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性作家的新书写
2017-11-17
主持:
申明秀 泰州学院人文学院
参加者:
申霞艳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中文学院
丛治辰 中共中央党校文史教研部
饶 翔 《光明日报》文化周末文荟版
叶 炜 江苏师范大学文学院
周卫彬 泰州市文联艺术指导中心
汪 政 江苏省作家协会
整理:
李 涵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硕士研究生
主持人:今天的双月谈有三个环节,首先请评论家点评作家作品;其次,作家谈创作感想;最后是互动环节。下面有请第一位评论家,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中文学院教授申霞艳。
申霞艳:杨莎妮的《七月的凤仙花》抓住了现代生活普遍而又典型的特征,表现城市日常生活中最为微小的事情。这是70后作家的共性,他们往往把笔触转向个人、自我与内心,而杨莎妮在这一方面有着出彩的表现。比如《茶树菇鸽子汤》中用鸽子来象征类似情敌的角色,这是很新颖的。这种对生活入微的发现突显了杨莎妮身为女作家的敏感和敏锐。《七月的凤仙花》中细碎的自我生活以及烦闷情绪大多都能从作家自身经验里捕捉得到,那么作家能不能超越自我经验进行写作?女作家往往在家庭纠葛和情感描写方面较为擅长,但超出这个范围,到了公共空间,有时便会捉襟见肘。身为青年作家,在力图突破自己的写作时,应当与现实生活进行更为紧密的接触和碰撞。杨莎妮的很多小说抓住一些像梦一样飘忽不定的思绪,写成短篇可以,但如果写成中篇或者长篇,便支撑不起这个体量。因而我希望杨莎妮以及像她一样的作家可以在更广阔的背景里展开自己的书写。
再来谈谈陆秀荔。她的小说《蟹爪兰》对生活有着非常深邃的把握。小说中有一个年龄较大的环卫女工,家中长期处于贫困状态,生活非常节俭,当儿子要带儿媳婦回来吃团圆饭时,她决定买一盆蟹爪兰。然而她却在儿子回来之际遭遇了车祸,丧失了说话能力。肇事者是她的儿媳,赶到现场的儿子没有认出受伤的人是自己的母亲,于是决定逃跑,并说出了他家因为父亲出车祸导致家庭贫困的历史因由,故事到这里结束。从小说技巧来看,写作颇为成熟。在大年三十这一天女主角的命运发生了悲剧性的转变,而悲剧的合理性在于他儿子,因为他们家以前有过这样的遭遇。虽然作者没有继续交代,但女工的命运已经可想而知了。这篇小说体现了作家对现实生活的勇敢碰撞以及对于命运悲剧的深刻展演。此外,陆秀荔着力关注现实生活中碰到的各式各样的人、故事以及人生,三两笔,便把一个人的精神品格描绘出来。不同于陆秀荔,杨莎妮则更关注个人以及无意识、梦境。从她们两人身上,我看到了江苏青年作家写作的兴趣点与多样性。
主持人:刚才申教授详细点评了两位作家的创作。下面有请中共中央党校文史教研部讲师丛治辰。
丛治辰:将这两位作家的小说放在一起来读,会产生一种奇怪的阅读体验,原因在于两人写作的差异性。杨莎妮的小说看上去立足于都市中产阶级的日常生活,但实际上与生活仍有较大距离,有些故事非常诡异,颇具现代戏剧化风格。而陆秀荔的小说则相对平淡,甚至是散文化的,完全可以当散文来读。
