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化基因到红色基因:当下文化传承的历史选择
2017-10-23周子渊
[提 要]在文化的传承过程中,既有生物基因的进化,也有文化基因的驱动。红色基因不仅具备一般文化基因的特点,而且在革命性、民族性、思想性、文化性和科学性等方面更具中国特色,成为当下文化传承的历史选择。
[关键词]基因;文化基因;红色基因
[作者简介]周子渊(1978—),男,九江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副院长,副教授,研究方向为文化创意产业、传播理论与实践(江西九江 332005)
[基金项目]2016年度江西省文化艺术科学规划项目“文化科技融合视野下的江西红色基因传播研究”(YG2016220)
在文化的传承过程中,既有生物基因的进化,也有文化基因的驱动。在科技创新与文化深入融合的进程中,科技已经全面影响到文化的物质、精神与制度层面,文化与科技的高度融合与无缝衔接正成为文化、科技创新的相互选择,为文化传承创造了新的机遇。
一、从生物基因到文化基因——文化传承的路径表达
1866年,奥地利生物遗传学家孟德尔最早提出了生物遗传因子(factor)的概念,认为遗传因子是决定生物性状的基本单位,从而开启了基因研究的大门。1909年,丹麦遗传学家约翰森提出用基因(gene)一词代替孟德尔提出的“遗传因子”。从此,表征“生物本性”的基因被人们所接受。1941年,比德尔和塔特姆证明了基因是通过酶起作用的,提出了“一个基因一个酶”的理论。1951年,麦克林托克认为基因可离开原来的位置移动到其他位点上,即发生基因“跳跃”——基因是可以移动的被人们认识到。
正是受到生物基因发展的影响,20世纪50年代,美国人类学家克罗伯和克拉克洪提出了“文化基因”的设想,认为不同文化中存在像生物基因那样表征“生物本性”的“文化基因”。20世纪60年代,西方学者将文化的最小衡量单位称之为“特征丛”(trait-complex)或“行子”(actone),用其来表征可以复制和传承的“文化片段”。1976年,英国人理查德·道金斯在《自私的基因》中创造性地提出了“Meme”概念,我们理解为“文化基因”[1],并认为Meme具有遗传性、变异性和选择性三个特征,是一种复制因子,模仿是其主要传承方式。卡勒·拉森认为Meme“是指信息的集合……能够转换思想、改变行为、催化集体的思维转变以及变换文化。”[2]从中我们不难看出,“文化基因”具有生物基因印迹,能够不断促进文化的传承和创新。1981年,威尔逊和查尔斯·卢姆斯登共同提出“‘基因-文化共同进化的理论,并引入‘文化基因(culturgen)概念,以作为‘文化进化过程中的遗传的基本单位”[3]。但culturgen的影响远不及meme。
苏珊·布莱克摩尔进一步完善了meme理论。她在《谜米机器》中认为基因和meme都是复制因子,“谜米是储存于大脑之中的、执行行为的文化信息,并且是通过模仿过程而实现人际传递的”[4]。与道金斯等人的“生命基因-文化基因”的协同进化模式不同的是,布莱克摩尔的“基因-谜米”模式认为在文化之社会传递过程的“基因学”中,基因-谜米是共同进化的,但生物进化并不决定文化进化,生物基因的进化不能支配和决定文化基因的进化。虽然生物基因和文化基因都具有“自私性”,但谜米和基因不是一回事,基因的突出特征是复制,谜米则是模仿。这就决定了生物基因只能在代际间纵向傳递,而文化基因如语言、信仰、观念、行为方式等不仅能够在代际之间纵向传递,而且能够在代际内横向传递。这也说明了文化基因传递的复杂性、多样性、多元性和差异性,也更具社会性。布莱克摩尔认为“基因-谜米”模式也是一种利他主义进化模式,这一模式客观上加速了文化基因的传播和传承。在基因-谜米共同进化的情况下,我们要“将全部文化现象理解为基因选择环境的一个组成部分而未能看到,文化自身也经历了一个进化的过程,并拥有它自身对世界进化程式的影响力”[5]。也就是说,在文化的传承过程中,既有生物基因的进化,也有文化基因的驱动;既能纵向传播,亦能横向传播。而文化基因与生物基因的相似性则决定了文化的传承兼具了自私性、利他性、文化性和生物性。
自1981年《自私的基因》被翻译成中文以来,Meme就成为中国学者眼中的“文化基因”概念,在进行学术研究的过程中被广泛应用和传播。王东、毕文波等学者都有关于此方面的研究。如王东认为:“所谓文化基因,就是决定文化系统传承与变化的基本因子、基本要素;其中最重要的是结晶在一个民族语言文字系统中、升华为哲学核心理念的思维方式与价值观念”[6]。为我们研究红色基因的传承提供了借鉴和参考。
二、从红色文化到红色基因——当下文化传承的历史选择
红色文化的产生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进程是紧密联系的。“中国共产党登上历史舞台领导新民主主义革命标志着红色文化的诞生,它是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新民主主义文化的现实表现和具体形态。”[7]红色文化的诞生,不仅推动了中国革命的发展进程,加速了中国文化的现代化进程,而且代表了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在历史的发展和抉择中,红色文化在中国革命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各个历史阶段都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精神内涵,如井冈山精神等等。这些凝结着民族精神、文化精神、时代精神和革命精神相统一的精神,汇聚成为国家强大、民族团结、社会发展、科技进步的强大动力,并把中华文化和中华民族的精神境界提升到新的高度,成为领引时代发展的先进文化。
