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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中国分会的成立与影响

2017-11-02郭金海

中国科技史杂志 2017年3期
关键词:分会太平洋科学

郭金海

(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北京100190)

1935年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中国分会的成立与影响

郭金海

(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北京100190)

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中国分会成立于1935年,是中国规模空前的集学术机构与行政部门为一体的国际性学术团体。该分会是在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的组织设置与工作安排直接影响下,由中央研究院组织成立,由总干事丁文江一手负责筹建。1935年4月10日举行的成立大会通过多项关系中国现代海洋学事业发展与海产生物调查工作的决议。此后按照成立大会决议,经丁文江、蔡元培、丁燮林、朱家骅与相关方面努力,该分会所属青岛海滨生物研究所、厦门大学海洋生物研究室、渤海海洋生物研究室、定海海洋生物实验室成立。由于成立该分会,中央研究院动植物研究所在丁文江的提议下开展了渤海湾与山东半岛海洋和海产生物调查工作,派马廷英赴东沙岛主持珊瑚礁调查研究工作。该分会的成立促进了北平研究院动物学研究所与青岛市政府合作进行的以胶州湾海产动物为主的近海综合调查工作。因而,该分会将中国现代海洋学建制化与海洋科学调查推向第一个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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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研究院(以下简称“中研院”)成立于1928年,是中华民国最高学术研究机构,肩负“实行科学研究”与“指导、联络、奖励学术之研究”的任务[1]。1949年之前,中研院进行学术研究的同时,致力履行后一项任务并做出产生重要影响的工作。在总干事丁文江主持下,中研院与相关学术机构、政府部门合作,组织成立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中国分会(以下简称“中国分会”),以指导和联络全国的海洋学研究,便是其中之一。1935年11月蔡元培在国民党四届六中全会纪念周报告中研院与中国科学研究概况时,介绍了这一工作并指出这是“值得报告的合作事业”[2]。近年《中国大百科全书》还将中国分会的成立作为世界海洋学史上的大事[3]。研究中国分会的成立与影响,可以了解中国分会与中国现代海洋学事业发展的关系,有助于认识中研院履行指导和联络学术研究任务的情况、丁文江任中研院总干事期间的科学活动和贡献,可以为跨国科学技术史研究提供案例。

然而,此前学界对中国分会的成立与影响缺乏专门的研究。有些论著虽然涉及中国分会的成立与影响,但对史料发掘有限,论述简略,不得其详[4—9]。迄今关于丁文江、中研院的论著颇多,但仅提到丁文江出席中国分会成立大会与任该分会主席之事[10—11],对丁文江在中国分会筹建期间与成立后的相关活动均未着墨[10—21]。这与丁文江的贡献远非相称。而且,关于中国分会成立大会通过的设立4个海洋学研究场的决议的实施情况,坊间存在错误的看法*譬如,为纪念青岛水族馆建馆80周年拍摄的纪录片《青岛水族馆》认为,该决议仅落实设立青岛海滨生物研究所一项。。鉴于此,本文以新发现的档案资料为基础,辅以与中国分会相关的海洋与海产生物调查报告等原始文献,论述中国分会成立的背景、动因与经过,探讨中国分会对中国海洋学事业发展的影响,并分析丁文江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1 中国分会成立的背景与动因

太平洋位于亚洲、北美洲、南美洲、大洋洲和南极洲之间,是世界最大、最深、岛屿最多的海洋,拥有富饶的海洋资源[22],在海洋学、生物学、地质学、地理学、气象学等领域均具研究价值。中国是太平洋沿岸大国,研究太平洋科学问题,地理条件得天独厚。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太平洋科学问题开始得到国际学界重视[23]。1916年美国科学院开会时,哈佛大学地学名誉教授戴维斯(W. M. Davis,1850—1934)组织了太平洋探险讨论会,藉以阐明太平洋研究工作的状况,结果促成太平洋调查委员会的成立([23],608页)。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太平洋调查委员会于1919年并入美国学术研究评议会。与美国西部学术机关合作,学术研究评议会在国外关系组下设太平洋研究会。1920年,太平洋研究会由檀香山泛太平洋协会协助于檀香山组织召开首次泛大平洋科学会议。这次会议参会代表均以个人资格参会,颇似私人集会性质。之后由澳洲科学研究评议会(Australian National Research Council)发起邀请,1923年第二次泛太平洋会议在澳大利亚召开。与首次会议不同,这次会议由澳大利亚政府经办,所有经费均由政府筹拨,学术方面的筹备由澳洲科学研究评议会承担,各国代表均由政府邀请,代表本国出席会议([23],607—611页)[24]。由此,泛太平洋科学会议成为官方性质的国际学术会议。

第三次泛太平洋科学会议于1926年在东京召开,由日本科学研究评议会(National Research Council of Japan)召集,日本政府正式参与。从这次会议起,中国派代表参加。这次会议准备充分,设备完美,规模空前,招待周到([24],22—23页)。最重要的成果是太平洋科学协会(Pacific Science Association)成立及正式通过其章程([23],613页)。据其章程,该协会的宗旨有二:一是“务求提倡并改进沿太平洋各国研究科学问题之合作,而以直接影响太平洋人民之利福者,尤为重视”;二是“联络太平洋各国科学家之感情,藉以巩固列国之邦交”[25]。据亲历此会的竺可桢记述,会议还“指派各种常设委员会,分类的研究各种太平洋上之科学问题。如太平洋上之火山问题、渔业问题、气象报告问题等等,均将指定委员研究其事,并谋各国之合作。海洋学委员会,则澳洲大会时本已举定,在东京大会时仅扩充其范围而已”([24],23页)。“各种常设委员会”即太平洋科学协会所属各专门组,“海洋学委员会”即海洋学组。

按照章程规定,沿太平洋各国可以国立学术研究会或其他著有声誉的科学机关为代表机构加入太平洋科学协会[25]。在这次会议上,经中国代表力争、原东吴大学生物系主任祁天锡(Nathaniel Gist Gee,1976—1937)动议,大会才通过中国以中国科学社为代表机构加入太平洋科学协会。这对竺可桢等人刺激颇大,使他们意识到“中国科学研究会议”急应设立([24],24—26页)。1928年中研院的成立或与此有关。同时,这次会议使竺可桢认识到需重视中国在太平洋相关会议中的国际地位。1927年,他撰文指出:“我国立国于太平洋之滨,占有一万余里之海岸线,人口之众,物产之富,历史之光荣,在太平洋沿岸各国中首屈一指,则凡各种联太平洋之集会,自应占一重要之地位。”([24],24页)竺可桢是中国科学社的骨干,当年出任社长,他的这一观点在国内学界具有代表性。

泛太平洋科学会议自第四次会议起更名为太平洋科学会议。这次会议于1929年在爪哇召开([24],24页)。鉴于作为国家科学院的中研院已成立,中国科学社向太平洋科学协会理事会提议,由中研院代替该社作为中国代表机构,获大会通过[26]。当时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计划联合太平洋沿岸各国协调研究太平洋海洋学问题。大会一项决议即提到“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正努力促成太平洋沿岸各国与其他有志完成必要的海洋调察的国家协调行动”[27]。当时海洋学组在体制上有国际委员会与各国分会的设置。这次会议后,即1930年1月10日,海洋学组国际委员会主席沃恩(Thomas Wayland Vaughan,1870—1952)*沃恩时任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斯克里普斯海洋研究所(The Scripps Institution of Oceanography of the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所长。在致全体委员函中,针对这项决议提出希望各国分会考虑相关问题[27]。

1933年第五次太平洋科学会议在加拿大召开。这次会议决定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各国分会增设渔业组。这使海洋学组各国分会增至5个分组,即海洋物理学及化学组、海产生物组、渔业组、渔业技术组、珊瑚与珊瑚礁组[28]。这次会议还决定海洋学组中国分会由中研院总干事任主席[29]。海洋学组各国分会主席均由该组国际委员会各国委员担任,因而中研院总干事亦任该组中国委员。当时除中国外,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其他国家分会均已成立[30]。

