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和企业间校企合作行为的博弈分析

杨安怀 李玮

[摘 要] 运用博弈论的分析方法，通过对高校和企业之间合作行为的博弈分析，发现双方很容易陷入“囚徒困境”。其原因就在于学校包括学生和企业在利益、投入产出以及目标上存在诸多矛盾。而要解脱“囚徒困境”，需要从合作对象的了解、选择以及态度和方法上找寻对策，尤其是需要双方都要本着全心合作、长期坚持的意念，只有这样双方合作才能达到预想的结果。

[关 键 词] 校企合作；囚徒困境；重复博弈

[中图分类号] G648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2096-0603（2017）22-0078-02

在《国家教育事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中，强调要推动一部分普通本科高校向应用型转变。这种转变涉及诸如人才培养模式、教学模式、教学内容等多方面的改革，但其中一个不可或缺的方面或者路径就是如何在作为人才供给方的学校和作为人才需求方的企业之间，在人才培养方面建立起长期、稳定、密切的校企合作关系。高校和企业之间在人才培养方面的合作，从博弈论的角度来看，也可以理解为两个独立的主体之间的一种博弈过程。

一、基于博弈论的分析：囚徒困境

在校企合作中，学校和企业是博弈的双方，同样假定他们都是经济人，所有决策都是从自身利益最大化考虑。策略可以分为全面的合作和浅层的合作两种。理论上，对学校和企业双方而言，双方都全情投入进行全面合作对双方最为有利（如图左上框，双方报酬之和均10+10=20）。而如果一方全情投入全面合作，另一方则采取浅层合作的策略，前者的全面合作和付出，得不到后者的全面配合和支持，付出得多，获得的少，净收益或者报酬偏低。而后者在付出不多的情况下，却能全面利用对方的资源为己所用，因此它获得的报酬远超预期。这种情况如图中的右上框和左下框中这种全面合作和浅层合作的策略组合，其报酬是全面合作方由于是被利用的一方，其报酬为5，而浅层合作方获得了超预期的报酬13。双方都采取浅层合作策略的报酬则均为6。通过对学校和企业双方博弈过程的分析，其结果是不管对方采取什么策略，另一方只有唯一的策略，就是采取浅层合作的策略，这也是博弈双方的占优策略，占优策略均衡就是（浅层合作 浅层合作）。显然这是陷入了“囚徒困境”，即对于博弈双方来说，最佳的选择是双方都全面合作（报酬为20），但是却选择了最差的结果（报酬为6+6=12）。

以上是对一次性博弈过程的分析，结果是学校和企业双方在校企合作策略上都选择了浅层合作，这在我国这么多年校企合作实践中得到了印证。这种校企合作中出现的“囚徒困境”，其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二、“囚徒困境”的背后

校企合作之所以容易陷入“囚徒困境”，其原因是在校企合作中，學校和企业，学生和学校、企业之间，在利益、投入、目标等方面存在着诸多的矛盾。

（一）企业、学校和学生三者利益的不一致性

作为经济人，企业的目标自不待言，就是追求利润最大化。在校企合作中，同样必须服从于或服务于这个目标。尽管在校企合作中，企业的目标有可能是短期的，或者直接的，如将学校年轻学生人力资源直接为己所用，短期内就能获得在人力成本方面的优势。或者借力学校在人才、科研、技术方面的储备，结合企业的实际，可以在短期内提升自己的技术水平和研发能力。也可能是长期的或者间接的，企业通过与高校的合作，可以获得稳定可持续的符合企业需求的人才供给，为企业的长期发展提供人才保障。

同样，作为经济人，学校在应用型人才培养方面开展校企合作，其目标也可以分为浅层和深层两个层级。从浅层次合作的目的来看，主要包括：一是利用企业的资源，解决学校理论教育过多，而实践教学不足的问题，二是通过校企合作，增强学生实践能力，累计相关工作经验，为学生就业寻找出路。而深层次合作的目的是通过与企业全面合作，共同培养人才，解决现行学校人才培养与社会需求脱节的问题，实现向应用型大学的转变。

而对于校企合作中必不可少的角色也就是学生来说，其对自身利益最大的关注，与学校利益诉求基本一致，但并非没有矛盾。学校更多地强调学生要服从学校应用型人才培养的总体目标，不应该过多地关注个人的利益，如企业实践中的工资报酬、福利待遇、工作环境等。但从学生的角度而言，其最为关注的是实践企业的发展现状和前景，能不能为自己提供累计实践经验的条件，是否有足够的吸引力使自己愿意留在企业，如果以上是学生从相对长远的角度思考的话，对于企业能不能为学生提供良好的实践机会和工作条件以及与之相对称的报酬，也是值得关注的。

（二）企业、学生和学校投入和产出的非对称性

这种非对称性对于企业而言尤甚。企业在校企合作中，需要投入大量有形和无形的资源，有形的如实习实践的场所、硬件的支持、人员的配备、学生实践实习过程中费用的支付等；无形的如实践实习内容的设计、安排、组织、实施以及与学校的沟通和协调，学生实践实习过程中的培训、组织和管理等，且这些投入并不是一劳永逸，而是动态变化的。相对于投入而言，产出却是不确定的。