杨莎妮的一些小说在叙事方式、风格方面,与村上春树的中短篇小说颇有相通之处。后者的小说有一种冷酷的撒娇腔以及诡异的现代小说之美,他的内心与现代生活永远存在着隔膜,而他在力图写出这个隔膜的同时又不希望把它写得过于透明,因而书写便带有离奇性和戏剧性特征。杨莎妮小说集前半部的很多作品也体现出这种特点,那么个人现代生活的荒谬就由此表现出来了。《茶树菇鸽子汤》很短,结尾有些阴冷,女性冷漠内心下微小而恶毒的涌动在叙述当中展露出来。《从葬礼开始》是一篇讲述偷情的故事,对人隐匿的心理有着冷静而深刻的透析。在类似这样的故事中,杨莎妮力图探讨人心里的小秘密,通常是日常生活中时时可见的人性上的小龌龊,但杨莎妮通过传奇化的表达让它变得极为惊悚和突出。再向内看,杨莎妮的小说又与中国古典的神鬼传奇有着丝丝联系,但她讲述的是现代和后现代的故事。利用这些传奇,她把现代社会的人物描写得淋漓尽致,突出了当下人心灵的荒芜程度。
读陆秀荔的小说,会让人感觉到有些许“麻烦”,一方面,小说对读者有着高要求,要求读者进入较为抒情化的氛围中;另一方面,小说显明的地域性特征和风俗描写会让读者产生陌生化的阅读感受。作者将对泰州兴化本地民俗的细微描绘和对普通生活场景的迷恋集于小说中。这种用风俗架构小说的写作手法,对于小说家细节描绘能力要求非常高,但同时也伴随着另外的问题,即因为过于描绘和抒情,便经常蔓延掉情节。汪曾祺的很多小说也是这种慢腾腾的叙述语调,情节也不会太紧凑,而他的小说能够引着别人读下去,就在于文字流露出来的抒情氛围被非常好地营造出来,因此,我觉得陆秀荔风俗化的描绘中,抒情的氛围可以再浓郁一些。此外,陆秀荔也有一些非常怪异的小说,比如短篇《巴洛克在黎明前死去》,不同于风俗化小说,这是与杨莎妮的相似之处。
主持人:新锐评论家的点评很幽默也很精彩。下面我们有请《光明日报》文化周末文荟版副主编饶翔先生。
饶翔:我认为杨莎妮写的是一种都市童话。小说集里有几篇带有青涩味道的作品是我非常喜欢的。其中一篇是这样的,小姑娘处在高考倒计时的关键时期,但心情焦虑烦躁,无意间走进一个咖啡屋,结识了会做各种蛋糕的男孩子,后来她跟男孩子表白。而碰巧的是男孩也拥有着唯美的梦想,即无论经营如何惨淡,也一定要坚持到梦中那个女孩子来到咖啡馆之时。杨莎妮以这样类似童话的故事来写她生命中首次被男性拒绝的经历,同时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所有的失败看起来不都像一个童话吗?在这个意义上,杨莎妮是一个都市童话的书写者。杨莎妮艺术感觉非常好,她不仅是小说家,也是一位扬琴演奏家,基于这种音乐修养,小说所呈现的艺术感觉很好,有一点新感觉派的味道,但现在大部分作品都是短篇,给人一种意犹未尽、不够过瘾的感受。因此我希望杨莎妮能够在叙事方面有所推进。怎样把记忆经营得更好、更丰富一些?这是我对她的一点期待。
陆秀荔的写作可以归入里下河乡土文学写作脉络中。她的《秋水》让我挺惊喜,有着青春忧愁,有着乡愁,也有着面对大千世界的复杂态度,非常详细地写出了80后一代人的青春记忆和成长史。与此同时,也加入了对环境、社会和时代变化的描写,她没有一味地写乡愁,也表达了对青春的哀叹、对文明的哀叹。实际上,她一方面在重温他们这一群人逝去的记忆,另外一方面也在力图重新建构一种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这是可喜的。他们开始构建的那个社会,跟我们现在的主旋律也同频共振。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故乡一草一木不说话,可是它们却有情有谊,作者坚持的人生观和世界观被展露出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倾向。但陆秀荔的小说也存在一个问题,小说情节的发展和人物的塑造给人的印象都比较浮浅,都被淹没在缓慢抒情的语调中,造成平缓的阅读感受。虽然也可以说是作者的美学追求,但从长篇小说的角度来看,仍然有些许缺陷。此外,主人公的设定颇有些“瑪丽苏”的味道,一直有人爱她、帮助她,因此一路走得特别顺利,这样的人物设定,也是我比较怀疑的一点。
