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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游戏》:从小说到电影文本的跨越

2017-11-15

电影文学 2017年15期
关键词:凯特尼斯哈利

孙 明

(天津商务职业学院,天津 300350)

热门电影《饥饿游戏》是新世纪以来继《哈利·波特》之后最成功的系列青少年电影,开创了青少年科幻片的新一轮热潮,此后的《移动迷宫》三部曲更是将反乌托邦青少年科幻片拍摄到了极致。从《哈利·波特》《暮光之城》到《饥饿游戏》和《移动迷宫》,这些热门青少年电影全部都是改编自同名小说,一时间好莱坞电影市场对于青少年小说IP资源的关注热情高涨,小说改编电影成为市场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文学与电影的结合不只是单纯的翻拍与模仿,在文本迁移与跨越的过程中,不同的创作目的和审美理想会产生截然不同的艺术效果,文学与电影的结合也在朝着更为灵活有机的方向发展。针对全球范围内热映的电影《饥饿游戏》,其原著小说文本与电影改编文本之间的继承、跨越与创新显现出进一步探究的价值。

一、改编背景:青少年科幻电影的类型细化

青少年电影始终是好莱坞电影的重要组成部分,承担着北美票房中相当大的票房比重。尤其是青少年科幻电影,从20世纪好莱坞电影的第一个黄金时代开始,在电影市场中的重要性就已经得到彰显。21世纪之初,改编自J.K.罗琳创作的系列魔幻小说的《哈利·波特》在全球范围内掀起了观影狂潮,第一部《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在新世纪的第一年全球范围内进账9亿7400万美元,成为当之无愧的票房霸主,开启了属于“哈利·波特”的电影时代。2002年,《哈利·波特与密室》的上映延续了首部曲的辉煌,此后的系列片均在全球范围内取得了优秀的票房成绩。《哈利·波特》系列片的成功给了好莱坞巨大的信心和希望,充分说明青少年电影市场已经全面打开。

如果说《哈利·波特》系列电影的内容尚处于倾向低龄的魔幻类型片阶段,《暮光之城》作为同类型魔幻电影则将电影主题锁定为爱情,将观众群体略微做出了调整,电影本身票房成本不高,却依旧收获了高额利润。从《哈利·波特》和《暮光之城》系列电影开始,21世纪的青少年电影在全球电影票房中大放异彩,成为不容忽视的票房中坚力量。

由加里·罗斯导演,詹妮弗·劳伦斯、乔什·哈切森和利亚姆·海姆斯沃斯主演的电影《饥饿游戏》再次更新了新世纪青少年电影的类型范围,将反乌托邦科幻片推向了市场的风口浪尖,进一步延展了青少年电影的类型。在第一部《饥饿游戏》上映的2012年,不管是《哈利·波特》代表的少年魔幻还是《暮光之城》代表的爱情魔幻,都已经衍生出过多的同类型电影,这些电影借着《哈利·波特》和《暮光之城》带动的热潮在市场上迅速攫取票房利润,久而久之,影片质量有所下滑,观众也产生了审美疲劳,造成同类型电影过度生产的负面效应。

电影《饥饿游戏》有别于《哈利·波特》的低龄化特征和《暮光之城》老旧的吸血鬼爱情片类型,将苏珊·柯林斯的同名小说中的反乌托邦世界栩栩如生地呈现在大银幕之上,推翻旧统治、改变世界的巨大责任落在了青少年身上的剧情设置,更是命中当代青少年的“精神软肋”,这些都是之前的青少年电影不曾着力刻画的部分。因此,《饥饿游戏》系列片的改编是对于当下青少年电影市场的一次彻底分析与受众细化,是对青少年类型片的一次创作上的突破。

二、改编方式:视角的转化与文本转码

现如今,文学文本与电影文本的对接已经发展到了相当成熟的阶段,编剧和导演能够根据电影拍摄目的和卖点,对改编对象——文学文本做出商业化的增删处理,甚至有些电影只保留了原著小说的人物和故事框架。并不是所有的小说都适合改编成为电影,从一般意义上来说,适合改编成为电影的小说应当是其具有电影化的文学语言,读者在阅读的过程当中能够清晰地想象或者“看到”一幅幅画面,并且小说整体上也是用具有镜头感的画面组合而成的,这样的小说才是标准的、适合改编成为电影的小说。然而,电影制片方和导演并不常用这样严苛的标准,很多时候一部小说中出彩的故事和人物形象都能成为被改编的原因。

