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之路之于中国古代音乐史的特殊意义探讨

摘 要：丝绸之路是发源于古代中国，与亚、欧、非等多个国家和地区相连接的重要古代商业贸易路线，同时也是音乐文化的传播路线。本文首先分析古代丝绸之路对艺术文化发展的影响，着重探讨丝绸之路上的音乐文化交流。在此基础上，研究丝绸之路对于中国古代音乐史的特殊意义，包括对礼乐制度、音乐器物、音律理论、民族音乐融合等各个方面的影响。

关键词：丝绸之路；中国古代音乐史；特殊意义

前言：西汉时期，张骞出使西域，从长安出发，至敦煌后分南北两路，难出阳关至阗，越过葱岭可达大月氏、条支等地，北出玉门关至疏勒，越过葱岭可达大宛、达康居等地。由此开辟了纵横近万里、上下逾千年的东西方文明交流之路，不仅各地的特色商品可以经由丝绸之路进行交换，不同民族、国家的文化艺术，也借此桥梁，得到更广泛的传播。对于中国古代音乐史的发展而言，丝绸之路的开辟也是一个重要转折点。在此之前，中国古代音乐史实际上主要是汉民族的音乐史，而在丝绸之路通行后，越来越多的民族音乐流入中土，促进了古代音乐的繁荣。

一、古代丝绸之路对艺术文化发展的影响

古代丝绸之路是连接亚欧非的重要商贸战略路线，因其运送的货物以丝绸制品影响力最大，得名为丝绸之路。在关于古代丝绸之路的研究中，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上的丝绸之路包括陆上丝绸之路与海上丝绸之路，狭义的丝绸之路则是指陆上丝绸之路。本次研究中的丝绸之路如果无特殊说明，指的是狭义上的丝绸之路。这条重要的陆上交通干线开启了东西方贸易的黄金时代，同时，中国的纺织技术、建筑技术、造纸术、绘画艺术、音域艺术、儒家文化和道教文化等，也通过丝绸之路传到西方。西方的宗教文化、天文学、医学、雕塑艺术、舞蹈艺术和音乐文化等，传入中国，中西方文化在相互影响下，对各自的发展都产生了深远影响。自汉代以来，丝绸之路的商贸流通日益频繁，极大的促进了东西方文化交流，音乐作为一种视听艺术，率先打破语言隔阂，成为不同国家、民族人民沟通交流的重要手段。现有史料记载，张骞将胡乐中的“横吹”传入西京，并带回了《摩诃》与《兜勒》两曲。音乐史学家沈知白在研究中指出，横吹即为横笛，是由丝绸之路传入我国的。总体而言，丝绸之路的开辟，推动了中西方音乐文化交流，并使我国古代音乐艺术逐渐开始表现出融合发展趋势[1]。

二、丝绸之路上的音乐文化交流

我国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拥有五千多年的灿烂文明历史。古代音乐史的发展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而实际上音乐艺术的起源更早，作为一种人类与生俱来的艺术天分，早在史前文化中，就已经可以找到音乐艺术发展的痕迹。目前关于中国古代音乐史的研究主要是从音乐文献、音乐考古和民族音乐等角度进行。就已发现的古代音乐作品而言，其性质可分为创作音乐与传统音乐两种。上世纪80年代考古发现的河南舞阳贾湖骨笛，将我国音乐可考历史向前推进到8千年前，由此引发了中国音乐史研究的热潮。

从已有的研究成果来看，大体可将古代音乐史发展历程划分为下述几个阶段，一是从远古时期到春秋战国时期的先秦乐舞阶段，主要以钟磬乐为代表。二是从秦朝到唐朝期间的古代歌舞伎乐阶段，主要以歌舞大曲为代表。三是从宋朝到清朝的近古俗乐阶段，主要以戏曲音乐为代表。从时间历程上来看，丝绸之路的开辟主要对中古歌舞伎乐以后的音乐艺术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特别是在中古歌舞伎乐阶段，大量西域音乐流入中原，促进了各民族之间的音乐艺术交流与融合。

