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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青很野

2017-11-01杨正勇

乡村地理 2017年1期
关键词:暗河河床冰川

文/杨正勇

甲青很野

文/杨正勇

Jiaqing is a wild place, when walking in the depths of the mountains, I feel freedom,follow my heart, standing on the stage of the profound geological history , unrestrained.What a wild place.

>>摘要 甲青,野了去了。行走在大山深处,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站在地质历史的舞台上,幻化高深,无拘无束。那个“野”,有滋有味。

甲青,野了去了。行走在大山深处,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站在地质历史的舞台上,幻化高深,无拘无束。那个“野”,有滋有味。

走了才知道,这里原来是玉水河的下游。然而未曾想到的是,本是温顺的玉水河流至者密甲青盲谷时,竟然使起小性子:地下暗通款曲,辟出一条暗河,直至石板寨脚才拱出地面;地上像模像样地拓开一道河床,然而干着,久居此地的人说,水都从暗河流了,只有逢上难得一遇的暴洪时,才得见河水流淌的样子,所以人们把它叫“干河”。贵州大学的赵正济教授解释说,干河的形成,是由于地壳运动,河床提高了,河水只能从低处的暗河流走。

河道足足有4公里长;不宽,两岸青山突兀高耸,巍然矗立,相对欲倒河中倾。山上树木葱茏繁茂,青黛翠绿之际,深沉沉的一片;橙黄飘飞之时,则金灿灿地直扎人眼。然不管绿的也罢,黄的也罢,到了季节,都会如泼墨似的从山上往河道“哗啦啦”流淌。人在河道中行走,往往突然一阵惊悚之后紧接着才回过神来:以为深陷地层里了——还好,还行走在地面上!

好一条把自己包裹得这般密实的峡谷。

干河,当然是干的,没有水。

没有水但还有河的样,也是河。一脚踏上去,随时、随处,都能让你剧烈地感到水的奔腾与澎湃。闭上了眼睛,让意念挥发,那激越的咆哮、肆虐的冲洗、玉碎般的翻腾,似乎比亲眼所见还要真切。

这些细沙——河道过处,磐石丛生,巉岩遍布,然河床上竟然铺着厚厚的沙砾,细碎、圆润、光滑,有的甚至堆积成丘。倘若从他处携带而来,没点持久而强劲的耐力、功力,则断断不能成就此番功业;倘若是就近撷取,那点点啃噬的韧劲,至少足以惊骇同类。

看起来,河道似乎闲置有些年月了。在当地许多上了年纪的老人记忆里,这段河道有个水欢浪笑的次数屈指可数,有时要等三、五年,有时一等十数载,只有暴雨骤降,灌满地下暗河,盈余的水满溢出来,“干河”才会如久逢甘露般欣喜若狂,呼啸着、狂奔着,甚至发了疯似的裹挟着沙砾一路挥洒……暴雨停息,干河又归于平静,孤寂地又躺成原来的模样,似一场春梦,又似一场遗梦。

最经典的景观在石板寨脚暗河出口处。那些让人百思不解的石头。

河道突然在这里迭宕开来,弧度很大,顺势拐出一个大大的弯。那情态,俨然拉开一出舞台的幕布,许多精彩就在这里上演。

甲青干河峡谷蜿蜒曲折,河床上遍布着形态万千,令人叫绝的奇石。(汪元刚/摄)

有专家称此地貌为甲青冰臼,是由古冰川作用形成的遗迹。

首先亮相的,是横亘在河道中间的一尊尊“石头”——都是单体的,彼此并无筋骨相连。很多,横七竖八地连成一片。大的三、五米见方,俨然一座袖珍山丘;小的上百公斤或三、五吨不等。形体各异,极不规则,这面方正,那面浑圆,或者干脆什么也不是。造型也纷繁多样,或兀自独立,站着的、卧着的,仰着的,应有尽有,随性而自然,谁也不在意彼此的存在。或相邀聚合,两两相逢,你搭着我的头,我枕着你的肩,要不就拱进你的怀;三五成群,要么搂抱成围,要么堆叠伸展,坐没个坐样,站没个站相……突然想到古人“礼失求诸野”的期愿,这个“野”,倒真的是连基本的辙印都没了影。

也绝对不是原生的石头。一看就知道,没有根连着。它们从哪里来?怎样来的?一切可能的疑问都会油然而生,而生发之后又都没有悬念也没有答案。来了,终于有一天不想动了,或者是动不了了,便安安稳稳地搁了下来。有欲望也罢,没欲望也罢,都顺其自然,听天由命。看它们的神态,你可以产生万千奇想,但千百年过去,它只能是这样一具亘古的塑像。

