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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的故事

2017-11-10李云雷等

上海文学 2017年11期
关键词:王二石头小说

李云雷等

编者按:杨遥新作《补天余》,讲述了一个靠贩卖怪石为生的小人物的故事,简单的情节,却有丰富的层次。多位年轻的批评家的解读,是对文本的阐释,也是一种延展。

“君看道旁石,

尽是补天余”

李云雷 杨遥早期的创作带有更多现代主义风格,有荒诞色彩,有黑色幽默,有意象的营造,也有迷宫式的叙述。相比之下,他最近的小说更多了现实主义,更贴近具体的现实人生,更贴近小人物的生活,《流年》写一个小公务员的生活,繁琐而真切地写出了主人公的苦恼。《补天余》也是一篇这样的小说,小说以“我”的视角,写了买卖奇石的小贩王二大半生的生活。

小说中的“我”,是一个小知识分子的形象,刚开始的时候,“我”在一个叫古城的村子里当老师,在这里,他认识了卖奇石的王二,王二是赌博输了钱,还不起债,跑到了内蒙,在内蒙他发现了千奇百怪的石头,于是开始以捡石头、卖石头为生。“我”也喜欢石头,便与王二交往了起来。我虽然是一个老师,但喜欢苏轼的诗、汝龙翻译的《契诃夫小说集》、日本人發行的《山西风景》明信片等书籍文物,“忽然来了调动工作的机会,就离开了古城。后来工作又调动几次,好不容易到了省城太原。”此时王二也到省城开了店,两个人的交流便渐渐多了起来。

但是在交往的过程中,两人的分歧也突显了出来,“他奇怪地问我:‘那两块石头你看出啥来了?它们的皮色很一般,样子也普通。王二的话音里带着些责备和不理解。

“我因为没有买王二的石头,却买了别人的石头,有些不好意思,便掏出手机来让王二看我拍的照片,解释道:‘它们像孔子和弟子。

“王二摇了摇头,拿起块石头让我看,‘这像不像一只海豚?这是眼睛,这是鼻子,皮色也好。我有些难受,蹲下来看他的其他石头。”

在这一段中,我们看到两个人的分歧来自于文化差异,虽然同样是玩石头,但“我”更注重文化内涵,而王二更注重的是外形的“像不像”,这也决定了两个人的境界。王二在太原终究也没有做出名堂,后来只好回老家,他当初借了“我”五百块钱还不上,让“我”随便挑两块石头, “我”挑的那块类似中华神鹰的石头,后来在奇石展上获奖并以十万块钱售出,我再次到乡下去找王二,发现他正在建筑工地上做小工……

小说以“我”与王二二十年的交往为线索,写出了王二大半生的轨迹,他对石头的喜爱、鉴赏与自信,他以奇石为业但终究没能混出什么名堂,到最后只能又回到村里去打工,一生碌碌无为,可以说是人生的失败者。他的人生有什么意义?或者说,作者写这样一个人物,要告诉我们什么感悟?在小说中作者引用了苏轼的诗,“君看道旁石,尽是补天余”,这既是在写石头,也是在写人,正像《红楼梦》里“无才可去补苍天”的石头,也经历了亦幻亦真的富贵生活。如果以“补天”为标准,那么石头本身便是失败者,作为一个小人物,心中怀有理想,去勤勤恳恳地生活,或许就已经够了,人生本身并无所谓成功失败可言。我想这是杨遥在小说中所没有说出但隐含在其中的意思,这是一种更高的视角,也是一种更加悲悯的视角。从这样的视角看王二的人生,或者看“我”的人生,并没有太大的差异,这或许也是作者选取王二作为小说主人公的一个原因,在小说中,王二是另一个“我”,是“我”的对象化。