图1 中研院总干事丁文江

6月14日会议结束后,沃恩应大会主席托里(H. M. Tory)要求,连任海洋学组国际委员会主席[28]。1934年3月7日沃恩致函海洋学组各国委员*各委员所在国家和地区包括澳大利亚、加拿大、中国、法国、法属印度支那、英国、日本、荷兰、荷兰东印度殖民地、新西兰、菲律宾群岛、苏联、美国。,说明设渔业组与设置上述5个分组情况,提出各国委员作为各国分会主席尽快汇报本国分会组成情况,特别是组成变化情况。其本意是要求各国分会以这5个分组模式设置分组。同时,他要求各国分会主席在第六次太平科学会议前尽力编就本国关于太平洋海洋学研究活动年报,以便汇总成第五、六两次太平科学会议间的总报告。

沃恩此函寄至中研院时,首任总干事杨铨已遇刺身亡,总干事之职空缺,由物理研究所所长丁燮林代理。1934年4月5日,丁燮林见函后批示“请竺藕舫先生拟处”[28]。竺藕舫即竺可桢,时任中研院气象研究所所长。一个月后,即1934年5月18日,丁文江接替丁燮林,出任中研院总干事[31]。丁文江(1887—1936),字在君,中国著名地质学家,中国地质事业的奠基人之一(图1)。早年留学日本、英国,创办工商部地质研究所并任该所与地质调查所首任所长,发起成立中国地质学会,1931年就任北京大学地质系研究教授[32]。丁文江就任总干事后,成为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中国分会主席,负责筹建中国分会。

有资料表明,丁文江提倡成立中国分会。1935年5月12日,厦门大学理学院院长、生物学系教授陈子英参加中国分会成立大会后,在致丁文江的函中即说:“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组中国分会虚有其名者已多年,此次经先生之提倡,始得实现,且积极进行。”[33]丁文江提倡此事,主要与他鉴于中国工业落后,提倡研究应用科学,而中国海产资源富饶,在开发利用方面极具经济价值有关。1936年1月5日丁文江逝世后,厦门大学海洋生物研究室在纪念文字中指出“先生年来感于海产为我国富源之一,竭力提倡海产研究”[34],对该原因有所表述。1935年1月丁文江发表《中央研究院的使命》一文,表明他鉴于当时中国形势,提倡研究应用科学[35]。1936年4月北平研究院动物学研究所所长陆鼎恒参加中国分会成立大会期间,还经丁文江指教,知“以吾国现时情形,研究应用科学实为首要”[36]。此外,丁文江提倡成立中国分会,与他从事地质学研究,专业与海洋学关系密切,并曾涉猎海洋地质学*1919年丁文江以英文发表的《芜湖以下扬子江流域地质报告》(Report on the Geology of the Yangtze Valley below Wuhu)是中国现代海洋地质学研究的开山之作。,应该也有关系。

除丁文江提倡外,中国分会的成立是当时中国海洋学事业发展的需要,亦顺应中国科学国际化与兴建学术团体的社会潮流。中国虽然是太平洋沿岸大国,海岸线长逾一万余里,海洋资源丰富,发展海洋学地理优势明显,但其海洋学事业自20世纪一二十年代起步以来发展迟缓,需要兴办专门学术团体予以推进。中国科学国际化是中国科学面向国际发展与被其他国家和民族承认、接受并给予相当评价的过程。清末留学教育展开与癸卯学制颁行后,中国科学国际化趋势已呈现。民元以降,随着学界对科学重视程度与学术独立意识的不断提高,中国科学国际化逐渐成为社会潮流。1927年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重视教育改革和学术事业,跨国的学术交流活动较多,中国科学国际化的氛围浓厚。1935年前,仅中研院就至少有15次派代表参加国际学术会议([19],20页)。与此同时,兴建学术团体之风盛行。据统计,1927—1931年度全国学术团体逐年增加,“由三十四会而四十一会,而五十三会,复由六十七会,而七十四会”[37]。1934年度,增至109个[38]。因而,作为国际性学术团体,中国分会有其成立的学科需求与社会环境。

客观而言,由于中国现代海洋学事业发展迟缓,至1934年全国卓有成就的海洋学专家仍然匮乏。但已有一批从事海洋学研究与涉猎该领域的学者,如秉志、陈子英、丁文江、董聿茂、蒋丙然、陆鼎恒、吕炯、寿振黄、童第周、王家楫、伍献文、喻兆琦、曾省、张春霖、张玺、朱祖佑、竺可桢、林绍文等。有些学者的工作还值得称道:如秉志对中国沿海和长江流域的动物区系做了大量调查与分类和分布的研究,收集大批标本[39];王家楫通过生物科学考察,取得中国原生动物学研究的第一手资料,发现许多海洋与淡水原生动物的新属种[40];伍献文进行了中国比目鱼类的形态学、生物学和系统学的研究,并以此研究完成博士论文,获巴黎大学博士学位[41];张玺对青岛沿海软体动物后鳃类做了全面、精细的研究[42];竺可桢对台风、季风的研究取得重要成果,其论文《中国气流之运行》在第五次太平洋科学会议宣读,受到各国学者推崇[43,44]。因而,成立中国分会在会员方面具备一定的人才条件。

正是在上述国际、国内的背景和动因的交互作用下,中研院由丁文江负责组织成立中国分会。

2 丁文江与中国分会的筹建

丁文江不晚于1934年12月开始筹建中国分会。继1934年3月7日之后,沃恩又于10月27日致函海洋学组各国委员,说明自己因身体原因决意放弃该组国际委员会主席之职,请各委员对继任人选提出建议[45]。丁文江与沃恩其实并不陌生,1919年与他在美国华盛顿国家博物馆有一面之识。1934年12月29日丁文江给沃恩复函,对沃恩决意放弃此职表示遗憾、提出建议人选与中国分会3年工作计划。兹将丁氏英文原函译为中文,内容如下:

我已经收到您1934年10月27日致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国际委员会委员的函。当获知您因为身体状况必须放弃海洋学组国际委员会主席之职,甚感遗憾。我相信海洋组其他委员和我一样都希望您快点康复。

我建议汤普森教授作为继任您的可能人选。他是华盛顿大学海洋实验室主任,以海水物理和化学性质方面的工作而著名。

我在这里一直努力组织海洋学组中国分会。首先,我们已经计划认真研究渔业;第二,我们希望在海军的帮助下,开始沿着我们的海岸研究海水的化学和物理性质;第三,联合广州和厦门的大学,我们计划对东沙岛和西沙岛的珊瑚礁进行更系统的研究;最后,与海军部海道测量局合作,将进行历史上首次从海州湾到扬子江口海岸的海道测量。这将使我们能够认识淮海、黄河、扬子江沉积的性质。我希望在未来三年内完成这些事业,并将感激您非常友好地给我们提出的任何建议。事实上,正当我们要在海洋学领域做些事情的时候,您却被迫离开想做的工作,这对我是有些失望的。[46]

函中所言“我在这里一直努力组织海洋学组中国分会”[46],表明丁文江复函前已开始筹建中国分会。他提出的3年工作计划较为宏大,分渔业研究、海水化学和物理性质研究、珊瑚礁研究、海道测量4个方面。前3个方面分别对应于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渔业组和渔业技术组、海洋物理学及化学组、珊瑚与珊瑚礁组的工作。这表明丁文江制订该计划时,考虑到与海洋学组各国分会分组工作挂钩。3年工作计划,首重研究渔业,与当时中国渔业衰落直接影响整个中国的经济有关[47]。丁文江提出该计划前,陈桢、张景钺、蒋丙然、张玺、刘崇乐、孙宗彭、李良庆和曾省就指出“吾国渔业日就衰坠”[48],倡议由国内各大学、研究机构与山东大学生物学系合作筹设青岛海产生物研究所,并发表于中国科学社《科学》杂志。这可能对丁文江产生影响。

丁文江推荐的汤普森(Thomas G. Thompson)是美国海洋化学的开拓者与国际海洋化学研究的先驱,1932年前后开始指导华盛顿大学海洋实验室成员进行太平洋西北地区近岸海洋研究工作[49]。后来汤普森确实在沃恩后继任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国际委员会主席[50]。这从侧面反映出丁文江不俗的学术眼光。函末一句“正当我们要在海洋学领域做些事情的时候,您却被迫离开想做的工作,这对我是有些失望的”[46],表露出丁文江发展中国海洋学事业的决心与对沃恩的不舍之情。

