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奈《经济表》的天才见解及重要意义

付洪安，刘志新

(1. 辽宁工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 锦州 121001；2. 广东白云学院 德育教研所，广东 广州 510450)

魁奈《经济表》的天才见解及重要意义

付洪安1，刘志新2

(1. 辽宁工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 锦州 121001；2. 广东白云学院 德育教研所，广东 广州 510450)

法国资产阶级重农学派创始人弗朗斯瓦·魁奈的《经济表》，虽然是针对当时法国农业资本的发展所创建，但其中所蕴含的研究方法和学说见解，对马克思构建社会资本再生产理论范式以及当代西方经济学家从宏观角度研究社会经济问题都具有重要影响。本文章在概要阐述魁奈《经济表》范式主体关系的基础上，提取了《经济表》中的天才见解，并对其体现的重要意义加以分析梳理，以益于当今市场的经济发展对其进行借鉴和参考。

重农学派；“经济表范式”；抽象分析法；生产阶级；税收

《经济表》是法国重农主义创始人弗朗斯瓦·魁奈（1694—1774年）在经济思想史上的一个杰作。魁奈对资本主义宏观经济所做出的富有天才见解，为马克思构建社会资本再生产理论范式以及当代西方经济学研究社会经济增长模式都具有着重要影响。对魁奈的《经济表》，马克思给予了高度评价，他说：“这是一个极有天才的思想，毫无疑问是政治经济学至今所提出的一切思想中最有天才的思想。”[1]366魁奈在《经济表》中所运用的抽象分析方法，对社会经济本质问题进行集中分析，使复杂的社会主要问题得以明晰地展现，这种分析方法给后人极大的启迪。而对社会财富流通总是遵循着某种规律的揭示，体现了《经济表》蕴含着深厚的社会价值。

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指出：“经济表这种对于以流通为中介的年度再生产过程所作的简单的、在当时说来是天才的说明，非常准确地回答了这种纯产品在国民经济的循环中究竟成了什么这一问题。”[2]602英国人夏尔季德和夏尔利基特所著的《经济学说史》中，对《经济表》也给予了高度的评价，指出：在魁奈的《经济表》中，最值得关注的，是他所强调的关于财富流通总是遵循着某些规律的思想。魁奈《经济表》以抽象的研究方法，从宏观上探讨和揭示着社会经济的一般规律，对探索现代代市场基本经济规律，发展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具有重要的作用和借鉴价值。

一、魁奈《经济表》的基本范式

《经济表》“原表”始创于1758年。1760年魁奈发表《经济表分析》论文，对《经济表》进行了分析。但他对分析并不满足，于1766年又做了增补并附有《经济表范式》，简称“略表”，用以说明社会总资本再生产和流通过程。

《经济表》的出发点虽然是生产阶级生产的50亿利弗尔（法国当时流通的货币）农产品，但实际上还有不生产阶级生产的20亿利弗尔工业品。魁奈将社会成员划分为生产阶级、不生产阶级和土地所有者三个主要阶级，以此说明社会财富主要是在三大阶级间运行。见图1[2]834。

图1 魁奈《经济表》

经济表的出发点是社会在上一年农业生产的最终总收成，社会作为简单再生产（构建《经济表》的假定条件），这样，农产品总收成的分配结构也就而成为社会组织下一年度生产的基础。在50亿农产品中，有30亿参与了流通。即，a. 生产阶级有10亿粮食由土地所有者所购买；b. 生产阶级的另10亿粮食和10亿作为工业原料的农产品被不生产阶级所购买。c. 在不生产阶级的20亿产品中，有10亿生活资料被土地所有者所购买，10亿生产资料由农业资本所交换。