习近平将红色文化源头的“红船精神”提炼为“开天辟地、敢为人先的首创精神;坚定理想,百折不挠的奋斗精神;立党为公,忠诚为民的奉献精神”[8]。而“红船精神”就是我党的建党精神,她奠定了红色文化的先进性之源,播下了红色基因的种子。井冈山精神则在实事求是、敢创新路的核心要义领引下,在坚定理想信念、艰苦奋斗的实践中,红色文化回答了中国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实现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以坚定信念、求真务实、一心为民、清正廉洁、艰苦奋斗、争创一流、无私奉献等为主要内涵的苏区精神”[9]不仅体现了红色文化形成过程中的共性与个性,而且体现了文化基因的横向和纵向传递;不仅进一步发扬了井冈山精神,而且将中华民族的传统融入其中,保证了红色文化的先进性。延安精神的形成,则标志着具有“红色基因”特质的红色文化正式形成,在国内外产生广泛而深远的影响,斯诺的《红星照耀中国》就是这一时期的典型代表。可以说,红色文化通过遗传、变异和选择,凝聚成了具有中国特制的红色基因,九八抗洪精神、载人航天精神等则继承、深化、创新了红船精神、井冈山精神、延安精神,使“红色精神与中国梦相生相容于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伟大实践中,红色精神为实现中国梦提供思想理论与精神基础”[10],进一步将红色基因根植入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实践之中。endprint
红色基因是红色文化、红色精神的遗传密码,是由党的性质、宗旨和作风决定的。在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历史进程中,红色文化不仅融合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而且引领和促进了中国革命和建设所依赖的文化软实力的发展和提升。习近平同志反复强调:“要把红色资源利用好、把红色传统发扬好、把红色基因传承好”[11]。就是要“不能忘记走过的路……不能忘记走过的过去,不能忘记为什么出发。……要不忘初心、继续前进”[12]。这里的初心,最根本的就是黨的性质、宗旨和作风,最核心的体现就是在革命和建设过程中凝聚起来的红色基因。在中国的民主革命和现代化建设中,红色基因确保了我们方向的正确和实践的成功,红色基因就是在中国革命和建设中,将人类创造的一切文明中的优秀文化基因(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为代表)与中华传统优秀文化基因相结合而形成的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化传承因子。红色基因不仅具备普通文化基因的特点,而且在革命性、民族性、思想性、文化性和科学性等方面更具中国特色,引领了文化发展的方向。
从生物基因到文化基因,从红色文化到红色基因,历史选择了红色基因成为我们当下的文化传承因子。这不是偶然形成的,而是经过革命的鲜血,建设的汗水和当下的担当铸成的。红色基因作为当下文化传承的历史选择,不仅体现了党和人民的意志、意识和创造性,而且代表和预示了文化的发展方向,在自我完善和发展中将更具自发性、适应性和创新性,“己经深深地融入中国共产党和人民群众的血脉之中,成为中国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精神要素,成为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重要文化基因构成”[13]。
三、结语
从文化基因到红色基因的传承演变中我们可以看到,在文化科技融合时代,更体现出了红色基因的创新性、革命性和适应性。红色基因不是凭空而来的,是在历史的抉择中脱颖而出并适应时代发展的文化传承因子。不仅促进了文化的融合与发展,而且继承了中华传统优秀文化基因,成为当下文化传承的历史选择。
[参考文献]
[1](英)里查德·道金斯.自私的基因[M].卢允中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8.
[2](加)卡勒·拉.美国是一个商标[M].李婵译.北京:新星出版社,2013.
[3][4][5](英)苏珊·布莱克摩尔.谜米机器[M].高申春等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1.
[6]王东.中华文明的五次辉煌与文化基因中的五大核心理念[J].河北学刊,2003,(5).
[7]李霞.文化自觉与红色文化的形成与传播[J].江西社会科学,2013,(1).
[8]习近平.弘扬“红船精神”走在时代前列[N].光明日报,2005-6-21.
[9]习近平.在纪念中央革命根据地创建暨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成立8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1-11-5.
[10]黄遵斌.论红色精神与中国梦的内在逻辑[J].求实,2014,(3).
[11]习近平.贯彻全军政治工作会议精神,扎实推进依法治军从严治军[N].人民日报,2014-12-14.
[12]习近平.全党同志一定要不忘初心、继续前进[J].中国党政干部论坛,2016,(8).
[13]吴娜.红色基因的文化学考查[J].人民论坛,2015,(35).
[责任编辑:朱晨光]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