1935年1月18日,即在丁文江去函20天后,沃恩回函说他将把丁文江推荐汤普森作为人选的建议提交托里,对丁文江所说努力组织中国分会之事甚感兴趣,表示“如果您能不时地告知进展情况,我会高兴”,并提出“或许您现在就告诉我中国分会的组成”[51]。这反映出沃恩相当关心中国分会组织情况。尽管丁文江在上函中未提及曾与沃恩见过面,但沃恩收到丁文江函后隐约记起此事*沃恩收到丁文江1934年12月29日函前,并不知道他是中研院总干事。。因此,沃恩在函中询问:“十年或更早之前,我在华盛顿国家博物馆是否见过您?当时您带着一些淡水贝壳化石。我认为您是从某条中国河流附近的黄土中收集的。”[51]1935年2月26日,沃恩还因国际海道测量局准备修订出版海洋综合等深线图需要经费之事,致函海洋学组各国委员,说明美国国家科学院与美国哲学会已予资助,希望其他国家的科学组织亦予资助[52]。

尽管沃恩急于知道“中国分会的组成”,但由于会员名单尚未确定,丁文江收到沃恩函后并未马上回函。1935年3月,丁文江拟具一份中国分会会员名单。该名单上,共15人,分为5组:

(1)渔业技术组:侯朝海、陈谋琅、陈椿寿;

(2)渔业组:伍献文、王家楫、侯朝海;

(3)珊瑚礁组:陈子英、张作人、马廷英;

(4)海洋物理学及化学组:竺可桢、蒋丙然、吕炯、伍献文、叶可松;

(5)海产生物组:武兆发、王家楫、陈子英、曾省、陆鼎恒。[53]

这5组的设置基本与第五次太平洋科学会议后形成的太平科学协会海洋学组各国分会分组格局相同,惟珊瑚礁组与“珊瑚与珊瑚礁组”名称略有不同。这15人中,有12人为任职于学术机构的专家,即伍献文、王家楫、陈子英、张作人、竺可桢、蒋丙然、吕炯、武兆发、曾省、陆鼎恒、马廷英、陈椿寿;有3人为任职于政府部门的专家,即侯朝海、陈谋琅、叶可松。

遴选会员人选时,丁文江以吸纳国内海洋学和相关领域较高水平学者与重要学术机构主持人为主,这由伍献文、王家楫、陈子英、张作人、竺可桢、蒋丙然、吕炯、武兆发、曾省、陆鼎恒等10人均符合该标准可以看出。伍献文、王家楫、竺可桢的情况,上文已有介绍,当时他们均任职于中研院。其中,伍献文、王家楫分别为动植物研究所专任研究员、所长。陈子英为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博士[54],中国海洋生物学研究先驱,时任厦门大学理学院院长。张作人为比利时布鲁塞尔大学博士、法国自然科学博士,中国原生动物细胞学、实验原生动物学开拓者,时任中山大学生物系教授[55]。蒋丙然为比利时双卜罗大学博士,气象学家,时任青岛观象台台长[56]。吕炯是中国海洋气象学研究先驱,时任中研院气象研究所专任研究员。武兆发为美国威斯康星大学博士,生物学家,时任北平师范大学生物系教授[57]。曾省为法国里昂大学博士,生物学家,时任山东大学生物学系主任。陆鼎恒为法国里昂大学硕士,生物学家,时任北平研究院动物学研究所所长[58]。

名单上的马廷英是中国海洋地质科学研究先驱。当时他的名气还不大,是日本东北帝国大学博士生,师从地质古生物学家矢部长克(Hisakatsu Yabe,1878—1969)[59],研究古生代四射珊瑚的分类与古今造礁珊瑚成长率等[60]。丁文江吸纳马廷英入中国分会有一定偶然性。1935年3月15日,马廷英主动致信丁文江,介绍他的研究工作,并寄上其论文《最近地质时代日本群岛的造礁珊瑚成长率与海水温度》(OntheGrowthRateofReefCoralsandtheSeaWaterTemperatureintheJapaneseIslandsduringtheLatestGeologicalTimes)[60]。丁文江读后,认为“颇见致力勤劳”并“至为钦佩”[61],适逢中国分会珊瑚礁组尚无适当学者,遂邀请马廷英加入,同时委以赴东沙岛主持珊瑚礁调查研究工作的重任。1935年3月19日,丁文江即致函尚在东北帝国大学的马廷英,告知如有兴趣且能4月5日前赶至香港,请速由仙台赴香港,搭乘坎姆那号轮船赴东沙岛;中研院将担负赴东沙岛的一切路费与在岛上的伙食费,每月另赠津贴国币100元,并派一位采集标本有经验的助手同行[61]。丁文江还给马廷英发了电报[62]。以上表明丁文江对马廷英研究工作的认可,反映出丁文江与中研院急切开展东沙岛珊瑚礁调查研究工作的愿望。

丁文江兼顾选择侯朝海、陈谋琅、叶可松等政府部门专家作为会员,不仅是为了发挥他们的专长,更是为了方便开展工作。侯朝海、陈谋琅分别为实业部技正、荐任技士,叶可松为海军部海道测量局潮汐课课长[53]。中国分会成立后,请实业部补助渔业技术组经费,就由候朝海帮助办理。1936年9月25日候朝海在致丁文江函中即提及此事:“前月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中国分会渔业技术组经费请实业部补助一案,朝海于返京后签请核示,奉陈部长谕交总务司核办。”[63]在中国分会计划开展的海道测量工作中,叶可松是海军部海道测量局方面工作主要负责人。因此,丁文江对叶可松相当重视。1935年4月8日,丁文江亲自致函海道测量局局长吴志南,请其转告叶可松参加中国分会成立大会:

志南仁兄局长惠鉴:本月十日举行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中国分会之成立会。前经函请贵局叶科长寿楠参加本分会物理化学海洋学组,并蒙面允在必要时叶君可以赴京出席。兹距十日会期已近,与同人曾商觉物理化学海洋学组待商事件颇多,极望叶君届时来京一谈,请即转知并烦赐复为荷。[64]

函中“叶科长寿楠”即叶可松,“物理化学海洋学组”即海洋物理学及化学组。

不过,丁文江提出的名单并不完善,诸如秉志、张玺、张春霖、董聿茂、寿振黄、喻兆琦、朱祖佑等海洋学领域水平较高的专家均付阙如。丁文江未列入秉志,应与两人存在龃龉有关。1934年丁文江出任中研院总干事后,试图将中国科学社生物研究所并入中研院,但未果。同年,中国科学社生物研究所向中华教育文化基金董事会(以下简称“中基会”)请求补助,因丁文江反对并授意该会另一位董事顾临“出面捣乱”[65],以致该会原定给予3年补助最终仅给予1年。这两件事使丁文江与时任中国科学社生物研究所所长的秉志发生龃龉。1935年2月25日秉志在致刘咸函中述及这两件事,称“丁系最势力〔利〕*“〔利〕”为参考文献[65]编注者对原文别字“力”的更正。之人”[65]。

1935年3月21日,丁文江致函名单上人员,介绍中国分会成立原因,正式邀请他们加入该分会与出席将于4月10日举行的成立大会。各函内容相仿,仅被邀请人姓名与加入组别不同*下函中加下划线处是被邀请人姓名与组别,为各函不同之处。。丁文江致竺可桢函如下:

藕舫先生大鉴:

前接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组国际委员会主席T. Wayland Vaughan教授来函,略谓一九三三年六月第五次大会议决海洋组之下应添设“渔业”一小组,连前共成五小组。各国分会主席应将其本国研究结果编为年报,送与国际委员会,以便汇编成册,提出第六次大会,作为第五第六两次大会过渡期间太平洋各国研究海洋学之总报告等语。查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之各国分会皆早经成立,惟我国始终未着手组织。上届大会决定以国立中央研究院总干事为中国分会主席。兹特遵照大会议案,拟具中国分会会员名单,请台端加入第四组,并拟于四月十日在南京中央研究院召集成立会,届时务希驾临出席。万一不能前来,亦请赐函告知意见。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国际委员会来函曁本分会会员名单各一纸附上备查,统希詧照,赐复为荷。此请

大安!

