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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耶稣会士西学东译活动的评析

2017-10-21陈定刚

文学教育下半月 2017年10期
关键词:传教

陈定刚

明末,以入华耶稣会士利玛窦(Mattec Ricci)与中国士大夫徐光启合作译述《几何原本》为肇始,掀起我国历史上自晋唐佛籍翻译以来的第二次翻译高潮。梁启超在《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中将其称之为学界该“大笔特书”的“明末大公案”,是“中国学术史上中外“智识线”的第二次接触。正是这段科技翻译的历史,对明末清初乃至以后的科学文化,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然而,令人生疑的是:耶稣会究竟是何组织?它的传教士为何不畏艰险远渡重洋舍身入华?入华后又为何满腔热情译介西方科学,传播中国文化?难道这些智慧超群、博学多才的耶稣会士真的是善心大发,来中国“传学”?逻辑上难以使人信服。带着这些疑问,笔者通过查阅明史、耶稣会史、日本史、翻译史等相关文献和记载,整理成这篇文字,以帮助大家更加广泛和更加深刻地理解这次翻译高潮的背景。

一、耶稣会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1、西欧宗教改革

基督教自中世纪以来就是欧洲最有势力的国际组织和封建堡垒,它既是西欧封建主阶级的精神统治工具,又是各国最大的封建领主。其最高机构是以罗马教皇为首的罗马教廷,各国教会均直接受命于教廷而不受所在国政府统治,以致形成国中之国的局面。教会在政治上干预各国内政,阻挠各民族国家统一进程;经济上以种种手法剥削各国人民,精神上禁锢人们的思想,而其内部又腐败不堪。教会的倒行逆施引起欧洲人民的强烈不满。德国因被罗马教廷残酷剥削而被称为“教皇的奶牛”,甚至通过大肆兜售“赎罪券”疯狂敛财。所以,16世纪20年代发端于德国的宗教改革运动很快就席卷瑞士、法国等许多国家,对封建的基督教会展开了猛烈的攻击,使其发生分裂,涌现反映资产阶级要求的新教派。

2、罗马教会的反宗教改革

罗马教廷不甘失败,发动了反宗教改革运动。包括整顿组织内部,革除内部弊端,停止出售赎罪券,惩治贪污腐化,加强对神职人员监督;坚持教皇至上,对新教寸步不让,召开宗教会议,宣布所有新教都是“异端”;加强宗教裁判,扩大惩治范围,加紧打击“异端”。

罗马教皇保罗三世(1534~1549年)为了扭转教权危机,加紧了进行天主教会的改革和阻挠、镇压新教宗教改革的活动。保罗三世积极整顿天主教会内部的弊端,惩办贪污腐化,以及渎职和严重违犯教规的教士,不再增加神职人员的薪金待遇,加强对他们的监督,停止兜售赎罪券等。1542年在意大利设立了天主教的宗教裁判所,即“异端法庭”。对有异端嫌疑的人,严刑逼供,或处以没收财产、监禁,或加以放逐,甚至火刑焚死。这一类异端法庭不久在许多国家内相继建立起来。宣布所有新教都是异端,天主教的教条完全正确,教皇是教会的最高权威。教皇很重视对一切出版物的严格检查。1543年組成了查禁书刊的主教会议。经常开列“禁书目录”,严禁天主教徒阅读,许多伟大著名的科学著作,均列入“禁书”之列。不断加强宗教裁判所的活动,加紧对异端的迫害,还增设神学院,培训为天主教会忠心服务的神职人员。

3、耶稣会和耶稣会士

宗教改革运动的严重打击使天主教会正面临着有史以来的最大危机,半壁西方世界背离了旧教,或行将分裂出去。这使得欧洲天主教产生了进一步向海外传播、培植势力和占领地盘的愿望和需要。“在欧洲失去的,在海外补回来”。在此背景下,西班牙人罗耀拉于1534年在巴黎创立耶稣会,1540年获教皇正式批准。并很快在意大利、葡萄牙、西班牙等国建立分支机构。耶稣会亦称“耶稣连队”,为天主教的主要修会之一,组织上仿效军事模式,纪律森严,机构严密。必须做到“绝对服从”,强调为“愈显主荣”而战,故曾有梵蒂冈的“黑衣卫队”之称。耶稣会成立后的首要目标就是积极参与天主教的海外传教活动,“让全世界都服从罗马教廷”,其重点是亚洲和美洲。耶稣会竭力主张“教皇权力绝对主义”,在世俗社会,实行君主专制主义,但一切君主必须服从教皇,君主只是教皇在俗世的代理人。耶稣会特点非常鲜明:强调对教会和会长的绝对服从以及对天主坚定“纯正的信仰”,而会士要“象僵尸一样,没有自己的意志和知觉”;注重传教经验的总结和反思。会士们对当地情况要努力理解深入调查,制订灵活适当的政策,并以书信和报告的方式向总会汇报经验;大力兴办教育事业。1580年,耶稣会已有学校144所,1599年发展到245所;取消修院制度和统一着装的规定,其传教活动不是“遁世”而是“入世”,与社会发展保持紧密接触和联系,甚至关注并参与现实政治,并施以影响,是罗马教皇的“近卫军”。