这样，社会总产品的流通以土地所有者获取的“纯产品”——上一年的20亿（利弗尔）的货币地租的投入来展开。首先，土地所有者以上一年的20亿货币地租收入，分别购买了生产阶级的的10亿粮食和不生产阶级的10亿生活品；其次，生产阶级用10亿货币购买不生产阶级的生产资料，而不生产阶级又用这部分货币购取了生产阶级的粮食，由此，土地所有者购买粮食的10亿货币，依然保留在生产阶级手中。再次，不生产阶级销售给土地所有者生活品所获取的10亿货币，由于要从生产阶级手中购买工业生产的原材料，而使这部分货币也流入生产阶级手中。结果，土地所有者获取了10亿粮食和10亿工业生活品；不生产阶级得到10亿粮食和10亿工业原料；生产阶级拥有10亿生产资料，保存20亿再生产所需要的粮食和需要以“纯产品”（即地租）的形式缴纳给土地所有者的20亿货币。交割结束，社会简单再生产在农业和工业中得以顺利运转。

二、《经济表》的天才见解

（一）以抽象法来分析社会宏观经济运行是《经济表》的首创

在魁奈前的资产阶级经济学说中，重商主义从货币是财富的唯一形态出发，无论是早期重商主义还是晚期重商主义，都是围绕着商品流通过程重点考察国家间的贸易往来对货币财富增长的作用。其视域只是局限在社会经济的流通领域之中，其研究方法也只是围绕着增强出口产品竞争力以及实行政府扶植与保护的政策来展开。而魁奈的《经济表》不仅将研究从流通领域扩展到生产领域，形成对社会经济从生产到分配再到交换这一较为完整过程的研究。同时，运用抽象了分析的方法，通过假定因素，抽象掉农业生产中的小农经济，略掉次要的社会经济活动以及简化交换过程等，这对于农业生产创造的“纯产品”的核心研究，彰显农业生产在社会经济的基础地位，以及清晰体现生产阶级在社会财富增长中作用，都具有着决定性的意义。马克思对社会资本再生产两大部类经济关系的研究，无疑是在魁奈《经济表》的启发和影响下进行的。

（二）《经济表》以社会总产品为研究的出发点，正确选择了社会组织再生产的源头

马克思在评价魁奈的《经济表》时指出：“W′……W′是魁奈《经济表》的基础。他选用而个形式，而不选用P……P形式，来和G……G′(重商主义体系孤立地坚持的形式)相对立，这就显示出他的伟大正确的见识。”[3]115以上一年社会生产出来的总产品作为社会收入的终结，同时也作为下一个生产循环的开始，社会进行的无论是简单再生产，还是扩大再生产，社会总产品的实现都构成了经济运行的基础。

（三）突出了农业物质资料生产活动是社会财富增长的先决条件

魁奈的《经济表》，将研究的重心投向了生产领域，强调了只有进行基本物质资料生产的农业，才是社会“纯产品”形成的唯一来源。虽然他错误地将工业生产理解为“不结果实”的活动，但是，它把货币流通仅仅作为社会再生产过程的一个要素，而把流通过程看作是社会资本再生产过程的普通环节，由此，抛开了流通领域而着重研究社会财富生产问题，这是它的重要贡献所在。马克思在评价魁奈“纯产品”学说时指出：“重农学派把关于剩余价值的起源的研究，从流通领域转到了直接生产领域，这样，就为分析资本主义生产奠定了基础。”[1]19

三、魁奈《经济表》的重要意义

魁奈《经济表》虽然针对法国当时农业资本经济发展问题来展开，但其以抽象的方法研究宏观经济问题，初步形成对社会经济运行一般规律的探寻，以及所强调的中农思想和反封建的“色彩”，对社会经济的发展都具有重要作用。

首先，以抽象的方法，提取宏观经济主要问题展开分析，构成《经济表》特有的研究方法。魁奈《经济表》以农产品再生产实现过程的研究为主线，烘托了“纯产品”作为社会财富增长的唯一形态，来源于生产阶级的生产。社会经济的运行围绕着生产阶级创造“纯产品”的循环来展开，而社会经济运行的结果是给土地所有者阶级提供的地租。