弟丁文江敬启三月二十一日[30]

此函颇为郑重和恳切。函中直言“查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之各国分会皆早经成立,惟我国始终未着手组织”[30],对被邀请者不无刺激的意味。

北平研究院动物学研究所所长陆鼎恒收到此函后,于3月30日复函丁文江,表示“谨当追随先进之后,聊供驱策”[66],并推荐该所研究员张玺加入中国分会第4组。丁文江表示同意,4月2日复函陆鼎恒,说“贵所张玺先生为研究海洋学专家,自当奉邀加入本会第四组工作”[67]。因此,张玺被加入名单。从而,该名单达16人。1935年4月4日,丁文江对沃恩前两函做了回复,向沃恩汇报了中国分会筹建情况,介绍了马廷英的工作。兹将丁氏英文原函译为中文,内容如下:

我已收到您1935年1月18日和2月26日的两封函。从您仍然乐于做海洋学组工作看,您的健康状况已好转,因而被劝说留任主席之职。我说的对吗?若是这种情况,我不禁为我们祝贺。

至于为修订海洋综合等深线图的筹备工作提供资助的可能性,我抱歉地说中国的科学组织还远不能得到必要的经费来进行它们自己的工作。尽管它们愿意帮助,但不可能做出切实的贡献。

随函附上海洋学组〔中国〕*〔〕中字是笔者所加,为原函中省略字。分会会员名单。这个组织刚筹备就绪,第一次全体会议将于4月10日在这里举行。我与我的同事合作没有困难。但我们直到有了保证的经费来落实确定的工作计划,它才不是我不想要的空头团体。好在我于1934年12月29日函中概略介绍的计划正在落实。

在另函中,我给您寄了一份抽印本《最近地质时代日本群岛的造礁珊瑚成长率与海水温度》。作者是马廷英(我们中国分会会员),是矢部长克教授的学生。马先生由中央研究院派遣正赴东沙岛精研珊瑚礁,包括研究环境对那里珊瑚生长状况的影响。他预期在那里工作好几个月,回来的路上将可能参观海南岛。

我们1919年在华盛顿国家博物馆见过面,您的回忆完全正确。我拿了一些软体动物化石给已故的多尔*多尔(William Healey Dall,1845—1927),美国古生物学家。博士。这些化石是从我命名的三门系即早更新世矿床收集来的。从那以后,著名的“北京人”,即北京猿人化石在同一系层中被发现。多尔确定的化石成为它的标准化石。[68]

可见,丁文江对于中国分会秉持务实的态度,希望中国分会有经费保障,开展实际工作并已开始落实3年工作计划。函中介绍的马廷英赴东沙岛研究珊瑚礁的工作就是该计划部分工作。由于当时中国的专门学会与学术机构普遍缺乏经费[69],丁文江所说“中国的科学组织还远不能得到必要的经费来进行它们自己的工作”[68],符合实际情况。此外,丁文江在函未提到的“三门系”,1918年由他在陕州三门峡发现[70]。从丁氏所述看,他对北京猿人化石的发现有间接贡献。

3 中国分会成立大会

1935年4月10日,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中国分会成立大会于南京成贤街中研院如期举行,标志着该分会正式成立。该分会会员中,丁文江与侯朝海、伍献文、陈子英、竺可桢、吕炯、王家楫、曾省、陈谋琅、蒋丙然、叶可松、陆鼎恒等12人与会。马廷英已赴东沙岛*马廷英约于1935年4月1日晨乘船赴东沙岛。[71],未能出席。另有陈椿寿、张作人、武兆发、张玺缺席。丁文江任成立大会主席。大会分全体会议和分组会议两部分[72]。

3.1 全体会议

上午10时正式开会,先举行全体会议。首先,由丁文江报告中国分会成立经过与以后方针。关于以后方针,丁文江介绍已决定进行的3项最重要工作:海道测量、渤海渔业调查、珊瑚礁调查。关于海道测量工作,他指出“中国海道地图经外人及国人历年之调查,已成功者不少;惟自山东半岛以南到扬子江口一段,从未工作”[72],拟于3年内完成,商定由海道测量局担任,经费由资源委员会、盐务稽核所和中研院分别补助[72]。这3项工作与1934年12月29日他向沃恩所提3年工作计划密切相关。可以看出,在丁文江努力下,这3项工作已有所筹备并落实海道测量工作经费。其中,海道测量范围与3年工作计划所定不同,应该是丁文江与海道测量局协商调整的结果。

接着,由叶可松、伍献文、丁文江分别报告已筹备的海道测量、渤海渔业调查、珊瑚礁调查工作。叶可松指出:山东半岛以南到扬子江口的海道,“曾经外人多次进行,迄无成功者。因该处沙滩极浅而甚宽,行船不便,故工作困难,尤以不易定目标为工作之大阻碍”[72]。海道测量局已筹备就绪,正购置各种器具,准备先从陆地测量,然后做海滩工作,“且拟利用无线电求向机以增工作之效率”[72]。伍献文强调:渤海渔业调查是中研院动植物研究所“中国沿海渔业调查工作之一部,已由本所与第三舰队谢司令*解司令即谢刚哲。商定借用定海军舰,由海军担任寻常经费,由本院补助额外煤钱”“定下月出发”[72],工作范围分海洋学、渔业、海产生物3个方面。丁文江说:中国珊瑚礁的地点有海南岛、西沙岛、东沙岛三处。关于东沙岛的珊瑚礁,已请马廷英前往调查采集[72]。

然后,由会员提出提案并进行讨论。丁文江、王家楫、竺可桢、伍献文、曾省、候朝海6人提出10个提案,见表1。

表1 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中国分会成立大会提案[72]

这些提案关系中国海洋学事业发展与海产生物调查工作,均获大会通过。第2号提案即王家楫所提“在青岛、定海、厦门设立海洋学研究所”案,得到高度认同。王家楫在提案中提出理由和办法:

(理由)海洋学之化学分析,必须于岸上举行,海产生物之生态、环境、生理、生活史等,亦须于就近当地研究,因此有设立海滨研究所之必要。即研究分类,凡动物之异常柔嫩,一触即破,或颜色易退,颇难保存者,非在海滨研究不可。

(办法)限于经济能力,拟先成立三个海滨生物研究所。一在青岛。青岛有山东大学之生物系及水族馆等等设备,与之合作,成功较易。一在定海。一在厦门。厦门大学生物系,已有生物馆,房舍甚宽敞,可以利用。如此北在青岛,中在定海,南在厦门,均有海滨生物研究所一处,则此后关于海洋学及海产生物之研究,自可事半功倍。[72]

其实,王家楫建议在青岛设立海洋学研究所,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即中国动物学会已接受即将解散的中华海产生物学会的提议与6700余元经费,决定在青岛设立海滨生物研究所[72,73]。

经讨论,中国分会成立大会决议设立4个海洋学研究场,并决定负责办理单位。一是青岛海滨生物研究场(附海洋学),由中华海产生物学会、中国动物学会、青岛观象台和山东大学生物学系合作办理;二是定海海洋学研究场,由中研院负责,利用该地海军无线电房舍进行;三是厦门海滨生物研究场(附海洋学),由厦门大学生物学系负责,经费可商请政府于补助厦门大学款项内酌给;四是由北平研究院在威海卫或烟台设立海滨生物研究场[72]。议决结果较王家楫提出设立的海洋研究所尚多一处。

王家楫提案得到高度认同,与建立海洋研究所乃国内学界多年呼声息息相关。1928年8月,宋春舫受欧洲海洋学发展,尤其是“蕞尔小邦”摩纳哥海洋研究所“成绩之伟大”和海洋博物院“搜罗之完密”的触动,建议在青岛建立中国海洋研究所[74]。11月,青岛观象台海洋科成立,成为中国第一个海洋学研究机构。海洋科成立后对中国海洋学事业发展产生一定影响,但仅是杯水车薪。1930年蔡元培、李石曾、杨铨发起组织中国海洋研究所,以设青岛水族馆为第一步[75]。青岛水族馆于1932年建成,但海洋研究所筹建计划搁浅。如前所述,1934年又有陈桢、张景钺、蒋丙然、张玺等人共同倡议由国内各大学、研究机构与山东大学生物学系合作筹设青岛海滨生物研究所[48],但亦未果。因而王家楫提出提案时,人们对建立海洋学研究所已相当期待。而且中国分会会员武兆发有类似的建议。1935年4月16日他致函丁文江时即提出:“吾人欲促进中国海洋生物之研究,必须于中国沿海相当数个地点速成立海滨生物研究馆。”[76]

