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研究的新视角——评《人类学电影的表达与传播——兼论〈神农溪的冬天〉拍摄实践与反思》

文/许文骏 王 萍

影视研究的新视角
——评《人类学电影的表达与传播——兼论〈神农溪的冬天〉拍摄实践与反思》

文/许文骏 王 萍

随着国内电影市场的不断发展，对电影的研究就变得更加重要，但是在当前商业电影和主旋律电影的大潮流下，还有一种相对比较小众的电影：人类学电影。所谓人类学电影，是指采用人类学的数据采集方式和实验方式进行拍摄的电影。将人类学引入电影的拍摄制作过程中，对扩展电影的路向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同时，也进一步拓宽了电影研究的新思路。由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新闻传播学重点学科研究丛书”，是致力于发布新学术背景下产生的新闻传播学的科研成果，列入其中的诸多专著均有一定的理论性、实用性与启发性，可以用“雅俗共赏，博通专精”来形容。在这一系列丛书中，侯小琴博士独著、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16年12月出版的《人类学电影的表达与传播——兼论〈神农溪的冬天〉拍摄实践与反思》一书，自出版以来，在新闻传播学界产生了重要影响，而学术界同仁的推崇与赞誉主要源于作者使用了人类学的视角来研究传播学。人类学与影视学的交叉融合是全书最大的亮点，这对读者有一定的启发作用。

将人类学成果引进电影研究之中。“人类学”的引入是该书的一大亮点，也是作者用以研究电影表达与传播的核心方法。人类学在西方有着悠久的发展历史，英国文化人类学名家弗雷泽的《金枝》是人类学研究的集大成之作，同时也是作者撰写该书时最常援引的书目。作者认为，只有将人类学的研究成果引入电影传播的研究中，电影这种文化形式的内涵才能得到更深刻的彰显，因为人类学旨在探求隐藏在人性中的本质，这也正是优秀电影作品不懈追求的目标。

但是作者并没有原封不动地套用西方人类学的相关理论，而是将这些理论加以灵活使用，既配合了中国电影文化的特殊机制，也将田野调查、外景拍摄等电影学的方法与人类学的相关成果结合起来。这便是作者在绪论中特别安排“调查拍摄点选择”这一部分的原因所在。

此外，作者在绪论中还尽可能地对人类学的附属意义进行了介绍，这主要是为了“将人类学的全部意义客观地介绍给读者，以便读者在我援引人类学的时候，会少一些陌生感，多一层认知感”。为此，作者界定了“民族志”这一现代人类学研究的重要概念。它是指在原始部落中保存的某些传统，往往在后续发展中，会体现为整个民族特征的记录（“志”）。作者借用这个名词，说明在研究电影传播时，需要对电影刻画的民族性加以重视，因为这些元素正是人类学一直强调的“民族志”。作者将“人类学”引入电影研究中呈现出了极大的创造性。

田野调查与影视表达的逻辑关联。田野调查是后期文化人类学的重要治学方法，在此之前，文化人类学主要依靠学者对书本知识的掌握。弗雷泽曾在《金枝》序言中说到：“以往的文化人类学研究者往往仅仅依靠读万卷书，但从19世纪开始的文化人类学研究则向学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即他们还要行万里路，深入原始部落去一探究竟。”作者对后期人类学的成果了然于胸，在该书前两章中，作者较为详细地介绍了田野调查的方法和意义，并将其与影视表达连接起来，打通了人类学与影视学的界限。

作者认为，田野工作只是实现人类学结论的手段，不可能因为过度重视田野工作而忽视了人类学结论的得出。这个认识同样可以运用到影视表达方面，因为当前的确存在不少纪录片性质的影片，过分注意取景，而忽视了对人性本质的揭示，这便有本末倒置的弊端。为了给读者以亲切的感受，作者介绍了自己进行实地田野调查的经过，并总结其得失，为从事田野调查的读者提供参考。