小说《饥饿游戏》的叙事是围绕女主角凯特尼斯的第一人称视角展开的,小说故事呈现的也是凯特尼斯眼中的世界,然而在电影改编的过程中却处理成为上帝视角,并不局限于凯特尼斯的第一人称视角。小说《饥饿游戏》是有着私有化特征的软科幻小说,故事发生在未来的某个时间节点,北美遭遇了一次浩大战争的洗礼之后变为焦土,人们在废墟上重新建立了生存的家园,却由于物质的匮乏而食不果腹、痛不欲生。小说中的凯特尼斯亲眼见证着家园的重建,然而世界并未朝向更加美好的方向发展,而是在新政权的统治下变得更加艰难。对于凯特尼斯的第一人称视角,小说的目的是以她的目光去呈现这个黑暗的反乌托邦世界,新政权控制下的新大陆如何死气沉沉,面对没有食物的生存危机,面对生存问题的人性考验,以及一年一度的电视直播节目“饥饿游戏”——每个区都要以抽签的方式选择一对少男少女参加一场生存之战,游戏最后只有一人能够存活下来。直到凯特尼斯代替妹妹参加了“饥饿游戏”,并与男性皮塔一同生存了下来,揭开了12区人们推翻邪恶政府统治的序曲。

小说《饥饿游戏》主旨在于读者将情绪和身份代入凯特尼斯的角色中,在阅读的过程中进行一次心灵的体验和洗礼,创作意图并不在于构建一个超乎想象的末日世界,因此描写此类末日星球的科幻小说太多太多,小说更在乎的是精神层面的体验和感受。

然而,在电影改编时,小说中的凯特尼斯第一人称视角却被改为全知的上帝视角,毕竟小说的私人化叙事并不适合大银幕上的商业电影,观众走进电影院的时候依然期待改编后的《饥饿游戏》是一部视觉为先的商业大片。因此,电影中呈现的广阔而荒凉的反乌托邦世界与小说中凯特尼斯的私人视角中的世界相比,有了恢宏庞大的意味,毕竟凯特尼斯的个人视角呈现出的世界是有限的,并不能与全知的上帝视角相比。同时,全知的上帝视角才能将片中多个人物塑造起来,并不是透过凯特尼斯的双眼,而是用全知视角将这些次要角色表现出来。尤其是,影片不仅将叙事的重点放在凯特尼斯是如何成为一名变革社会的精神领袖的,还将她与皮塔、盖尔之间的爱情三角关系作为贯穿该系列电影始终的叙事线索,也唯有全知视角才能表现出他们真实的样子。

此外,电影《饥饿游戏》在对小说原著改编的时候,对原著中凯特尼斯第一视角表现的情感叙事也做出了继承。电影并没有成为一部打打杀杀的、暴力血腥的科幻片,影片很多时候都借助外界环境的塑造来凸显人物心理。在文本转码的过程中,凯特尼斯的忧伤情绪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凯特尼斯并没有生活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更多的时候她反而充当了母亲的角色照顾着妹妹,姐妹二人每年都会心惊胆战地参加“饥饿游戏”的抽签仪式,直到妹妹被选中,凯特尼斯代替妹妹参加了这场杀人游戏。凯特尼斯的忧伤并没有随着她在游戏中的胜利而消失,反而杀人的阴影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面对死亡,她的忧伤有增无减,令影片的末日悲观情绪愈加浓厚。影片《饥饿游戏》的情绪叙事协调了画面表现、人物塑造和情节推进,这也成为该片在小说改编电影的过程中最成功的地方,使该片标签化。

三、改编思想:柔和的女性主义

《饥饿游戏》系列电影成功地塑造了凯特尼斯这个16岁的少女形象,珍妮弗·劳伦斯饰演的凯特尼斯不仅是电影中的精神领袖,也成为银幕之外的青少年观众群体中的英雄人物。无论是小说中的凯特尼斯,抑或是电影中的凯特尼斯,都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女性人物形象,她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和勇敢,她代替了母亲的角色照顾妹妹,也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女战士,她并不冷酷,内心脆弱、善良,杀人之后始终走不出杀人的阴影。