《经济表》的这种研究方法，对马克思研究社会资本再生产，具有重要启示。马克思在研究社会资本再生产过程中，借鉴经济表的天才见解，将研究的出发点确定为社会总产品，并围绕总产品的实现问题来展开，以社会生产两大部类交换为经济运行范式，揭示社会资本运行所需遵循的结构和比例关系，从而揭示：按比例分配社会总劳动是资本社会生产方式下经济运行仍需遵循的一般规律。按比例分配社会总劳动的规律，对当代市场经济发挥国家宏观调控的职能和作用都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其次，魁奈《经济表》强调的重农思想，对社会其他部门发展不可取代的作用。魁奈和一般重农主义一样，将价值归结为使用价值，归结为基本物质资料，因而，认为不生产阶级只是改变物质资料形态，并不创造价值，不形成社会财富，是“不结果实的阶级”。这种对价值的曲解固然是错误的。但是，魁奈强调农业是国家经济基础的思想，对于当时社会发展乃至当今的社会经济建设都有着重要的可借鉴价值。

关于农业在社会经济中的作用，马克思的评价是：“农业劳动不仅对于农业领域本身的剩余劳动来说是自然的基础，而且对于其他一切劳动部门之变为独立劳动部门，从而对这些部门中创造的剩余价值来说，也是自然的基础。”[1]22这是因为：“从事加工工业等等而完全脱离农业的工人……的数目，取决于农业劳动者所生产的超过自己消费的农产品的数量。”[1]22关于农本思想，虽然在个时代、各个国家经济发展中都加以重视，但随着工业时代的到来，工业生产、商贸活动带来巨大而丰厚的财富、价值，农业生产日益被排挤到社会经济发展的边缘。魁奈《经济表》把农业生产作为社会“纯产品”唯一来源的见解，虽然存有偏颇，但是强调农本思想，确实他见解中的可贵之处。西方工业社会发展中所实施的各种农业保护政策，以及我国当代经济发展中把“三农”问题作为掣肘现代化发展的关键问题，都体现了农业在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性。

再次，《经济表》对社会经济运行规律的探讨，对当代乃至今天深入研究社会经济运行规律，健全和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有着重要的意义。《经济表》以农业资本生产的发展为主题，通过研究农业资本简单再生产过程社会发生的交换关系，揭示社会财富的创造、分配、交换，以循环的方式运行的经济发展一般趋势，体现了《经济表》试图探索社会经济运行规律的内涵。虽然《经济表》在探讨社会经济关系中存在着诸多缺陷和不足，但是，从其所要挖掘的经济运行与发展的一般规律，对研究社会宏观经济运行，乃至针对当今市场经济，采取抽象的分析方法来研究社会主要经济问题，都具有着指导作用。

此外，魁奈《经济表》将土地所有者作为一个阶级来划分，虽然反映了他的学说带有着浓厚的“封建主义外貌”，把土地所有者提供的土地作为农业生产发展不可缺少的物质条件，但是，他的学说结论，将国家税收引向土地所有者获取的“纯产品”，事实上，形成了对土地所有权的否定。重农学派的这种见解和主张，“表面上是有利于土地所有权，不是为了工业的利益，而是为了土地所有权的利益。”[1]27但是实际上，是为了农业和工业资本家的利益，为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创造条件。马克思写道：“在重农学派本身得出的结论中，对土地所有权表面上的推崇，也就变成了对土地所有权经济上的否定和对资本主义生产的肯定，一方面，全部赋税转移到地租上，换句话说，土地所有权部分地被没收了——而这正是法国革命制定的法律打算实施的办法。”[1]26披着“封建主义的外貌”反封建土地所有权，这是魁奈《经济表》具有进步性的另一体现。

[1]马克思.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Ⅰ[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1995.

[2]恩格斯.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第3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1995.

[3]马克思. 马克斯恩格斯全集: 第24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1995: 115.

A849

A

1674-327X (2017)05-0001-03

10.15916/j.issn1674-327x.2017.05.001

2017-06-22

付洪安(1963-)，男，辽宁绥中人，副教授。

http://kns.cnki.net/kcms/detail/21.1566.C.20170918.1618.004.html.

(责任编校：叶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