书名：人类学电影的表达与传播——兼论《神农溪的冬天》拍摄实践与反思作者：侯小琴出版社：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出版时间：2016年12月1日定价：39.80元

之后，作者进一步将田野调查与影视表达勾连起来，在第一章设置了“人类学影视表达”的专节，这是全书环环相扣的结构体现。作者将人类学给影视表达带来的意义分为两个层面：一是人类学的田野调查结果可以为影视表达提供素材。二是在进行人类学田野调查之时，所收获的新发现往往是经得住历史检验的知识，当这些知识作为素材进入到电影时，会为电影的真实性、可靠性和知识性提供重要保障。为了证明这些结论的可靠性，作者以自己六次深入神农溪的经历和看过的成千上万部影片做论据，无论从理论性还是实践性方面，都很有说服力。

在沟通了人类学与影视表达的桥梁之后，第二章深入介绍了人类学影视表达的层次。作者将人类学影视视角划分为三个阶段，分别是影视民族志文本的构建、影视文本的传播与观众的反馈，以及作者的反思和新的认识。这就完成了从人类学到影视表达的过渡，实现了全书论述重点的转变。在影视表达的专论中，作者确立了影视表达应该遵循的集中原则。如真实与科学原则，这是影视表达基于田野调查而生发的，田野调查又是严谨的人类学研究的题中之义，所以必须坚持真实与科学的原则，否则便失去了作为科学的可靠性；如完整性原则也是影视表达应该始终加以遵循的，否则这些影视表达便会像碎片一样，无法给观众以完整的知识系谱；此外，影视表达还应遵循道德原则，这是由电影的本质决定的，电影以传播真善美为道德指归，所以对于道德的遵循无疑也是影视表达应该遵循的重要原则。

在阐述了影视表达应该遵循的原则之后，作者介绍了影视表达的核心方法——记录。实际上，这正是人类学渗透影视学的最重要体现，因为只有在人类学电影中，才会如此强调记录的作用，这是田野调查所必备的工作环节。作者对这一事实理解得非常深刻，她说：“人类学电影使用了‘记录’的方法，虽然辛苦，但‘记录’回馈给电影的将是异常的真实与高度的成就，这也是人类学赠予纪录片的礼物。”

实践型的个案在电影传播研究中的作用。在写作该书时，作者使用了大量的人类学理论，得出了很多极有价值的结论，但这些方面均属于理论研究的范围。将《神农溪的冬天》引进全书，则为理论研究提供了个案支撑，不仅使理论研究的价值有了具体案例的佐证，也可以通过这一个案研究将人类学在电影传播中的作用体现得更为具体。

为此，作者在第五章介绍了《神农溪的冬天》记录方法的运用，这是对影视表达方法的具体分析。在这一部分中，作者利用她亲自参与拍摄《神农溪的冬天》时对各种景象和情感，以及对深入原始森林采风的所见所闻的记录，向读者展示了一部基于人类学视角的影片应该如何捕捉值得记录的要素。第六章和第七章则着重介绍《神农溪的冬天》的影视文本和观众的批评。很明显，这是围绕人类学的素材选择做出的研究，其最终的目的仍然是为了推动影视表达的完美化，因为影视文本决定了该部影片的精神高度，观众的批评有助于影片在艺术高度上提升。

在最后一章，作者论述的则是《神农溪的冬天》所渗透的作者的反思。因为这部影片是运用人类学的方法拍摄而成，所以作者的反思无疑是对整个人类学的反思。她一方面强调了将人类学的新视角引入电影研究的必要性，另一方面也承认人类学只是提供一个方法，并不能替代传统的方法论。这种客观的思考是值得推广到对所有治学方法的反思之上的。

作者许文骏系南京艺术学院人文学院讲师王萍系《群众》杂志社编辑

本文系江西省教育厅学位与研究生教育教学改革研究项目“动画专业研究生教学模式改革探究——以英国为鉴”（项目编号：JXYJG-2015-090）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