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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为偷看了《金沙江文艺》

2017-11-24杨学诤

金沙江文艺 2017年7期
关键词:楚雄金沙江小子

杨学诤

前不久参加了一次笔会,从省城来的大作家告诉我们说:如果不读许多文学名著,是写不好文学作品的。但我想说的是,自己喜欢上写作,是因为小时候放牛时偷偷看了几本村文化室的 《金沙江文艺》。

我记得一位作家说过,每一名作家都有一个放牛的童年。我算不上作家,但作为一名文学爱好者,我赞同这句话。在过去的农村,每个家庭都会饲养上一两头牛,每个农村娃都会有一段放牛的日子。

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随着识字量的逐渐增多,昔日同学之间传阅的小人书已经难以满足我的求知欲望。但管理村文化室的老村长老是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平时都是 “铁将军”把门,不是上级领导来检查,基本不会开门。

一次,同村一个也喜欢看书的小子似乎看透我的心思,把嘴悄悄靠近我的耳边小声说: “要不我们去偷书吧!”这小子母亲去世得早,无人管教,平时尽干些 “偷鸡摸狗拔蒜苗”的勾当,所以我很少和他玩耍。

我言不由衷地说: “这样不好吧,万一被人发现肯定打断腿。”

“怕个屁。村文化室那么多书,谁会在意。”小子倒是满不在乎: “再说了,我们看完了再放回去就可以了。”

看他说得那样理直气壮,我说:“要不我在后面把风,书弄出来后我们换着看。”

说干就干,当天晚上我俩特意找了一把手电筒,一把小刀,再扛上一根细长的竹竿就往村西头的文化室走去。小子感觉若无其事,似乎要去受表彰戴大红花;我跟在他后面感觉心惊肉跳,生怕遇到熟人难以撒谎。

到了村文化室,我俩观察了一下确认周边无人便转到房子后边,我蹲下观察周边的情况,小子跑到窗前,撬窗、观察、挑书、再关窗,动作娴熟,一气呵成。

回到家中,我俩把手电筒、小刀悄悄放回原处,开始瓜分拿出来的杂志。我记得当时分到一本 《金沙江文艺》,里面大部分都是介绍云南省楚雄州各个地方的民间故事和传说,还有元谋土林、大姚三潭瀑布等图片;还有一本叫 《大西南文学》,里边有一部叫 《红河从我家门前流过》的中篇小说印象较深,描写一个电影放映员的知青与一个少数民族姑娘的爱情故事。

从此以后,书籍成了我生活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无论是上学在学校,还是回家放牛,甚至随家人走亲戚,我都养成了书不离手的习惯。父亲每次上县城,也总是多多少少会购买几本书回家,他先看,看完后我就可以一睹为快了;二姐到了待嫁的年龄,来追求的好小伙可不少,但她最后还是嫁给那个每次来都送我书的小伙子;每次去走亲戚,亲朋好友都会想方设法帮我找上一些各种各样的书籍给我欣赏……现在回想起来,都令我感动不已。

我十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我变得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但喜欢看书的习惯没有多少改变。随着阅读量的增加,我又慢慢喜欢上写些心中的文字。在上小学三年级时,我的作文不仅在班上是优秀,而且被老师拿到高年级作为 “范文”朗读,直至小学毕业为止。还有就是在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我从县上的广播听说附近有个农村办了个 《马缨花文学社》,也在当时就读的弥兴中学创办了一个 《新蕾文学社》,不仅吸收了我们学校一半的学生加入文学社,而且还印制 《新蕾》文学刊物5期。 《新蕾》还学习 《金沙江文艺》的做法,不仅刊登学生的优秀作文,还收集本地的民间文学故事,影响特别大。后来到了初三因为中考,我们的文学社无奈解散。至今回想起来,还觉得在自己无忧无虑的青春岁月做的这两件事情有些得意。

中考失败,我选择到雪域高原当了一名解放军战士。在那个冰天雪地的环境里,我和其他战友一样,选择用文字和书信取暖。我还记得通过书信向在楚雄民族中学上学的一名同学请教如何向《金沙江文艺》投稿,他不厌其烦向投稿的同学询问,并告诉我投稿地址和邮政编码。但我心中忐忑不安,一直不敢贸然向 《金沙江文艺》投稿,只好在 《战旗报》、 《拉萨晚报》、 《西藏日报》等军内外的报刊上练笔。

我退伍后有次路过楚雄,便鬼使神差打听小时候偷看过的 《金沙江文艺》的具体位置。后来费九牛二虎之力走进军分区大院,在一楼几间老式的办公室里,看到几位老师在忙碌……我正看得出神,一位老师抬起头来看到门外的我,便问我找谁?我一阵语噻,连忙逃之夭夭。

后来听说 《金沙江文艺》又从军分区搬到鹿城南路,我路过楚雄也会有事无事从那里走走。有次陪媳妇逛街,又从那栋写有楚雄州文联门牌的楼下走过,忍不住对妻子说: “楼上就是 《金沙江文艺》编辑部呢!”我不好意思再说小时候偷书的事情。妻子善解人意说: “那你咋个不给它投稿呢?”

是啊,既然这么多年对 《金沙江文艺》魂牵梦绕,那我为什么不给它投稿呢?就像喜欢一个美丽的女孩,为什么就不主动向她表白呢?我无言以答,可能是自己对这本杂志的真心喜欢,更可能是小时候的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以及后来我对它 “单相思”后的故事。

直到去年 《金沙江文艺》出 “散文专号”,禄丰县文联的李少伦老师劝我投几篇,不曾想自己的散文 《寻找响水关》被采用,所以我在我的散文 《献给2016年那些与文字为伴的日子》中写道 “这是本人的一次突破,也是值得纪念的一个事情。”说实在的,这些年在铁路内外的各种报刊上每年都会发表一些稿件,发表文章所带来的那种兴奋和激动已经很少了,但对于 《金沙江文艺》上刊发一篇小文章,竟然产生了想找上几个朋友庆贺一下的念头。

现在只要 《金沙江文艺》开展活动,我都会尽量参加,并且想告诉大家:本人之所以喜欢写作,只因为小时候偷看了 《金沙江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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