关于第6号提案,即曾省提案,大会通过后决定移交中国动物学会办理。关于第9号提案,即“制定中国海产生物学者名录”案,丁文江提出的目的是为了便于全国学术机构分工合作研究海产生物。如其提案理由所述:“各研究机关与各大学常有生物采集之工作,但所得标本,各自保存为私有物,从不公开分人研究。此于中国学术,大有关系。拟请各研究机关与各大学,此后采集之标本,大家公开,分配与各专家研究,以收分工合作之效。国内各专门专家,由本会录一名单,以便推行此项提议之用。”[72]关于第10号提案,即候朝海提案,大会通过后决定“各组会员可以增加,并可延聘通讯员若干人,办法由各组拟定名单,提交主席核办延致”[72]。因此,分组会议讨论了各组添请的会员和通讯会员。

最后,大会公推中国分会秘书和各组主任,结果如下:秘书王家楫,渔业技术组主任侯朝海,渔业组主任伍献文,珊瑚礁组主任张作人,海洋物理及化学组主任吕炯,海产生物组主任陈子英[72]。这意味着中国分会建立由主席到秘书再到各组主任的层级领导体制。由于丁文江、王家楫、伍献文、吕炯4人均来自中研院,逾领导层人数一半,且丁王两氏分别任主席和秘书,中研院在中国分会领导体制中享有重要地位。

3.2 分组会议

分组会议于下午3时半开始。珊瑚礁组仅陈子英与会,未能开会。渔业技术组会议讨论了暂时包括的工作范围、第一期工作、中国沿海分区与各分区渔业机构合作问题,以及拟添请的会员和通讯会员。会议决定:暂时以渔具与副渔器、渔船、海产生物的增殖及利用为工作范围。关于第一期工作,该组讨论得较为周详,决定如下6项:(1)搜集整理已有渔业调查报告;(2)委托会员、通讯会员与各机关调查各地重要渔船、渔具构造和使用情形;(3)尽量征集重要渔船和渔具的模型、标本及图说;(4)指派会员专任调查旧有渔船、渔具及其使用方法;(5)指派会员调查中国现有关乎渔业的发动机船和汽船;(6)指派会员分期调查沿海水产物的增殖和利用[72]。

这次会上或会后还议定各项工作的进行方法。如第4项工作的方法,包括聘用专任调查员、函实业部派员调查、雇用助理员、函沿海各省派员全国调查、调查时期*指调查全国渔船、渔具的时期。、编制报告。对各种方法如何运作,该组也有考虑。如对聘用专任调查员,规定由中国分会聘请研究渔具有经验的会员1人主持全国沿海渔具实地调查事项;对函沿海各省派员全国调查,规定请沿海各省于中国分会调查该省时期内(约2个月)指派渔业技术员1人引导沿海区域会同调查[77]。

关于中国沿海分区与各分区渔业机构合作问题,渔业技术组会议决定暂分4区:第1区为渤海至青岛,第2区为青岛至象山港,第3区为象山港至汕头,第4区为汕头至东京湾。会议还规定由指定的各分区机构就近切实分担该组工作的全部或一部分,半年将结果报告中国分会一次。所指定的各分区机构共13个。第1区:中研院动植物研究所、河北省立水产专科学校、山东大学生物学系、山东省立水产试验场;第2区:实业部上海鱼市场筹备委员会、江苏省立渔业试验场、上海市渔业指导所、吴淞水产学校、连云水产科职业学校、定海水产试验场;第3区:厦门大学生物系、厦门集美水产航海学校;第4区:广东省政府农林局[72,77]。

渔业技术组会议决定添请4位会员和6位通讯会员,会员为张元第、张柱尊、陈同白、黄文沣,通讯会员为金志铨、姚咏平、姚焕洲、王刚、邓腾裕、程鉴水[72]。他们大都是任职于该组指定的各分区机构的负责人或渔业专家。如张元第为河北省立水产专科学校校长、张柱尊为实业部上海鱼市场筹备委员会设计委员,黄文澧、邓腾裕、程鉴水均为厦门集美水产航海学校教员、姚咏平为江苏省立渔业试验场场长[72]。这表明该组讨论人选时,侧重所指定的各分区机构人员,以便日后开展合作工作。

渔业组会议先讨论拟添请的会员和通讯会员,决定添请陈谋琅、马粒民、王德发为会员,宋玉亭、张毓禄、林书颜、陈维风为通讯会员。其中,陈谋琅任职于实业部,已是渔业技术组会员。马粒民任职于经济委员会,王德发为上海市渔业指导所所长,宋玉亭任职于威海卫管理公署,张毓禄为江苏省立水产学校校长,林书颜任职于浙江定海水产试验场,陈维风任职于江苏省立连云水产科职业学校。随后,渔业组亦讨论了暂时包括的工作范围,决定如下4方面:(1)鱼类与其余经济动物研究(包括类别、分布、迁移等);(2)浮游生物研究(包括种类、数量、分布情形等);(3)渔场状况调查(包括性质、位置、迁移等);(4)水产经济调查(包括经营方法与水产统计)。渔业组也讨论了中国沿海分区与各分区渔业机构合作问题,结果与渔业技术组一致[72]。这可能是兼任渔业组技术组主任、渔业组会员的候朝海在两组间沟通的结果。

海洋物理学及化学组会议通过两项决议。一是决定添请中央地质调查所所长翁文灏为会员。二是决定请竺可桢、吕炯、伍献文取最高、最低、中等三种财力为海洋学调查进行预算,要求详述各种仪器的选择、发售处以及调查进行的步骤,使沿海各处大学、渔业机构等有志于海洋学研究者有所准绳[72]。

海产生物学组会议主要讨论如何分配海产动物分类工作问题。关于该问题,讨论得相当深入。首先,会议决定:“以后关乎海产生物分类之研究,请国内专门家分别担任。每类动植物至少有一人负责研究,于四五年内对于每类动植物可作一详细专刊式之报告。研究时所须标本可由中央研究院动植物研究所或其他研究机关及各大学生物系供给。倘某类动植物有二人以上研究者,可按地域上之分布或分类上之目、亚目、科等为标准,以资分配。至究竟如何分配,请担任研究者彼此斟酌进行。”[72]其次,会议规定研究各类海产动物的专门人才,名单如下:

兽类:何锡瑞;鸟类:寿振黄、任国荣、常麟定;爬虫类:张孟闻、方炳文;鱼类:伍献文、朱元鼎、张春霖、方炳文、陈兼善、顾光中、汤独新、王以康;下等脊索动物:张玺、金德祥;节肢动物:(甲壳类)喻兆琦、沈嘉瑞、董聿茂、陈炳湘、王家楫、(海蜘蛛)陆鼎恒;软体动物:(斧足类)秉志、陈子英、金叔初、(双径类)秉志、(腹足类)秉志、陈子英、金叔初、张玺、(头足类)张玺、陈子英;环形动物:陈义、金德祥、高哲生、顾光中;海蛭:陈世骧、伍献文;虫类:(圆虫类)伍献文、(寄生圆虫)徐锡藩、伍献文;涡虫:(吸虫)曾省、徐荫祺、熊大任、秦素美、(纽虫)唐世凤、(绦虫)曾省、徐锡藩、(剑虫)林绍文、(星虫)伍献文;苔藓虫:陆鼎恒、杨佩芬;棘皮动物:(海星)张凤瀛、陈子英、(海胆)张凤瀛、陈子英、王家楫、(海参)张凤瀛;腔肠动物:(水螅类)顾瑞岩、(水母)顾瑞岩、(海葵)顾瑞岩、(珊瑚)马廷英、陈子英;海绵动物:汤独新;原生动物:王家楫、戴立生、张作人、熊大任、倪达书、张奎;藻类:(矽藻)朱树屏;高等藻类:李良庆、王志稼、曾呈奎。[72]

该名单基本囊括当时全国海产动物各分支学科专家,其制定为此后开展海产生物分类研究做了必要的准备。

然后,海产生物学组决定关于海产生物生活史、发生、生理等,待4处海滨研究场成立后,请国内胚胎学、生理学专家从事研究。由于各种动植物之采集与保存方法,每类不同,该组决定应请上述会议规定的研究各类海产动物专门人才“对于其所研究之动植物定一采集与保存标准方法,汇集一起,斟酌付印,分发各机关以资参考”[72]。最后,该组决定添请静生生物调查所喻兆琦为会员[72]。