主持人:下面有请江苏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叶炜。
叶炜:把这两位作家放在一起讨论可能是巧合,但恰恰也反映了江苏作家不同的写作风格。这种不同可以用两组对应的词语进行描述:苏南苏北以及城市乡村。苏南小说给外界的印象是缜密、细节丰富,且杨莎妮的取材基本上都来自城市,从小说中也看不出具体是什么地方。但陆秀荔不同,确实有着很鲜明的泰州兴化的地域特色。
杨莎妮小说里有着大量关于美食的内容,烟火气息浓郁。此外,她关注男女之间的小情感,尤其在写女性隐秘心理方面颇为出彩。事实上,在写男女情感方面,女作家是很具优势的,细腻而敏锐,就像刚刚提到的《从葬礼开始》,在不动声色中写出了惊心动魄的偷情。而我特别欣赏《冬日静》,小说把男女之间的偷情写得很美,把偷情和美结合起来是很吸引人的。而且这篇小说中还有着浓厚的神秘色彩,我称之为“南方的聊斋”,吸收了聊斋中神秘的元素,可见杨莎妮在运用中国古典文学资源方面是比较成功的。当然,小说里也有值得斟酌的地方。比如《茶树菇鸽子汤》这篇小说,买鸽子杀鸽子的过程写得还不够极致,因而达到的效果也就有限。此外,对于结尾的处理也值得一说。像《从葬礼开始》的结尾,写女人感到恐慌以及有三个问题无法解决显得有些多余,作者可以重新构思一下。
80后敢写长篇是很有雄心的表现,但我仍然建议陆秀荔可以先将长篇稍微放一放,因为对于年轻作家而言,长篇费时,难度也较大。鲁迅说过:“选材要严,开掘要深。”这句话是值得好好琢磨的。而陆秀荔的选材都不错,同时也能写出问题比较极致、深刻的层面,像《蟹爪兰》《巴洛克在黎明前死去》。陆秀荔的写作有一个特点——写实,同时语言又很幽默、干净。我想,我们可以把作品分为技术品和艺术品。所谓艺术品,就是作品写得浑然天成、不露声色,但技巧是要有的,只不过隐于作品中,在以后的创作中,写作者可以从这个角度斟酌一下写作的取舍。此外,小说的主题不宜太明朗,尤其是中短篇小说,有时越模糊反而越能有更好的表达效果。像《巴洛克在黎明前死去》,作者自己对主题加以阐释反而剥夺了读者思考的空间。除了小说,陆秀荔的散文也颇让人称赞,思想表达得很自然,《1988年度红豆棒冰》《外婆的柏拉图》都是不错的作品。但散文标题拟得太实了,可以适当做虚一点的处理。
主持人:刚才叶教授给我们做了非常细致的点评,很专业。下面我们有请泰州市文联艺术指导中心主任、泰州市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周卫彬。
