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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漫记

2017-10-22风/著

广西文学 2017年11期
关键词:苗寨古民居山歌

江 风/著

石溪看戏

离开石溪有好些日子了,在那里看的一场戏依然鲜活在脑海。

沿着清澈小河延伸的公路,转过一个山弯,便是石溪。群山环抱的一片世外桃源般的田畴,河两岸,山坡下,林立的新楼房遮挡了老旧房屋。山上的竹林在雨雾中朦胧了翠影,随着阵阵飘过的薄雾,勾勒出水墨画意境。

尽管雨很大,一直下个不停,依然不减村里老人妇女冒雨赶到石溪河畔看戏的热情。简易钢架搭成的大棚挡住了漫天大雨,戏台下的板凳老早就坐满了人,孩子们在周围跑来跑去嬉戏,稚嫩的欢笑与舞台上播放的音乐交织,歌声、雨声、嬉闹声以及老人妇女谈论着即将开始的节目的声音,混杂出一曲山林田野的交响。有老人吧嗒吧嗒吸着旱烟筒,静静地等待;有妇女拿出随身布袋里装着的鞋垫,绣着尚未完工的图案;有老妇轻轻地摇着怀中的孙子,哼唱着古老的摇篮曲。村里歌舞队的大妈大嫂,化了妆,穿了艳丽的演出服,从台上到台下,扭着秧歌,既是热身,也是让那些等待着的父老乡亲不枯坐。

节目不多,如今农村常见的健身舞,学习外地排练出来的“好日子”之类的歌舞,彩调《十月花》,演员举手投足非常认真,但毕竟都是上了年岁的大妈大嫂,虽然观众热情地给予掌声,其实也就一般般而已。不过,在各种文化元素日渐渗透而且电视、网络、手机等新媒体在农村日渐普及的今天,在这个形如聚宝盆的石溪村,自编自演的文艺节目吸引众多乡亲观看,实属难得。

曾经参加过县里和市里非物质文化遗产展演的《瑶家乐》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独具特色的用粗大的树干锯断显得粗糙的树鼓,用桂北山上生长的泡桐杆做成的号筒,让人眼前一亮。树鼓的声音不响亮,但低沉脆响,想象在空旷高远的大山深处,这种鼓声是极具穿透力的。泡桐杆号筒,我们儿时在农村放牛砍柴时也做过。生的泡桐杆有一种淡黄色的汁液,很苦,将一端斜砍,贴着嘴唇,极难吹响。干了后好些,但要吹响,也需要技巧,更需要肺活量。这样的号筒,声音仿佛有一种压抑感,低沉呜咽,有一种召唤或者呼唤的力量。二者结合在一起,在舞台上展现瑶胞上山割草挖地的劳动场景,有一种朴素原生态的美感。

木鼓声声,号筒呜咽,催促着勤劳的瑶家姑娘嫂子放下手头的针线活,上山割草挖地采茶。她们的背篓里,背着镰刀锄头。依次用简约而不简单的舞蹈动作表现了在大山上的常规劳作之后,木鼓声和号筒声提醒她们,该歇息一会了。即便劳作间隙,她们也闲不住,拿出绣花针,绣着荷包鞋垫衣饰等。一位男青年用竹筒从山涧里装了山泉水,送给她们喝,一张张芭蕉叶,一阵阵笑闹声,体现出瑶家儿女乐观豁达的性格。几乎没有音乐伴奏,至多有演员原声态的山歌,然后就是贯穿始终的木鼓和号筒,简单的道具、简单的舞美,产生了不简单的效果。

观看节目的同时,我将拍摄的几张演出照发到朋友圈,附上一句:在石溪看到一个很土但是有点味道的节目,值得打磨。尤其是演出结束后,村主任告诉我们,这个节目的编剧编舞和演员,都是石溪村农民,我心底由衷升起一种敬意。尽管这个节目从道具到舞美,确实有不少地方需要推敲打磨,但那原汁原味的原生态美感,却是任何高大上的文艺团队和文艺演出条件所不具备的。曾经观看过专业团队编演的有关瑶族题材的歌舞节目,总觉得是在看戏,总觉得与生活有那么一段距离。而在石溪看《瑶家乐》,则感觉到这样的节目与生活没有距离,感觉到原生态如此之美。