但是在“我”与王二之间,却仍是有差异的,差异的核心就在于人生的态度,或者说审美的态度。王二鉴赏石头的重点在于“像不像”,在于其经济价值,是以实用的态度来欣赏,而“我”,则更注重文化内涵,更注重欣赏石头自身的美感及其带来的启迪和感悟,并不刻意追求什么,而是顺其自然,这样一种审美式的人生态度反而带来了意料之外的惊喜,但小说中没有止于这种惊喜,而是去找王二,“我”去找王二做什么?小说中没有明言,但是可以想像。小说摆脱了经济利益的考量而以一种更高的视角来观察人,这一视角来自于传统中国文化的馈赠,也来自杨遥的人生和审美态度。这是杨遥小说美学的新变化,我想这一变化将会为他的创作打开一扇新的大门。

生活是一颗钉子

木 叶

木 叶

生活是一颗钉子 一个幼时的邻居,后来娶了个不名誉的女人,好吃懒做,他自己也渐渐消极堕落下去,沉迷于赌博。待他的儿子慢慢长大,又是一副乃父年轻时的模样。行文至此,杨遥说,“这时鲁迅笔下的闰土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鲁迅似乎并不是他时常言及的作家,闰土的形象与他这个邻居亦不尽相同,不过从这则小小的故事,可见出他思虑之一斑。我在读杨遥作品时,亦可间或隐约感受到一缕鲁迅等知识人还乡时的所思所想。杨遥注目于一个个人,他的笔触在乡土之内,又在乡土之外,有一种深情,又有一种冷峻。新作《补天余》便是这样的作品。

小说的主人公名叫王二(一个可堪互文而又甚为俗常的名字),对石头的迷恋塑造着他的生活。杨遥不少文本的指向,可以归入古人千百年来不断言说的“行路难”,抑或现代人所关切的“生存困境”。不同在于,他笔下的人物往往不是高声的呼告者、慨叹者,也不是简单的随波逐流者或不可救药者,他们踟蹰、漂泊、挣扎,他们有所不甘,又有所领受,尤为动人的是其间的跌宕与未明,这是属于虚构人物的未明,许多时候也是作者自身的未明。王二喜爱石头,有所研究并花费心血经营,却并未因此而得到响亮的声名或可观的收益。他在世俗中的位置很不乐观,小说尾声,老人摇着头对“我”说,“农民不好好种地,折腾什么石头?你去学校背后找找他,给人家当小工呢,这么大的年纪了!”前句是对王二身份以及人生价值的反问,判断已在其中。后句是对王二生活现状的交代,结尾处的一幕印证了此言不虚。

在奇石收藏方面,“我”算是他的半个知音(这也许比真正的知音更像生活本身,有美好与善意,有严酷与疏离),“我”由他而入门,渐渐有了自己的判断,信任他而又不无保留。王二把自己所看重的“雄鹰”给了“我”,“我”有些偶然地参加奇石展,这个雄鹰斩获金奖,被人以重金收藏。就是这样,生活之前景,眼力之可能,充满了未知与未明。没人说得清命运之流的方向,王二在人们的注视下,“抬起头来望了望前方,又低下去用力去拉(车)。”

杨遥并未把王二塑造成天字头一号的石痴,但他又有着自己的执迷与付出。他比很多人都要特立,但又仅仅是特立一点(某种意义上,这种有些另类、有些艺术性的生活方式本身就是对他自己的回报)。

杨遥在一篇小说里曾有言,“生活像钉子一样把我钉在一个地方”,其实,无论你安分与否,又抑或是为了某种东西而踽踽独行,生活都是一颗自无尽虚空中升起的钉子,具有巨大的吸着力,将你囿于或大或小的时空,向你索取能量,索取才情,索取爱与死!那五彩斑斓的梦想以及几乎所有曼妙的精神旨归,亦均不在这颗钉子之外。