耶稣会对会士的选拔和培养非常严格。为了使会士能有效地在社会中发挥作用,特别注重会士本身的教育和学术能力的培养。这种培养往往长达15年之久,故会士多才多艺,博学专精。会士培养课程有三年学习人文主义,一年学习人性哲学,两年学习修辞学,经过两年的见习后,开始学习哲学。第一年学习逻辑学,尤其关注“共相”和认识问题。然后学习物理学,同时每天必须学一个小时的《几何原本》,然后开始学习地理学,制图学,天文学和机械学。课程设置中包括实践活动,如制造日晷仪、星盘、时钟和天体图等。最后学习形而上学。

耶稣会强调下级对上级、所有信徒对教皇的服从甚至盲从,这是一个明显的特征。罗耀拉写道:我们应当坚信,上司命令皆正确。如果修会认为白的是黑的,那么我们便必须把白的说成黑的。可见,耶稣会要求对人的完全征服,要求牺牲个人意志,取消自己的判断。

耶稣会鼓励会士们为保卫天主教会的利益而进入世俗世界,渗入社会各个阶层,尤其是与上层社会建立联系,结交达官贵人,深入宫廷王府,扩展势力,对社会政治生活施加影响。教皇还赋予耶稣会赦罪的全权,耶稣会的总会长可以赦免耶稣会士入会前后的一切罪过,包括凶杀和谋杀罪等。

二、耶稣会士为什么不远万里舍身入华

1、西方对中国的垂涎

十五世纪末,随着欧洲资本主义经济的萌芽和商品经济的发展,黄金需求剧增。而当时欧洲盛传的《马可波罗游记》所描述的“黄金遍地”的中国强烈地诱惑西欧国家,极大地推动了新航路的开辟。endprint

16世纪后,西方殖民势力开始接近了中国海域,在明正德年,葡萄牙即派人假冒为其吞并的满刺加使臣前往北京,请求通商。到嘉靖年,葡萄牙加入了为害中国沿海的倭寇行列中,不仅“筑室立寨,为久居计”,且“所到之处,硝磺刃铁,子女玉帛,公然搬运,沿海乡村,被共杀掠”。《明史》把葡萄牙称为佛朗机,正是来源于嘉靖二年明官军逐走葡萄牙海盗之后缴获的西式大炮。其后数十年,葡萄牙使尽各种卑鄙手段,诸如利用汉奸、贿赂官宦、武装入侵、勾结倭寇骚扰等,但始终未能得逞。

2、在菲律宾等地的“刀剑”传教

1492年,哥伦布率西班牙船队到达美洲,占领古巴、墨西哥等地,开始在当地的殖民统治。1521年,麦哲伦的船队到达菲律宾群岛的三描岛(Samar),然后侵占宿务(Cebu),麦哲伦将该岛及附近各岛的首领全部集中起来,命令他们交出一切偶像,改信天主教,否则没收其财产,烧毁其房屋,处死其居民。在西班牙人火与剑的逼迫下,两千多居民归依天主教。

3、在日本的掠夺和贩奴等恶行

葡萄牙人曾经把耶稣当作向亚细亚侵略的先锋军。葡萄牙国王、罗马法王、耶稣会三者,从一开始就在向亚细亚侵略的这件事情上结成一体。代表国王的果阿驻印度总督(印度副王),马拉卡长官以及马卡奥长官、兼日本航海指挥官的卡皮坦·毛尔、葡萄牙商人、耶稣会传教士结为一体进行活动。他们高声喊叫:“为了胡椒和灵魂。”