这个节目的编剧俸文顺是河灯传人,每年农历七月半河灯节上的造型各异栩栩如生的河灯,都出自他的手。对于家乡的传统文化,俸文顺有着深深的情结,因此在制作河灯之余,与几个好友琢磨,做出了这样一个节目。我们与俸文顺一起讨论如何将这个节目打磨得更吻合生活更有艺术美感,彼此都获益。常听人说高手在民间,石溪看戏,让我们实实在在感受了一回“高手在民间”。

苗寨听歌

雨一直下。雾锁越城岭。

早就听说过烟竹苗寨是五排河流域两大歌会之一。早些年帮一位朋友整理他的一个长辈搜集的越城岭民歌旧稿,搜集于烟竹苗寨的民歌如哭嫁歌、喊山歌、尼那利给我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我曾在一篇题名《唱出来就是歌》的小说中,写到了烟竹坪和烟竹坪的山歌。

不在想象中的云雾缭绕的高山顶上,没有芦笙踩堂迎宾,只有改造新建尚能看出当年曾经有条小小街道痕迹的楼房,四周山坡上稀疏的黑瓦木板房子和一条短小的风雨廊。如果不是零星散落路旁屋前的身着士林蓝斜襟上衣、戴着大大的银耳环、头上缠着黑色包头布的大妈大嫂,以及身着黑色对襟上衣黑色长裤包黑色头巾的大伯大哥,我们不会想到这就是远近闻名的五排山歌发祥地、桂林市非物质文化遗产苗族山歌传承基地烟竹苗寨。

大雨尽情肆虐,水泥路面上漫过一层水流。寨子后面的古树翠竹山梨等,被大雨冲洗得洁净而鲜丽。一阵高亢悠扬清脆的山歌声,将我们迎进寨子后山坡上的小学。六十多岁的苗族歌手邓翠珍清亮的嗓音俨如天籁之音:“领导专家来苗亲,一路大雨好艰辛。架起趴锅煮油茶,四杯油茶敬亲人!”与二十多年前在猫儿山下瑶寨听到的婉转深情如泣如诉的瑶族山歌不同,邓翠珍唱的是喊山歌。顾名思义,喊山歌往往是在大山高处或者深处唱的,所以清亮而悠扬、深情而热烈,每一句都被独特的旋律巧妙地拉长,彼此呼应,有强烈的穿透力。

苗寨小学教室里坐得满满当当,前排是十几个苗家学生娃,学生娃后面坐着苗家大妈大嫂大伯大哥。借市文联组织专家验收文艺村文艺户机会,苗寨开展非物质文化遗产进校园活动,苗歌传承人康其龙教寨子里的小学生学唱山歌。固然,山歌的传承不是一两节课就可以完成的,也不是传承人按照写好的山歌教一两遍就能够传唱的。就像电影《刘三姐》里的刘三姐所唱那样:“山歌本是心中出,哪有船装水载来。”山歌与一个地域的自然环境和人文生活紧密相关,是一个地域文化的重要符号,是一个地域人们的精神家园。在几乎人人都会唱山歌的环境里,成长为歌手乃至歌王,需要自幼耳濡目染,需要极大的兴趣和爱好。山歌进校园,至少走出了第一步,要达到传承的目的,还需要持之以恒地长久坚持下去。

在小学旁边的苗寨飞歌戏台,康其龙、邓翠珍等苗寨歌手为我们合唱了新编的尼那利。在张贴着巨幅介绍板报和各种获奖证书的堂屋前,康其龙用苗语给我们唱起了尼那利。尼那利其实是一句山歌后面的缀语,无具体明确的指代意义。歌的内容我们自然听不懂,但是那优美的旋律,颇有点像漓江源头流域的贺郎歌,有点像洞庭湖一带的民歌旋律。曾经有人提多年前传唱甚广的《挑担茶叶上北京》旋律出自漓江源头贺郎歌,其依据就是旋律的高度相似。其实文化的发展与传播影响,就像一条流动的河,在长期的流动过程中自然有融合与传承创新。我国好些民歌有类似的歌名和旋律,就是文化流动带来的发展与传承。