《二弟的碉堡》《张晓薇,我爱你》《在圆明园做渔夫》《硬起来的刀子》《留下卡卡,他走了》……就题目和内容而言,杨遥的作品不太用“旧典”,更多是与时代新风新表达相往还,于是,《补天余》在其创作序列中显得不太一般。小说的名字在变,意蕴在变,但是这个故事似乎还不足以将“补天余”的历史感与精神性牢牢撑起,准确而言是因为笔下人物的性情和时代的激流,并未充分而深切地融入叙事(作者试图引入),尤其后者还只是一种远景和背景,其间的张力未及彰显。他目前还是更善于将大的事件或存在化作背景与氛围。另一个较为典型的例子是《风从南方来》,其中涉及金融危机,“中央拨出四万亿元人民币投资,扩大内需”,但主要还是以一种宽泛的现实因素出现,而非一种直面,未令笔下人物深度浸染其间。

杨遥至今的创作主要体现于中短篇,《补天余》可以算是一个样本。作为一个“形而下”的执迷者,他在《补天余》里对多种石头给出自己的考究,不过更多还是停留在“像”与“不像”之上(通篇七十五处出现“像”字),虽也提到不少相关知识,但并未更多地书写石头与王二,亦即石头与人乃至世界多维度的碰撞,那也是灵魂与世界的碰撞,这不能不说有所遗憾。作者在此短篇中写到奇石收藏与交易方面的商业规则以及形态的演进,收藏奇石也无法仅仅依凭对石头的爱好和洞见便万事大吉,还需要对商业的敏感与正视,对收藏以及相关领域的研判。在这方面,作者未能较有力地展开,便也未能更好地激发出王二在此方面的能量,以及这个故事更多的可能。

我很欣赏一位看似行文放浪实则亦有着严苛一面的作家所言:“写作的过程中,一个人是在拚命地把未知的那部分自己掏出来。”杨遥是一个内在于生活的书写者,所写多为寻常人物,而在平实如水的叙述之中,不时能凌空一跃,弥足珍贵。这已是一个较为成熟而笃定的小说家,不过创作是一个不断打开自己的过程,对于未知、未明以及世界的发掘,总是诱惑,总是考验。

如何让笔下人物的匮乏与时代的匮乏相互辨认,在人物的身上克服时代的匮乏,进而行向自我以及时代精神的更深处,这是有志者的要务。这是一颗不断升起的“钉子”,也是一种根基或台阶。

尘埃里的我们,

染有现实最深的底色

来颖燕

来颖燕

尘埃里的我们,染有现实最深的底色 杨遥的小说大都将聚光灯投向没落在现世尘埃里的小人物,但吊诡的是,他面对现实的这种抓地和深入,又有着散淡的气质。在与现实的疏离和切近之间,他的小说载沉载浮。新作《补天余》中,这种矛盾和张力尤甚。这或是因为,比起之前的作品,《补天余》的情节更淡了——这个关于靠捡石头做投机生意的王二的故事,高低起落,无法圈点,甚至难以提炼和概述其间的转折和高潮。王二的命途进程,都是断断续续地从“我”跟王二的几次相遇来反映和推进的,但要命的是,“我”跟王二也只是萍水相逢,一切纯属巧合。一旦情节推进所依附的藤蔓如此飘忽,那就注定王二的故事是点断式的。事实上,这个潦倒的投机者的故事,就是“平”的——曾经做过其他小生意,发现捡石头也能赚钱后,就转了行。对于石头,他似乎懂一些,但俗气和精于小算盘的本色,从一开始就决定他不可能发家,只会更潦倒。

看来缺乏姿色的故事,实则染有现实最深的底色——无奈的,平淡的,落寞的,困扰的。通过“我”与王二的几次巧遇对王二经历的间接表现,隐去了王二作为第一被叙述对象直接现身的许多机会,这构成一种引人联想的修辞和隐喻——多数人,都是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淡淡生活,他们个人的奋斗、挣扎、浮沉,终究要悄无声息地与尘土同归沉寂。而这巧合,用迈克尔·伍德的话来说,也是一个隐喻,它“不是为人物而设置的,而是为我们体验生命的秩序和无序设置的”。