4 中国分会各类会员的确定

在中国分会成立大会上,各组决定添请的会员和通讯会员共19人。这次大会后,丁文江函邀他们加入该分会。最终,这19人悉数加入。翁文灏、陈同白、黄文沣、冯粒民、姚咏平、宋玉亭等做出积极回应。如翁文灏表示“凡有棉力所及,自当力图贡献”,并提示“第五次太平洋学会记录五册现已出版,其中关于海洋研究颇有可供参考之著”[78]。陈同白写道:“同白自应竭其棉薄,勉随诸公之后。”[79]姚咏平说:“当谨随老师指导之下,努力工作。”[80]

1935年5月17日,蒋丙然在致丁文江函中推荐李方琮、朱祖佑任海洋物理学及化学组会员。同时,他推荐朱祖佑参加中国分会成立大会该组会议通过的第二项决议的工作,认为朱氏“自法习海洋学回国,对此亦颇有相当之知识”[81]。李方琮和朱祖佑当时都任职于青岛观象台海洋科,均是海洋学家。5月21日丁文江即函邀李、朱二人加入该组[82]。5月25日朱祖佑在复函中表示同意,说:“自当遵命参加并愿追随先生之后,共同研究此新兴之科学,以期有所贡献也。”[83]但李氏未加入。

关于海产生物学组规定的研究各类海产动物的专门人才,中国分会决定作为该组特约研究会员。1935年4月24日,中国分会函邀他们担任该组研究工作。为便于开展工作,该分会在函中亦请他们详告最擅长的科、亚目或目与对于产于沿海何地的海产动物最感兴趣,以便“遇有此项标本可即寄奉,以便提早研究”[84]。同时,请他们指示关于此项标本的采集和保藏方法,以供各学术机构参考[84]。最终,中国分会将其中23人作为该组特约研究会员[85]。

经过添请会员、通讯会员和特约研究会员,中国分会各类会员达57人[85,86],分会成员名单见表2。

表2 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中国分会成员名单[85,86]

续表2

续表2

这57人中,会员26人(包括丁文江)、通讯会员10人、特约研究会员23人*张玺和伍献文兼任会员和特约研究会员。。秉志、张春霖、董聿茂、寿振璜、喻兆琦、朱祖佑等海洋学领域水平较高的学者在列,弥补了1935年3月丁文江所拟会员名单的不足。从会员任职机构看,中国分会成员代表的机构逾30个,其中,包括中研院、北平研究院、中国科学社、中央地质调查所、静生生物调查所、青岛观象台、浙江省水产试验场、江苏省立渔业试验场、定海省立水产试验场、中山大学、厦门大学、北平师范大学、四川大学、圣约翰大学、广州勷勤大学、中央大学、北京大学、南开大学、燕京大学、山东大学、河北省立水产专科学校、厦门集美水产航海学校、江苏省立水产学校、连云水产科职业学校、上海市渔业指导所、西湖博物馆等学术机构,以及实业部、海军部海道测量局、威海卫管理公署、全国经济委员会等行政部门。这使中国分会不仅成为“中国科学界向来少有的大规模的集团组织”([2],6页),而且成为中国第一个集学术机构与行政部门为一体的国际性学术团体。

5 中国分会的影响

中国分会成立后并非一帆风顺,1936年1月因丁文江不幸逝世,即遭重创。嗣后该分会主席之职暂由丁燮林代理,1936年6月由出任中研院总干事的朱家骅正式继任。全面抗战爆发后,该分会被迫中止活动。尽管如此,它仍对中国现代海洋学事业发展产生重要影响。

5.1 催生四个所属研究机构

中国分会成立后,便着手落实设立4个海洋学研究场的决议。1935年4月20日,北平研究院动物学研究所暂向海军办事处借用房屋,在烟台东山设立“烟台海滨动物研究室”。6月,鉴于辽东半岛已被日本夺去,为“示渤海仍为吾有之意”,更名为“渤海海洋生物研究室”[87]。1935年五六月间,丁文江几次致函北平研究院动物学研究所所长陆鼎恒,询问该研究室情况,并为陆鼎恒筹设永久室址提供帮助[88—90]。渤海海洋生物研究室成立时,因“百凡缺如”,尚不具备工作条件。后经添置家具、应备药品与各种采集用器具等,于1935年7月上旬开始工作。该研究室主要有养殖室、标本整理室、标本陈列室。第一年注重采集工作。前半年内,在芝罘湾及其附近海滨采集动物标本112科,131属。此后还采集到不少珍异动物标本。而且,该研究室进行了芝罘湾及其附近海滨海水各层温度测量工作与部分海滨海水透明度、酸度和咸度的检定工作,记录烟台潮汐的工作。1935年12月—1936年3月对烟台气候做了调查[91,92]。

厦门海滨生物研究场定名为厦门大学海洋生物研究室(亦称厦门大学海产生物研究场),成立于1935年7月[93]。当时厦门大学经费支绌,对该研究室经费无能为力。为解决该问题,1935年4月24日丁文江亲自致函福建省主席陈公侠。丁氏在函中指出,“为彻底研究中国之海产及渔业起见”,中国分会成立大会“议决于厦门、定海、青岛、烟台四处设立海洋生物研究室”,恳请福建省政府照发已停拨的对厦门大学的补助金,从中“每年指定六千元为设立海洋生物研究室之用,并令财政厅按月照给,以资提倡”[94]。陈公侠认为“海产渔业关系本省生产极大”,予以同意,表示“自本年七月起每月仍予补助五千元,并于此五千元中每月拨出五百元,专为该校设立海洋生物研究室之用”[95]。不仅如此,丁文江指导和帮助厦门大学向中基会申请对该研究室的资助。专为此事,他相继于1935年4月26日、5月21日分别致函陈子英、中基会干事长任鸿隽[96,97]。最终该研究室于1935年获中基会3000元补助[98]。

厦门大学海洋生物研究室成立后,陈子英出任室主任。据1937年厦门大学职员录,该研究室还有专任研究员汤独新、金德祥,化学研究员黄大烜,助理研究员方宗熙[99]。曾呈奎曾任特约研究员[100]。汤独新专长鱼类学,1930年毕业于厦门大学。金德祥专长海洋生物学和硅藻学,1933年毕业于厦门大学,1935年获岭南大学硕士学位([54],95—96页)[101]。曾呈奎专长海洋生物学,1931年毕业于厦门大学植物系,1934年获岭南大学硕士学位,1935年到山东大学生物学任教[102]。

在工作方面,厦门大学海洋生物研究室注重“中国南部海洋生物之调查”“中国南部海洋情形之调查”“海洋生物有关实用者之研究”[98]。所开展的具体工作,包括福建省沿海各区海产生物调查、厦门区海藻调查、中国沿海食品鱼类调查、福建省牡蛎渔业调查,以及福建省沿海各区海水化学分析等[100]。重要成果有金德祥《福建省海洋生物采集调查报告》[103],曾呈奎《厦门海藻之研究》(NotesontheMarineAlgaefromAmoy)[104]和《海南岛海产绿藻的研究》(StudiesontheMarineChlorophyceaefromHainan)[105],黄大烜《福建省沿岸海水化学分析之初步报告》(APreliminaryReportontheChemicalAnalysisoftheCoastalSeaWaterofFukienProvince)[106],陈子英《福建省牡蛎渔业志录》(NotesontheOysterFisheryinFukienProvince)[107],汤独新《中国石首鱼(黄花鱼)科之研究》(AStudyofSciaenoidFishesofChina)[108]等。

这些成果中不乏学术价值较高者。如金德祥《福建省海洋生物采集调查报告》详细记载了他与唐瑞惠、邵富梨从1935年9月20日至12月20日在福建三都、福州、平潭、崇武、厦门、东山等地关于海洋生物的采集情况与调查结果,共采集到各项生物2146号,对了解当时福建省海洋生物情况具有重要学术价值。再如曾呈奎《海南岛海产绿藻的研究》是关于海南岛海藻的第一篇论文,填补了学界关于海南岛海藻研究的空白。

还值得指出,厦门大学海洋生物研究室于1936年创办英文专业期刊《海产生物学集刊》(TheAmoyMarineBiologicalBulletin),该刊共出版2卷7期,刊文7篇。第1卷共5期(前4期为合刊),1936年出版。第2卷共2期(合刊),1937年出版。该刊主要刊登该研究室成员关于海产生物不同阶段的调查研究成果[109],为该研究室成员及时将成果推向学界提供了重要平台。