康其龙说,烟竹苗寨得名是因为其祖先从湖南湖北一带流落到此时,四周山上生长着好多烟竹。所谓烟竹就是一般用来做旱烟杆的小竹子,因竹竿上遍布花斑,又叫斑竹,而更有历史文化意味的名称则是湘妃竹。据说是舜帝的两个妃子娥皇、女英因思念舜帝而哭出来的斑点,故一代伟人毛泽东有诗句云:“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苗寨所处的位置叫五马恋槽,形如聚财聚气的聚宝盆。说到这里,有歌手唱道:“好个五排烟竹村,五马恋槽聚宝盆。赶狗上天接官桥,望郎归来背书坪。”这首山歌唱到了烟竹苗寨周边山形景点,唱到了烟竹苗寨的历史传说。

沉醉在苗寨山歌中,眨眼就到黄昏。暂别烟竹,暂别美妙的苗寨山歌。一路上,那悠扬清亮的旋律,一直回旋在耳畔、在心间。

印象张家塘

很难用语言描述这个纯净得如同彭祖坪下芙蓉河水一样的张家塘苗寨,是如何清新脱俗,是如何自然舒适。几个小时的逗留,临别之际,在苗寨阿嫂的送别歌声中,一句话涌上心头:张家塘,回家的感觉。

撑一把伞走过寨子旁边的小桥。桥无特点,不过在一道清澈的小溪上架了一座颇有点年头的水泥桥板。清浅的溪水看不见嬉戏的小鱼,倒是有杂草和野花在溪畔疯长。新铺的石板路边,杂草野花丛中,几株古茶树傲立其中,不是想象中的高大的古茶树,至多人头高,但有着细微斑点或者几点苔痕的树身明确地告诉人们,这几株茶树确实是老树茶,生长了不少年头了。虽然入夏,春茶已过秋茶未至,老茶树枝头依然冒着旺盛的尖叶,只不过少了春茶的嫩绿和水汪而已。随手采下一枝嫩芽丢到嘴里,细细咀嚼,立刻满口略微有点青涩的生香。

桥头一座旧木楼无人居住,雨中有几分飘摇的感觉。这座飘摇的老木楼,与寨子里那些墙壁上勾画着土趣壁画的新木楼形成对比,也仿佛时刻提醒着寨子里的人们和游客,今天的好日子,是从昨天的风雨中走来的。木楼的旁边,相挨排开十几个大棚,大棚里是村里几个后生今年在乡政府支持下种植的花卉。据介绍,目前已经有非洲菊系列花卉五万多株,每天有几千支鲜花搭班车远销到南宁。怪不得寨子里身着节日盛装为我们表演歌舞的苗妹苗嫂们,头上都插着一朵大大的酒红色的非洲菊。

寨子中间的图腾广场中央,黄蜡石镶嵌出一幅巨大的有着十二个尖尖角的图案。站在图腾中间,年轻的杨村长指点着雨幕中的张家塘,这个地方,是我们的老祖宗追赶着一块杉木皮选定的。据一辈又一辈老人传下来,张家塘苗寨先祖当年居住在遥远的大山那一边,那个苗寨的人们骁勇善战,一次抵御官兵围剿时,被官兵的法师破了护佑寨子的龙脉,只得逃难。冥冥中先祖听到一个声音说跟着飞翔的杉木皮走,于是翻山越岭到了张家塘。杉木皮落下来,将芙蓉河畔的一个大大的水塘遮住,成为适宜居住的地方。于是,便有了张家塘。为了纪念张姓先祖,寨子里目前姓银姓杨姓吴的人家,张姓赫然排列在他们的祖宗牌位上。