丝绸之路开辟后，不仅具有异域风情的乐器和乐调传入到中原，擅长表演这些乐器和歌舞的音乐人也一同进入中原，开展了与中原人民的音乐文化交流，甚至有许多外来音乐人长期定居中原，对音乐文化交流做出了重要贡献。而且丝绸之路的音乐文化交流具有双向性，中土乐器和乐舞也得以传播到西域或更远的西方国家地区。因此，丝绸之路对于古代音乐文化的输出和输入都有重要意义[2]。

三、丝绸之路对于中国古代音乐史的特殊意义

（一）对礼乐制度方面的影响

无论是古代中原地区、西域还是西方国家地区，音乐艺术都是古代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都形成了地域性的礼乐制度文化。比如在古印度，音乐充满了仪式感和神圣感，现有史料中有记载，天竺国俗，甚重文制，其宫商体韵，以入弦为善。因此，音乐在古印度政治活动和宗教活动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在觐见国王、礼拜佛祖时，都有其固定的音乐形式。受此影响，许多西域国家的音乐也具有明显的制度文明特征。在西方国家，有哲学家对音乐和乐教问题进行研究，将音乐视为教育的基础，认为音乐是表达人类心灵的艺术形式，亚里士多德、毕达哥拉斯等西方先哲，都非常重视音乐教育。因此，在西域和西方国家，礼乐制度都有几分神圣的韵味。在我国隋唐时期，受丝绸之路上音乐文化的深入交流影响，我国礼乐文化也发生了巨大变化。这首先体现于宫廷乐舞方面，隋朝的宫廷乐舞在原七部基础上增加至九部，唐乐也发生较大变化，最终形成的《十部乐》，涵盖了丝绸之路沿线的多民族音乐，达到了唐乐的巅峰。特别是当时胡乐的流行，对中国传统礼乐思想产生了深刻影响，由此出现“乐在人和，不由音调”等的论述，体现了隋唐时期礼乐制度的变迁[3]。

（二）对音乐器物方面的影响

在丝绸之路的商贸活动中，许多西域乐器和西方乐器传入到中土，中土传统乐器也传至西方。比如中土传统乐器中的排箫，在郭象所注的《庄子·齐物论》中有“籁，箫也”，所谓“天籁之音”，就是指这种乐器发出的声音，后来引申成为一个成语。在中亚许多民族地区，将吹管乐器称之为奈伊，波斯语中也将笛子等乐器称为奈伊，相关学者认为奈伊就是籁的音译。此外，在波斯等国家，还有一种被成为“zheng”或“zhenk”的弦乐器，就是筝的音译。汉武帝时期，史料记载的细君公主“携琵琶下嫁”，将琵琶带到乌孙。虽然目前关于琵琶乐器的来源，在学术界还存在争议，但这一史实都对琵琶乐器的传播起到重要作用。类似的还有竖箜篌、卧箜篌等。借由丝绸之路从西域传入中土的乐器较多，包括銅钹、羌笛、羯鼓、笙箫、鸡娄鼓等。传入中土后，经过中原乐工改进，并与原有的琴和筝等乐器配合使用，使古代乐器体系逐渐丰富，乐器演奏形式也更加多样。比如西域曲项琵琶传入中土时，是四项无品的，用木拨鼓弦，传入中土后，从唐朝开始，改为手指弹奏。包括张骞传横吹、细君公主携琵琶等在内的音乐器物交流，极大的丰富了音乐器物基础，对各民族的音乐文化传播起到重要推动作用。目前考古发现的古代乐器文物，也成为研究古代音乐史发展的重要佐证。

