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事
2017-11-02卫庆秋
卫庆秋
我的“茶龄”很长,小学才读到一半,就已经迷恋茶香了。但我并不懂茶,别说《茶经》没读完,每每听人大聊“茶经”,也不一定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于我而言,茶更像是一味不可或缺的饮料,一天不喝就不自在。
最初喝茶,是源自老爹的影响。那时,甜蜜蜜的饮料是只有在宴席上才会出现的稀罕物,老爹嗜茶,尤其喜爱和他同龄的重庆沱茶。对小孩子来说,这种被塑成窝窝头形状的紧压茶入口苦涩,泡前还得费力掰开茶饼,委实麻烦。不管是茶饼还是泡好的茶汤,虽有种淡淡的香气,去远不如本地产的西农花茶喷香诱人。
小时候喝茶只看味道,自然那时也没有太多选择,普通工薪家庭能喝到的多是本地茶叶。只可惜,十几年前,生产重庆沱茶的重庆茶厂已黯然退出江湖,想再去品味那樣的味道已是奢望。
长大后,能喝到的茶越来越多,我也热衷于尝新鲜,不管去到哪里,总要想方设法尝尝当地的茶。内蒙古希拉穆仁草原牧民家里的咸奶茶,用的是磨砖茶,配上细细粒的炒米,奶香四溢,别有风味;香港兰芳园的奶茶据说是港式奶茶的鼻祖,茶底是用的锡兰红茶,用丝袜状的布袋反复“撞”出的奶茶毫无杂质,入口丝滑;苏州人最喜的洞庭碧螺春是绿茶,初次喝时,见茶汤上浮有细细密密的白毛下不了口,招来“地陪”好友一顿笑话;如今的“网红”柑普是在小青柑皮里塞普洱,一位叔伯却说寒气太甚,倒不如用有年份的白茶配山好的陈皮一起煮来喝,是能当药的。
有了网络和电商后,想喝各地的茶更是轻松简单了,云南的糯米香茶、台湾的冻顶乌龙,还有日本的绿碧园的白桃乌龙,都是心头好。喝茶我不挑,远谈不上讲究,光说这个量吧,妙玉说的“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驴了”,而我每天喝茶的量,妙玉应该会狂翻白眼吧。
喝茶是海量,更别说品茶四要素——水、火、茶、器了。火先不论,书里人喝茶讲究好水,什么旧年蠲的雨水,梅花上的雪,虎跑、趵突等名泉……我遇到好茶,顶多就是买两瓶农夫山泉伺候,如是普通茶叶,自来水烧滚了也能凑合。我很是敬佩小区里一位老茶客,每到周末,总能见他从自家后车厢提两大桶饮水桶来,再嘿咗嘿咗一路担回家。有次忍不住在电睇里问起,原来他是专程去缙云山半山腰接山泉水来泡茶,积满两大桶得小半天时间,更别说还亲自劳神费力担回家。至于容器,家里各式茶具也不少,适合绿茶的玻璃杯,适合乌龙茶的功夫茶具,适合英式奶茶的骨瓷杯,不过用得最多的还是一个飘逸杯,方便好用。
自然,有了茶还得配茶点,这才叫相得益彰。大学好友住在成都,她的私房茶会点心就十分讲究,哪怕一块绿豆糕,也得是手作的用模子制成花朵形状。而我呢,有时是家里老人爱吃的京果,有时是早饭剩下的饼干蛋糕,有时嫌嘴里淡淡的没味,绝味的辣鸭脖也是绝配。好友听了喷饭,我却振振有词,反正点心嘛,“点到心了”就好。
这些年开始关注健康,改喝普洱和白茶。生普刮油,熟普养胃,白茶更奇,“一年茶,三年药,七年宝”,且不说到底有没科学依据,但喝煮白茶治风寒着凉似乎还是有效果的。可惜最近因为身体原因,要戒茶一长段时间,日子少了茶味,当真是无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