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梦”二题

胡道芳　刘和根

翱翔飞天梦

胡道芳

很荣幸，采访今年81岁的进藏女兵顾梦舟，得知在她人生中对飞天梦的向往寄托，终于在她家几代人身上实现。笔者感慨万分！顾奶奶激动地问笔者讲述了她们这家人有着怎样漫长的飞天梦故事，诉说了普通人的梦想往事。下面是笔者对顾奶奶的采访实录……

1939年日本人轰炸成都、邛崃，那时我只有3岁，是母亲抱着我躲避，轰炸停后，看到那些残破不堪的房屋，还有被炸死者血淋淋的衣物挂在树枝上，民众恨透了日寇。母亲把我抱在怀里，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对我说：“孩子你一定要记住，将来我们国家有这东西（飞机）该多好呵？”我们家是书香门第，父亲顾隽聊，当时已参加了抗日斗争。我慢慢长大读书。我有个远房表哥家住金堂县江清镇，他比我大6岁，叫肖世海，他跟大人到我们家玩，他告诉我，1943年5月广汉开始修机场，来自各地民工近十万，中、小学生都参加，他刚13岁也投入到修机场的劳动中。机场修好后，最难忘的是美B一29重型轰炸机，从这里出发远炸日本钢铁重镇八幡市。他说，1944年6月18日，天刚蒙蒙亮，听见载弹的B-29一架紧接一架，连续起飞升空，隆隆机声如剥谷壳的擂磨，声音吼到早饭后，大概上百架，四川共有四个（新津、广汉、邛崃和彭山）重型轰炸机场，各起飞百余架。合编一起，五百架飞机，轰炸八幡市，俗称“超级堡垒”彻底摧毁日寇钢铁工业，使它不能继续生产武器，促使它灭亡。1945年8月15日，日本帝国主义宣布无条件投降。同年9月2日中华民族迎来了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表哥讲述的故事同时成为我幼小心灵的永恒记忆。我读完初级师范，决心投笔从戎。1950年2月，正好18军在固驿镇邛崍招收女兵，只有十四岁的我毅然报名参军进了西藏。进西藏修甘孜机场，填土、垒石头、手指都磨破了。1951年12月7日，甘孜机场通航那天，晴空万里，高原上迎来第一架飞机，当司令员金绍山给飞行员戴光荣花时。我感慨万千，眺望蓝天，为他们骄傲。神圣的飞天梦，如果我实现不了，将把希望寄托给我儿子，子子孙孙不会放弃。1961年我成家了，婚后有了第一个孩子，1966年有了第二个儿子，我和孩子爸爸教育子女从小好好读书，培养孩子品学兼优的品质。我觉得自己摇动摇篮的手就是触摩蓝天的手。我在西藏干了24年，1974年转业回到广汉。

1982年二儿子选择入了伍，在火热的军营中摸爬滚打，他出类拔萃，梦无止境，跨进了大学，学管理、学航空，毕业后，他服从组织分配到了四川广汉航空学院二分院工作。我激动得流泪，叫声：“儿子，飞天梦憧憬的幸福实现啦！”儿子说：“妈妈，儿子还有梦”。“我正急着给你找对象啦！早点安家”。儿子回答：“婚姻自己做主”。“那就是你有女朋友。”“对，妈妈太了解儿子了”。这位女同学在大学学电子专业，她说你儿子品学兼优，毕业后一定嫁给他。1996年我儿子与他女同学结婚，婚后调进了广汉飞行学院当老师，教电子学专业。1997年儿媳生一对双胞胎孙儿。我记得最清楚，姑娘（儿媳）第一次到我们家来，儿子送给她一架飞机模型，是成都兵工厂制造，那是订亲物，现在我有孙儿，天天摇摇篮，把那架模型飞机挂在摇篮架上，飞机飞来飞去，逗得孙儿哈哈笑，他们双腿用力蹬足，伸手往上抓飞机.，看到这情景，我心里甜滋滋的。常对孙儿说：“宝贝孙儿快快长大，将来的梦更美吧”！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儿子、儿媳、对孙儿的教育更具有时代感。好家风出好人才，双双兄弟俩从小刻苦读书，努力绘画，到了高中冲刺阶段，经常熬到深夜。高考結果出来了，双双俩把南京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送到我手上，一看，大双南航，小双南科。当全家人乘上从成都至南京的飞机时，我激动的把孙儿紧紧的搂在怀里，语重心长的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忆历史之如飞，感人间之如梦。现在双双俩都读大学二年级了。双双俩常在电话里说：“奶奶、你转告我爸爸、妈妈、你们放心吧！我们会向航空航天现代的高科技领域进发。”

一个星期天，儿媳对我说：“妈妈，你儿子打回电话说，他正在参加一个交流会，他参会的题目是《为中国梦插上腾飞的翅膀》培养人才的宗旨“飞得高、飞得远、飞得正”，这是时代赋予中国民航的神圣使命，为实现强国梦是民航义不容辞的责任。

广汉飞行学院已度61个春秋，很霸气，英雄机长刘晋平，血洒蓝天的空军战斗英雄杜风瑞，反劫机英雄王仪轩，“五四奖章”获得者吴骏，都是从这个熔炉锻铸中涌现的。好师德是构成好校风中的一个重要元素。追飞天梦铸成的魂，已植入了航空飞行学院每位师生的骨质。该院航空特色鲜明：以蓝天为课堂，机场作黑板。目前在校生已逾15000人，其中飞行专业学生达6000人。我听了儿媳的讲述，使我更爱广汉航空飞行学院，也更爱翱翔祖国蓝天的将士！