青岛海滨生物研究场定名为青岛海滨生物研究所,成立于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前夕,是中国第一个海产生物研究所。其筹建工作,经中国分会成立大会议决,由青岛观象台台长蒋丙然与山东大学生物学系主任曾省具体负责。但嗣因曾省改任四川大学农学院院长,即由蒋丙然一人负责[73]。当时因无经费来源,筹集经费是筹建该研究所当务之急。丁文江就经费问题与蒋丙然多次函商,并为筹集经费亲自致函各有关方面。如1935年5月22日致函山东大学校长赵太侔,请该校担负半数以上维持费与若干设备费*当时维持费每年暂定1324元,设备费缺7000元。[110];5月23日又致函铁道部萨福均,请他向青岛市长沈鸿烈和胶济路委员会进言,“请青岛市及胶济路局各担任设备费二千五百元,青岛市每年另行担任经常费七百元”[111];5月23日致函中研院院长蔡元培,请他向沈鸿烈“另函说项”[112];8月15日又致函蔡元培,告知该研究所所需款项,并有意请蔡氏再致函沈鸿烈“于一千元设备费之外,再任五千”[113]。这些反映了丁文江对筹建该研究所付出的努力。

对于青岛海滨生物研究所的成立,蔡元培、丁燮林、朱家骅亦付出努力。蔡元培收到5月23日丁文江函后,5月27日即致函沈鸿烈,请青岛市政府担负设备费2500元,每年担负经常费700元,指出此事“于中国之海产及渔业前途,所关至巨”[114]。蔡元培还亲自函请胶济铁路管理局为该研究所提供资助[115,116]。丁燮林代理中国分会主席期间,就该研究所建筑样式与经费问题多次与蒋丙然通函。当时沈鸿烈对将该研究所建筑建成“简单中国式”颇不赞同,要求建成宫殿式,以与水族馆等建筑相称[117,118]。丁燮林为解决由此带来的建筑费相差更多的问题,经与王家楫商议,中止中研院动植物研究所关于渤海湾与山东半岛海洋和海产生物调查工作,将用于该工作的预算经费3000元拨充青岛海滨生物研究所建筑费[119]。朱家骅出任中国分会主席后,通过致函山东省主席韩复渠并请何思源进言,促成山东省政府补助青岛海滨生物研究所5000元经费[120]。

1936年12月25日,青岛海滨生物研究所建成前夕在青岛观象台举行代表大会。大会讨论通过《青岛海滨生物研究所章程》。《章程》规定该研究所以发展中国海洋学与海洋生物学为宗旨,工作分为研究与推广两种:研究工作分海洋理化、海洋生物两项;推广工作包括渔业与渔境的调查和改进、搜集各项标本、举行暑期科学讲演、创办海洋学与海洋生物学暑期讲习班。据《章程》,大会由代表投票选出董事15人*这15人为沈鸿烈、朱家骅、李书华、林济青、秉志、经利彬、胡经甫、胡先骕、林可胜、葛光廷、何思源、陈桢、张景钺、辛树帜、张鸿烈。,成立该研究所董事会。再由代表公推23人为该研究所候选理事*这23人为王家楫、蒋丙然、张玺、陆鼎恒、伍献文、陈子英、饶钦止、曾呈奎、武兆发、朱洗、汤佩松、沈嘉瑞、寿振黄、张春霖、罗宗洛、李良庆、曾省、董爽秋、陈心陶、徐荫祺、蔡堡、汪德耀、赵宜宾。,以便后来由董事会选举其中15人为理事。大会还决定在原有筹备主任之外,临时推定蒋丙然、林绍文、曾呈奎、李方琮在理事和总干事未经推定以前,负责计划一切事宜[121]。因而,大会为该研究所的成立做了制度与组织方面的准备。当时国内不少生物学家,尤其包括赵以炳、汤佩松、冯德培在内的年轻生理学家对该研究所感兴趣。通过汤佩松的要求,1937年4月2日美国芝加哥大学普通生理学教授李廉(Ralph S. Lillie,1875—1952)致函中研院总干事,据世界著名的麻省林穴(Woods Hole)海洋生物研究所的经验,对发展青岛海滨生物研究所提出良好的建议[122]。但1937年青岛海滨生物研究所成立不久,全面抗战即爆发,基本未能开展工作。其建筑被日本人侵占,拨借给山东产业馆[73]。

定海海洋学研究场定名为定海海洋生物实验室,成立于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前夕。该实验室由中研院动植物研究所与中央气象研究所合设,旨在调查定海一带海洋生物状况,便于将调查所得就地研究。其建筑工程完成后,中研院动植物研究所特派饶钦止前往视察,考察该处海水是否受钱塘江淡水混入的影响,以便决定研究方针,准备所需材料[123]。但全面抗战爆发后,该实验室工作搁浅。

5.2 推动和促进两次重要海洋科学调查工作

中国分会的成立分别对两次重要海洋科学调查工作起到推动和促进作用。一次是1935年6月初至11月中旬中研院动植物研究所与海军第三舰队合作组织的渤海湾与山东半岛海洋和海产生物调查工作。这次调查工作由丁文江提出,伍献文主持,1934年秋开始筹备[124],中国分会成立后正式展开。中研院动植物研究所唐世凤、常麟定、胡荣祖、施泽远、刘鹏,中研院气象研究所吕炯、徐守谦、斯杰,威海卫管理公署宋玉亭、宋修阜均参加工作。海军第三舰队为这次调查工作配备排水量为1100吨的定海号军舰。这次调查工作旨在收集关于海水物理和化学性质确凿、精确的数据,研究可能直接或间接影响海洋鱼类分布与产量的海洋动物区系、植物区系([124],157—158页)[125]。工作包括海洋学、渔业、气象、海产生物4个方面。海洋学方面分物理调查和化学调查两部分。物理调查内容包括海洋深度与海水的温度、透明度、颜色和比重,以及表层水流速度和方向。同时,记录气温、大气压力、风的速度和方向,以及天气变化。化学调查特别关注盐分、硅化物含量和Ph值。这两部分的主要成果分别由唐世凤、伍献文和唐世凤整理于1937年2月用英文发表于《国立中央研究院动植物研究所丛刊》[126,127],为后世留下弥足珍贵的测定数据和记录(图2、图3)。关于渔业、气象、海产生物方面调查成果,中研院动植物研究所本计划发表,并已安排或考虑整理者([124],157—158页),但最终未果。尽管如此,这次调查工作开渤海湾和山东半岛海洋科学综合调查之先河,具有开创意义。1937年2月,王家楫发表这次调查活动的通论时,对丁文江表示了感谢:

我也非常感激已故的丁文江博士。他是中研院前总干事,不仅提出调查计划,而且在调查期间提供了所有必要而可行的帮助和方法。他热忱地渴望知道这些报告。而他于1936年4月5日的突然逝世*丁文江逝世时间应为1936年1月5日。,使我失去了将这一系列报告送给他的特权。([125],2页)

图2 发表渤海湾与山东半岛海洋和海产生物调查成果的《国立中央研究院动植物研究所丛刊》

图3 伍献文与唐世凤合作发表的关于渤海湾与山东半岛海水化学性质的调查报告

另一次是1935—1936年北平研究院动物学研究所与青岛市政府合作进行的以胶州湾海产动物为主的近海综合调查工作。该研究所自1929年成立以来,就以研究中国海产动物为主要目标,“对于山东半岛之海产物,尤特别重视”[128]。1935年2月,北平研究院副院长李书华派张玺赴青岛与市长沈鸿烈接洽,计划合组胶州湾海产动物采集团,得到沈氏同意与支持([128],2页)。中国分会成立后不久,该研究所与青岛市政府合组的胶州湾海产动物采集团即展开调查工作。调查工作由张玺主持,北平研究院张凤瀛、顾光中、周启曜、马绣同,青岛观象台朱祖佑等参加,“除作普通动物标本之收集,并研究胶州湾动物之分布、迁移、生态等问题外,对于胶州湾之海洋物理、化学方面诸问题,尤注意加以研究,以期对于胶州湾动物生活之环境,获得较正确之了解”[129]。调查工作共进行4期:第1期自1935年5月1日至6月5日,第2期自1935年10月2日至11月1日,第3期自1936年4月23日至5月25日,第4期自1936年9月10日至10月6日。调查工作共设460个工作站[130],因“鉴于中国渔业之不振,鱼类学食用方面之研究,实为当务之急”,第二三两期采集时,“除努力于鱼类标本收集外,并增加胶州湾鱼类之食料问题”[129]。

