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和移民歧视

高梦璇

【摘要】：扶桑是美国旧金山那条唐人街的名妓，在不该活着的年龄如花一般绽放，在众人觉得她该被打倒的时候屹立不倒。白种人对连虾仔都吃的中国人充满着歧视，他们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下贱的活着。在这样的种族矛盾之下，扶桑这位中国女性以特殊的身份灵活的在其中穿梭。

【关键词】：严歌苓；扶桑；母性；移民歧视；细节描写

严歌苓是一位著名的旅美华人作家，身体内中国人的血液让她在国外的时候深刻体会到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以及白种人对黄种人的偏见和不解，以一名东方人的视角阐述着东西方人性的复杂和差别。她的长篇小说《扶桑》就是以一名充满东方女性魅力的妓女的故事给读者们展现了东方人人性的特点和西方白种人对东方黄种人的态度。

一、名妓的魅力

扶桑原本是一名采茶女，还在襁褓中就和一个广东的人家结了亲。等到扶桑十四岁，那户人家就把扶桑接过去和一只大红毛公鸡替身拜了堂成亲。后来扶桑被人贩子拐卖的旧金山做了一名妓女。在做妓女的生涯中，扶桑经历了拍卖，殴打，肺痨病，轮奸。虽然她的身世十分凄苦，但是扶桑没有像其他被贩卖来的女子一样被摧残致死，相反，她逆来顺受，将所受的苦难变成的生活的一部分，包容消化掉了。被拐卖渡海时，扶桑没有绝食反抗，越来越多的身边的女子因为疾病和饥饿死去而抛尸大海，扶桑依靠光吃番薯健壮的存活下来。在旧金山的唐人巷里，扶桑用溫和的眼神和真诚的笑容来表达自己与其他正在叫卖的妓女的不同，也正是因为这种不同，吸引了十二岁的克里斯。

扶桑和这条充满黄种人的巷子里其他妓女的不同之处有很多，首先，扶桑的寿命比这条街上的其他妓女都要长的多。被拐到这里的时候扶桑就已经有二十岁的高龄。这个年龄现在看来还是花一般的灿烂，但是这和被一起卖过去的那些十二三岁的女孩子相比，老的太多，所以在扶桑的身上有着不同于这些稚嫩小女孩的成熟的气质。其次，扶桑对于自己的身份、周围的生活环境、平时的生活方式发生的变化瞬间就接受了，令人难以相信。好像被拐卖的不是她，被殴打的不是她，被逼做皮肉生意的也不是她。但是她又会用自己的微笑来承认这样艰苦的生活都是她所承受的。她好像很享受苦难的生活，在苦难中的一点点欢愉才是她活下去的目标。无论生活带给她多么残酷的考验，她都选择包容它，用自己的逆来顺受默默地接受一切。严歌苓在叙事时经常使用“你”这个称谓来代指扶桑，像是一个和扶桑相识的熟人一样，讲述扶桑曲折离奇的故事。而这种叙事的方式让这些难以置信的事情变得可信。最后，扶桑在这条街上将她身上东方女性特有的母性展露出来，这是她与这条街上其他妓女或是这个国家中白皮肤的同行的最大的不同。这种“母性包含受难、宽恕，和对于自身毁灭的情愿。”在我看来扶桑的母性是她可以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够长寿的原因，母性的包容让她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表现出随和和接受，被卖就被卖，起码人还是活着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种地还是卖身都是一种生存的方法，接受就好。她就是这样包容着这条街上的人，宽恕着这条街上的事。在克里斯的眼中，扶桑慢吞吞的仪态，真诚的笑容都充满诱惑和新奇。这种姿态不应该出自一名下贱的妓女身上，相反，下贱这个词好像并不是形容扶桑的。

当扶桑因肺痨病而要被勒死的时候， 克里斯带着拯救会的人来到医院解救出了扶桑。在拯救会的扶桑脱去红色衫子，被穿上了白麻布衣。但是克里斯却觉得穿着白麻布衣的扶桑魅力不在了。“白麻布给了她一种规范，抹去一切魔一般的东方痕迹”因为穿着红绸衫的扶桑才是那个在艰苦环境中偷偷的享受那一丝欢愉的扶桑，她的红绸衫是她妓女的身份的标志，而她一切的魅力的根本都是来源于这个特殊的身份。如果她不是一个妓女，而是一名单纯的农家女，那么她不会吸引那么多的男人的注意，也不会引发那场轰动一时的角斗。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世界上只是多了一个像牲口一样劳作，期盼丈夫归家的村妇。而且活在困难 中扶桑的魅力才能够充分的展现出来，那场毁灭性的轮奸让扶桑如同与浴火凤凰般将自己的本性爆发出来，越是严酷的考验扶桑就越是魅力四射。