乘着雨势停歇,身着节日盛装的苗妹苗嫂在图腾广场上载歌载舞,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虽然听不懂她们唱的山歌内容,但是动听的旋律和她们的热情感染着每一个人。图腾广场的热情尚未散去,我们在广场边上一户银姓苗家坐下来。一落座,就有苗嫂开口唱起了迎宾山歌,表达苗家的热情好客和谦逊善良:“苗妹门前三道崖,哥不嫌弃来妹家,哥不嫌弃进屋坐,喝口冷水当热茶。”另一苗嫂唱道:“阿哥今天来妹家,三颗苞谷打油茶。跑到上屋借黄豆,跑到下屋借米花。”

桂北各地都有打油茶习俗,各地习俗各有讲究。张家塘苗寨油茶,以山上老树茶茶叶佐以生姜葱蔸,茶水浓郁茶香回甘。炒苞谷、炒米花,加上苗家过年时特意制作的米粑果,喝起来独有风味。据介绍,苗寨油茶一般起码要喝四杯,以表达对客人的尊敬。

寨旁小溪隔路,有一块空着的水田,那是供城里人带孩子来苗寨亲子旅游时捉鱼的。杨村长说,苗寨开展这项活动也是最近的事。张家塘位于从龙胜县城经专用公路去南山牧场的中间,两头的车程大约都是一小时。无论是去南山牧场还是从南山牧场回来,都可以在此歇息,品尝地道的地灵花猪、肉质紧密甜嫩的风鸡和翠鸭,或者下田捉鱼捉泥鳅,欣赏苗家歌舞。

这个只有几百人的苗寨,虽然经济不发达,但是文化生活挺丰富。每年春节,在外打工或者工作的张家塘人,包括已经出嫁的苗家女,都会携家带口回到这个美丽的苗寨,欢聚一堂,举办苗寨的“春晚”。古老的山歌和沿袭不衰的民俗,在芙蓉河畔演奏出欢快的乐章。

古人曾说,世界上神秘瑰丽的景色,都在险峻遥远的地方。张家塘有着神秘的传说和瑰丽的景色,有着淳朴的苗家风情,但不险峻也不遥远。带着苗寨独特的酒药酿制的米酒给我们的醉意,依依惜别。苗寨阿嫂唱起了送别山歌:“阿哥终要离苗亲,送哥送到苗寨门。大路不平哥慢走,山高水长妹挂心。”此情此景,我回敬了一首山歌:“彭祖坪下芙蓉河,芙蓉河畔唱山歌。唱起山歌离苗寨,苗妹情意记心窝。”

沛田古民居

民居承载着乡愁。今天,当人们忽然想起那些我们祖辈乃至我们自己曾经居住过而后搬离的祖屋,那些被岁月风雨浸淫上斑驳记忆的民居时,不免惊讶地发现,作为历史文化符号之一的那些旧屋旧房子,真的很破旧了,俨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勉力挣扎在我们身边。

沛田村是个大村子,现有五百五十户一千五百五十六人,均为唐姓,宗族脉络清晰。据该村族谱记载:“左有湛江,右有丽岩之源,前有大井之水,旋绕入宅,大沛我田。”村子因而得名沛田,又叫泽沛田和泽惠田。

桐荫巷很凉快,几个老人坐在巷口石阶上乘凉。村头的桐荫山庄和桐荫巷建于1925年,距今不到百年。这座当年县长的私宅,如今分属不同的农民。一位分到绣花楼的农民带我们参观,一边指点着这是回廊这是马厩,一边不无抱怨地说,屋顶漏水,板壁破败,要是政府拨钱修缮就好了。对此,我们不知如何回答。既然目前继续居住使用,为何坐等政府修缮呢,居住使用者难道没有义务修缮吗?绣花楼前的残壁爬满了爬山虎,石阶一直延伸到后山竹林,阳光斜照台阶,泛着白光。

桐荫巷后不远,几十座古民居形成了群落,形成了村巷。与我们在桂北其他地方农村所见的古民居群落不同,那些地方如兴安漠川的榜上、白石的秦家大院、灌阳文市的月岭、灵川九屋的江头村,人们居住活动的气息一直绵延到如今。换句话说,那些地方古民居保留的人气相对活跃些、浓郁些。