开始访问日本的传教士是耶稣会的创始人法兰西斯克·萨比耶鲁1549年到日本之后还不到三个月,把他在日本的情况,一字不漏地立即报告了果阿的高梅斯神父。他说:“和界通商,特别重要的是商品表,要同封送上……如果把表中写着的商品统统运来的话,就可以得到相当可观的一堆金银。”他又说,“不可积攒很多胡椒……为什么呢?因为如果是少量的话,可以卖高价。这样就会得到很大的利益。特别是和界这个地方,情况就更是这样。”

与此同时,他给马拉卡长官西尔瓦的信中又叙述了以下意见:和界在日本是个富裕的城市,因此必须在哪里建立商馆,这样就可以得到更大的利益。如果能把我送到当地任命为一切商品管理人的话,可以这样断言,我就是这个地方的马卡拉长官。我想出了最恰当的办法,就是首先对贫民施小恩小惠,慢慢地让他们成为信徒,进而使他们拥护我们。逐渐再向各个阶层发展信徒。这样就可以使商品价值从“一”变成“十”以上。我讲了这些话,请千万不要错误地认为这仅仅是萨比耶鲁一个人的事情。

西班牙对日本究竟希望什么呢?当然,明眼人透过这些事实,就可以洞察得十分清楚。那么,葡萄牙也是不是这样呢?那还得用古斯曼布教史中曾经对这个问题所作的解释来回答这个问题。教史是这样解释的:“耶稣教徒们……你们要把国王当作日本君主吧!為什么这样呢?那是因为他们把许多大名和信徒都看作是自己的亲人,当作自己的亲密伙伴……对他们如果授与适当的策略和计谋,教授些西班牙式的军事知识,那么就能够征服整个日本国。从这一事实就足以证明了那是彻头彻尾的殖民主义。

三、为什么“传学”

1、对中国的野心和武力征服中国计划的失败

16至18世纪,即明清之际的中国,正处在西方世界形势急剧变化之际。据沈定平《明清之际的中西文化交流史》一书,西班牙人在征服了菲律宾之后,即开始积极考察分析中国国情民情,并对福建沿海进行过侦察。1586年4月,驻马尼拉殖民政府召开马尼拉大会,专门讨论怎样征服中国的问题。与会者在完全赞成武力征服中国的前提下,草拟了一份包含有个十一款九十七条内容的征服中国具体计划的备忘录,宣称中国幅员之辽阔广大,中国粮食与果品之丰富繁多和中国市场之繁荣昌盛。

由于欧洲殖民者无法通过军事手段征服中国,他们于是采取经济和文化手段对中国文化施加自己的影响。欧洲大陆一场文艺复兴运动,如风暴猛烈冲击着黑暗中世纪束缚人类理性的樊篱。羽翼渐丰的西欧资产阶级需要海外市场,殖民主义的野心随着资本增殖而急速膨胀。以武力征服中国,殖民主义者自感力有不逮,只有以宗教潜移默化中国人的精神才是可取之途。

2、选定科学技术作为敲门砖

“利玛窦居肇庆时,因民变几受害,然能乘时研究认识中国之精神与性质。不久感觉到传道必须先获华人之尊敬;以为最善之法莫若渐以学术收揽人心,人心既服,信仰必定随之。”利玛窦为了接近中国人,先是削发穿僧服,后获悉和尚在中国遭轻视,便改穿儒服。后来意识到必须广泛结交中国的士大夫阶层,再通过他们接近中国的皇帝,再借助皇权,自上而下推进其在华的传教事业。为此,利玛窦认真览读中国的传统文化和礼仪,还被中国的士大夫称之为“西儒”。1610年,利玛窦在临终前对其继承者熊三拔和庞迪我说:“我以科学传教的手段给你们打开了一扇大门,从这座门进去,可以建立许多大功劳。”

3、“文化适应”的策略

而中国学者自宋以迄明末,其所讨论者为一般空疏之理学,不切实用,无补民生,其弊之所至,养成士大夫萎靡苟安之气而已。竺可桢先生在《近代科学先驱徐光启》中亦曰:当明之末造,士大夫无学术而务欺诈、贪鄙、奢淫者,相望于社会。但万历、天启之际,外寇已深,内乱待发,兵不习战,国库空虚,而学者高谈性理,出入禅道,其无补于时艰也可知。宋代之弊,专究明心空见性之空谈,而不务经世致用之实学,沿至明末已奄奄一息,无复生气。而西士所讲之学、所立之说,有起衰振弊之功、回生扶死之效。皆切实有用之学,裨益国计民生,而在明末之学界兴起一反动之势力、革新之兴味。