《补天余》令人着迷的地方,并不只在于这往地下沉潜的力量,而在于与之对应的,有一种向上飞升的格调。“我”看似只是一个讲述者,但“我”与石头的渊源却有着耐人寻味的隐喻色彩。小说以古城的村子、古城墙和老戏台起首,“我”这个古村的老师,在学校放假时操场的摆摊上闲逛。当戏台上的戏唱到“雪花儿晒干我要二斤”时,“我”发现了王二的石头摊子;在选了几块石头回宿舍把玩时,越看越兴奋,觉得“它们带来种远方别样的气息”;而关于“补天余”这个看来古怪的文题,作者如是破解:“(我)兴奋之余睡不着,听见老鼠又在咬东西,便抓起本苏东坡诗集,随手一翻,看到‘突兀隘空虚,他山總不如。君看道旁石,尽是补天余。顿时有种莫名的伤感,于是穿上衣服,来到戏台上。这时整个校园里的灯火都熄灭了,戏台隐藏在黑暗中,偶尔有种奇怪的声音响一下,像睡不踏实的老人。我隐藏在黑暗的戏台上,像没有观众的主角。下面的操场被月光染得一片雪白,远处是灿烂的星空,‘君看道旁石,尽是补天余。‘补天余,我用脚尖一笔一画写这几个字。”

“补天余”的提法,有一种遗世的古感,而石头,在此刻被赋予了象征的意义。杨遥的笔法是隐忍节制的——我们忍不住低头审视自己和四周,好像彼此都堪比这“道旁石”,但抬起头,又觉惘然。这种淡然让小说从一种永恒而抽象的关系来描写我们与这个世界的种种。这小说如印象派的绘画,细节处用笔触堆砌描摹,但终极目的是将这些笔触隐入大背景,以氤氲出蛰伏在混沌与清晰间的物象或是风景。

在侧面讲述王二贩卖石头的失败经历时,古戏台总是时不时地出现。它仿佛承载着作者的终极意念,我们向上望去时,他站在那里对我们淡淡地笑。入乎生活的琐碎,又出乎人生的哲理,这个平淡的故事,读来并不寡淡,反倒散出悠长的余味。

或许,这就是一些评论者认为杨遥的小说是指向现代主义的缘由——象征的意味被埋在现实的记叙中。杨遥的许多作品都是用这种风格围起自己的世界,他似在寻找一种自足,以对抗现实的虚无。只是有的作品,尤其是一些从第三人称的角度叙述的作品,往往用力过猛,而一旦“象征”太过明确,作品的气韵反而会受损。杨遥比较成功的作品,恰恰都是“隐匿”功夫做得好的,借用哈罗德·布鲁姆的话,“表现一种与我们的世界相交的现实秩序,它既不完全和尘世相同,又和尘世相去不远”。这需要作者在意识与抑制间求得平衡。杨遥近年的作品,比如《雁门关》《匠人》《流年》,都将结局设得更为平淡,显现出他在这点上的自觉。

布鲁姆曾经在《短篇小说家与作品》中引过作家佩特的话:“如果不能每时每刻在周围人们中看出一些激情澎湃的姿态,在他们的才华的光辉中看到某种悲剧性的力量分歧,那么就像,在这冰霜和阳光交织的短暂的白天,在天黑之前就要入睡。”短篇小说的“短”是限制也是特点,它似乎总是偏好那些跌宕精彩的故事。但如果,一个短篇能显现出切入凡俗生活的任何一段也可自成一格的能耐,让人体味到更深层的人生况味是平淡和普通,才是更终极意义上的象征。杨遥的一些短篇正有着这样令人钦羡的倾向,但这反过来也造成,短篇是最适合他的文体。