而沛田村桐荫巷后存留的古民居群落,散发出来的,是一种走向遗忘的无奈的冷漠气息。曾经的繁华、曾经的苦难与辉煌都随着山墙的破败和桁条的朽烂而消散在空中。在村中最早最大的明代建筑瑾南公祠堂旁边的旧屋前,一堵颓败的墙垣下,一位老妇正在摊晒早上从地里掰回来的老玉米棒子。老妇耳聋,我们连比带画与她交谈,好久才勉强知道,她的儿女都到桂林居住了,七十六岁的她一个人住在祖屋里,耕种着属于她的田地。不管晴雨,不管寒暑,只要能起床能出门,就去田地里劳作,这已经成为习惯。儿女曾经接她进城,她住不惯,还是喜欢与这些老房子为伍。除老妇之外,我们在残破的几条村巷转悠,每一扇门都结着蛛网,门环锈迹斑斑,门头的门牌积满灰尘。也许早几年有人居住,这几年搬到新房居住后,这些旧房子便被抛弃了。在一户人家门口,一盘石磨上,放着如今难得一见的鱼篓和竹箩。

宽大的瑾南公祠堂空荡荡,高高的檐柱,依稀的花板,残存的门槛青石上雕花精细,可以想见当初的恢宏。东墙月亮门一侧,镶嵌在墙上的一块石碑引起我们注意。细看发现,居然是目前在桂北民间石刻碑刻中罕见的一块药方碑刻。刻的是该村被称为璧山公的唐姓前辈,清代光绪二年(1876年)出任昭平教谕时抄回来的一个治疗癫狗(狂犬)病的方子。

碑刻内容抄录如下:“治癫狗咬伤验方——法石二两,朱砂三分,甘草八分,小茴二两,灯草五分,马钱子二个,先用此方用水煨一大罐,吃尽,再吃后方二付:归尾二钱,条苓五分,川连八分,法石二钱,黄柏八分,陈皮八分,甘草一钱,红花七分,淮通七分,用水煨,连吃二付。若咬衣服人影者,由咬日至廿天,再用后方吃一付。前后二方,俱要足戥,不可增减,其药必要吃尽,药力不到,定然误事。一切不忌。此方系光绪二年间,璧山公任昭平教谕抄回。远近已验卅余人,概未误事。弁卿恐其久而失传,故请公上刊石,以垂久远!——民国十一年壬戌仲夏月谷旦立。”

碑刻上的方子是否真实可信,若从其上所言“远近已验卅余人,概未误事”,似乎可信。不过我们这次采风,同行都是所谓的文艺家,对于医学茫然门外。一位书法家说,不妨抄录,以待有心的医学界人士去验证,如果有效,当造福不少。

抄录下石碑文字,再看这些老房子,突然多了几分亲近感,突然发现沛田的古民居与我们曾经见过的其他地方其他村子古民居的不同之处在哪里。无论是江头村还是月岭村,现存的古民居多为官宦宅邸,无不彰显一种炫耀。而沛田的古民居,则是宗祠与官宦乡绅的宅邸交织,地主阶层住宅与普通农民泥砖屋相挨,张扬与内敛共生,各种风格绽放。

与瑾南公祠堂相邻,还有肖峰公祠堂、鸣岐公祠堂和鼎台公祠堂,分别建于不同时期。这些祠堂在村子中央形成一个中心领袖位置,其他古民居散落四周,拱卫着这些祠堂。对于我们这些不懂建筑学的文艺人士而言,看这些古民居几乎都差不多,不外乎山墙斗拱翘檐黑瓦雕花门楼和窗棂而已。从石塘镇整理的关于沛田古民居资料看,该村现存七十五座古民居,年代从明代到民国时期都有,山墙、门洞、雕花上,有着各自的风格特色。有楼阁式,也有三合院式、四合院式、吊脚楼式,等等。从这个角度而言,沛田古民居虽然沉寂但不沉默,一石一木一砖一瓦,都构建成一种建筑艺术的展示,俨然一个富含历史文化的民居博物馆。

离四座祠堂不远,有一座小巧的吊脚楼,据说是村里一位小地主的私宅。吊脚楼前一方小小池塘里,荷叶亭亭,构成一幅别致的村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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