对于企业而言，学生的实践实习可能给企业提供相对廉价的劳动力，从而带来成本的节约。

对于学生而言，在校企合作中，投入的主要是时间和精力，这种投入是不可逆的。其主要的目标是积累实践的经验，提高自己的应用能力，为毕业寻找就业岗位打下基础。一旦学生在实践实习过程中，感觉或判断在校企合作中，自己的投入无法获得相应的产出，达不到自己的期望值，将会直接影响校企合作的效果，甚至影响它能否順利进行。

对于学校而言，其投入的基本上是存量（如教师、学生、科研设备等），增量投入不多；产出方面，学校可能是最大的获益者，如果合作顺利，对学校在应用型人才培养方面将大有裨益。但学校在校企合作中，为了求得企业的配合，可能会轻忽或漠视学生的利益。

（三）校企合作中企业、学校和学生目标的不确定性

从企业的角度而言，长远来看，希望通过校企合作，通过对学生的筛选和培养，找到企业所需的人才为己所用。但能否实现，并不是企业单方面所能决定和控制的。这取决于企业和学生之间的双向选择，因此具有相当的不确定性。尤其是在现在人才流动非常剧烈的时代。

从学校的角度而言，要实现教育模式的转型，就要加强理论教学与实践应用的联结，通过校企合作，能否达到这个目的，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是与企业之间理念上能否契合，利益上能否平衡，同时还要考虑和照顾学生的利益。显然对于学校而言，存在着诸多不可控的因素和变量，因而能否实现其目标也充满着不确定性。

对于学生而言，作为学校培养计划的对象，在校企合作中处于相对被动的地位。本质上学生的目标和学校的目标是一致的，但学生的目标是更现实和具体的，那就是理想的就业岗位。但是在校企合作中，这又是很难预先设定的，而且每个人的偏好也不一样，因此同样存在着很大的不确定性。

正因为如此，高校和企业在合作过程中，都是担心自己投入或付出太多，回报却有可能很少或者落得一场空，因此，彼此都怀着少付出或者不付出，尽量使用或者利用对方的资源为己所用的心思，这必然导致校企合作只能停留在浅层合作上，陷入“囚徒困境”也就不难理解了。

三、“囚徒困境”的解脱

前面分析的校企合作间的博弈是一次性的，这是一种静态博弈。即每个参与者都只有一次策略选择，一旦每一个参与者选定自己的策略，整个博弈的结果就确定了。

通常意义上的博弈，它只能是一次性博弈，无法重复，因此其“囚徒困境”是无法解脱的。与此不同，学校和企业之间的博弈，并不是一种一次性博弈，而是一种可以重复的博弈，动态的博弈。如果说高校和企业之间在最初合作时，可能担心自己的全心合作，换来的却是对方的三心二意。自己付出太多，对方却敷衍了事，占尽自己便宜，于是大家都采取浅层合作的策略。但是這种合作并不是一次性的，因为对于博弈双方来说，大家手里都有一个制衡的工具，就是假设一方欺骗了我，另一方下次可以再不给对方机会，再也不和对方合作了。因此在这种重复博弈中，博弈双方在采取策略时，需要考虑所采取的策略可能招来对方的反映，尤其是在选取浅层合作策略的情况下。当然根据博弈理论，要破解“囚徒困境”，有限次重復博弈无法实现，只有无限次重复博弈才有可能。具体而言，要破解校企合作所遇到的“囚徒困境”，必须从以下方面着手：

1.作为高校和企业，在双方洽商合作之前，要对彼此做一个细致的调查和了解，做到知己知彼。通俗地说，就是了解自己的需要，发现对方的需要，通过合作实现1+1>2的效果。

2.学校在选择校企合作方时，需要考虑企业在行业的地位、发展规模、企业信用、企业领导人的风格等。一般而言，应该选取行业中具有一定地位、规模、口碑和愿意承担企业社会责任的企业作为合作对象，这样的校企合作才可能更好地实现优势互补，才能走得更远，更持久。

3.学校和企业对于双方的合作，必须保持全心合作的态度，摒弃投机的心态，做长期合作的打算。对于学校来说，向应用型转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因此在和企业合作时，要充分发挥自己在人力、智力、资源上的相对优势，不断提升自己在校企合作中的吸引力。对于企业来说，要保证企业长期持续稳定的人才队伍的供应，只有在不断的合作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和学校共同找到一个培养适应企业需求的人才培养模式和路径。同时企业和学校合作，通过双方在人力、智力、资源和资金等方面的持续投入和不断努力，双方可以在开发企业急需的技术、相关科研成果的研发等方面形成合力，这对企业增强自身的产品竞争力，提高企业的生产效率，都是成效比非常好的做法。但要实现这些，都需要双方全心地合作、长期地坚持。

参考文献：

[1]高鸿业.西方经济学[M].3版.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244-248.

[2]顾鑫.基于声誉的校企合作长效机制研究[D].扬州大学，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