衍、生长、消亡的过程,一种生物与另一种生物之间的存在和发展变化始终呈现出一种不可逆的时间流。系统的结构和功能在受损后经过修复不可能恢复到原先的样态,只能是重新产生一个具有新功能和结构的新系统。生态治理是人的社会实践活动的一部分,社会实践构成的时间具有社会性。这种社会性的时间同样表现出线性发展,人类的社会实践是在不断向前发展,甚至出现加速度。人类的生态治理实践活动赋予世间万物的自然性时间特殊的价值意义。
另一方面,一般意义上的空间具有两个层面:一个是广义的自然性空间,即一切物质存在的宇宙空间。这个空间状态是一切存在物的自然状态。在这个自然空间之中,人类与生物是具有同等重要的空间结构和布局的。人类与生物的空间活动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相互制约、相互作用的。人类与生物的自然存在状态维持了系统的动态平衡和健康功能。在这个自然空间之中,人类的空间与生物的空间是有界域的,这个界域是彼此安全存在的关键阀,一旦突破,人类与生物界都将受到损害。另一个是人类社会实践活动的社会空间,这个空间是因人的活动而构建的。人类社会活动总是具体的,发生在一定的范围内。空间的自然性与社会性统一在人类的社会活动之中。“自然空间其本身也许是原始赐予的,但空间的组织与意义却是社会变化、社会转型和社会经验的产物。”[9]生物存在的生态系统可以划分为不同的区域,生态系统的选取可大可小。生态系统的修复和生态功能的恢复也是发生具体的领域和范围内,从这个意义上看,生态治理的自然性空间是自然存在的结构状态。在这个空间结构中,人是空间活动的实施者,人类在生态治理的实践活动中,改变着生物存在的自然存在状态,同时也构建着人类与生物空间的结构状态,形成动态的结构空间,空间的自然性经受着人类实践活动的重构。在人类生态治理的实践活动中,人类的活动将使得空间的自然性与社会性出现统一。
三、结语
从时空统一的角度看,人的生态治理活动是人的一种生存状态,是以场域的样态呈现出来的。人的生态治理活动存在于生物圈的范畴内,呈现出生态场域的方式。人的生态治理活动是一个过程存在,是生态化活动的。作为生态活动的实施者,生态治理是就是人类要营造和重构生物存在的健康生态状态。在人类实践活动中,生态治理体现了实践与时空,自然与社会的同一。正如黑格尔所说的,“空间的真理性是时间,因此空间就变为时间;并不是我们很主观地过渡到时间,而是空间本身过渡到时间。”[10]生态治理是人类重新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的历史性选择,也是人类在重新塑造与自身息息相关的生态环境的关键选择。人类必选择生态治理这种特殊的社会实践活动,只有这样才能扭转生态危机的状况,也才能使得人类的持续生存成为
可能。生态治理将成为人类社会实践活动的一次理性选择的转折,将实现“自然、生命、人”三位一体的生态过程平衡。
[1]唐代兴.生态理性哲学导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155.
[2][英]杰拉尔德·G.马尔腾.人类生态学——可持续发展的基本概念[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10.
[3][4][美]大卫·施密特.个人 国家 地球—道德哲学和政治哲学研究[M].李勇,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308,305.
[5]陈根法,汪堂家.人生哲学[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118.
[6]贺麟.文化与人生[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9:118.
[7]袁伟华.时间与空间:新型国际关系中的时空观[J].世界经济与政治,2016(3):27~28.
[8]赵家祥.历史过程中的时空结构和时间向度——兼评西方历史哲学的两个命题[J].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5):39.
[9]爱德华·W.苏贾.后现代理学——重申批判社会理论中的空间[M].王文斌,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121.
[10]黑格尔.自然哲学[M].梁志学,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47.
天津外国语大学涉外法政学院)
本文系天津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生态文明建设中生态治理中的国际合作与冲突研究”(项目编号:TJKS15-013);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我国生态文明建设中的公民政治参与问题研究”(项目编号:13BKS036)。
靳利华(1971-),女,汉族,河北灵寿人,国际政治专业博士,科学社会主义专业博士后,天津外国语大学涉外法政学院,副教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世界影响力研究协同中心研究员,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国际关系理论、生态文明、中国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