这次调查工作成就较大。采集动物标本4000余号[130],发表这4期调查工作采集报告3册与陆鼎恒《胶州湾海蜘蛛类之研究》[131]、张玺和相里矩《胶州湾及其附近海产食用软体动物之研究》[132]等专门论文4种,以及海水物理和化学现象测量报告1册[133]等。最主要贡献是在科学方面调查清楚了胶州湾主要动物的分布,发现青岛文昌鱼、黄岛柱头虫;在经济方面,对于鱼类特别是食用软体动物的调查,尤为精详[130]。

5.3 促进马廷英关于造礁珊瑚的研究

马廷英在东沙岛工作5个月,于1935年9月返回南京[62],共采集珊瑚标本100余种,3000余号。采集以后,他“对于东沙岛四围海底之深浅、海水之温度,亦加以测验”([124],158页)。为彻底研究起见,他于1935年11月底重返日本东北帝国大学理学部地质学古生物学教室,大规模地观察与测量该教室历年在矢部长克指挥下由太平洋各地采集的大量标本。1936年,马廷英完成专著《造礁珊瑚的成长率及其与海水温度的关系》,论述现代造礁珊瑚的成长率与海水温度的关系,证明各种造礁珊瑚的成长率受海水温度的支配力极大,造礁珊瑚成长率的增大程度与海水温度增高率确有一定的紧密关系。通过该书,马廷英为太平洋气候与海洋学研究做出重要贡献。他以此书纪念丁文江,并写道:

民国二十四年春已故中央研究院总干事丁文江先生着手计划研究我国沿海各种海洋学的问题。他看到我在日本发表的一篇研究造礁珊瑚的成长率与过去最近地质时代日本群岛气候的论文,就去电邀我到东沙岛调查造礁珊瑚与珊瑚礁,费由中央研究院担任。当时我在日本仙台东北帝国大学理学部地质学古生物学教室过研究生活,接电后赶回国来,在上海初次认识丁先生。相见之下,蒙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与热心的鼓励,我赴东沙岛。……现在这篇初步的研究虽已做出,而丁先生已成故人。每忆及他那种对人不嫌麻烦的指导精神与不惮辛苦的诚恳态度,不容人不感伤。没有丁先生的指导与鼓励,决无此作。即有此作,亦不能完成如此之速。[62]

由于马氏此项研究工作、丁文江对其指导和鼓励,均与中国分会密不可分,上述感谢不仅表明马氏对丁文江的感激之情,更反映出中国分会对该研究工作的积极影响。

6 结语

1935年中国分会的成立是中国在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正式享有建制的标志,也是中国现代海洋学事业走向世界的重要一步。作为一项跨国的科学事业,中国分会的成立植根于20世纪20年代以来太平洋沿岸国家以太平洋科学会议为桥梁、在太平洋科学协会领导下加强海洋学研究合作的国际背景,受到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的组织设置与工作安排的直接影响。与此同时,中国分会的成立依托于当时中国现代海洋学事业发展迟缓,需要兴办专门学术团体予以推进,中国科学国际化与兴建学术团体正是社会潮流,成立该分会在会员方面具备一定人才条件的国内背景,更与丁文江的提倡息息相关。

中国分会由中研院以全国最高学术研究机构的号召力组织成立,由丁文江一手负责筹建。在筹建期间,丁文江亲自拟具会员名单,制定工作计划,与沃恩就该分会工作计划与成员情况进行了沟通。1935年4月10日举行的成立大会,通过多项关系中国现代海洋学事业发展与海产生物调查工作的决议,对发展中国现代海洋学事业形成多方面计划,为该分会日后工作的开展做了准备,是一次富有成效的会议。会后确定了该分会各类会员,弥补了丁文江所拟会员名单的不足,大规模地充实了该分会的力量,使该分会成为中国第一个集学术机构与行政部门为一体的国际性学术团体。

按照成立大会决议,会后经丁文江、蔡元培、丁燮林、朱家骅与相关方面努力,中国分会所属青岛海滨生物研究所、厦门大学海洋生物研究室、渤海海洋生物研究室、定海海洋生物实验室成立。而且,中国分会的成立分别推动和促进了中研院动植物研究所开展的渤海湾与山东半岛海洋和海产生物调查工作、北平研究院动物学研究所与青岛市政府合作进行的以胶州湾海产动物为主的近海综合调查工作,促进了马廷英关于造礁珊瑚的研究。上述中国分会所属研究机构虽然未能全部开展工作,这些调查研究工作规模也不大,但取得不少富有价值的成就。因而,中国分会将中国海洋学建制化与海洋科学调查推向第一个高潮,为发展迟缓的中国现代海洋学事业带来转机。这反映了中国分会对中国现代海洋学事业发展产生的重要影响,展现了全面抗战前中研院在指导和联络学术研究方面取得的成就。但全面抗战爆发后,中国分会被迫中止活动,成立大会形成的计划多未完全实施,未能为中国海洋学事业发展与太平洋海洋学研究发挥进一步的作用。

丁文江筹建中国分会与该分会成立后的相关活动,表明他虽然对会员名单的考虑存在局限性,但具有出色的组织能力,怀有发展中国现代海洋学事业的理想和热忱,对该分会的成立扮演了不可替代的角色,是该分会及其活动的重要组织者与推动者,彰显了他在人生的最后一站为中研院与中国现代海洋学事业做出的独特贡献。

致谢今年适值丁文江先生诞辰130周年,谨以本文作为纪念。笔者曾于第3届全国科技编史学论坛(2017年6月30日—7月1日)、本所中国近现代科技史研究室报告本文初稿,承蒙汪前进、张九辰、王作跃、姜丽婧、孙烈等师友提出宝贵建议,谨致谢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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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1935年5月23日丁文江致陆鼎恒函[A]. 中央研究院关于筹设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渤海生物研究室等事宜与北平研究院陆鼎恒来往函[R]. 南京: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 全宗号393, 案卷号668.

89 1935年6月7日丁文江致陆鼎恒函[A]. 中央研究院关于筹设太平洋科学协会海洋学组渤海生物研究室等事宜与北平研究院陆鼎恒来往函[R]. 南京: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 全宗号393, 案卷号6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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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The Chinese Branch of the International Committee on the Oceanography of the Pacific Science Association was established in 1935, which is an international academic society integrating academic institutions and administrative departments with an unprecedented scale in China. The branch was established under the direct impact of organizational framework and work arrangements of the International Committee on the Oceanography of the Pacific Science Association, with the operation of the Academia Sinica, and implementation by the Director-General V. K. Ting. During the first meeting of Chinese Branch on April 10, 1935, a series of resolutions related to the development of oceanography and the survey of marine biology in China were passed. Afterwards, in accordance with one resolution passed during the meeting and with efforts of V. K. Ting, Tsai Yuan-pei, Ding Xielin, Zhu Jiahua and relevant parties, the Institute of Marine Biology of Qingdao, the Marine Biological Station of the University of Amoy, the Marine Biological Station of Bohai Sea and the Marine Biological Laboratory of Dinghai Sea under the branch were founded. Because establishing the branch, with suggestions from V. K. Ting, the National Institute of Zoology and Botany of Academia Sinica held the oceanographical and biological surveys of the Gulf of Bohai and along the coast of Shandong Peninsula, and sent Ma Tingying to the Pratas Island in charge of the survey and research of coral reefs. At the same time,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branch facilitated the offshore comprehensive surveys focusing on marine creatures in Jiaozhou Bay held by the Institute of Zoology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Peiping and the municipal government of Qingdao. Therefore, the branch pushed the institutionalization of oceanography and the marine scientific survey in China to the first climax.

KeywordsPacific Science Association, oceanography, Chinese branch, Academia Sinica, V. K. King

TheEstablishmentoftheChinaBranchoftheInternationalCommitteeonOceanographyofthePacificScienceAssociationin1935andItsInfluence

GUO Jinhai
(InstitutefortheHistoryofNaturalSciences,CAS,Beijing100190,China)

N092

A

1673- 1441(2017)03- 0266- 28

2017- 07- 28;

2017- 08- 11

郭金海,1974年生,天津人,博士,研究员,研究方向是中国数学史、中国近现代科技史、中国科学院院史,Email: gjinhai@ihns.ac.cn。

中国科学院科技史青年人才研教特别支持项目(项目编号:Y52202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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