耶稣会士靠其惊人的文化适应能力,博得了中国皇帝的好感和信任,后来汤若望甚至在皇宫内出任“钦天监”监正等重要职务,为耶稣会士提供了保护伞的作用。“赖若望之宠遇,可以保护散在外省之教侣,故提及若望之名,可以出龙华民神甫于狱,可以自谪所召李方西神甫还,可以免安文思、毕方济二神甫之死。”1605年,耶稣会在中国有16名传教士,受洗人数千余名,1610年,2500名左右,1613年,约5000名,1627年,有13000名。1650年至1664年的14年间,华人受洗者逾10万人。endprint

4、无奈之举

这一点也是由当时中西方经济发展水平决定的。西欧国家在15世纪随着文艺复兴的开展,其资本主义生产虽有一定发展,但生产力仍处于较低水平。而中国已进入封建社会的晚期,商品经济也有一定程度的繁荣,特别是已出现资本主义萌芽,因此从总体上看,中国当时的综合国力仍要强于西欧诸国。在这种形势下,西方殖民势力虽已开始对中国进行扩张活动,但最终都遭到失败。可见,西欧国家在当时面对一个地域辽阔、主权独立,又拥有并不算弱的经济和军事实力的东方大国,入华的天主教传教士不敢恣意妄为,而惟有遵守中国的法律和礼仪,才能安身立足。

5、 对“传学”的质疑

(1)、耶稣会对待科学技术的态度

其所以有人把入华耶稣会士的科技活动理解为欧洲殖民主义「武力征服中国」的替代办法,一个主要原因是由于对当时发生在欧洲的教会势力迫害科学家的事件作了简单的归纳,从而对宗教与科学的关系产生了片面的认识。如有的文章说:「根本不能设想在欧洲曾是科学的死敌,曾经烧死了解剖学家塞尔维特(1553)和哲学家布鲁诺(1600)的教会势力,在东方反而会变成为科学的传播者。」

(2)、<<几何原本>>仅译前六卷的原因

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共十三卷,后人增补至十五卷,而利玛窦和徐光启仅翻译了前六卷。对此,《中国科学技术史稿》说:利玛窦译完前六卷时,认为已达到他们用数学来笼络人心的目的,因此没有答应徐光启希望全部译完的要求。关于耶稣会士讲授科学的用意,这里又一次作了很好的回答。

当时传入的数学知识,也不是当时西方数学最先进的内容。《几何原本》虽然是古希腊著名的数学著作,但只译了前6卷,利玛窦认为“已达到他们用数学来笼络人心的目的。”就没有答应徐光启希望全部译完的要求。

(3)、耶稣会士对翻译《泰西水法》的态度

耶稣会士熊三拔(Sabbatino de Ursis)与徐光启合译的《泰西水法》,是一部介绍欧洲水利技术的著作,由于熊三拔在传授时曾“蹙然而色作”,有人便认为传教士“视学术为可居的奇货,且欲保持其垄断地位。”

(4)、耶稣会士对所传科学技术内容的选择

来华耶稣会士“所传播的,基本限于欧洲的古典科学,对十六世纪出现的那些最富于革命性。危及封建神权基础的自然科学成就,却缄口不谈”。实际上,批评者所谓入华耶稣会士“对十六世纪出现的最富于革命性。危及神权基础的自然科学成就,却缄口不谈”,主要是针对哥白尼的日心地动说而言。

在利玛窦来华近三百年后的另一个在中国生活了43年的传教士卫三畏在1883年后出版的《中国总论》中依照其所知的西方科学的标准对中国科学给与了这样的评价:“总的说来,中国人的各个学科的学问都是不科学的,尽管他们收集了大量事实,发明了许多公益,有些进入高度精美的水平。”

据史料记载,崇祯末年,天灾、人祸、民变、兵燹,赋税狂加,民生涂炭,大乱之状已呼之欲出。在这个人心彷徨的时代,天主教却发展迅速。明末天主教徒自崇祯元年约1.3万人至明亡的7万人,16年间扩充五倍有余。他们乘机鼓吹信奉天主教,痛加修省,虔诚祷祝,恳求消灾弭患之道。龙华民传教的山东,水旱蝗震,兵灾贼祸,传教士置身其中,不闻不问,安若自如,广交结游,传播福音。

