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瑞欣邹碧华激励了我

文/邱骊吉

佟瑞欣邹碧华激励了我

文/邱骊吉

9月，由最高人民法院影视中心和上影集团联合出品的电影《邹碧华》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办了首映式。庭前独角兽，人民好法官—邹碧华的感人事迹为世人所铭记，而对于电影中饰演邹碧华的佟瑞欣来说，这也是一个极具挑战性的角色。他需要塑造好的不仅是剧本上那位公正司法、敢于担当的人民法官，还有亲朋好友心目中那个体贴可亲的家人、那个宽厚正直的同事、那个真实的邹碧华。

TALK 对话佟瑞欣

Q：饰演邹碧华这样一位真实的人物，是不是需要做很多前期准备？

A： 是的，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去体验他的生活、接近他的家人、接近他的同事。我们还去了长宁区法院，体验法院工作者的日常。对于所有他长期接触过的人，我们都尽可能去进行了解和沟通，和他们成为朋友。我对邹碧华的了解并不多，但是我们演员有自己的工作习惯，就是从角色过去的视频里进行素材的搜集。实际上，剧本已经提供了一个邹碧华的性格雏形。他在法院所作的贡献，还有他为什么受到了那么多人的瞩目等等，剧本全都写了。但是我们演员需要读懂的不仅仅是剧本里的内容，还有剧本以外的东西。我首先要了解他，才能传达给观众一个生动的、真实的艺术形象。

Q：看过邹碧华曾经生活的环境之后，您对他的认识是不是更深了？

A：是 会有许多不同的感触。我们以往的概念里，法官总是站在高高的评判台上的裁决者，某些时候和律师是对立的。但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律师爱戴邹碧华，为什么有那么多犯过错的人也怀念他，想了解这些就需要通过剧本以外的东西来进行补充了。我感受到他总是在为别人着想。律师们进了法院，他会把他们当成朋友，让律师们不会感觉到有一道一道的障碍在阻碍他们。又比如说对待少年犯罪问题上，也能从很多细节中感受到他那种宽容的心态。法庭的格局一般来说都是一样的，法官坐在中间，一层是辩护，一层是被告，一层是旁听。可他在长宁区法院的少年法庭里把这个格局弄成了圆形，几乎没有高低，彻底模糊了级别的概念，就创造了一种融合在一起，可以随意聊天的环境。因为少年犯年龄比较小，无论他们犯了多大的罪，一旦进入了那种过于严肃的环境都会给他们带来阴影。邹碧华能设身处地为这些孩子着想，我觉得他这个人不简单。

Q：邹碧华同志的家人对您的演绎评价如何？

A： 我记得有一天拍戏，邹碧华的儿子来了片场，拍完之后他就跑到我身边，说：“如果我爸爸活着，你们可能会成为好朋友。”他看到了我们在性格上的许多共同点，我觉得这让我在塑造邹碧华时增加了很多信心。

Q：您觉得饰演邹碧华压力大吗？

A： 无知者无畏，我发现一旦深入了解了邹碧华，就更害怕自己演不好他了。尤其是当我走进长宁区法院，感受到那么多位法官表达出的对邹碧华的敬仰，我能没有压力吗？为了诠释好邹碧华，我要面对的是他朝夕相处的同事们，是他痛失父亲、丈夫和儿子的家人，这对我来说是很大的挑战。他们心中的邹碧华会更加完美化，为了让他们接受我的银幕形象，我必须努力呈现出一个可信的邹碧华。

Q：能给我们具体讲讲饰演邹碧华的体会吗？

A： 我认为作为演员，不论演什么样的角色都要从人的本性出发，我必须了解我演的那个人，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去他家里了解他生活的环境。邹碧华是一个伟大的人物，人们会用“燃灯者”“庭前独角兽”来称呼他，而饰演者则要去掉这些光环，为他的行为逻辑找到心理依据，这样影片中的他才能变得有血有肉。比如我们现场去看过他参与设计的长宁区法院，就能感受到他对人的细腻关怀，哪怕是食堂饭桌如何保持适当用餐距离这样细节的地方，他都会精确地计算。我就能了解到他不是一个粗线条的人，表演的时候我就不会毫无顾忌了。