二、无名的仇恨

《扶桑》的看点不只是扶桑本人，还有扶桑生活的社会环境，白种人歧视裹着小脚的留着大长麻花辫子的黄种人。在这片洋土地中，中国的这些移民被当地人看做连草芥都不如的存在。在这些白种人严重，中国将裹小脚这样自残的行为作为一种光荣的传统传承下来是反人类的，这样变形袖珍的脚行走在自己国家的街道上，让这些白种人感受到了莫名的屈辱感，并且这些脚的主人大多都是做皮肉生意的下贱的妓女。虽然我不太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样的，大概就是看着自己心爱的奶油蛋糕上一只苍蝇在肆意的行走舔舐并希望与自己共享这块蛋糕吧。对于中国的女人这些白种人受不了，对于中国的男人洋人们更加难以忍受。这些男人后脑勺的头发不剪而前额的头发却要剃光，看起来想一个瓢一样。在洋人的眼中，留长发是女人才会做的事，这些中国人眼中的“白鬼”那可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一说。

美国的白种人如果对中国人的仇恨仅仅是来源于中国人的样貌的话，那这种仇恨我觉得完全是可以化解的。之所以他们这么恨这群黄种人我认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中国的黄种人有着老祖宗传下来的品质让这些他们觉得这些人对美国先进的资本主义社会没有一点点好处。

首先，中国人的坚韧让美国人看不过去，他们不理解中国的那些苦力是怎么样才能这样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的活着。当时的中国社会处在清末的时期，慈禧太后还在掌控着大清政府，中国国情内忧外患，封建专制统治下的中国百姓在列强的入侵和统治者的压迫之下还能够生存下去，依靠的应该就是坚韧的毅力了吧。在国内没有办法生存，于是那些精壮的劳动力就偷偷走出国门，去了遥远的资本主义统治之下的美洲企图寻求一些出路。他们在美国的土地上像一只只工蚁一样劳动。那些白皮肤的工人们为了减少工时就威胁他们的领导者辞职，但是有了这些又便宜又勤劳肯干而且为了那一点点微薄的工资什么都愿意做的黄皮肤工友们，这样的威胁对工程承包者根本没有一点点杀伤力。白人工人们不知道在中国有一个“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中国人一个为了最后目标最能够忍耐的种族。“他们安静的忍耐让废人的生存环境、让低廉到践踏人的尊严的工资合理了。”见到如此坚韧如此能忍耐的中国人，这些美国白人慌了。为什么他们会憎恨这些黄皮肤的工人，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美国人经过辛辛苦苦的内战革命建立起来先进的资本主义社会就要被这些黄种人一点一点推翻。“这些天生的奴隶使奴隶主们合情合理地复活了。”

当这些美国白种人发现了还处在落后的封建主义社会的中国人身上竟然有能够成为王者的品质时，这些白人不淡定了，他们先进的资本主义社会受到了威胁。骄傲的美国人潜意识是不允许这种威胁存在，他们并不是真正的仇恨，我觉得他们是害怕，怕坚韧富有弹性、忍耐能力超强的中国人一点一点渗透进他们的社会，一点一点腐蚀掉他们的社会，他们感受到了威胁，所以他们仇恨这些威胁的来源。

三、细节的描写

书中的细节描写十分生动传神，在读书的过程中，脑海中几乎可以浮现出清晰的人物形象。扶桑的一颦一笑，扶桑的行为举止好像都展现在眼前，像是在看一部电视剧。而且作者以“我”自称，将扶桑代称为“你”，好像扶桑是作者的一位好友，而这本书所讲的传奇故事，身份背景都是扶桑亲口告诉作者，然后作者用自己的笔像人们介绍这位可敬的华人名妓，讲述她传奇的经历。让人感觉到故事都是真实可信的，人物都是可查可证的。作者像是以上帝视角纵观着全局，用细致入微的细节描写牵动我的内心世界，一步一步的带领我一起认识扶桑，虚虚实实，让我的心也随着她的人称的变化而变化，眼前总是能浮现出扶桑站在窗前温柔轻缓的像作者讲述故事的画面。

参考文献：

[1]严歌苓.扶桑[M].上海文艺出版社，2002.

[2]李敏.严歌苓小说中对女性生存问题的探析[J].现代阅读，2012（12）.

[3]宋赛南，梁路璐.严歌苓<扶桑>中的民族文化认同与反思[J].文学教育，2009（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