四、耶稣传教路线和取得成效的原因

1、以学辅教,适合明末乱世的儒士

基督教传教事业的兴盛,乃由于西教士以其特殊的技能与学识,博得中国君主及官绅的佩服与敬重的结果,如神宗之礼敬利马窦,因他博学多才,熹宗之准许龙华民等再度入京传教,是想借他们制造铳炮,以御外寇,佐理历政,以符天行,而利马窦初至中国,所上奏疏只说贡献土物,所献天主圣母像,亦只说所献宝像,以祝万寿,以典纯嘏,最后又说天地图及度数探其秘,制器观象,考验日晷,并与中古法吻合,只以科学术数呈献,并未有提及传教之事,而当时中国历法久舛,水利失修,西方仪器,正切实用,利氏等乘此机会,故能以其特有知识,突破海禁,深入京都,利氏在北京以大部份的时间传授天文地理历算之学,一时从者甚多,他于课余才论及天主教义天主灵魂天堂地狱等,他既以新颖有而切实用之学术来吸引中国人的兴,而以课余讲道,免除了中国人排外的心理,而收潜移默化之功。

2、良好的素质

此时来华的传教士,多通晓中国语言文字,且人品 高,尚诚厚待人,国人困敬其人,遂重其教,《明史意大利传》云:“其国人东来者,大都聪明特达之士,专意行教,不求利禄,其所著书,多人所未道一时好异者咸尚之,”沈德符《野获编》亦谓“利氏性好施,能缓急人,人亦感其诚厚,无敢负者,”可见他们能得人国上下人士之欢迎。

3、顺从中国习俗,深入民间

利氏等说教,对中酤有的习俗,如崇拜祖先,祭天祀祖等,都能曲予优容,不加禁止,他们从口籍中找出天主上帝天等字眼,而指出它们乃代表古代中国人奉的一种神明,在生活上,他们又能与中国人打成一片,减少很多人为的隔膜,如利氏初进广东时,穿着中国儒生的衣冠,改用中国姓氏等,可见他们为着传教,不惜达变通权,改从华俗,其用心之苦,识见之高,实是传教成功之主因。

4、深得宫廷上下之信任

利氏之传教政策是直叩宫廷如向神宗上奏疏,贡献天主圣母像,西琴,自鸣鉒等,并先由士大夫及达官贵人着手,博取他们的感,在帝制时代及士绅占有特殊劫力的明代社会,此种由上而下的传教方法,最易于奏效。广泛散播天主教种籽于中华,至1642年时,明朝入教的宫女有五十余人,太监入教的有四十余人,宗室入教的有一百四十余人,可见天主教在明朝宫廷的影响尸,正日益强大。

5、注重印书籍以助传教,故影响大而收效远

利氏著述达一十余种,如天主实义,能着重介绍当西方先进的实用科学及自然科学,且当时东来传教者,大都明饱学之士,其所著书,多为华人所未道,故一时好异者咸崇尚之。

五、对耶稣会士“传学”的评论

利玛窦译介西方科技著作,开创了把中国典籍介紹到西方的先河。他利用西方科学知识吸引中国士人,本意当然是为了传教,但客观上却把西学引进了中国,他率先把“四书”译成了拉丁文,推动了中学的西传。

西欧封建主、大商人和罗马教廷在“拯救圣地”的名义下,号召基督教徒和天主教徒去夺回被伊斯兰教控制的耶路撒冷,并对东部地中海沿岸各国进行了持续近200年的侵略性远征。十字军的强盗行径,充分暴露了其宗教的欺骗性和虚假性。东侵还使东西方文化与交流增多,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西方的文艺复兴。

在殖民主义扩张的过程中,手持圣经和十字架的传教士几乎与军旗和商船并肩前进。「利玛窦只是由于来华时中国的明朝还相对地强大,武力的征服行不通,才选定科学和技术作为敲门砖的。」也就是说,对于中国,耶稣会首先考虑的是武力征服。这种观点缺乏证据。关于在中国传教所应采取的方式。

总之,明末清初西方科技知识的传入,与一般科学技术交流不同,它是在特殊的历史条件下,由特殊的传媒完成的,附有一定的政治目的和宗教目的。因此未能促使中国的科学技术走向近代化。

同时,也正因为明清之际,西方国家不具有征服中国的实力,因而他们无法像在亚洲、非洲、美洲一些地区和国家那样强行推销其本国文化。因而传教士所进行的宗教传播和文化传播,是一种平等的文化交流,和文化侵略不能相提并论。

(作者单位:广东金融学院)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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