Q：作为电影中邹碧华的饰演者，您感受到的邹碧华是个什么样的人？

A： 我觉得他是一个有决心的人，也是一个敢做事，敢担当的人。在他眼里，如果是不合理的事情，就应该去改造。别人跟他走到一条路上，朝着一个目标前进的时候，会觉得他是一个非常有感染力的人。我看过许多他的视频资料，他有一句话特别打动我：“在黑暗时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为那根蜡烛，照亮別人同时照亮我们自己。”

Q：邹碧华是这样一位极有魄力的法官，您有没有感受到他给您本人带来的影响？

A： 我确实在看他的书、接触他的事迹的时候被他感染了，不能说没有被他激励。因为我们也算是同辈人吧，对生活和人生的感悟有时也是相通的。我们都很有热情，我想无论是接下的戏也好，个人担任的职务也好，都要充满热情地对待它，充满信心地接近它。

Q：为了拍摄好《邹碧华》，这次上影演员剧团可谓全员出动，作为剧团团长，您能与我们分享一下这背后的故事吗？

A： 在电影拍摄前，我们上影集团总裁任仲伦跟我说，希望这样一部电影里所有的场景都能让大家参与进来，即使是群众演员也要用我们剧团的专业演员。上影演员剧团的演员们听到后，都愿意无偿地出一份力，比如牛犇老师，他在拍摄结束后分文未收演出酬劳，只为塑造、烘托好邹碧华同志的形象。实际上，拍摄这部电影也凝聚了我们这个团队，上影演员剧团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像这样全员加盟同一部电影了，大家在一起工作，彼此之间相互熟悉，配合默契，就像家人一样。

Q：看来《邹碧华》这部电影对您个人也有着很大的意义？

A： 对，出演这部电影对我来说是意义非凡的。因为我要带领我们上影演员剧团的整个团队去参演这部电影。现在全国的演员剧团都处于一个慢慢消失的状态，幸运的是我们的上影演员剧团还存在。既然存在就要有事情做，要回归到电影本业，那《邹碧华》就给了我们这样一个契机。所以对我来说意义太大了。

Q：您认为上影演员剧团能延续至今，依靠的是什么呢？

A： 我觉得主要还是要坚持，如果你不坚持，你就看不到未来。我记得我上任的时候就说过一句话：“我们可能这一生都永远达不到剧团前辈在中国电影史上所创造的辉煌。我们剧团里走出了那么多了不起的艺术家，他们创下的成就我们可能一生都达不到，但他们是我们的目标，我们不能因为达不到，就不去做了。”我们剧团的所有人应该凝聚在一起去努力，只要还有这个平台，我们就应该去抱团，一起朝这个方向去前进。就像这次拍摄《邹碧华》我们近乎全员上阵，哪怕只是一个很小的角色，我们都能请牛犇老师来出演，这就是我们剧团的积淀，非常宝贵。我觉得我有责任努力让这个剧团存在和延续下去，甚至能创造一点光彩。

Q：说到剧团的延续，您对于上影演员剧团中青年一代的培养，有过什么计划吗？

A： 我们在很多方面都做了一些尝试，让剧团结构更加合理化、存在更有保障。因为对于演员剧团而言，想要延续生命力，必须要有一个后续的补进。我当了团长之后，发现我们确实是陷入了青黄不接的状态。所以我们上影集团和上影演员剧团一起成立了经纪公司，这样我们就有了新生力量，包括从电影学院、戏剧学院毕业出来的一些学生，使剧团的结构更加合理化、不断层。我们现在所努力的一切是给这些青年演员创造更好的平台和努力的信心，然后传承给他们，让他们继续努力延续下去。

Q：最后，您对剧团的年轻人有什么话想说吗？

A： 就我个人而言，我只希望这些年轻演员，在工作当中慢慢去体验那种幸福感。你首先要爱这个角色，爱这份工作，即使受了很多苦，也很乐在其中。然后你要脚踏实地，不被外界过多的东西所影响，要专注。演员这一生未必能演几个让观众所熟知的角色，但是你一定要在你有限的生命里去抓住这样一个角色，在有限的、塑造角色的过程中体会快乐。演员这个与众不同的职业，能给我们带来很多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