于是,电影《饥饿游戏》中为观众呈现了柔和的女性主义,并不是一味地贬低男性或忽视男性,着重表现的是凯特尼斯是如何在荒芜的大陆、缺少爱的家庭中独立成长起来的,这是一种更具现实意义的女性主义。因此,自始至终都将自己的射箭本领当作打猎技能的凯特尼斯,并没有觉得自己是一名战士,就算是代替妹妹参加了惨无人道的“饥饿游戏”,凯特尼斯依然不想成为主动杀害别人的人,而是在游戏一开始就选择躲在一棵树上,静静地等待命运的宣判,等待其他同伴的捕猎。凯特尼斯企图孤独地战斗下去,成为一名幸存者,而不是一名战士。于是,在《饥饿游戏》中观众看到心地善良的凯特尼斯与别区的选手露露——她是第74届“饥饿游戏”中年纪最小的选手,她们彼此照应、惺惺相惜。在露露被其他选手杀害后,也是凯特尼斯亲手用花朵埋葬了露露。露露的死成为凯特尼斯披荆斩棘、斩杀其他选手的动力,但是这些杀人行为都让她陷入了更加痛苦的情感旋涡当中。所以说,凯特尼斯并非一名女战士,《饥饿游戏》并没有忽略小说中凯特尼斯的16岁少女的年龄和身份,她的内心存有天生的善良和温柔,而不是天生就是一名冷酷无情的杀人狂魔,这也是对于电影的受众群体的观影体验做出的改编策略和考量。

所以,凯特尼斯代表的女性主义是柔和的、中性的,她的勇敢和独立是面对危险和困难的无所畏惧、奋勇直前,这也成为《饥饿游戏》与其他以女性为中心人物的反乌托邦科幻片的不同之处,也成为该片的个性特征,这是与《古墓丽影》和《生化危机》等女性英雄电影截然不同的地方。在柔和的女性主义创作思想下,《饥饿游戏》采用大量的镜头剪辑和场景调度表现“饥饿游戏”节目中的杀人过程,通过镜头的带动、视角的转移、画面色调的处理,将杀人流血的野蛮过程虚化,这也与类似故事情节的日本电影《大逃杀》鲜明区分开的重要标志。《大逃杀》是用直白的杀戮和血腥渲染人性的黑暗与复杂,讽刺这个世界的荒诞,但《饥饿游戏》却用柔和的女性主义包装了杀戮的血腥,始终将凯特尼斯的杀人后遗症摆在首位。因此,凯特尼斯对于自由的向往和勇敢坚强激励了12区的人们,人们看到已经举办72届的杀人节目“饥饿游戏”竟然也会产生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尾,凯特尼斯带来的是变革的勇敢与希望。于是在该系列电影的结尾,凯特尼斯孕育出新的生命,她也从未真正成为变革世界的杀戮力量,而是作为精神领袖一般的存在。

四、结 语

电影《饥饿游戏》的成功打开了反乌托邦青少年科幻片的电影市场,《分歧者》和《移动迷宫》系列电影都属于同类型的电影,都在《饥饿游戏》的光环之下受到了全世界青少年观众的极大关注,迅速成为瓜分当前全球电影市场票房的中坚力量。《饥饿游戏》代表的这类电影表现出年轻化的艺术特征,无论是在演员的选择,还是剧情设计,或者是镜头画面的剪辑处理方式上,都有着明确的受众指示性,表现出如今的好莱坞电影对市场精准的把握程度。从苏珊·柯林斯的小说《饥饿游戏》到同名电影,商业市场的创作思维成为改编过程中的主要思维方式,改编的同时又兼顾了时下流行的文化和青少年受众的心理与审美趣味,最终呈现出独具个性魅力的《饥饿游戏》三部曲。通过分析电影《饥饿游戏》的文本改编方式可知,一部成功的电影之所以能够打开市场、引领风潮,最重要的还是这部电影的艺术个性,不得不承认苏珊·柯林斯的原著小说为电影改编提供了坚实的创作基础,但改编后的影片做出的类型片突破才是它成功的关键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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