我甚至觉得把它们称之为“石头”都是一种习惯性的顺应。严格地说,这些“石头”并不是结构同一的整体,全是镶嵌而成。那个过程应该近似于“滚雪球”。先是由一块石头粘附上另一块石头,继而又有第三块石头挤身进来,终至越滚越大;而填补之间缝隙的,则是稠浓的泥浆。泥浆经过频繁而剧烈的搅拌和千百年的风化,已然如水泥一般坚硬。只不过没有了人的呵护,或者说因为人本身的无能为力,它们的每一个“面孔”,几无修葺的痕迹,多的是沧桑的镌刻和因为挤压、挣扎而痉挛的表情……阅读它们,是聆听沧海桑田后面或痛苦,或兴奋的惊天动地。

接着出场的,是一片洁白光亮的连片大石板。其上的寨子叫石板寨,大概乃以此取名。一看便知,它们是这条河道的“原著民”,根就从两旁的大山脚下伸出。成了河床,当然就得让河水纵情地抚摸。奈何这里的河水“野”惯了,竟将它擢得“千疮百孔”。石群上,随处可见大小不等口小肚大的“石碓”、“石臼”,大者直径达六、七米,深四、五米,小者不过几厘米。“碓”、“臼”底部,堆满了卵石,大者如鹅蛋,小者似鸽卵,光滑细腻,圆润可爱。或有作家吟咏道:“雨水舂而臼林立,如缸如瓮如瓶;巨浪磨而卵遍布,或拳或蛋或茧。”古语云“水滴石穿”,讲的是持之以恒锲而不舍,但观这些“碓臼卵石”,不仅是功力深厚,那执著的功夫也是实在了得。

有专家指出这种地貌是冰臼,即古冰川作用形成的遗迹,是古冰川融水沿冰川裂隙自上而下近垂直冲蚀下覆基岩形成的,是古冰川存在的重要证据和历史见证。对研究古气候、古环境和现今气候演化趋势的分析和预测具有极高的科学价值和学术意义。还有专家认为,此乃纹流型河床旋涡群。

干河的“野”,这次可真是玩得太出格了:冰臼也罢,漩涡也罢,都触动了当今“臼状地形”研究的两根“神经”——

一是冰臼说。发生于距今300万年前的第四纪冰川期,是众多古生物种的噩梦。古老的地质历史说,在这次大冰期中,地球的年平均气温比现在低10—15℃,极地与高纬度地区的冰盖、中低纬度的山岳冰川都大规模扩张,以致地球上32%的陆地为冰川覆盖,不仅西北欧平原、东欧平原与北美平原被大面积冰川所占据,就是非洲的乞力马扎罗山的冰川,也下降到比现在雪线低1500米的地方,我国长江流域与黄河流域中下游的一些地方也有冰川分布。巨厚冰层覆盖下处于“封闭”或“半封闭”状态的岩石,在冰川融水沿着冰川裂隙向下流动时,由于冰层内有巨大压力,持续经受自上而下的、以滴水穿石的方式形成滚流的“水钻”及冰川漂砾的强烈冲击、游动和研磨,生成了一个个酷似我国古代用于舂米的石臼……

二是水浮说。由甲青盲谷至甲茶河,长10余公里,惟在暗河出口处段呈现如此奇异的地质景观,自当有其独特的地理背景。人们曾做过如是构想:暗河形成之初,通道应当不如现在通畅,所以无需太多的水流涌入。因此如遇汛期,干河随时可以掀起汹涌澎湃的浪涛。两股不同方向的水流在此交汇,于是形成剧烈的旋涡。强劲的内力在将游动的石块越“裹”越大时,亦对其下的河床进行冲击和研磨。初时可能是以石板表面凹陷的坑洼为雏形,在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打磨”后,坑洼变大,继而有零星的石块落入坑中,然后再借助水流旋涡的作用,石块与坑洼的内壁形成“硬”对“硬”的碰撞,天长日久,便形成了这般功夫不负有心人的景致……

玩到这个份上,甲青干河的“野”,也算是“野”出了味道。其“道”者,在于自然,不求奇胜,真真实实把“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而器成之”平平淡淡地演绎——这个“野”,倒是野出了自然的本真!

(责任编辑/杨 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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