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跃刚的散文诗(六章)
2017-11-14四川三河职业学院周跃刚
四川三河职业学院 周跃刚
周跃刚的散文诗(六章)
四川三河职业学院 周跃刚
空空如此
回过头,物色依旧。触手可及的春天,把一束光穿成美丽的想念。
我的笔仍在书桌上发呆,等到写过了青山绿水和春秋冬夏,写过了青葱和岁月,你最终流淌成一江春水,穿过南方,抵达海。
我依然站在老地方,感受着夜凉如水。遍野开花的正楷,正努力填补往事的空虚。而那些被掏空的灵感,被压抑的情愫,也从未像此刻认真而虔诚。夜深深,我疯狂地掀开那一张张白色宣纸,却下不了笔,写不下一个字。
我把自己越写越空,就像生活,最后空得只剩下两个字。直到那一笔一划把满天的星辉装进灵魂的乳房,慢慢发育成一篇篇散文、诗歌、小说……
恋花旧事
少年如梦花如初,风过乡村星点灯。
我守候在花前,黑夜将梦,化成雨露,洒落在花瓣上。
春风吹过山坡,夜来香就开满了村土。你来后,月光的多情皆成徒劳。你继续用一盏茶的时间,讲述你传奇的前世今生,展示你丰满的婀娜多姿,散发你别致美好的清香。后来,你随我跋山涉水,伴我以诗和远方,也许,你早已渗入脊髓,成为我的灵魂伴侣。
花开一路,梦不孤独。我总喜欢在窗前,看你从萌芽生长到含苞怒放,直到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发香,直到把心抽空在时令的催促下慢慢凋零,化为尘泥。花的一生,即人的一世。
我始终相信,花朵的灵魂,该是绽放时的淡然一笑,凋零时的随心随缘。我不知与我擦肩而过的那些花,最后都到底去向了哪里,但我明白,从你的世界路过,已然足够幸运。我愿为你一路花开,亦或,化作春泥更护花。
抒写春天
面对那些恣意燃烧的孤独,那晚,我失了眠。
我听到窗外破土而出的声响,绵绵不断地喝掉大地的乳汁。它们慢慢消失在夜色里,就像夜色,淹没了我的孤独,又给了我温情的拥抱和吻。
我记得我写的第一首诗,名为“春天”,后来,我又陆续写了很多关于春天的诗,直到把春天写成路人甲、乙或丙,似曾相识,而又不像从前。
你看,春天仍在放纵那份喜悦,让小鸟飞上枝头,种子洒满大地,让城市和村庄的肩头都染上了嫩绿的底色,让去年和上前年的春光,都来照耀此刻万物生长的安然和祥和。
就这样,我喜欢上春天,以及春天底色里,我的情人。除了春暖花开,草长莺飞,那些逐渐升温的爱和希望,也同春风一起,把坚守和执着,安全送达了新大陆。那里,有我做过的梦,写过的诗歌,走过的路,以及看过的风景。
如此深沉爱过,便无可替代。
啊,我再无其他言语。请让我再写一首诗,再唱一首歌,请把我种进春天,种进阳光,恋一切可恋之风景,爱一切可爱之人。
真像彻底的“疯子”。
你举起文字的火把,从风里走过,我看到被点燃的星空,烧到夜色最后无半点灰烬。连同那些可亲可感的往事,也被烧到不见影踪。二十余年弹指一挥,青春恰好梦正圆。
只道风车转啊转,风车转啊转。你终究以永不停息地信念,步履匆匆,转过童年和大山,转过生活和都市,转过梦境和憧憬,转到我们都已回不到的当年。
后来,有风吹起,我又想起你。
针线记事
不知何时起,母亲把穿针引线当成一种习惯。每到月光泛起,凌晨夜深,母亲穿好针线,端坐在老木柜前,用心地缝补生活。偶尔从门那边传来一两声清脆的咳嗽,总让我在半睡半醒时,仍不住想失眠。
线在针里,针在线头,它们彼此依偎,又相互取暖。当母亲忙完农活和家务后,总要拿起一根大型的“针”,配上几个线团,技艺娴熟地织起毛衣。不管春秋和冬夏,为让一家人冬天不冷,母亲乐此不疲。也许,母亲的一针一线里,总生长着无数有温度的幸福和幸运。
随年龄增长,我的毛衣被母亲拆了又打,打了又拆。每次新毛衣织好,母亲总要翻来覆去认真检查,是否足够完美。从小到大,我也不知道到底穿了多少件毛衣。在我看来,每一件毛衣,都是含金量十足的工艺品。
如今,母亲手上已住满了厚厚的老茧,针和线在岁月的故事里慢慢成为怀念。
静若浮沉
静下来后,内心彻底像一面湖。不想风来吹起一点波澜,也不愿雨来溅起半点波花,只想如此平静地倒映着世界,再和天空续上一段前缘。
无悲无喜,便无太大的起,或太大的落。我开始习惯了静静地爱,以及静静地远行。
静下来后,我放任滞留的思绪飞向任何存在着美的角落,让岁月穿过我们正经历的生活而不留下一丝痕迹,把阳光当成一辈子的情人而对万事万物都充满爱。
静下来后,乡村、炊烟、云朵、以及脚下的黄土,都有了生命、灵魂和情感。我把它们写进我的生活,汲取它们身上无穷无尽的营养,正是它们,养活了一首又一首诗歌。
静下来后,时光继续为我产下了一个又一个名为“故事”的蛋,它随时准备好破壳而出,又随时准备好成为我的怀想。
此刻,静如浮沉,或许也是一种成长和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