周卫彬:读杨莎妮的小说,会觉得非常惊艳,同时也有些惊心。因为她的小说不仅情节动人,而且还带有人生几度秋凉的寒意,这源自作者对现代人生命本身的关怀以及对人的境遇的理解。《大桥》写人生的无常,《茶树菇鸽子汤》写女性隐秘心理轨迹,虽然叙述逻辑上可能存在某种空缺,但能产生让人瞠目惊诧甚至于颤栗的阅读效果。有时杨莎妮会将小说进行降温处理,将生活的某些伤口撕裂给人看,同时又不是一种麻木的呈现,而是要将生活的平庸和寒冷变成可以玩味、自我消解的东西。杨莎妮的小说有的写真情与假意之间模糊的界限,有的写人和鬼之间的欲望,本来都会使人产生荒诞之感的故事,却都被作者叙述得非常饱满,一波三折而又张弛有度。杨莎妮通常是在虚构夸张的变形中寻找飘浮不定的人生走向,从而达到对现实生活不露痕迹的质疑。她的小说形式感比较强,针对这一点,我提一个建议:在个人经验、现实生活与小说创作中找到一个平衡点,就像胡适在点评张爱玲时说的:“平淡而近自然。”以最淡的笔调来写最生动的情感。
陆秀荔的《秋水》是一部成长小说,注重表现一群里下河农村少年的成长经历,以及他们在八十年代市场经济迅速发展的大背景下,由农村少年成长为城市青年,从懵懂的孩童成长为社会人的过程。因为成长环境的变化以及人生各种事件的磨砺,使得他们形成迥然不同的面对世界的方式。这部长篇小说表现了陆秀荔的野心,即力图描绘八十年代乡村少年的群像。从整体而言,这群少年在面对现实时带有理想,从彷徨到适应,最终在现实洪流中加入了成年人的行列。《秋水》没有那种少年愁绪的泛滥,也没有风花雪月式的滥情,而是书写一部少年的心灵史,完成对成人世界的弥合。少年在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破灭过程中的挣扎、困惑和迷茫往往会让读者产生共鸣。作者既展现了少年在成长过程中面对现代社会的复杂心境,也包蕴着她对于如何安放、建构精神家园的思考。此外,《秋水》的结构可以更严谨一些,适当把一些细枝末节去掉,从而使重点突出,主次分明。
主持人:通过几位评论家的点评我们大致了解了两位作家小说的内容和风格,也感知到了评论家的风采。下面请两位作家回应刚才的点评并谈谈自己的创作感想。
杨莎妮:我之前一直在报纸副刊和杂志的小专栏里写一些随笔,直到2014年我参加作协读书班之后,才开始更为专注、认真的写作。我坚持写作,应该说是为了自由,在现实生活比较无力的时候去寻找一种思维上的自由,这个对我而言很重要。刚才很多老师讲到写作上的一些技巧,可能很有用,但真正影响我写作的其实还是无处不在的现实生活。读书方面,我喜欢像卡夫卡、钱德勒这一类的作家。此外,也喜欢一些日本作家,他们往往对内心世界有着深层次的挖掘,比如说渡边纯一,他的作品让人读来很揪心,再比如说村上春树,他是一个能够平衡现实世界和幻想世界、平衡严肃文学和通俗文学的作家。
大家看了我的作品后可能会发现这样一个特点——世界不是眼前现实唯一的世界,可能有多个世界平行、交叉,就像现在的我和某个时间段的我都可能不在同一个世界中。小时候我学扬琴,一直是独奏,后来进入小红花艺术团,与乐队一起演奏,我发现整个人都融入到立体的声响中去了,左边琵琶,右边二胡,还有打击乐,那个场景让我印象深刻,我便在底下偷偷地笑。很多年以后,当我回忆起这个画面的时候,我的视角就发生了变化,像是两个世界。我奶奶也很好玩,在她去世前4年得了老年痴呆症,她经常说:“小燕子你来了。”很奇怪,因为从来没有人叫过我小燕子。这就像她进入到了她的世界里,她在她那个世界里看见的事情和我们看见的不一樣。各个时空交错、平行、混合在一起,那个场景可能就像钻石一样璀璨,这可能就是我通过小说想要表达的东西。此外,我期待自己一直都能做一个新秀,能够在写作中保持着创新的品格。
主持人:下面有请陆秀荔。
陆秀荔:刚才评论家在介绍我们俩的时候,一直说美女作家,我总能想到早期被挂以身体写作名号的那些女性。我听了既觉得惭愧,又觉得挺抗拒。作家就是作家,应该忽略颜值跟性别。我在所有的作品当中,也努力淡化女性的角色,尽量使用中性的叙述者身份。