刘芳坤

石上印月只道寻常

石上印月只道寻常

刘芳坤 《补天余》有一个旷古怆然的开头,昔日辉煌而今坍塌的古城墙、住满燕子和蝙蝠的戏台,然而,更重要的是,有一个梦里凝听老鼠吱吱声的“我”。并且,从开头“我”就告知了小说结局:“石头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

从这篇小说中,我们可能又一次沉陷于偶尔迸发的人生写意画境。“我”站立于古旧黑暗的戏台,和敢于跟皇帝讲条件的杨八姐通灵:“我要一两星星二两月,三两清风四两云,五两火苗六两气,七两黑烟八两琴音。”衰颓的历史如幽灵般咿咿呀呀,而带着“远方”气息的王二和他的石头就在此时蹦入了这幽灵般的宿命,火光、琴音、清风、云气在刹那间命名了“补天余”的“道旁石”。

从这篇小说中,我们却又一次对一个已经坚固如石的生活目不忍视,我们希望在合上书页的瞬间可以摆脱,同时必须拉走那个正蹲在中国任何一个角落,捡着石头的王二。在昏暗的天色中无法遥想古夜郎国的神秘沉朴,而只能在精心计算的性价比里两眼放光。“我们来到王二早上挑石头的地方,帐篷内的地上放着一大堆石头,大概有几千块,一群人正在埋头挑。”几千块石头和埋头的人群,十块钱、二十块钱的拥挤的人生……

小说就是由各种对立构成的艺术,这对立不仅表现为言说、表现为人物、表现为杨二姐和苏东坡的宋朝,表现为在衰老的裙裾里可能掩藏着新鲜的肉体。 “我”靠近了理想,“王二”沦陷于生活;“我”进城成功了,“王二”失败了;然而,正如“我”是一个无名,“王二”是一个代名。两个人物不过徒有空空如也的外表,变成了一个作者心灵史的标记,导向了一个被延滞的结局。如果我们在绵延的寻石记中承认这一段标记的效力,作者的标记过程就会变得无休无止:一个曾经旷古决然的抒情者如何转变为古往今来无情人。唯有一次次被王二打断了的关于石头的臆想,唯有生活。

必须承认,作为一名老太原,笔者在目及小说中由各类市场组成的太原景观时候,略有不适感。大约在上世纪80年代,开化寺已经不见当年文化旧貌而变为商圈,依稀记得各类商品琳琅满目。到了1990年代,笔者依然在那里巨型的市场买过最为流行的吉安特自行车。直到新世纪,开化寺的婚纱租赁业仍然十分红火。而据杨遥介绍,这篇小说的材料来源于在开化寺古玩市场看到的昂贵石头,那么,作为小说的原料,作者看到的显然是特定的“角落”和特定的“时间”。接着,作者根据两个特定构筑起了上文所述的“对立”,在这种“对立”的核心中城市景观本就被虚化了。读景观论人事,好友手指曾说杨遥站在两座岛屿之间,续小强则以杨遥解答“我的精神谜题”,如今的“手族”(山西“70后”、“80后”男性作家建微信群名)比之曾经的“晋军”,相同的是迁徙中的抒情性,不同的却也是抒情性中对景观的进一步虚化(与“晋军”作家柯云路、张平等的转向不同),所以小说虽然以“进城”为主题,而其主观性更强,更多的是面对自我精神的虚妄。

最后还是回到石头,这些从山山沟沟运来,汇聚在太原这个“大城市”的石头。这些石头似乎在古城村里更富有灵性,也不会辜负“补天余”的名号,而一旦摆在了太原的开化寺、黎氏阁,交易属性就大于一切,在一片混乱的挑三拣四中,恐怕只能名为“余”,不见“补天”风姿。然而,石头又终归要来到城市给生命赋予价值,独留下脱下西服的苦力王二。不管杨遥用“对立”建筑的小说景观,在无望的眺望中,还要延滞多久,它终归揭示了:人如石头,石头是人。城市月光照亮了石頭,不管你看不看得见月光,也不管你相不相信石头如水印月,均归是寻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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