我孙儿说：“奶奶，这个暑假特有意义。这些故事都发生在我们身边。勾起我们对鸭子河畔深深的依恋，它依偎着三星堆，并颈望着广汉飞行学院不断壮大，同时润育着我国航空航天事业的蓬勃发展。都离不开美丽的广汉”。

我说，9月29日《四川国际航空航天展览会》这天在广汉机场隆重开幕，是天府汉州人的荣耀，向世界展示祖国强胜之魅力！美丽的天府之国。欢迎八方来客！我们拥抱吧！“快，砚墨、铺纸、提笔绘制更新的蓝图”！儿媳连忙铺纸，双双俩捋袖挥笔，“做时代先锋，向强军先锋无人机时代楷模李浩学习，向新型无人机领域致敬！共舞蓝天，融合发展”。

几十年前的谜

刘和根

借着采访的机会，我要去解开几十年前的谜。

小时候，和书姐最喜欢坐在她家的门槛上，望着蓝天看飞机。那时，航校还没有地面模拟飞行，每天从早到晚，训练的飞机一架接一架地从我们中河坝的上空飞过。和书姐就会“一架，两架，三架，四架……”很认真地数着。有时，飞机上还有跳降落伞的，和书姐不仅要数清有多少人跳降落伞，还不会忘记数了多少架次飞机。10多岁的她，不仅有同时数数两边不忘的天赋，还有个令大人都十分吃惊的本领：能准确地预报天气。很多时候，比广播里预报的还准。endprint

有一次，我和几个小伙伴约好要到广汉城里去逛公园。我们老家离广汉城大约有20多里路，步行至少要走三个小时。那时，我们很少到广汉，到一次广汉很重要，感觉比过年过节还幸福。可是临到要去那天早晨，天空中阴沉沉的，还下着毛毛细雨，大家又不肯罢休，我们四个小伙伴在一棵大树下商量着办法。队长经过时，知道我们的想法后对我们说：“广播里报了，今天要下大雨。你们实在要去，就披个蓑衣，戴个斗篷嘛，这多简单。”大家觉得也是，便纷纷准备回家去拿斗篷和蓑衣。这时，和书姐却在她的屋檐下对着我喊：“和根，你们不要怕，今天这雨下不成，我敢打包票。”那三个小伙伴不相信，还是回家去拿上了蓑衣和斗篷。只有我坚信了和书姐的话，什么雨具都没带，轻脚甩手地和大家一起去赶广汉。果然，走过和兴，雨就停了，慢慢地云也淡了，整个一天，就是阴间多云。我轻松愉快，玩得十分开心。那3个伙伴可就惨了，好想把斗篷蓑衣甩了，又怕回家遭父母臭（揍）骂。

经过这次，那三个小伙伴和我产生了微妙的矛盾，他们认为，和书姐那是缺牙巴咬虱子——碰巧了。而我坚持认为，和书姐就是有预测天气的本领。有一天下午，三个小伙伴避开我，要到连山去看夜戏。和书姐知道后，告诉他们，今晚有雨，最好不要去。他们仍然不信，还想试一试。那天晚上，三个人看戏回来，个个都淋成了落汤鸡。

从那以后，大家认可了和书姐能预测天气，但她作为一个小女孩，又是怎样预测出来的呢？问她她不说，这就一直成了一个谜。

有人给队长建议，介绍她去气象站工作。队长说，那是假的，一个小女孩，她凭啥能预测天气？其实，队长从内心里认可和书姐的预测本领，只不过他有私心，这个小女孩能预测天气，可用来指导本生产队的农业生产活动嘛。有一天，队长计划第二天全队都去交公粮，但又听广播里报告说，第二天要下雨，如果是真的，不仅人要被淋雨，谷子淋湿了不好晒啊！根据工作安排，最好是明天去交公粮。为了求证第二天是否会下雨，队长专门去问和书姐，可和书姐只是鼓着小眼睛直摇头。她为什么不回答呢？这又是一个谜。和书姐从小就心地善良，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不告诉队长。她也不可能记恨队长说她的预测是假的。那她会不会是不愿回答大人提出的问题呢？也不是，有一天，队长问她：“小姑娘，你为什么要看着天空数飞机？”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说：“我有一个梦，长大像只凤，腾飞上天空……”

她的梦虽然自己未实现，可后来，她培养的儿子就办起了凤腾航空公司。

她的儿子就是我们广汉的林孝波，林孝波不仅是企业家，还是直升机和固定翼飞机的双料子飞行家，不仅自己飞行，还教有飞行梦的人驾机在蓝天翱翔。他的航空公司。现有各型飞机几十架。成了西南地区的“霸天虎”。优秀的儿子不仅替母亲圆了梦，还要为自己圆更大的梦。

这回我去采访，在新丰镇西城六社，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和书姐，她正望着蓝天看飞机，这回看的是她儿子的飞机。我喊她时，她收回了视线，惊喜地和我打了招呼。然后我们聊了聊她儿子的航空公司。紧接着，我提起了几十年前的两个谜：“书姐，你小的时候，怎么会预测天气呢？有一次队长问你第二天有没有雨，你又为什么只摇头不回答呢？”和书姐说：“你不提起，我还简直搞忘了。实际上很简单，我天天看飞机，就掌握了规律：只要航校飞机飞，有雨也只能湿灰灰；航校飞机不上天，大雨就会把田淹。人家航校的天气预报就是很准。第二个问题，其实你也应当明白了，队长问的是第二天下不下雨，我哪能知道第二天航校的飞机飞不飞呢？”啊！我恍然大悟，几十年前的两个谜，一下就给解开了。

责任编辑/孙明星endprint