（三）对音律理论方面的影响

古代音乐艺术的发展与各民族的生活习俗、民族文化有密切联系，因而形成了不同民族的音乐艺术文化特点。包括凉州一代的《西凉乐》、西域的《安国乐》、《康国乐》、《龟兹乐》、古印度的《天竺乐》和古代朝鲜的《高丽乐》等，都经过丝绸之路传入中国，并与汉族音乐文化相互融合，为隋唐时期的九部乐和十部乐的形成打下良好基础。在西域音乐大规模的传入下，以及西域音乐家的迁徙，为原有的汉民族音乐文化发展带来了新的活力。其中较为著名的曹氏家族，以曹妙达为代表，对我国琵琶音乐艺术的传承和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西域音乐家苏袛婆，不仅擅长龟兹琵琶，还精通龟兹宫调理论，将五旦七调乐理传入中土，中土音乐家郑义掌握这种乐律理论后，将其传承下去，隋朝时期的万宝常等人在此基础上研究出八十四调乐律理论，是古代音阶和调式发展的一个重要里程碑。八十四调乐律理论的产生为中西音乐文化交流及发展奠定了基础，对隋唐燕乐宫调发展等，都产生较大影响。《礼记·乐记》中有云：“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音乐交流具有非竞争性，在丝绸之路的贸易往来、文化交流过程中，矛盾冲突固然存在，无需讳言，而音乐艺术的交流，则对缓解矛盾冲突起到重要作用[4]。

（四）对民族音乐融合的影响

自丝绸之路开辟以来，上古时期华夏文明发展的相对闭塞状态得到显著改善。以往的封闭式发展格局主要是受交通条件限制的，丝绸之路的开辟，为中西方的贸易往来、文化交流活动提供了一条重要纽带，也开启了古代音乐史发展的新篇章。无论是乐器、乐理、乐舞还是音乐人的交流，都对各民族的音乐文化融合乃至中外艺术文化融合发展起到推动作用。在这种交流和融合的过程中，产生了更加高级的艺术表演形式，比如著名的唐代大曲《霓裳羽衣舞》，就是中原和西域舞蹈艺术融合的产物。在丝绸之路的交流渠道下，中国古代音乐从中古时期开始，逐渐形成以交流、融合发展为新特征的发展格局，展现了古代音乐文化的新面貌。因此，古代丝绸之路对于音乐史发展具有特殊的历史性贡献，对当今的音乐艺术发展和音乐史研究，也有重要意义。

丝绸之路的开辟促进了古代音乐繁荣，通过对丝绸之路上的音乐艺术文化交流进行研究，可以更好的了解东西文化交流史，也有利于传承和弘扬中华传统文化，提升中国民族音乐的世界地位。2013年9月国家主席习近平在纳扎尔巴耶夫大学演讲时，提倡创新合作模式，共建新的丝绸之路经济带。并强调要在新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建设过程中，加强政策沟通和道路连通，最终实现民心相同。音乐艺术作为表达心灵的艺术，是建立两国人民精神层面、心理层面相互欣赏和尊重的重要媒介。从这一角度出发，应将音乐交流更广泛的融入到教育、礼制和文化交流等各个层面，深入思考从古至今，丝绸之路对于中外文化交流的意义和价值，使丝绸之路能够在当今的经济交流、文化交流活动中，发挥出更加重要的作用。

总体而言，丝绸之路对于古代音乐史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对当今的中外音乐文化交流，也具有重要的借鉴价值。丝绸之路不仅是一条商贸长廊，同时也是一条文化艺术长廊，在古代音乐史发展的各个时期，都可以从丝绸之路上找到民族交流和融合发展的轨迹。丝绸之路已经成为一种中外文化交流的象征符号，在新世纪“一带一路”的建设过程中，丝绸之路也必將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继续为各民族、各国家的音乐艺术融合发展增添活力。

结束语：综上所述，丝绸之路与古代音乐史的发展具有密不可分的联系性，极大的促进了中土音乐文化的向外传播，以及外来音乐艺术文化的引进。特别是丝绸之路对于音乐文化交流和音乐文化融合发展起到的作用，至今仍具有较大的影响力。通过对丝绸之路于中国古代音乐史的特殊意义进行研究，可以更深入的认识这一象征符号的内涵和价值，从而为“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提供引导。

参考文献：

[1]贾茹.丝绸之路音乐交流的历史经验与现实启示[N].陕西日报，2017-09-05（005）.

[2]赵芹.丝绸之路之于中国古代音乐史的特殊意义[J].戏剧之家，2016（24）：91+93.

作者简介：刘言（1993.01.03—），女，汉族，中共党员，山东济宁人，音乐硕士，单位青岛科技大学艺术学院音乐专业硕士2015级研究生，研究方向：声乐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