说到乡土,我想到了今天早上在我家发生的一件事。之前,我家天花板上进了一只老鼠,于是用粘鼠板捕捉。今天早上,老鼠被粘住,不断发出挣扎的声音。我感觉现在的我也像那只老鼠一样被粘到乡土的标签上不断挣扎。我不想当一个乡土作家。实际上,在我的作品中,很少用乡土的语言,我也绝对不是一个传统的纯粹的乡土作家。而且小说中的乡土是有区别的,有的乡土可能是沃土,可以滋养你,但也可能把你陷进去。
有人说,作家在写长篇小说时,多多少少都会有自己的影子,这个我承认。我写的三个女主角身上会有一些我自身的想法。有很多朋友读了以后喜欢对号入座,但我会告诉他们,这些人物都不是我,而是我的孩子。我写长篇的时候还很年轻,20多岁,现在30多岁了,我还经常开玩笑说,那是我生孩子前开始写的。我写完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忍心打开这本书,里面所有的情节我都还熟悉。现在看来,虽然当时没有什么写作技巧,但情感很真挚,有些情节现在读来还是会触动我。这两年时间少,事情多,短篇写得也很少,但比较欣慰的是,书读得比较多,一年能读30本左右。其实,写小说挺痛苦的,写散文比较舒服,散文不长,写起来又不困难,抒发的都是比较愉悦的情感。在写散文时,我觉得可能受古典文学影响比较大。
主持人:刚才两位作家谈了自己真实的写作经验,我想这对我们更有启发。下面是同学们跟嘉宾互动的环节。
学生:我是泰州学院文学社社长,社团出现了一些问题,创作组前段时间的投稿都没有回音,而且创作热情也都不高,这让我很困惑。此外,文学社已经成立8周年了,我一直想给文学社写一个剧本,但觉得万事起头难,开头太严肃,读者没兴趣;太简单又像流水账。
丛治辰:首先谈谈文学社。实际上,文学社的遭遇是普遍的,也没有什么很好的解决方法,只能调整自己的想法和心态。首先应当明白文学这项事业在今天不是主流,不是世界的核心,所以不能强迫。更何况中文系或文学社团只是为了把所有人变成作家吗?不是这样的。激发读书兴趣、培养读书习惯同样很重要。再来谈谈开头。要清楚不能依顺开头写下去是因为自己的精神能量还不能够支撑后面的故事,或者说还没有把开头后面的问题想清楚。因为开头意味着确定进入后面故事的语调、方式、叙述位置、时间和空间。我想,多看一些经典文学作品会对你有所启发。
学生:95后往往比较喜欢看网络小说,男生则更偏爱玄幻类。我本身比较喜欢诗歌,但现在看诗歌的人真的很少,有没有把魔幻和诗歌结合起来的可能?
叶炜:你的野心很大,想把魔幻用在诗歌里,算是一个新的可开掘的写作领域。
丛治辰:我与叶副教授的意见有点不一样。如果你说的魔幻指修仙打怪升级,那与诗歌结合很难,而且没什么意义。如果指的是神秘主义和想象力,那么中国很大一部分诗歌都具备这种特质。诗歌本质上就是重新建构我们对于世界的认识以及重新生产语言,这件事情本身就极其魔幻。
主持人:最后请汪政主席做总结。
汪政:这场双月谈其实是一堂文学课,让我们认识到什么叫写作、什么叫批评,让我们在近距离的交流中感受所谓的神秘写作是如何发生的。实际上,只有把文学的神秘、高高在上、不可知,化为可知、可感、可见,才能真正地接触、深入文学。我坚持认为文学是一项青春事业,在座的青年朋友,你们不能放弃这次与文学结盟的机会。今后,当你回顾自己的成长道路时说不定会发现,你之所以成功就是因为你今天在泰州学院聆听了这一堂文学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